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南星第二軍事駐地像是一個被帝國遺忘的地方,帝國很少有人會知道或者記起在這片星域邊界駐守的這幫軍人。他們遺世而**,在這里駐扎服役,枯燥而重復的進行著每天的工作。所以會有基地女兵偶爾在星夜里望著帝國那片星空的版圖,會突然為自己錯過了嫁人最好的年華而默默抽泣。會有年輕的軍人在搭建起來的模擬沙灘上揮灑汗水,在艱苦的軍營生涯中苦中作樂。
除此之外他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記錄觀測站數據,保養武器裝備和機甲,維持基地的正常運作,時不時進行一些戰斗訓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重復著這樣的過程。
他們會每個星期準時在可以收看到帝國節目的時候圍在電視面前,看著電視上面那位青春靚麗的主播述說著距離他們遙遠的那些新鮮事。看著喜愛的她時而對一些事發出自己有趣的見解而會心哄笑,像是這個漂亮可人的鄰家女孩就是自己身邊最好的朋友一樣。
這是他們每個星期最快樂的事情,也是他們接觸外界的一個窗口。除此之外他們偶爾也會面對璀璨星空感傷,他們對未知有一種懼怕,因為他們不知道已經習慣這種枯燥生活的他們,未來在退役返回帝國的時候,會不會已經不適應那種快速的生活節奏,會不會不適應新的工作,會不會不敢看到自己父母突然年老下去的模樣。
這就像是一種無形的圍牆,圍牆里的和圍牆外的人們都在過著自己的生活,突然打破跨入到別人的生活中,他們有殺敵戰斗的決心,卻難有這樣對抗生活的勇氣。
在這個亙古恆變的星空之中,人們首先感受到的是孤獨,最懼怕的,也是孤獨。
星空戰地網絡,是他們在軍營中唯一對抗孤獨的工具。
每當基地對外網絡開放的那個短暫間隙,這些軍人們便迫不及待的進入戰網之中,進入到那將繁星般浩渺的人們聚攏在一起的網絡之中,在其中沖鋒陷陣,和來自各個地方的人們切磋戰斗,像是並沒有被隔絕在這顆孤獨行星一樣
不可否認,這些軍人們憑借過人的戰斗技術在戰網之中是無往不利,若不是每個月基地對連入外界網絡的時間只有那麼一點點配額,他們這幫駐地營的機師們登入的時間過短,只怕可能統治服務器也說不定
所以戰網中的人們都不知道,那些在戰網之中乍現抖逝偶爾露面震驚世人的高手,其實都是這些遠在邊界軍事基地里的士官們這也讓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享受每次露面引得戰網之中很多人矚目的這種感覺。
但他們的這種傲氣和信心,在幾個月前的某一天,被無情摧毀了。
在星空戰網之中,杜子強的那場決斗,讓所有機師們的傲氣夭折,以至于那場戰斗錄像至今還被很多人研究。因為很多人懷疑,自己當時換在杜子強的位置上,面對那個家伙匪夷所思的近戰格斗,會不會僥幸勝出……但評估的現實無情的將他們擊毀,那就是沒有人可以在近戰格斗上面,佔多大的便宜。
從那之後,他們就默默記下了這個人的名字——「諾丁山勛爵」
而在每次可以登入戰網的時候,他們都四處撒網般想要找到這個家伙,很快隨著他們每隔一段時間的上線,便開始發現戰網之中,搜尋他的人並不只有他們這一伙基地士官,而是整個服務器……鋪天蓋地。
他們不知道這家伙在戰網中做出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但他們很清楚,僧多粥少。他們這幫基地士官想要跟戰網里那些成天在線的家伙搶肉吃,基本上是一件不可能的發生的事情。
于是在絕望之後,這幫士官們便只能將這件事埋藏為心中的一個梗。依然正常的每天進行著記錄工作,保養武器裝備,訓練,只是在閑下去的時候,這樣一件事也會偶爾從他們腦海一掠而過,雖然算不上什麼煩心,但總歸有個影子,揮之不去。
而現在,潛移默化的那個影子,突然在這一刻顯露了真實的模樣。
眼前這台機甲的動作,和幾個月前那場決斗之中,乍現抖逝的那個「諾丁山勛爵」,形成了重合。
一個人的行事風格自成體系,便總會有一些靈魂,一個骨子里猥瑣的人,無論再如何裝作道貌岸然,最終也會暴露出本性,所謂的日久見人心,莫過于這個道理。而眼前的林海的機甲近戰風格,無論怎麼看,在這些機師們的眼里,都和他們曾經不斷研習過的那個錄像中的動作,完全的契合在了一起。
也從未有人發現,在這一刻,瀕臨絕境時看到這樣的格斗方式,擊潰摧殘了西龐在近身格斗上面,最引以為傲的霸道機甲,是如何的振奮人心。看到那台霸道被扯開了外掛裝甲,像是一個被剝去鎧甲的武士,在剛鐸拉手上生生抓舉砸地到無法動彈,他們激動得渾身發顫
真正感受最震撼的並不是楓丹白露,因為他們親眼看到林海以一敵四,雖然動用了那姿態詭異的動作,但也是險到了極點,完全是在以命相搏,如果稍有半點閃失,只怕此刻活下來的,就是霸道機甲。
真正震撼的,是遠處那些聖十字機甲群,以及正在追擊他們的西龐陣風機甲
這些「陣風」混編機甲隊,完全就是仗著霸道的強橫,追著聖十字機甲隊搏殺一路過來,有不少的聖十字機甲損毀在了霸道的手上,再加上經歷了基地保衛戰,聖十字機甲們可以說完全清楚霸道機甲厲害到了什麼地步。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一個人就單挑了四台霸道這已經近乎神話,那些讓他們發自內心恐懼顫抖的霸道機甲,就這樣被人砸成一團垃圾殘廢這是何等揚眉吐氣?
原本是職業軍人訓練有素的陣風機甲群中出現了難堪的停頓和騷動,每一個機艙里機師的嘴巴,都伴隨著四台霸道依次被這台機甲襲殺而越長越大,直到每一個人的嘴巴,都像是溺水的鯉魚。
在他們的教育之中,每一個軍中機師都渴望成為霸道機甲的駕駛者,因為這代表榮耀,代表地位,在軍中歡慶晚宴的時候,這些身著制服別著麥穗圍繞的鐵拳徽章的霸道機甲團軍官,就是宴會上的焦點,是美女競相投懷送抱現以殷勤的對象,哪怕是搶走了別人的女伴,也沒人敢打抱不平。曾經有一次宴會上的斗毆,幾個機師因為看不慣霸道機甲團的機師,雙方打了起來,最終將那名霸道機師打入了醫院,但最終軍事法庭裁定上,卻將那四名普通機師無情處以了死刑。
這就是西龐軍隊森嚴的等級,進入霸道機甲團,也就意味著掌握了力量,高人一等的地位和特權而這一切,都是以敵人無數的鮮血在背後作為後盾和支撐的
然而這西龐之中無數人矚目的精銳機甲,就這麼在剛才,被那台剛鐸拉打得稀巴爛
一種無形的懼意伴隨著剛鐸拉的起身,涌現每一個「陣風」機師的背脊,讓他們整個陣型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大概是彼此之間劇烈的短波通訊評估之下,這些之前還殺氣騰騰的陣風機甲,開始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逐步後撤。鎖敵雷達,則是緊緊盯著那台自廢鐵中站起來的剛鐸拉。
不過一會,就逃得于于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