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靈魂的彼岸,輪回的枝蔓再一次開出了名為因果的罪惡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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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組本家
雖然宅院里依舊是人來人往,甚至比平常還要熱鬧幾分。但是往常的那種喜慶與祥和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悲傷與憂郁。
這時,一個半邊臉被垂下的頭發遮住的中年人從大門外邁步走了進來,在示意了門口負責接待的妖怪退下後,便徑直往里面走進去。
雖然在外人的眼里這個人的動作有些不緊不慢的,但從他身後的妖怪需要小跑才能跟上它的腳步這點不難看出,這個人還是非常著急的。
一路上,路過的妖怪們見到他紛紛行禮,不過他並沒有多做理會,只是擺了擺手就行s 匆匆的走遠了。不多時,他便來到了這件宅院的正廳外面。
來到門外,還沒有停下就听見里面的人用略顯疲憊卻依舊中氣十足的聲音向什麼人匯報著︰
「總大將,剛才猩猩大人傳來消息,說相模東海道一線已經一切正常了。」
「是麼,辛苦你了,首無,先下去休息下吧,畢竟剛從鹿島那邊回來。」
「是,萬分感謝。屬下告辭了。」
听到此,在門外已經默默地站立了有一會兒的人影輕輕扣了扣門框,然後拉開門邁步走了進去。
「總大將。」
「哦,來了麼,牛鬼。」
牛鬼在向看過來的滑瓢問過好後,極正經的跪坐在一旁的墊子上,望向這間房子的正zh ngy ng——那里一直是奴良組的總大將所在的地方。不過,現在在那個位置上坐著的,並不是這幾百年來已經被大家習慣的鯉伴,而是鯉伴的父親,奴良組的創始人——奴良滑瓢。
仿佛是時間回溯一般,奴良滑瓢時隔幾百年再次待在了這個位子上。雖然自身的氣勢並沒有改變,但是那已然衰老的外貌則毫不留情的告訴著所有人滑瓢已不復當年。
驀然與回憶中的事情對比,牛鬼忽然覺得自己的眼角有些發熱——好像很久沒哭過了吧,自從四百年前與眼前的這個男人相遇——不過,終究是沒有淚水流出,不想在滑瓢面前丟臉的牛鬼將想要哭泣的念頭掐滅在腦海深處。
看著這個對自己來說宛若父親的老人,牛鬼可以明顯的察覺到對方的疲憊與憂慮,不過牛鬼並沒有安慰對方,反而用好像是下屬參見上級的語氣問道︰
「總大將,組里的情況怎麼樣了。」
「呵呵,還算撐得住吧。」
「組里出了這麼大的事,黑田坊和青田坊他們幾個但不在哪?」
「啊,別怪罪他們。是我把他們派了出去,去組里的各地坐鎮。」
「那本家的防御怎麼辦?」
「不要急,牛鬼。雖然從外面到本家來的干部們都只帶了幾個護衛,但要是有別的組來進攻的話絕對撐得住,畢竟整個關東都有本家的〈亂〉階妖怪坐鎮……所以說啊,牛鬼。」
「是。」
「信濃、美濃、三河就靠你了——我把整個西面就交給你了,本家已經抽不出多余的人手,只能看你自己了。」
「這是屬下的責任。」
「難為你了呢,牛鬼……還有,抱歉啊……讓你沒法送鯉伴最後一程了。」
「這些不用在意,不過總大將……還是請您保重身體。」
「呵呵,還是像以前一樣呢,牛鬼。安心吧,直到奴良家的三代成長起來以前,我可是會一直沒皮沒臉的苟活下去的。」
「總大將,請不要……」
「行了,牛鬼。不用多說了,先下去休息一下明天再走吧,也不差這麼一會兒了。」
「是,不過您的好意屬下心領了,屬下現在就告辭了。」
「是嗎,那麼保重吧,牛鬼。」
說完,牛鬼便起身離開,像來時一樣的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只是在鯉伴的靈堂前向里望了一眼,便招呼自己的兩個隨從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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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與奴良組本家同樣位于浮世繪町的一個酒居里,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靜靜的坐在一間包間里慢慢的喝著酒。至于說為什麼是大漢,這點從它僅僅坐在那里的坐高就僅僅只比那位正在端酒進來的侍者的身高低一點點就可以知道。
沒有理會那個有些畏懼的望著他的侍者退出包間的動作,大漢只是在那里用兩個手指頭捏著小酒盞悶頭喝酒。
在大漢再一次將手放下後,驀然發現這一壺酒已然空了,就在他想要拿過下一瓶時,一只全身漆黑的烏鴉從打開的窗戶外飛了進來,緊接著,那只烏鴉便變成了一個長額頭上長了一個紅s 巨眼的干癟老頭。
可惜,面對這個足以將普通人嚇傻的場景,大漢卻是依舊無動于衷,慢條斯理的飲著酒。那老頭見狀卻並不惱,反而是捋著自己的山羊胡笑呵呵地問道︰
「閣下便是天妖組的鯤烈吧?」
「不錯,我便是那個叫做鯤烈的。那麼想必你就是那個要和我見面的鑾地藏了吧。」
雖是說話,但是大漢,不,應該是鯤烈卻是絲毫不受影響的自斟自飲著。而且絲毫沒有讓對方落座的意思,反而那爆烈的語氣倒像是在趕人。
不過,就算這樣,鑾地藏依舊是笑呵呵樣子,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老夫在有耳聞,閣下的x ng子很是對得起自己的名字,今r 得見果然如此。」
「哦,那還真是謝謝你的夸獎了。不過啊……這些客套還是免了吧。你們京都的妖怪為我們解決那個殺生石的條件是什麼。」
「呵呵,既然閣下有此意,那老夫就直說了。條件便是——請你們解決掉奴良組的二公子——奴良舞櫻。」
「那個小公主?」
「沒錯。」
「魂淡,你在戲耍我嗎?對方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孩子……」
「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其天賦卻超過了奴良鯉伴。我想單憑這一點就足夠了,這麼做我想對我們都有好處吧。」
「切,好吧,我知道了,你要不要來一杯?」
「呵呵,不要這麼說,老夫可沒看到閣下有邀請老夫的意思。哦,看來老夫要告辭了。那麼,祝我們合作愉快,也祝閣下武運昌盛。」
雖然鯤烈嘴里說著邀請的話,但是卻動作與神態上沒有一點挽留的意思,而鑾地藏也看出了對方明邀實送的意思,加上這時包間的外面想起了屬于普通人類的腳步聲。所以不想讓事情牽涉太廣的鑾地藏順勢告辭了,走到窗邊重新化作一直漆黑的紅眼烏鴉飛了出去。
待那只黑鳥已經飛的看不見了,鯤烈將已經被喝完的全部兩個酒壺放到一邊,雙手環抱並用右手模著自己充滿胡子茬的下巴。不過他的這番姿態與其說是在思索,不如說只是單純的在等待著侍者將酒菜送過來。
「終于受不了我的x ng子了麼,不過也不要把我當成笨蛋啊,真的以為我不知道麼……」也許是思考出了什麼,鯤烈自言自語的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不過啊,你們京都的妖怪怕了但是我們妖族可是不會怕啊!!那個奴良組的小公主只是抓走就好了,以後不管是當擋箭牌還是當籌碼什麼的不是比砍了要好麼。雖然我鯤烈打高手不在行,但是速度和對付弱者可是強項啊!反正你們不只是說讓我們解決掉麼,是解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呃……先生,您要的東西來了,酒是剛剛到門外才從熱水里拿出來的……」
說著說著,鯤烈突然咧開嘴大笑起來。嚇得剛剛拉開門進來的侍者有些驚疑不定。顫顫巍巍的將酒菜擺好後,看見客人擺手示意自己離開後,便如蒙大赦的出去了,留下鯤烈在那里不緊不慢的吃著。
……
再說另一邊,變成烏鴉的鑾地藏這時已經降落在一個小院子里重新化作人形,然後走進院子里的住屋。
進去後,便看見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在鏡子前面正打理著自己的黑s 柔發,旁邊一個雖然胡子拉他,但卻是西服革履的中年大叔在一旁守衛者。
再見到鑾地藏回來後,小女孩沒回頭,直接對著鏡子里的景象說道︰
「回來了麼,那麼我們便該出發去北邊海上拿走殺生石了。走吧,鬼童丸,鑾地藏。」
「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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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之後,
雖然外人很奇怪為什麼這家人會在傍晚舉辦喪禮,但是受邀參加的人都沒有在意。因為他們都知道原因——因為這是一個妖怪的葬禮。
可是與這肅穆的分為有些不符,一道不大的黑影快速的竄到了位于鯉伴靈前的滑瓢身邊,這時已經有人認出黑影便是奴良組的元老——鴉天狗。不過鴉天狗沒有在意眾人的目光,而是神情嚴肅的低聲向重新當上總大將的滑瓢匯報著什麼。
「怎麼了,鴉天狗,這麼慌張。」
「舞櫻少主被劫走了。」
「什麼!!!」
滑瓢聞言突然轉過頭來看向位于自己身側鴉天狗,凜冽的氣勢驟然釋放,不過只是一瞬間便被滑瓢收了回來。但也還是讓在場的人發覺,只不過是所有人繼續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沒有人過來打擾,不過眼神卻總是時不時的瞟過去。
而這邊,強行忍住火氣的滑瓢低聲詢問著鴉天狗︰
「怎麼回事,護衛舞櫻的人呢?」
「幾乎全部昏迷,只有一個接近大妖怪水平的剛剛才恢復意識,剩下的現在全部沒醒過來。」
「舞櫻身邊沒有大妖怪級的直屬干部護衛嗎?」
「屬下請罪。因為人手不足,大妖怪包括新晉的雪女冰麗在內只剩三人,而留下的只有冰麗。所以只是安排了可以拖住大妖怪的妖怪……」
「好了,不用自責,那不是你的錯。知道是什麼人干的了麼?」
「北邊海上的天妖組,被稱作兵斬的鯤烈。」
「是他麼,可是舞櫻怎麼會那麼容易……」
「那麼總大將,屬下立即去安排追擊。」
「慢著,回來……」
出乎意料的將鴉天狗攔下,滑瓢緊鎖著眉頭,臉s 有些y n晴不定的思索著。最後,咬著牙對鴉天狗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鴉天狗!」
「是。」
「命令各處,一切如常,不用去管這件事。」
「什麼!!總大將,這……」
「不是大妖怪去了也沒有用,兵斬的稱號不是白來的。可是現在一旦抽出大妖怪去救援的話,成不成功另說,但是我不能拿整個奴良組做賭注啊。」
「可是舞櫻怎麼辦?」
「呵,只能相信他自己了。好了,下去吧。」
「屬下遵命,但這份恥辱屬下一定要找回。」
目送著鴉天狗的離去後,滑瓢轉回了頭,但是給人的感覺更沉重了。這時,被滑瓢一直牽著手,剛剛只是安靜的听著的陸生卻突然開口︰
「爺爺。」
「啊,是麼事,陸生?」
「舞櫻曾經跟我說過,她的畏暫時用不了了,不過舞櫻她不讓我告訴爺爺。」
聞言滑瓢全身一震,隨後有些僵硬的看向了鯉伴的靈位。不知過了多久,滑瓢長嘆一聲,隨後收回了復雜的目光。微微低子,將陸生抱住,把陸生的頭緊緊的抱在懷里,像是怕被誰搶走一樣。
……
……
……
……
「我滑瓢可是不能再失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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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尚未綻放的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