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來,鷂宗宗主查根一直習慣于早睡早起。這天,他剛一起床,便發現了一個羊皮書卷靜躺在地上。他府邸里的書卷原本就多,原以為是自己不小心落在地上的,便隨手撿起起來,拿起放進了書房。剛一走出書房,又折返回去找出書卷,打開一看,這羊皮是新的,上面寫了一行娟秀的字︰晁通已入魔道,嶺國將有大劫難,請你多加小心,保命要緊!
這行文字看得查根莫名其妙。他的目光放sh 出犀利的光芒,反復看了幾十遍,便把羊皮卷藏了起來。藏起來又不覺得安全,最後燃起火將之焚燒了。抬頭看天,已至中午。他心事忡忡地走到鶴宗宗主府邸,遠遠地就有鶴宗護衛隊隊員將他阻攔。查根道︰「我有要事,要見晁宗主。」
護衛隊隊員臉上一團和氣,道︰「大人,我家宗主正在閉關修煉,若非外敵入侵,不得打擾,還望見諒!」
查根怒道︰「好狗不擋道,本宗主真的有要事相商,事態緊急,還不給我讓開?」
那護衛也不生氣,哭喪著臉道︰「求求大人,饒小的一命吧。晁宗主有令,要是讓您進去了,小的x ng命難保。」
查根拂袖而去。他生x ng多疑,並非存心為難這名護衛,只是出于試探的目的,這一試探還真的讓人起疑。像宗主級別的高手,每隔幾年都有閉關修煉以求突破壁壘的做法,但照樣會接人待客。晁通的這次舉動,莫非內藏玄機?查根心想,如果真如羊皮書卷上所說的那樣,晁通已經墜入魔道,那嶺國又該如何是好?那書寫羊皮卷之人到底是誰,能趁我入睡之時送來書卷,說不定也能將我謀殺。如果本領在我之上,為什麼不揭穿晁通的y n謀?既然送來信息,肯定是出于好意。
查根的腦海仔細搜索嶺國的眾高手,看能否與神秘的送書人對上號,頭都想大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他暗暗祈禱,白鶴師祖啊,如果羊皮卷上所寫的都是真的,求你守護我們嶺國後人能度過此次劫難,減少族人的傷亡,求你賜予我們平安,讓我們遠離紛爭、戰火……
一個鷂宗的護衛隊員找到查根稟報︰「宗主大人,今天該您給初級班的幼童授課,孩子們都等您好久了,我找了您半天,這才……」
查根一揮手,道︰「知道了!」說完,身形幾個起落,便消失了蹤影。來到習武台,他心不在焉,給孩童們傳授了幾招,看到了習武台下的覺如。覺如手里正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練字。查根見了,心頭一熱。
「覺如,還在練字啊?」查根身形一躍,飛下習武台來到覺如面前。
「宗主大人,您來了啊!您看,覺如的字寫的如何?」覺如見了查根,歡喜地說道。
「我跟你講過,別叫我大人,叫我師傅或者宗主。」查根假裝生氣。
「可是,您是宗主大人啊,覺如只是個小奴隸。」覺如撇著嘴說道。
「哎,宗規害死人吶,把人分成貧富貴賤、三六九等。」查根道。
「那我以後叫您宗主,您看行不?」覺如道。
「行。那今後就這樣叫。對了,我給你的書看完了嗎?」查根道。
「回宗主,覺如看完了。覺如還想看《六道書》。」覺如笑道。
「不錯不錯。那《六道書》雖不涉及咱們嶺國重大機密,更沒有記錄武功和修煉法門,但按宗規規定,只有宗主和護衛隊長才有權翻閱。」查根嘆道。
「又是宗規!」覺如嘟氣了小嘴。
「是啊,宗規如此規定,本宗主也不好違反。《六道書》里個別章節晦澀難懂,以你現在的閱讀能力,也不好理解,不看也罷。今後,本宗主給你讀,你在一旁仔細听,這樣既不違反宗規,又能讓覺如知道書中內容,你看如何?」查根道。
「好!」覺如喜形于s ,手舞足蹈。
一個衣著破爛的奴隸女子,正遠遠地望著查根、覺如二人。查根早已察覺這個女子,只因是一奴隸,便沒加在意。覺如見了女子,大喊一聲︰「娘!」
查根這才明白,這女子原來是覺如的娘親。也許是因為愛屋及烏的緣故,查根走近女子道︰「你是覺如的娘?」
拉姆見了查根,頓時十分荒亂,道︰「小人正是。」
查根明察秋毫,看見拉姆骯髒的臉上有一道血痕,道︰「你臉上的鞭傷,是怎麼回事?」
拉姆道︰「小人下午與眾男丁一起搬石頭,石頭太重,一時失手砸到了別人的腳。小人該死,該受鞭打責罰。」
查根怒道︰「真是豈有此理,這宗規也該改改了。是誰打了你,我為你做主,本宗主回去定要為你撐腰。哎,奴隸苦啊,你這孩子聰明伶俐,本宗主對他喜愛得緊。只是他靈力低微,可惜可惜,老天不公。」
拉姆驚慌失措,急忙跪下,道︰「小人懇請宗主不要追究此事,千錯萬錯都是小人的錯。小人犯錯,本應鞭打。沒有斬首,就該感恩戴德。小人的命微不足道,只是希望別讓孩子長大以後別像我這般命苦。小人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大人成全。」
查根道︰「你快起來,速速起來。」
拉姆道︰「宗主若有答應,小人不敢起來。」
查根使出一股靈力,平穩地把拉姆托起。拉姆正要再跪,那股靈力太過強大,無論怎樣彎腰屈膝,卻是動不了分毫。只听查根道︰「你有什麼事,需要本宗主去做?只要本宗主能辦到,一定竭力幫忙。」
拉姆道︰「我家孩兒命運多舛,患上一種怪病,倘若繼續修煉,只怕會遲早傷及x ng命,輕則變成廢人,重則當場斃命。大人如果喜愛我兒,還望能夠帶他前往西方大食國,那里醫師眾多,興許能得到救治。宗主大人如果答應,奴婢願做牛做馬,來報答宗主的恩情。」
查根道︰「靈力是天生注定,一s 靈力的孩童能長成他這般健壯,本身就是一個奇跡。本宗主雖才疏學淺,但也略通醫術。只要修煉方法得當,習武便能強身健體,傷及x ng命一說純屬無稽之談。本宗主樂意幫你,只是近來六宗事務繁雜,鶴宗宗主又在閉關修煉的緊要關頭,這事還得從長計議。你們回家吧。」
拉姆躬身辭別查根,領著覺如便往家趕。覺如一直定楮看著母親臉上的鞭傷,雙目放sh 出怒火。
「娘親,我要殺了他!告訴我,是誰打了您?」覺如道。
「兒啊,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叫為娘太傷心了。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就算殺了人家,人家也有孩童,長大了要殺了你,你該怎麼辦?」拉姆道。
「……我……可我不想讓娘親受人欺負。」覺如答不上來,目光變得柔和起來,最後居然淚如雨下。拉姆見兒哭,也抱緊他哭,母子緊緊相擁在起。二人哭夠了,抹去了眼淚,繼續趕路。
「兒啊,你要堅強、勇敢,以後要是娘不在你身邊,你需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拉姆柔聲道。
「不,覺如永遠都不離開娘。咦,娘親,我們這是去哪?不是回家嗎?」覺如道。
「去冬根大人的府上。」拉姆道。
「去找宗主大人做什麼?」覺如道。
「你一會兒便知!」拉姆道。
冬根的府邸,是一棟豪華的閣樓,這是囊香還在的時候修的。人去樓空,冬根也從不讓人打掃,屋內處處蒙塵。大廳內,放置了一塊光滑的大石,這便是冬根的床榻。覺如走進來時,冬根正呼呼大睡。
覺如從門前折斷一根草葉,躡手躡腳,笑嘻嘻地走到冬根跟前,將草葉放入他的鼻孔。冬根打了一個噴嚏,一轉身繼續大睡。覺如再次來到他的跟前,故技重施。冬根也沒睜眼,一把搶過那根草葉。沒有了草葉,覺如一臉壞笑,伸去手指,向冬根的鼻子探去。正要模到鼻孔之際,也不見冬根的動作,覺如就被他抱進了懷里。冬根按住覺如,向其腋窩抓去,惹得覺如哇哇大笑,大喊饒命。——孩童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先前的不快早已忘得一干二淨。
「你這小王八羔子,打擾本宗主睡大覺,現在要好好收拾你!」冬根笑罵。
拉姆看著這溫情的一幕,差點又流出淚來。絕空啊絕空,你到底在哪里?如今孩兒已長成這般模樣,難道你就不想來見上一面麼?
冬根見了拉姆,放下覺如,道︰「覺如,你娘也來了啊。」
拉姆走近冬根,「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尊敬的宗主大人,小人現有一事相求,如若您不答應,小人將長跪不起。」
冬根大急,連忙將她扶起︰「拉姆,我從未因你是奴隸就將你輕看,有什麼難事,快說吧。」
拉姆道︰「覺如這孩子患上一種怪病,倘若繼續修煉,只怕會遲早傷及x ng命,輕則變成廢人,重則當場斃命。大人如果喜愛我兒,還望能夠帶他前往西方大食國,那里醫師眾多,興許能得到救治。宗主大人如果答應,奴婢願做牛做馬,來報答宗主的恩情。」
冬根不假思索,道︰「你們本是我宗族人,于情于理我都該幫你。大食國遠在西方,本宗主如今遭遇修煉瓶頸,在後天武斗羅巔峰停滯不前,也想外出游歷尋找突破機緣。只是路途遙遠,不知該何時動身?」
拉姆道︰「明天!」
冬根驚道︰「也太快了吧,我還未能向其他宗主請示。」
拉姆道︰「既然宗主大人也有前往大食國的意向,那我們速速動身。」
冬根拍拍胸膛,道︰「好。大丈夫本應想到就做,我行我素,不拘小節,哈哈。多年蝸居嶺國,我老熊也該出去透透氣、見見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