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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子柏風也沒有離開鳥鼠觀。♀
和九燕鄉的繁華喧囂,鳥鼠觀那種別樣的清新與安靜,更適合一個人獨自品味孤獨的滋味。
子柏風睡不著,半夜走出來吹吹風,就看到一個人影坐在大石上。
子柏風走過去,就看到那是非間子。
他的膝頭,還趴著一個小家伙,是三只小鶴中的一個,肚皮翻著,打著呼,睡的正香。
不遠處,紅羽也趴在那里,他的懷里還躺著另外兩個。
兩只老母雞縮在青石旁邊,抬頭看了子柏風一眼,又縮起腦袋,繼續睡覺。
「在看什麼?」子柏風問道。
「崦嵫山。」非間子道。
從鳥鼠山上看過去,若是天氣好的白天,能夠隱約看到崦嵫山的一道影子。
以他們修士的眼神來說,現在還能夠看到,而且還能看到崦嵫山上的那應龍宗的雲艦。
「還有丹木神樹。」非間子又補充。
從這里看過去,丹木神樹高聳入雲,之前在崦嵫山上,大多都被雲層蓋住了。
再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蒙城的燈火,九燕鄉的街道……
山間的薄霧將起未起,視野漸漸有些朦朧。
子柏風也坐了下來,低頭看去。
他還從未從這個角度,仔細看過整個蒙城地界。
如果想要看的話,他會用瓷片的俯瞰。
但是瓷片的俯瞰,卻遠沒有眼下那麼美。
明明滅滅的燈火,夜空的繁星,晚歸的巡行人。
清冷的鳥鼠觀和喧囂的凡世,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然後大鶴的腦袋低了下來,看向了非間子。
眼中全是柔情。
「鶴……鶴兄?」非間子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其實它並不能算是老鶴,它是非間子的思念與執念與小冠上殘留的些許靈性的結合,而產生的妖怪。
子柏風轉身,離開了大青石,心中有一種難言的輕松感。
終于算是……彌補了什麼。
對老鶴。
第二天一早,子柏風出門時,非間子已經等在了外面。
子柏風疑惑的目光看過去時,非間子微笑道︰「我要去應龍宗一趟。」
子柏風知道,他是打算去看看應龍宗的實力,雖然他已經探看過,但想來非間子還會想要用自己的雙眼看一看。
他的身邊,老鶴如影隨形,看到子柏風,還輕輕點了點頭。
非間子的微笑是真心的,他已經不敢奢望更多。
「一切小心。」子柏風道,「今天,我就要離開蒙城,回到沙漠中去,鳥鼠觀和蒙城,就全靠你了。」
「我明白。」非間子點點頭,大鶴已經架了雲車,非間子跳到上面,飄然遠去。
恍惚之間,子柏風似乎又看到了當初剛剛到了蒙城的非間子。
那麼意氣風發。
然後他又搖頭失笑,非間子或許會是第一個不直接使用羽翼,而是乘坐雲車的仙人巡查吧。
站在那里,感慨了一會兩個人的關系。
兩個人注定成不了真正的朋友,卻也不像是敵人,為了同一個目標,甚至走到了一起。
這一切,又何嘗是之前曾經想到過的?
片刻之後,紅羽也拍打著翅膀飛下山去,千里距離,還需要他送子柏風回臨沙城。
子柏風這麼急著回去臨沙城,也並非無因。
一則臨沙城的各種建設還需要他主持,再則,昨天晚上,有一件子柏風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曾經被他限制了靈氣的那幾個應龍宗外門弟子,竟然模到了臨沙城。
……
紅羽一路疾飛,大概用了一個多時辰,就回到了臨沙城。
臨沙城到蒙城之間的通道,恰好容下大鶴的兩翼,大鶴一路上飛得小心翼翼,生怕離開了這條軌道,暴露在死亡沙漠之中。
而到了臨沙城的範圍,他終于松了一口氣,發出了一聲歡快的鶴唳。
這一生鶴唳,就宣告了子柏風的歸來,正在勞作的人都抬起頭來。
一路向核心靠近,子柏風驚訝的發現,這里多了許多的飛鳥,想來是鳥鼠山的那些鳥類發現了這條通道,順路飛了過來。
在沙漠中,最大的問題是容易迷失方向,但是有靈氣通道指路,幾乎不可能迷失方向,說不定過些日子,還會有其他的生物前來,譬如走獸。
「你可算來了。」燕老五老爺子飛撲上來,很是期待的樣子,子柏風剛剛露出了歡欣的笑容,就看到老爺子猛然一把抱住了紅羽背上的一只小鶴,「三兒、三兒」的叫了起來。
子柏風頓時無語,原來這老爺子是在想他的小鶴啊。
真是的,空歡喜一場。
「住下吧,在爺爺這里呆著,多好玩啊!」小鶴化作了一個粉嘟嘟的胖女圭女圭,被燕老五抱在懷里,用胡子扎得哇哇叫。
一黑一白兩個小童也撲過來,和另外兩只小鶴廝混在一起,這是大山小山。
子柏風左右看看,不見小石頭,他定楮看去,一處草坪上,一群群的小妖圍在一起,小石頭正在繪聲繪色地講著什麼。
頗有一種子柏風開壇講道的感覺。
在小石頭的身邊不遠處,有兩男一女三個人,他們身上氣息非常微弱,靈力已經消耗殆盡的樣子。
子柏風指了指那邊,看向了燕老五,燕老五道︰「沒錯,昨天晚上半夜從地下鑽出來的,巡邏的人先發現了他們,不過他們現在沒啥威脅。」
村民們都不是吃素的,他們中一些人修煉了練氣之術,另外一些人整天和自家的妖怪在一起,互相滋養,沒有修道,勝似修道。
自從小七七從地下鑽出來之後,村民們晚上就在井口旁設立了哨崗,防止有什麼東西從里面出來,昨天這三個人出來之後,眨眼之間,就被村民打趴下綁了起來,別提多狼狽了。
好在村民們確認了他們沒威脅之後,暫時放了他們自由,再則村民也沒有什麼地方關押他們,反正他們也走不了。
……
「他們的首領來了。」子柏風到來的時候,向岸白對身邊的師弟師妹道。
天地之間的靈氣隔絕,他們的靈氣丹也早就已經消耗殆盡,他們從地下爬出來時,真的是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連掙扎的力氣幾乎都沒有了。
好在村民們沒有虐待他們,還給了他們吃喝,讓他們休息了一夜,這才略略恢復體力。
但是對修士們來說,沒有靈氣,就永遠不會有充實感,那種被掏空了的感覺,讓他們不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很空虛。
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那些村民顯然知道他們是誰,提到應龍宗的時候,態度極為不友善。
這讓三個人開始擔心,當他們口中的「大人」回來時,將會帶給他們什麼樣的命運。
「看起來似乎很年輕啊。」黃師弟道。
「人不可貌相。」向岸白道,這句話在修士之中,顯然擁有其他的意義,因為他們真的不能用相貌來判斷一個人的年齡。
「他確實年齡不大,我看的出來。」桎師妹道。
「他過來了。」三個人討論之中,看到子柏風過來,連忙站了起來。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三個人可不敢在子柏風的面前囂張,現在子柏風掌控著他們的生殺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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