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更好的想法？」柏風抬起眼皮，看著假才，落千山不耐煩地把拳頭捏的喀吧喀吧響。
「個人所得個人所有沒問題，但你們帶了那麼多沒用的人進去，按人頭分配，豈非你們太佔便宜？」假才冷哼道。
仔細數數，柏風這邊有三個人，四個妖怪和一個機關人，一共八個人，但是他們那邊人也不少，千秋雲等四個，再加上五個炮灰，足足個人。
柏風提出的這個分配方案，其實已經算是很厚道了，但是假才卻不這麼想。
柏風微笑著道︰「那你說怎麼分配？」
「按功勞分配！」假才道。
「那功勞如何界定？」柏風冷笑著問。
「千秋小姐是我們這次聯盟的發起人，當然是由千秋小姐來界定。」
柏風眯起眼楮，看著假才道︰「既然你如此說，那就隨你吧。」
假才頓時覺得自己勝利了一場，得意洋洋。
柏風無語搖頭，這種人，真是自作聰明。
「還是按照人頭分配吧。」千秋雲道，「這樣更公平一些。」
「無妨。」柏風道。
千秋雲點頭，沒再多說。
反正功勞也是她說了算，她可以想辦法平衡一下，至少不要造成太大的裂痕。
大家雖然以道心為誓約定好了，但是道心為誓也並不是沒有辦法繞過，離開道盡寒潭，道心為誓就為之失效，若是到時候沖突起來，反而會更麻煩。
眾人一一道心為誓，立下了在道盡寒潭互相扶持，互相幫助，絕不互相為敵，互相拖後腿和陷害的誓言，雖然假才對柏風等人態度依然不好，但至少不像剛才那麼激烈了。
「既然已經約定好了，我們就快點進入道盡寒潭吧。」小盤已經急不可耐了。
「也好，我們走。」千秋雲也是干脆利落的人，聞言直接飛起。
……
在道盡寒潭附近不遠處，一艘雲艦之上，武雲慶正站在一名身材消瘦矮小的男人身後。
這個人就是武雲霸，他有一個霸氣的名字，長相卻有些猥瑣，完全不像是武雲慶那般賣相極佳。
但當他站在那里時，卻沒有一個人會注意到旁邊的武雲慶，所有人都只會在第一時間看到他，然後再也無法挪開來。
「大哥，那就是柏風，就是他害死了乾叔和深弟！」武雲慶指著下方正互相把臂，正在接近道盡寒潭的十多個人間的一個，對武雲慶道。
「和他在一起的就是千秋雲那個賤丫頭？」武雲霸冷哼道。
「是，就是他。」武雲慶連忙點頭道。
「這賤丫頭竟然敢辱罵我武家，自然不能輕饒。」武雲霸冷哼道，「你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我有幾個朋友來了，我先走一步，你也進入道盡寒潭吧。」
「是。」武雲慶剛剛應了一聲，眼前一花，武雲霸已經消失不見。
武雲慶低頭看向了下面的道盡寒潭，柏風他們的身體已經漸漸開始扭曲，就要被吸入道盡寒潭。
「嘿嘿，柏風啊柏風，我看你這次還不死！」武雲慶得意地哈哈大笑。
被武雲霸盯上，他們已經是死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心的狂喜壓下，面容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也必須尋找合適的盟友，和他一起進入道盡寒潭了。
這次道盡寒潭開放，連許多本就不在外行走的超級高手都引了出來，他們必須要加倍努力才行。
……
柏風左手抓著小盤，右手抓著千秋雲，十多個人彼此緊緊抓著對方的手臂，一點也不敢放開。
在別人看來，他們的身影開始漸漸扭曲了，但是在他們的眼，卻是那小小的道盡寒潭變得越來越大。
向前走第一步時，道盡寒潭還是碗口大小。
第二步，就變成了臉盆大小。等到十來步走出去，那黑洞已經籠罩了一切。
柏風的旁邊，小盤喃喃自語著什麼，但是柏風卻完全听不到，龐大的壓力壓在他的身上，讓他的骨頭都在顫抖。
再向前走一步，他連身邊的人都看不到了。
面對著黑洞，柏風卻有一種面對整個宇宙，面對所有未知的感覺。
光線、聲音、能量，一切的一切，都被吞噬。
期待、恐懼一起涌上心頭。
若不是彼此緊抓著手臂，怕是柏風就要轉頭就跑了。
他有一種感覺，似乎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但是柏風還是猛然咬了咬牙，一步步堅定地向前走去。
再向前一步，他們再也無法抵御那龐大的力量，突然產生了極強的墜落感，柏風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就在此時，眼前突然一變。
從無盡的黑暗，變成了有了光。
流動的氣態、固態物體，以及閃爍的星光。
道盡寒潭，他們進來了。
柏風左右看過去，他的身邊千秋雲、小盤都還在，其他人似乎也都在。
「十七個人，都進來了，都在一處，沒有被分開。」千秋雲噓了一口氣。
柏風卻有些疑惑，他在進入這里的時候，就有一種奇特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人正在盯著他，而他轉臉看過去的時候，四周一片虛空，什麼也沒有。
「這里是……」落千山張大了嘴巴，這里和他所想象的用來洗澡抓魚的寒潭，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里是宇宙空間，而且是某種被人改變了規則的宇宙空間。」柏風道。
「宇宙空間？那是什麼？」千秋雲疑惑道。
這個世界的人，自始自終都生活在一個封閉的世界里，想要理解宇宙空間，實在是太難了，這不能怨恨他們。
「我知道了，我們在天上！」假才猛然一拍巴掌，「你們看這里有星星，還有銀河……」
他指向了旁邊的一條閃閃發光的河，道，「我們一定是到了天上了。難怪這里有那麼多的道數，天上嘛，神仙才能在天上生活。」
听到假才說那條河就是銀河，柏風都快笑噴出來了。
「銀河，我見過銀河，那銀河都是一些小星星組成的。」木頭從自己的懷取出了一顆閃閃發光的小石頭，「我還釣了一顆。」
他當然見過銀河，青石叔曾經帶他們飛行在天之上，而且不只是一次。
「小星星？還釣了一顆？」假才哈哈大笑，伸手要拍木頭的腦袋，「小弟弟，你多大了？」
木頭擺頭閃過，把小星星收了起來，哼道︰「你不信就算了。」
不過那銀河，也只能算是青瓷片對外界的模擬罷了，也並不是真正的銀河。
就連小盤，都無法理解這里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因為，他們誰都沒有見到過。
柏風有些無語，搖頭道︰「這里是宇宙空間，就是我們的世界所懸浮在的宇宙空間，是我們的世界之外的世界。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里的空氣非常稀薄。」柏風指了指自己的鼻。
他們沒有在呼吸。
對修士們來說，閉氣、闢谷都不是問題，但是柏風也沒有感受到太多的氣壓問題，一方面這也得益于他們強悍的身體，但另外一方面，這個世界所呈現出來的一切，和他所理解的宇宙也並不相同。
宇宙並不是沒有空氣，相反，宇宙有大量的空氣與塵土以團狀聚集。自然條件下，空氣總是會因為某些引力而聚集在哪里，並不會均勻散布。
可在這里，並沒有這樣的引力。
但他們所處的地方，確實是空氣稀薄。
「天上的空氣也稀薄啊。」假才像是看傻一樣看著柏風，對他非要胡扯什麼宇宙空間無法理解。
柏風自然也只能無奈搖頭，和原始人扯什麼宇宙，真的太難解釋了。
這方面來說，這些人再強大，也真的只是原始人而已。
假才看柏風吃癟，得意得笑了起來，就連千秋雲都無奈搖頭，認為柏風在胡說八道。
只有小盤，他的眼楮突然亮了起來，他握著柏風的手，道︰「哥，哥，這就是你說的宇宙空間？這就是你說的宇宙空間？真的是宇宙空間？」
他雙眼閃爍如同燈泡，時而亮的嚇人，時而暗到極點，這是他在瘋狂計算。
接觸這個全新的世界，讓他完全痴狂了。
「這應該是一處宇宙空間，但這里顯然不是典型的宇宙空間。」柏風皺眉道，「空氣的分布太詭異，有稀薄的空氣，但同時還有聚集在一起的空氣團。如果在宇宙空間的話，水應該結成冰，但是這里的水在流動，但這里又沒有不斷釋放出光和熱的太亮的恆星，應該是有人改變了這里的環境……」
一個想法突然瘋狂地冒了出來。
加壓，加熱，充氣……
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各種怪魚。
魚缸啊尼瑪！
我們在一個魚缸里……
柏風突然笑了起來。
為自己靈機一動那荒謬的感覺而笑，但同時，也是為了自己找到了一個可能而笑。
「原來我們是在一個魚缸里。」柏風笑道，他左右看過去，他確信剛才那種被人關注的感覺，並不是錯覺，而是真的存在。
有一個不知名的強大存在在關注他。
「看，怪魚！」真小廝突然叫了起來，一只怪魚沖破了一側的河流，飛了過來。
通體烏黑，皮膚似乎可以吸收一切的光芒，若不是剛剛從水流沖出，身上還沾染著可以反射光線的水，怕是根本就看不到它的存在。
「干掉它！」假才不知道從哪里又掏出了一把折扇，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