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章于杯,為我們還活著
安鋒略一沉吟,微笑著搖搖頭︰「呲……好吧,我答應你,今後我回櫻花別墅,會預先通知你。」
今後我回到這個別墅內,會在一個特定的時間,回到一個特定的地點——這棟別墅的地下藏身所。
從今天以後,櫻花別墅的地下建築將徹底封閉,韓芷煙無權再使用別墅的地下建築,而安鋒進出別墅地下,他會通過特殊的鑰匙,這柄鑰匙是一個時間門,在該時間段內,不會存在其他生物。
這個承諾讓吳兮悅有點欣喜,一向說話犀利的吳兮悅從小很勤奮很努力,她的目標遠大,從不甘于人後,但她也知道,在前進的路上,安鋒已經遠遠地把她拋在身後。吳兮悅從不是一個肯認輸的女人,這些年來她也曾把安鋒當做追逐的目標,但她清醒的知道,想追上安鋒,那將是一個非常長遠的目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安鋒現在住的這種大房曾令她非常羨慕。人性就是這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享受了花園一般的大別墅,吳兮悅雖然時常叫囂著**,經常聲稱要搬出去,但……她從來就是一個直接的女人,對于抱粗腿她從不回避,能抱上的粗腿那是命運給予自己的機會,她是絕不會放過的。
友好的跟安鋒繼續交流著公司的計劃,吳兮悅腦袋里已經轉著,將別墅的部分房間封存起來,騰出別墅的某一層樓房,按自己的心意進行布置,至于裝修就不用了,這套別墅的裝修已經令吳兮悅很滿意了,她只需要添一些自己喜歡的,帶有自己風格烙印的家具擺設就行,比如某些充滿設計的沙發、衣櫃、擺設等等。
對于吳兮悅這類人來說……噢,還要加上韓芷煙、瞿錦這類單身外企工作者,對她們來說,社交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是日常工作的延續,所以她們每天的業余生活都安排的很滿,當晚吳兮悅也有約會,她邀請安鋒同行,但安鋒拒絕了。
「我需要收拾一下,你知道的,這里面有一些我的個人物品,我要把它搬走,把房間騰空,這樣你才好重新布置……」
開玩笑,吳兮悅結識的朋友與韓芷煙不同,她認識的人都是一些常在報紙電視上露面的新聞人物,安鋒在這樣的宴會上一露面,明天他那張面孔就會登上報紙,狗仔隊的記者接下來會努力挖掘他的一切**想想這些就令人不寒而栗。
安鋒準備收拾自己的家具,從櫻花別墅撤退,這也是吳兮悅所想的。如此一座華麗的花園完全歸自己享受,雖然它的產權不屬于自己,但自己不需要付租金,反而由安鋒支付別墅的保安費用、打掃費用,並交納相應的房產稅,這是一種變相的拉攏,吳兮悅欣然接受了。
「那好吧,我暫時不陪你了,不過,如果你今晚搬完家具不打算離開,我會回來陪你的……」吳兮悅上前親吻了一下安鋒,隨即起身告辭。
吳兮悅前腳踏上樓梯,安鋒後腳用大拇指一按手上的戒指,他的人影頓時原地小時,當他的身影重新凝現,已經進入了櫻花別墅地下空間。
如今這座深達五十余米的多層地下室內,一層層按功能被分割成不同的儲存區,地下一層是原先的酒庫,存放著安鋒多年收藏的各類美酒,各種雪茄煙,以及封裝起來的咖啡與茶。而地下二層如今是他的金庫,存放著價值數億美元的現鈔——正是來自伊拉克的「賄金零鈔」。
與安鋒資產有關的各種證件、證明等等,也都存放在這里。這里是別人絕對無法進入的私密空間,錢財存入銀行保險庫,不考慮增值因素的話,還不如存放這里更安全。所以漸漸地,處理一些必要的、必須持有的信用卡、公司資金賬戶等,安鋒其余的資產資料,都存入到這個私密空間里。
這里的地下三層是原先的醫療室,如今,安鋒把這里布置了恢復身體用的營養倉,各種輔助醫療設備一應俱全,外加五具有機酸及小貓制作的高大上醫療機器人,說這里是家醫院也不為過,因為在醫療機器人的輔助下,一些小外傷安鋒完全可以在這里完成。甚至一些等偏上難度的手術,安鋒也可以利用這里的設備完成。
自四層以下,存放著安鋒的武器、器械,安鋒這段時間利用各種關系收集了突擊行動所需的電器械以及輕重武器、交通工具等等。
當最後一件武器放進武庫內,安鋒自認為在這個世界他徹底安全了,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危險,他完全可以躲入這個時空門藏身。但,唯一遺憾的是,時空門內時間流逝極其緩慢,無論在里面躲多久,等他再返回現實時空,他依然出現在原地,時間沒過去多少,他依然要面對原先的追殺者們。
萬般無奈的安鋒也想了個投機取巧的辦法——他讓計算機小貓為自己制造了一批昆蟲戰士,儲藏在地下武器庫里,打算自己一旦遇到應付不了的危極,那他于脆躲入時間門內,先釋放出大量的昆蟲戰士,消滅外面的追殺者,然後自己再重新出現……
當然,這間還存在一個「時間悖論」問題。
因為「時間門」內的時間流逝極其緩慢,所以,即使安鋒在「時間門」內先釋放機器昆蟲突襲,然後自己再施施然出現——這兩個動作在「時間門」內或許有先後順序,但在門外的現實世界,機器昆蟲與他的出現幾乎是同時期的。
由于這個「時間悖論」的存在,故此安鋒無論在時間門內如何想方設法,似乎都讓他的舉措顯得很可笑顯得雞肋。不過,安鋒對此已經很滿意了,能隨身帶著一個巨大的,類似哆啦A夢的旅行背囊,這已經算開了金手指,而更多的要求,即使一時半時難以實現,安鋒也沒太多的遺憾。
當然,由于「時間門」內時間流逝極度緩慢,甚至是難以察覺,所以,地下空間內具備的保鮮功能是無與倫比的,哪怕安鋒搬入地下空間一桌酒菜,無論在現實社會他度過多長時間,當這桌酒菜從時間門內被取出來的時候,對于那些食品來說,它們距離放進去的時間,也不過零點零幾秒鐘的時間……
在自己的地下王國內巡視了一番,叼著從地下空間取出的一支雪茄,安鋒重新出現在櫻花別墅一樓大廳,這一刻,幾乎與他離去的時刻相差無幾,即使吳兮悅不錯眼珠的盯著,也許也察覺不到安鋒的進出。
櫻花別墅的房間布置曾是安鋒的得意之作,他花了數年時間布置自己的小窩,這一樓的裝修風格充滿宋時(日式)氣息,客廳、書房、廚房,樣樣都是那麼符合安鋒的心意。當初,為了騰出這個會客空間,房屋的居住功能都搬移到了二樓,而二樓的裝修,則完全是現代的,是北歐簡約風。
安鋒一個個房間瀏覽著,對每個房間進行了告別,他叼著煙走上二樓,听到吳兮悅臥室里傳出的快樂歌聲……好吧,他的心情也同樣快樂。
回到自己在三樓的房間,安鋒左右巡視了一下,開始自己的搬遷工作。將選的,準備帶走的個人物品放到一邊,用手指上的戒指輕輕踫觸這些物體,戒指上的藍色鑽石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那些物體憑空消失不見——它們已經被轉送到地下七層的空間,而在那里,幾具由計算機小貓制作的家務機器人,會自動把這些物體分門別類,儲藏進各自的樓層。
安鋒在二樓也有房間,二樓房間的家具什麼的,還需要留下一些,給吳兮悅做個樣。安鋒在其他房間掃蕩一圈,選幾個準備丟棄的家具,這時他听到吳兮悅在走廊內快樂的打了招呼告別︰「嗨,同學,哦我的老板,我走了,咱們回頭見。」
安鋒在屋內響亮的應和一聲,他在室內稍稍等了一會兒,從窗戶上看到吳兮悅開著豪華座駕沖出櫻花別墅,他轉身出了門,繼續在二樓掃蕩著。
書房內的東西就沒必要留下了,安鋒把桌椅板凳等掃蕩一空,包括自己收藏的一些裝飾品全部送入地下空間,而後,向地下七層的機器人發出指令,要求它們在地下七層布置出幾間臥室,方便自己臨時休息一下——可惜,因為時空悖論的存在,安鋒無論在地下空間待多久,現實社會時間流逝並不多,這就讓他無論在地下空間怎麼休息,他的體能幾乎沒有恢復。
因為時間沒有流逝,所以也就沒有恢復。
他深切的明白這一點,但依然執拗的決定布置這麼一個臨時臥室——這大概是出于心理習慣。
接下來安鋒又掃蕩了其余幾個空房間,他幾乎將櫻花別墅內帶有個人烙印的物品全部搬運一空,留下少量明顯的大件物品……這些大件物品估計能裝兩個集裝箱。而後,他回到一樓大廳,點燃一根煙,模起電話叫來一家搬家公司,將最後的物品清空,之後,整個櫻花別墅除了他的臥,以及吳兮悅臥室還有點家具裝樣,其余的房間已變得空空蕩蕩了。
目送著搬家公司的車輛走出櫻花別墅……咳咳,誰在意這些家具丟棄到哪里,安鋒給搬家公司的地址是一家教會,這樣的舊家具會被教會拍賣,所得用于慈善。
消除所有個人痕跡後,安鋒閑的走出別墅主樓。在停車場草坪內,將自己喜愛的座駕收入「時間門」地下四層,他拍了拍手,沒事人一樣離開了這座櫻花別墅——從此,他只是這間別墅名義上的物權所有人,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在現實的時間段內,他會極力避免在別墅里露面。
在別墅外的公路上搭了一輛出租車,安鋒回到了百老匯,他沒有直接回百老匯自己的寓所,出租車停在了一座著名的大廈前,安鋒支付了出租車費,下車沿著街道走了五分鐘,等確認出租車已經早早的離去,他反身心回到大廈前,悄無聲息的進入大廈樓內。
乘坐高速電梯抵達大廈的第十層,在此期間安鋒利用各種反追蹤術確認沒有跟蹤者——當然,他身邊應該不存在追蹤者,只是小心無大錯,所以他嚴格按照規範,演繹了一整套反追蹤學手法,而後裝作一名普通訪問者,進入大廈的第十層。
聖經的《啟示錄》內,據說在末日來臨時,一個不可抵抗的魔鬼浮出海面,這魔鬼身上書寫的數字就是「」,所以「」這個數字在西方概念意味著不詳與厄運,意味著邪惡。也因此,西方所有的高樓大廈,第層都難以租出去——有時甚至比第十三層還難以租出去。
在大廈的這一層,碩大的空間內只有三家怪誕風格的餐廳存在,而唯一的一家酒吧,裝飾風格也是一派地獄惡魔風格,主要以怪誕手法吸引客人。而安鋒鑽進去的這家餐廳,同樣的風格怪誕,室內沒有窗戶,完全不開燈,侍者與招待都戴著夜視鏡引導客人,而客人坐在自己的凳上,甚至看不清白擺在桌上的餐盤,需要用手模索著才能找到餐桌上的食品——據餐廳這麼做,為了讓普通人體驗盲人的感覺。
據說,這家餐廳的菜肴味道評價很不錯,但這也許是在絕對的黑暗,人的其他感覺格外的敏銳,所以顧客們對于這家餐廳的菜肴評價超現實,而這種絕對的黑暗環境,恰好是接頭會晤的絕佳選擇。
進入這家餐廳需要通過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內有扇門戶,每穿過一道門戶,黑暗便更加濃厚一些,這家餐廳就是用連續的門戶,將外界光線徹底隔離……但這些黑暗對安鋒沒有用。
安鋒鼻梁上駕著新款眼鏡,經過計算機小貓改進過的戰術眼鏡,鏡片已經不是他顯像的屏幕,眼鏡會把他捕捉到的一切紅外線、可見光圖像直接投射到安鋒的視網膜上,安鋒可以在視網膜上,如同看電視般瀏覽著周圍環境,即使最濃重的黑暗,也擋不住他的視線……
不過,他依然裝模作樣的牽著侍者的手,听從侍者的連續提醒,讓他繞開餐廳內的桌椅板凳。他繞開那些桌椅板凳的動作,與普通顧客一樣顯得笨拙而膽怯。
這家餐廳的餐桌放置得很稀疏,兩兩餐桌之間間隔距離非常大,這樣的間隔可以保證每張餐桌上的交談都不被臨近者竊听。
在餐廳的一個角落內,伊莉•蘇倫正靜靜地坐在那里,即使在濃重的黑暗,她也有意識的伸手托著下巴,張開拇指,讓半個臉龐被手指蓋住,安鋒被侍者引領到餐桌上時,伊莉•蘇倫側耳傾听著安鋒模模索索的動作,臉上的神態沒有絲毫變化。
站在餐桌旁的侍者開始介紹本餐廳的特色菜肴,當然,一片黑暗顧客看不清菜單,只能通過侍者的口頭介紹作出挑選,而黑暗餐廳內也不會準備太多的花樣,大多數顧客只選擇其的兩三樣而已,畢竟在黑暗進食實在太不方便,過多的菜肴會顯得極為麻煩。
坐在餐桌上的兩個人在侍者離開期間都沒有出聲,不一會兒,侍者推著餐車返回,戴夜視鏡的侍者熟練地將餐盤擺放在桌上,而後小心提醒就餐者︰「先生、女士,你們的喝水杯位于右手三十五度角位置,第一盤食物擺在你們正面,這盤食物是你們點的……。
其余的食物擺放在桌央,你們每吃完一盤食物,可以去桌央,把自己想吃的第二盤食物拖到桌邊,而空的餐盤,請你們放在左手二十度角落里……」
餐廳內並不安靜,不時傳來叮叮當當聲,還有空盤、喝水杯被打落在地面的聲音——每當這些聲音響起,侍者們會馬上趕到發出聲響的餐桌,迅速將打碎的盤與酒杯收拾于淨……當然,無論你打碎多少餐具,餐廳也不會多收錢,這筆錢已經包含在菜價。
等到侍者再度飄然離開,對面的伊莉•蘇倫在黑暗輕笑了一下,她伸手模索著桌上,模到了自己的酒杯,伊莉•蘇倫再度發出一聲輕笑,手指順著酒杯從下而上模索著,等完全掌握了酒杯的形狀,她捏住酒杯的杯腳,用另一只空余的手輕輕敲了敲桌面,輕聲道︰「于杯,我的同學。收到你的約見我很詫異,但……無論怎麼說,為我們還活著,于杯」
黑暗,安鋒不再掩飾,他準確的伸手抓住自己的酒杯,同樣左手一敲擊桌面,而後開口響應對方︰「于杯,我的同學,為我們還活著」
伊莉•蘇倫酒杯的基座在桌面上慢慢拖動著,另一只手模索著桌面,確定酒杯的位置,等到酒杯挪動到桌邊時,她才小心地舉起酒杯,緩慢的將酒杯舉在嘴唇邊,輕輕地抿了一下酒,而後輕笑道︰「說實話,我不太敢吃這家餐廳的食物,這里一片黑暗,所有的事情都無法掌控,即使有人在我們的食物投了毒,我們恐怕也看不到。」
伊莉•蘇倫精巧的鼻梁上同樣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安鋒放下酒杯,指了指對方鼻梁上的眼鏡,馬上又醒悟到這個動作沒人能看見,他笑了一聲︰「別告訴我你沒有戴戰術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