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面仙大會,就只有十日了。♀
不論是傳說中存在,還是幾乎已經被人淡忘的高手,都漸漸出現在別人的視野。
尋道不易,成道更難,在天朝上國的茫茫荒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無名或有名的高手在苦修。
而面仙大會,對很多憑借自身力量已經無望,需要借助外力的人來說,則是一次最為難得的機會。
天朝月復地,有一處朝歌之山,傳說這里曾經是天帝建都的地方,後來天帝攜子民集體飛升,這才將之荒廢。
億萬年的歲月,抹去了這里所有的痕跡,只剩下了荒草中偶爾露出的殘垣斷壁,還訴說著往日輝煌的一切。
而在朝歌山中一所茅屋里,一名身穿看不出顏色的長袍的老者猛然睜開眼楮,看向了天空,微微一笑,道︰「路過者可是鼎仙君?請留步略作一敘如何?」
朝歌山上,確實是有一艘雲艦經過,鼎仙君是一名身高體胖,彪壯有力的男子,他坐在甲板上,正在和友人對坐飲酒,聞言笑道︰「今日今時,不知道何方小輩,也敢出面挑戰于我,齊兄,這是第幾次了?」
「第七次。」那位齊兄笑著搖頭,道︰「我說讓你早點出發,你偏要等到現在,若是十日之內趕不到應龍宗該當如何?」
「那些需要去搶奪名額的人,才需要現在趕到應龍宗,你我又不需要搶奪名額,何必爭這個熱鬧?」鼎仙君笑道,「齊兄你且溫酒,等我回來便……」
鼎仙君面色突然變了。
一名身穿破舊長袍的老者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哈哈大笑道︰「有酒?甚好。」
老者背後,火借風勢,風助火威,滔天的火焰在狂風之下,宛若一對接天的紅霞,鋪滿整個天空……
半個時辰之後,當滿身焦黑傷痕和翻卷傷口的鼎仙君掙扎著飛回雲艦上時,再也不見往日的悠閑,慌忙招呼道︰「快,速速感到應龍宗!速去!速去!」
遠方,一對火風之翼接天蔽日,飛向了應龍宗的方向。
果然有有一艘雲艦過來,那雲艦到了近前,就慢慢減了速,顯然是被這兩人迷惑了。
「喂,兀那書生,你們在此地作甚?可是下不去了?可要我們載你?」雲艦之上,這人難得好心。
「毛筆啊毛筆,我問你,這人太好心了,你是不是想要讓這人走?」周星嘿嘿一笑,他對扈才俊已經有了了解。變得耿直之後,扈才俊才感受到某些品質的可貴,但是現在他已經身不由己了。
周星和扈才俊相處久了,也找到了可以不被扈才俊煩的方法,那就是問第三方,譬如現在周星看起來是在問毛筆,事實上是在問扈才俊。
扈才俊瞪他一眼,轉臉回答那船主的問題。
在這里,他只負責說實話,周星負責騙人。
「我在這里抄書復習,準備來年的會試。」扈才俊道,「他在這里抄書,是為了騙人。」
經過那麼久的練習,扈才俊終于可以稍稍克制了,他必須說真話不假,但是終于不用滔滔不絕從頭到尾說個不停了。
剛到這山頂上時,有一次為了把自己的真話說完,扈才俊不得不追上去,把對方雲艦擊落了,拽著對方的領子,說了三個時辰。
「你把我的雲艦擊落,傷了我四十余人,就是為了對我說這個?」那雲艦上的人快冤死了。
「正是。」扈才俊還非常正色地回答,旁邊周星笑呵呵道︰「這個人是個傻子,就只會回答一個問題,你再問他一個問題,他就不說了。」
于是那人又問了一個問題,扈才俊又說了三個時辰。
周星騙了人,扈才俊說了真話,倒霉的口吐白沫的船主……誰管他?
這些日子里,這片航道簡直就是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周星和扈才俊在這里結伙騙人,日子過得不亦樂乎,隨之的,因為騙的人都是修士,自然比騙普通人厲害多了,靈氣積累地非常快。
期間周星也發作過一次,扈才俊親眼看到了魔心發作的痛苦,更堅定了他們一定要把這魔心取出來的意念。
而有扈才俊在,周星就不用忍耐太多,也不用擔心傷到萊伯,雖然痛苦依舊,卻可以發泄出來,雖然周星從來沒說過什麼,但是對扈才俊,他已經產生了兄弟朋友一般的感情,這對騙人為生的周星來說,已經是極為久違的感覺了。
「咦?船上的可是水火既濟和火水未濟兩位仙君?」周星突然問道。
「正是。」听到他們這樣問,那剛才問他們話的人突然面色變了,連忙加速,就要離開。
周星長身而起,哈哈笑道︰「終于等到兩個仙君過來了,雖然是排行最末的,不過也就如此吧,才俊,開始干活了!」
扈才俊轉頭看向了雲艦,正色道︰「其實我們等在這里,就是為了等水火既濟和火水未濟兩位仙君,排名太靠前的,我們怕是打不過。」
「嗨,你要說真話,但是你別總是泄氣好不好,誰說我們打不過?我們是擔心打不過!」周星無奈道,自己這個朋友啊,無論什麼時候都要鬧出點笑話來。
他們兩個人的力量雖然強大,卻都有所限制,戰斗不能持久,一次消耗需要很久來補充,所以不敢挑戰太靠前的,至于這兩位弱小到為了避免別人挑戰,抱團出行的排行最末的仙君……呵呵。
……
載天府,這些日子也迎來了交通的高峰期,載天府的小半雲軍都被派到了這條航線之上,負責維持秩序。
而此時,三艘雲軍的戰艦在城南一處圍攏了一個圈子,在三艘雲艦旁邊,還有一艘小小的雲舟,一個憨厚青年,一個少年道士趴在窗邊,緊張地看著前面。
「大力哥,柱子叔真的沒問題嗎?」這倆人正是郭大力和郭小魚,而他們所看的方向,柱子宛若站在平地上一般,懸空而立,身邊懸浮著一把纏繞風翼的長弓,一把燃燒著火焰的飛劍。
而他的對面,一名中年人肋生風火雙翼漂浮空中,手持一柄若隱若現的透明長劍,兩人身上,都各有傷痕。
但相對來說,柱子卻比之狼狽的多,他身上的多處傷痕,都深可見骨,而對面則是不重要的地方,破了幾道而已。
郭大力顯然也很緊張,但是他卻搖頭道︰「那還用說,不看看柱子叔是誰的師父,我師父他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可是現在柱子叔都是在被壓著打啊。
郭小魚下意識地咬住指甲,有些擔憂。
這個少年,或許天賦卓越,但是因為年齡還小,又曾經受到過驚嚇,到現在為止,還是顯得有些膽小。
郭大力的神經就粗大多了,他在雲舟之上大聲疾呼︰「師父,加油!」
旁邊的雲軍戰艦之上,一名將軍也對左右道︰「待得危險時刻,定然要想辦法分開他們,別讓他傷了柱子兄弟。」
柱子這些日子,也是交游廣闊,他天性豪邁,精于射術、弓刀,又是子柏風的家人,到哪里別人都對他抱有三分善意,再加上柱子自己的豪邁,自然三分也變成了十分。
「我看柱子兄弟完全沒放棄啊。」旁邊副將道,「柱子兄弟總是如此,越挫越勇,再難的事情,也要去拼一拼,我就喜歡柱子兄弟這個脾氣。」
柱子當然是越挫越勇的,他的百劫道心,本就是百劫之後,才能圓滿。
「放棄吧,我承認你實力不錯,但一個道心尚未永固的散修,竟然想要挑戰于我……」家人仙君話音未落,面色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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