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章個個都不省心
在時速一百二十公里狀態下跳車……咳咳,這個速度相當于滑膛槍時代,鉛彈射出槍口的瞬間速度。
在這個速度下的石敲擊在車窗玻璃上,如果這個車窗玻璃是普通玻璃不是強化玻璃,那麼,這扇玻璃會立刻粉碎,而石會穿透玻璃撞擊在車內人體,威力與滑膛槍彈差不多。
在保鏢驚愕的目光下,安鋒大約翻滾了兩百米,終于停止了翻滾,他采取蹲立姿態半蹲在公路左側,手已經出現了一柄手槍,這柄手槍不知什麼時候上了膛,所以安鋒沒有多余的動作,連續扣動扳機,在對方車窗上留下了一連串彈痕。
遭受槍擊的阿斯頓•馬丁車,正在舉著輕機槍尋找射擊機會的勁裝女郎,額頭上了兩槍,而司機同樣被一顆彈擊穿腦門,他的頭重重的嗑在方向盤上,汽車的喇叭淒厲的鳴叫起來,整輛車筆直的沖著安鋒撞了過來,安鋒順勢一個翻滾,那輛車沖過他剛才蹲立的位置,車身已經明顯的開始減速。
等阿斯頓•馬丁車頭沖到路邊,前輪沖下路基,車速度已經很慢了,而後,這輛阿斯頓•馬丁車以慢鏡頭動作緩緩地駛下路基,沖向了路基邊的山溝,直到它被一棵樹擋住……
這輛超級跑車沒有高速沖下山溝,這也是必然的——一般來說,老練的司機在開車的時候,都會有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見到路邊突然沖過來的東西,他會條件反射似的猛踩剎車。
阿斯頓•馬丁車的駕駛者雖然一心想用車把安鋒撞下路面,但撲面而來的彈雨,使他依然條件反射般踩了剎車,等到他額頭槍,整個身趴在方向盤上,踩剎車那一腳會更加使力。于是,車最終降低了速度……
這時候,安鋒手在空抖了抖,眾人眼楮一花,發現安鋒依然在維持著他的舉槍姿勢,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保鏢有點愣神——他不認為一個在時速一百二的車上跳車的人,能在翻滾完成拔槍動作然後準確射擊的人,會不知道他手的槍已經打光了彈。
他絕不相信安鋒會這麼愚蠢。
但是槍聲響了,安鋒手這支槍依然采用了連發狀態,彈夾內的彈以機槍速度射擊出去,在三秒鐘之內,整只彈夾的彈再度打空。
射擊效果很明顯。
先是貨櫃車副駕駛位置上的那位持槍者,他剛剛更換完彈夾,重新把身體探出車窗外,安鋒的槍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彈的落點仿佛縫紉機的線,從這廝右手持槍的手腕處開始,每隔十二厘米就是一顆彈,彈痕一直綿延到對方的肩膀,而對方肩膀上那顆彈更是打的巧妙,彈頭恰好鑽進對方的肩關節。
這樣一來,這廝整個肩膀都廢了,今後無論采取什麼醫療手法,都無法讓這個關節恢復正常。
貨櫃車的司機同樣了一顆彈,這顆彈帶有巨大的動能,彈落在司機左胸靠近肩胛骨部位,巨大的動能打得司機後仰起來,司機雙手離開了方向盤,貨櫃車車頭隨即開始亂擺,那位司機也擔心車撞擊山石,或者翻下溝內死無全尸,抱著最後的僥幸心理,他拼勁最後的意志,狠狠地踩了剎車……慘死不如賴活著啊。
由于剎車過急促,以至于貨櫃車的尾部橫著甩了過來,車身幾乎扭成了八字型,車頭一側的輪胎曾短暫離開地面……但幸運的是,貨櫃車在傾覆前的最後時刻,終于穩穩剎住了,懸空的車輪最終重重落在地面上。
這時,男爵小姐車里的保鏢已看不到後繼情況了,因為他們車行進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工夫,車已經翻過對面山坡,駛近私家莊園所屬的私人公路。而這時,莊園內留守的兩位保鏢已經接到消息,在當地黑手黨派來的兩名「向導」的帶領下,他們乘一輛雙排「峽谷」車,持著沖鋒槍迎出來接男爵小姐。見到男爵小姐的車帶著彈痕沖過來,對方讓過男爵小姐的座駕。把雙排車橫在路上。
稍後,男爵小姐的兩位保鏢跳下車,倒退著斷後,掩護男爵小姐的座駕竄入莊園大門,而兩位當地「向導」不用額外吩咐,自覺的躲入路兩邊的草叢,借助峽谷車車廂掩蔽,準備狙擊綁匪的追擊。
回到自己養病的莊園,驚魂未定的男爵小姐終于靜下心來。她才十八歲,雖然她的家世令她接受過反綁架訓練,但她終究還是名少女,親身經歷綁架案後,男爵小姐渾身都在哆嗦,在女保鏢摩西半抱半拖下,她走下自己的座駕,而莊園留守的保鏢們,一邊持槍掩護男爵小姐退到樓內,一邊高聲說。
「夫人,馬克西米安家族承諾派出十一名援兵,最遲十五分鐘內趕到;羅菲家族答應派出五人支援小組,曼佐尼家族承諾聯系參議院……最多半個小時,我們能召集三十名的援兵。」
男爵小姐幾乎腳不掂地被女保鏢摩西抱著走,回首眺望來路,這一刻她發自內心的感受到安鋒的強大,以及對自己奮不顧身的掩護。她尖聲叫著︰「康登,我的康登還在後面,他在狙擊,快,派人去支援他。如果他少一根毫毛,我要把整個世界毀滅。」
負責保護男爵小姐的保鏢猶豫了一下,這時,保鏢頭目立刻想通了,他下了決斷,舉起步話機通知半路上攔截的兩名「向導」︰「康登醫生在狙擊他們,听到了嗎?夫人的男友康登在阻擊,你們,立刻過去支援,重復一遍,立刻過去支援。」
通話機里回應了一句意大利語,隨即,未及關閉的通話機里響起汽車發動機的響聲。這時,保鏢們已把男爵小姐安置在客廳沙發上……其實,莊園的大門與別墅主樓之間,還有很漫長的距離,這段路大約有十余英里,此刻距男爵小姐進入莊園大門,至少過去了五分鐘。
男爵小姐高聲喊道︰「不,多派幾個人,我要保證他的安全。」
保鏢頭目斷然拒絕︰「這不可能,夫人,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你的安全,你的安全,你懂嗎?對方有一輛貨櫃車,封閉的貨櫃內不知藏有多少支槍,我們這里只有個人,要防御如此大的一座莊園,我們不能分出人手,不能」
男爵小姐被按在沙發椅上,瘋狂地尖叫著︰「我要知道誰于的?我要對每一個參與者追殺到底,快去查,動用所有力量給我查清車牌號碼,查清車主,查出開車的人,掘地三尺,也要把每一個參與者揪出來。」
但其實,這時候,公路上的戰斗已經結束。安鋒已經從路邊直起身,他左手在空一晃,手上多了一支白色好運牌香煙,這支香煙並沒有點燃,安鋒叼著這支沒有點燃的香煙,裝模作樣深深吸了一口,而後,他閑的提著手槍,不緊不慢的走到貨櫃車前。
貨櫃車雖然采取了緊急制動,但它的發動機仍然空轉著,只是開車的兩個人已經受了重傷,無力熄滅發動機而已。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人傷得最重,他至少了三顆彈,右半邊身幾乎打廢了,極度的疼痛讓他暈了過去。
而開車的司機還沒有暈死,他捂著左胸上的傷口,詫異的瞪大眼楮,看到安鋒站在車門邊抬頭仰望,他喃喃的發出質疑︰「怎麼可能?」
阿斯頓•馬丁車也是一輛超跑,為了配合車的超高速度,其車窗前窗玻璃至少是強化過的鋼化玻璃,安鋒的手槍威力並不大,即使使用鋼芯彈,在兩三百米的距離上也不可能擊穿超跑汽車的強化玻璃,但安鋒卻做到了。
這怎麼可能?
尤其不可能的是,司機表示沒看到安鋒換彈夾的動作呀,明明安鋒手還是那支貝萊塔0手槍,已經在第一波射擊打光了彈,怎麼可能無生有,用打光了的彈夾重新打出一梭彈?
可惜,安鋒不是來給對方答疑解惑的,他不是老師,也沒有當老師的興致
這時候,安鋒听到貨櫃箱里傳來沉重的撞擊聲,連續的撞擊聲仿佛是一個人在貨櫃廂內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模索走路。于是,貨櫃車司機的眼一花,感覺安鋒嗖地消失。實際上安鋒已經原地跳了起來,他抓住車門邊的安全扶手,三下兩下,像貓一樣無聲地翻向貨櫃車頂部。
等到貨櫃車車門發出沉悶的開門聲,安鋒已經站在貨櫃車尾部車頂,他的上身稍稍外探,半個身伸出車廂外,見到車門打開車里探出一個腦袋,安鋒屏息等待,等對方跳到地面左右搖晃,安鋒咳嗽一聲,好心的提醒︰「別動,千萬別動,我的槍很容易走火。」
這幾句話說的時機恰到好處。
第一句「別動」說出來的時候,開門的人正在適應貨櫃外的光線以及空氣與風聲,安鋒的話語很輕柔,讓對方一時半時模不清說話的方向,等他听完安鋒完整的話……沒人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因為開玩笑的後果很淒慘,比如︰玩笑成功了,不過是僥幸保住屬于自己的那條生命,但這條生命原本就是他的,所以保住生命對他來說並不是收獲收益效益。
但萬一,開玩笑很不成功,那麼,他的生命就失去了……沒了命,還有什麼話好說?
這絕對是沒有絲毫收益的買賣。
于是,開門人先是麻木的站在集裝箱車門處,呆了兩三秒鐘,他的手一軟,手的槍以自由落體速度墜落地面,緊接著,這人慢慢的,很小心很謹慎的舉起雙手,他的眼皮盡量上抬,同時緩緩眼神,準備看一看沖自己說話的人……然後,他被從車頂跳下的安鋒一腳踹走。
貨櫃門大敞著,里面很妥善的固定著一輛阿爾法•羅密歐跑車,車上的一男一女坐在各自位置上,身上系著安全帶,固定的很好。這兩人身體軟軟的,在椅上橫陳著,完全不知道自己經歷的危險。剛才車身劇烈的傾斜,以及快速的急剎,沒有讓這兩個人醒來。
也幸好車身固定得很牢固,阿爾法•羅密歐車一點事兒都沒有。
哦,這輛阿爾法羅密歐跑車,大約能賣一百余萬美金,兩個綁票或許可以獲得數百萬,甚至上千萬贖金。而綁匪出動了五個人,如果事情順利,沒準,他們事後每人能分一百萬美元。
可是一場意外令他們的計劃泡湯了。
說實話,這真是一場意外,安鋒確確實實管了一場閑事。
原本,安鋒計劃自己的車超越貨櫃車後,攔下後面的阿斯頓•馬丁跑車,告訴駕駛者自己認識這輛車,並認識這輛車的車主……這個搭訕的借口理由充分,對方也許會以為安鋒在舞會結束後仍意猶未盡,還想借此認識更多的富豪朋友。
當然,安鋒打的主意是︰如果對方識趣,那麼他拍攝下劫匪的照片,然後放他們離開……事發後,警方必定對綁匪線索提出懸賞,那麼,大家順手掙一點外快,這種活又正義又光明,既省心又不費力——把照片匿名送到報社,報社拿一分錢,警方拿一分懸賞,兩筆錢賺的安全而輕松。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貨櫃車上的司機不應該撞擊他的座駕呀。
雙方錯車的時候,男爵小姐的保鏢隨手拍照片,也就讓人拍了嗎——車窗玻璃有反光,這樣照出來的相片,並不能完全反映車內人的真實影像。如果對方明智一點,作出一副很熱情的姿態,沖拍照者伸手打招呼,也許雙方就會友好的交錯而過。
即使事後他們的照片被捅出來,可這世界上不是還有整容這麼一說嗎,到美容院做個冷凍隆鼻手術,價錢也不貴,人也沒啥疼痛的,做完手術走路,再露面時完全是嶄新模樣——這不好嗎?
不省心啊,個個都不省心。所以世間才有了紛擾。
貨櫃車司機也許橫行霸道慣了,見到有人照相就不爽,他這一扭方向盤撞擊,撞出了天大的禍事……
十分鐘後,兩名本地「向導」開著峽谷車趕到,現場已經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安鋒正站在路邊抽煙,地上扔了兩只煙頭,他手上不見任何武器,看到本地「向導」趕來,他一臉的不高興,開口責備道︰「怎麼這麼久?」
兩位本地「向導」警惕的拿著槍快速檢查了一遍戰斗現場,其一名「向導」開始用步話機與男爵小姐聯系,另一位「向導」走到安鋒身邊,好奇的上下打量一番,愣頭愣腦的問︰「誰于的?」
安鋒聳聳肩︰「上帝的旨意。」
誰信?
誰信誰是傻。
問話的這位「向導」探頭看了看路基邊撞到樹上的阿斯頓•馬丁跑車,他小心翼翼的沖到跑車跟前,用槍口戳了戳車上兩具人體,發覺他們額頭上多了一只眼楮,這才輕輕地吐了口氣,而後他小心的從口袋掏出一個手帕,用手帕裹著手,模索著關閉了汽車引擎,拔出了車鑰匙,周圍徹底安靜了。
檢查跑車的「向導」重新竄上路面,把情況向另一位「向導」匯報了一下,這位「向導」一直在通話機里說這話,步話機都開始發燙了,這時他將步話機遞給安鋒……
只听步話機里傳來男爵小姐帶著哭腔的問詢︰「凱恩,你還好吧,他們說你一點傷都沒有,你確定?他們不是在騙我吧?」
安鋒沒有接步話機,他就著「向導」手上的步話機,與男爵小姐交流幾句,而後蹲,小心地將自己扔下的幾枚煙頭撿了起來,捏在手心,然後提醒兩名「向導」︰「你們沒有見過我,我沒有來過這里。」
撿煙頭是矯情,比如安鋒就不曾撿起自己打出的彈殼……他故意的,他故意給當地黑手黨成員留下一個矯情傲嬌的花花公男形象。
兩位「向導」重重的點點頭。
這時,剛才去查探阿斯頓•馬丁跑車的「向導」已經鑽進了貨櫃車內,對貨櫃車上的兩個肉票進行拍照……兩個肉票的相片快速發送出去,不一會兒,男爵小姐的聲音在步話機里響起︰「好吧,這份人情讓你們老大去做,通知你們的教父,不用來我的別墅,直接前往事故現場……你懂得」
開阿爾法•羅密歐跑車的青年男也是一名富豪家族的繼承人,現在綁匪兩死兩傷,而主謀者——即那位從貨櫃車里最後爬出的男,已被安鋒擊昏,于是,這場綁架案可謂是人贓俱獲……
兩名「向導」接到男爵小姐的命令後,開始打電話聯絡自己的老板,安鋒則駕著對方的峽谷雙排車,不緊不慢的返回莊園內——對他來說,這場閑事已經管完了,剩下的事與他無關。
趕回莊園的安鋒神態閑,不說男爵小姐如何喜出望外的迎接他的歸來,倒是男爵小姐的保安頭目滿腦門疑惑得不到解決,等到男爵小姐放開安鋒,去迎接蜂擁而至的黑手黨增援人員後,趁四處無人注意,保鏢頭目匆匆尋找確認︰「你怎麼做到的?你在射擊過程,至少使用了三種彈,這個,這魔術你怎麼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