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羅沖真不願面對敵人的父母,確切的說,不願面對來自于敵對陣營的這一種父母之愛。
可憐天下父母心,作為陳磊的父母,他們的做法沒什麼錯誤,兒出事了,肯定要查個清楚,問個明白。可這,恰恰觸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問題。
父母之愛再怎麼偉大,那也是針對陳磊的,自己不可能因為他們之間的這一份親情,放棄自我的利益。
所以,血棺的具體位置,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告訴他們。
于是,羅沖先是低嘆一聲,然後回道︰「兩位,確切的說,我並不能完全確定陳磊和洪書河祖孫二人已經遇難,只能說,生存的幾率極其渺茫。即便你們還有機會見到他們,人還是那個人,魂已經不是那個魂了。」
他們都是修真者,這樣說,肯定能听懂。
「不,不可能……」
許卓神情慌亂,抓住丈夫的手臂,看著他,很是激動地問道︰「元東,兒不可能出事,對嗎?你說對嗎?」
「別急,別急,問清楚再說,你先坐下,稍稍冷靜一些。」
陳元東扶著妻在涼亭內的一圈木椅處坐了下來,讓她坐著穩定情緒,然後,他又走回到原先的位置,凝視羅沖,低沉而問︰「羅沖,既然你不能完全確定陳磊的狀況,那就勞煩你,把事情經過告知我們,也好讓我們心有數,好過這樣的無謂焦慮。」
羅沖先是點了點頭,卻又反問︰「這次的探寶行動是由洪書河前輩為主導,你們同出一派,對于這件事有著多少了解?」
「知之甚少。」
陳元東沉聲回道︰「修行之人不問俗事,但在某些階段,卻又離不了紅塵歷練。陳磊正處于歷練階段,才會前去上海,跟隨在洪師兄身邊。他們在俗世的所作所為,不必向門派匯報。這一次的探寶行動,也不曾對門派透露分毫
許卓坐在那邊急忙補充︰「若不是蘇婉婷先後幾次打電話給我們,我們都是完完全全蒙在鼓里,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呢。」
「是這樣啊……」
羅沖緩緩點頭,對于他們的解釋並無懷疑,畢竟,人都是有私心的,洪書河有著獨吞寶物的野心,除了安吉麗娜和自己這個惡魔之都是必不可少的合作對象,對于其他人,定會嚴格保密。
寶藏之事若被宗門知曉,肯定會被整個門派佔去最大利益,個人所得就會少得可憐了。
所以,洪老頭不會把這件事上報宗門,只是不知道出于何種原因,把陳磊這個師佷加了進來。
想明白了這些,羅沖便對陳元東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說一些能說的吧,因為我能夠體諒,作為父母在此種狀況下的心情是怎樣的……」
陳元東也沒有急躁,而是點頭稱謝。
羅沖便是緩緩講述︰「這一次的探寶行動,確實存在著極大的風險,我們闖入了第三代血族十三兄弟的沉眠之地……」
听到竟然是上古的第三代血族,陳氏夫婦皆是動容,當然知曉這其的厲害與風險。
于是,夫婦二人便是心暗恨︰如此危險的行動,洪書河不但把自己的兒卷了進去,竟然都沒有對我們知會一聲,只憑這一點,也就是相當過分了。
接下來,羅沖把自己認為可以說出來的一些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但絕對不會透露血棺的隱藏之地在哪里。
「盡管我知道,有些說法很難獲得你們認可和信任,但還是要說,這件事主要錯在他們的貪念和野心之上,他們想要獨佔寶物,把我們兩方留在沉眠之地化為替死之鬼……」
「只可惜,他們手上的所謂的月兌身法寶竟然是一個假貨,在血族最強者蘇醒之後,根本不能利用它月兌離沉眠之地。」
說過這些,羅沖最後嘆道︰「所以,我們出來了,他們留在了里面。」
「為什麼?」
許卓有些失控地大聲質問︰「既然你有辦法月兌離險地,為什麼不把陳磊也給帶出來?」
「因為他是我的敵人」
羅沖提高了音量,氣勢同樣不弱,大聲回道︰「就算我不是惡魔之,我也不可能仁慈到解救敵人的程度,我沒有親手殺死他,就算很不錯了。」
「那就是說……」
許卓猛地站起,以一種凶狠目光凝視著羅沖,咬著壓根說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兒,是你害死他,是不是?」
「隨便你怎麼理解。」
羅沖聳聳肩膀︰「說實話,若讓他落到我的手上,親手滅殺也是毫不猶豫
羅沖既然敢說出來這些話,那就不怕面對他們的任何指責。
「等一下,莫要急躁」
陳元東身為男人,還能保持著該有的冷靜,退後兩步按住妻的肩膀,低聲勸道︰「事情問清楚,再說其他。」
許卓怒視羅沖,重重地坐了回去,但她的雙手早已在凝聚真氣,隨時有可能爆發突襲。
陳元東轉過頭來,對羅沖說︰「惡魔之敢作敢當的氣概我已經領教了,正因如此,最起碼能夠證明,我兒並不是直接喪命你手。甚至,他還存在著生存的希望,所以接下來,我們必須進入你說的那個沉眠之地,把我兒解救出來
「可以。」
羅沖點頭,平淡而道︰「你們是他的父母,當然有權力這樣做,但這個與我無關,我不會透露沉眠之地的具體位置,更不可能帶你們前去。」
「為什麼?」陳元東氣勢一凝,目光閃動著強烈的壓迫感。
「那里面還有很多寶物,不一定何時,我會再去一次。」
羅沖懶得撒謊,實話實說︰「在此之前,我不會允許任何人跑去搗亂,損害了我該得的利益。」
「這由不得你」
許卓騰地一下再度站起,全身上下充斥著一股強悍氣息,可以見到,她的修為實力比之洪書河也是差不了多少。
她的丈夫陳元東自然是更加強悍。
「羅沖,希望你考慮清楚,你所面對的,是兩個實力強大的修真門派,不只是我們夫婦二人。」
陳元東沉聲喝道︰「本人身為清元宗的當代宗主,可以動用整個宗門的力量來對付你。」
清元宗的當代宗主?
羅沖默默點頭,心說︰早就猜到陳磊這小在他的宗門之內身份地位挺不簡單,果然是堂堂的少門主啊。
便問道︰「蘇婉婷是另一個宗門掌門人的女兒嗎?」
「正是」
陳元東低沉而應︰「在這件事情上,廣靈門也會給予我清元宗全力協助。所以,你是在面對兩個修真門派,還請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沒等羅沖回答,許卓便是心急難耐地喊道︰「跟他說這麼多做什麼,先把他擒下,其他的再說。」
羅沖無聲一笑,看著陳元東說道︰「修真門派很可怕嗎,你們才應該想清楚,此刻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惡魔之」
陳元東語氣沉重地一字一頓地回道︰「剛剛覺醒不久的一個惡魔之,在這個人世之間,有著太多太多的因素可以威脅到你。」
「是的。」
羅沖點了點頭,也懶得再說廢話,主動朝涼亭之外走去,嘴里說道︰「要動手,那就出去打吧,不要損壞了這里的建築。」
這里是京城的頤和園景區,在這里法術對拼,听起來有些扯淡,但羅沖知道,他們這些修真者肯定有辦法處理好這個問題的。
果然,當羅沖慢走到岸邊的空地上,陳元東已經以他的方式給手下們發送出一種無聲無息的指令。
呼啦啦……
清元宗的十四個門人從另一邊的庭院建築後面沖了出來,每個人的行進速度都是遠遠超過獵豹追擊獵物時的急速奔跑。
眨眼之間,他們就把這片區域圍了起來,各自取出一大堆形形色色的物品插在地上,再以真氣觸發,頓時構成了一座臨時法陣。
這個半徑五十米的法陣,像是一個半透明的大碗,以羅沖為心倒扣在地。它並不具備攻擊或防御效果,而是一個能夠阻隔聲音和視線的隔絕法陣。
也就是,若有人從旁邊路過,並不會知道法陣之內發生了什麼事。或許,在普通人的視覺之內,這座法陣只是一座佔地面積挺大的假山,或是其他的什麼建築物。
陳元東夫婦也已經走入到法陣之,距離羅沖十米左右站定下來,許卓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惡魔之就地拿下,從他口逼問出兒的下落…
「羅沖,再一次奉勸你,莫要意氣用事。」
陳元東目光如電,沉聲喝道︰「只要你願意配合,帶我們前去那一處沉眠之地把陳磊救出來,之前種種,都可以既往不咎。」
許卓眉頭一皺,感覺丈夫廢話太多了,對這種間接坑害了兒的邪惡之徒根本不需要說這麼多,直接擒下,施以搜魂之術,那就能知道一切了。
「既往不咎?」
羅沖面色一沉,講話態度也不再客氣︰「這個詞,我很不愛听你們只是一群凡間的修煉者而已,有什麼資格追究我?」
唰
話音未落,尺寸夸張的寒鐵盾和刑斧突然而然地出現在雙手之。
包括陳氏夫婦在內的這一伙修真者皆是面色一變,這才知道,他這個惡魔之竟然擁有儲物神器。
沒錯,羅沖不打算再隱瞞這一點了,因為,已經有了一個挺不錯的解釋。
「魂戒」
羅沖淡淡笑道︰「正是在沉眠之地得到的血族聖器,具備相當不錯的儲物之效。除此之外,仍有大半寶物未能取出,我又怎麼可能把沉眠之地的具體位置泄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