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召集生的女王範
「咱們還是換個話題吧」,安鋒跳過了這番討論,轉移話題說︰「你小時候都玩什麼游戲,你的玩伴都是那些人?」
說到這個問題,斯嘉麗有點憂桑︰「我們家以前住曼徹斯特,三年前搬到這里,嗯……,我以前的玩伴都留在曼徹斯特,這里,……我誰都不認識。」
唉,真是各有各的憂傷啊。
安鋒跳下凳子,招呼說︰「我們去買張地圖吧,告訴我你都去過那里?」
地圖買到手,兩人身上的汗也干了,衣服不再冰冷,安鋒急急牽著斯嘉麗的手趕回家里,這時若娜還沒開始準備晚飯,安鋒領著斯嘉麗走進玩具屋,兩人將一大堆地圖鋪在地板上,斯嘉麗開始說起自己去過的地方。
小孩子不一定能確切表達自己去過的地理位置,大多數地名在斯嘉麗腦海中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于是,這場游戲成了「猜猜看」,斯嘉麗模糊地回憶起幾個標志性物體,然後兩個人扳著旅游手冊,開始在地圖上尋找。
老外的城市重名者很多,比如「利茲城堡」與「利茲城」就不是一回事。有時甚至重名者不在一個郡,一個國家中,比如英國有個曼徹斯特,加拿大也有一個,美國也有一個同名城市……
這就增加了競猜難度。斯嘉麗說出一個地方後……那地方安鋒其實猜到了,但他故意笨拙的選定一個同名城市,對著旅游手冊描述城市風景,然後與斯嘉麗的回憶進行比較,如此一來,倒是增加了斯嘉麗的參與感,等終于確定城市所在後,斯嘉麗的成就感更是滿滿。
漸漸地,地圖上的標注越來越多,即便是利茲市,斯嘉麗走過的地方也很多,等到巴特萊爸爸下班回家,斯嘉麗看著標滿紅圈的地圖驚嘆︰「我原來走過這麼多地方呀!」
拿著這份地圖,斯嘉麗向父親展示︰「爹地,我原來走過這麼多地方。」
巴特萊感興趣的追問一句︰「我的天使,你還記得哪些地方嗎?你都記得什麼?」
斯嘉麗的記憶已經梳理過一遍,立刻如數家珍地談論起記憶中的路燈柱、街區、鄰居小孩,以及當地特色美食、美景……父女倆談的很惹火,美好的記憶令兩人忘了時間。維拉媽媽進門後,好奇的探望一下這對父女,沒想到立刻被談話所吸引,于是,這頓晚飯就由安鋒主理了。
保姆若娜只負責準備晚餐材料,親自打理晚餐,原本是廚藝愛好者維拉媽媽的個人表演時間,但因為回憶太甜蜜,維拉媽媽有點不忍離開,保姆若娜到了下班時間,安鋒適時插了一句︰「不如我來吧。」
維拉媽媽真心不放心安鋒的技藝,但……但她實在不想離開回憶中的丈夫,過去的記憶閘門打開,許多甜蜜許多溫馨許多愛戀,回憶夫妻倆共同走過的路,簡直是對愛情的一次重溫,感性的維拉覺得……實在不行大家出去吃飯,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
在這種心理下,安鋒能做出什麼菜來已經無關緊要了,維拉媽媽只是稍一猶豫,立刻揮手讓安鋒自由發揮……
從心理上說,一個家庭里,廚房才是最重要的地盤。古代相親活動中,婆家常常也借故去媳婦廚房轉一圈,因為廚房往往反映一個家庭的真正面目——是富裕、是窮困;是勤快、是懶惰;是追求享受還是凡事湊合,廚房的狀態都可以如實反映出來。而古代君王的廚房,更是嚴密看守的重地,不是絕對信任的人,不容許踏入廚房一部。
第一天,安鋒僅僅用了一天,已經佔領對方廚房了。雖然用了點手腕,耍了點心機,但終究他站在廚房的爐灶前,哦,他依舊站在板凳上炒菜,期間維拉媽媽不放心的過來瞧一眼,立刻被安鋒滑稽的舉動惹得哈哈大笑。一個連灶台都夠不到的小人,一本正經站在板凳上,端著炒瓢嚴肅滴烹飪著美食,怎麼看都覺得……惹人愛。
維拉媽媽想幫忙搭把手,安鋒不客氣的指引維拉媽媽端菜上桌,這時維拉媽媽才發覺,一會兒功夫安鋒已經炒出兩盤菜,再加兩個冷盤放在案板上,那些菜的色相搭配很不錯。
維拉媽媽喜歡烹飪,但她的技藝與專業廚師相比,還有點差距。這也是業余愛好者與專業人士之間的差距。安鋒做的飯嘛……安鋒這次中規中矩,沒有太突出也沒有太差。這水平與維拉媽媽自己的水準也差不多。不過,老外喜歡夸人,有一點點長處,老外就往死里夸。于是,這頓飯,夸得安鋒很不好意思。
「看來,以後若娜趕不及的話,我們的寶貝斯嘉麗可以指望凱恩哥哥了」,維拉媽媽舉起叉子指點著安鋒贊嘆。
若娜是個「半日保姆」,每天只干半天活兒——也許她上午還在另一家幫廚,但這不是安鋒所關心的了。按照若娜與維拉的協議,若娜如果中午早到,那麼她負責做中午飯,下午可以早走。否則維拉就要付加班費。或者若娜晚到一會兒,那麼中午飯她不負責,晚飯必須做好。
听維拉媽媽的口氣,若娜的上崗時間是經常變動的,具體時間雙方會在前一天協調好。但有時維拉媽媽希望若娜早到,以便中午照顧斯嘉麗,可若娜也有自己的安排,不是每次都能滿足維拉媽媽……現在有了安鋒了,這讓維拉媽媽大大松了口氣。
第二天起床來,安鋒就自然多了。他自如的爬起床,穿上運動服,走出家門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在門前空地上坐了幾個擴胸動作,而後腳步輕松地繞著小區跑了一圈。無人在旁邊監管,他可以自由審視小區周圍的環境,觀察進出的路線,端詳附近的鄰居。
回到家中,寄宿爸爸寄宿媽媽照舊仍未蘇醒他們昨天發誓要早期的,但習慣終于戰勝了他們。安鋒一個人正好,他獨自在房間內輕輕活動著,瀏覽完報童送的報紙,還有時間點著爐火燒牛女乃。等他把一家四口的早飯燒好後,其余人才陸陸續續醒來。
這頓早飯意味著,這個家終于接納了安鋒,他們已把這孩子視為完全的自家人,容許安鋒保持自己的生活習慣,並自由地在家中活動,選擇自己願意做的事。雖然這件事也是幫維拉媽媽減輕家務負擔。
安鋒並沒有把做早飯當做一項麻煩一次勞累,清晨醒來陽光很好,邊做早餐邊思考整理一天的計劃,實在是一件賞心悅目事,這時候家里沒一人蘇醒,只有他獨自操作,這讓他充滿掌控感……好吧,他心理陰暗了。
接下來的日子像流水般逝去,安鋒每天早晨起來鍛煉,沒幾天把周圍勤快人認了個遍,同樣,小區內所有人都知道新來了一位交換生,每天風雨無阻的跑步鍛煉與人諞閑傳,即使沒見過安鋒的人也听說過他的事跡。
早飯過後,送走了爸爸媽媽,安鋒會領著斯嘉麗前往溜冰場,兩人滑一會兒冰,累了回去超市,或者附近什麼有零食有玩耍的地方,等到了中午兩人手牽手步行回家……再後來,爸爸替兩人各買了輛自行車,于是兩人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大,甚至逐漸觸到利茲城的印巴區邊緣。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一眨眼,開學時間到了。巴特萊爸爸特意請了一天父子假,領著斯嘉麗與安鋒去學校辦理注冊登錄手續。英國人排隊都是稀稀松松的,前後兩個人之間相隔……幾乎相隔一個馬身的距離。因此隊伍蜿蜒了很長。但移動速度很快,約半個小時後,兩個人的注冊手續完全辦妥了。
接下來進行的程序中,斯嘉麗與安鋒分開了。斯嘉麗作為本土居民,只需跟隨老師的指點,認識自己的教室、自己的更衣櫃等等,便已足夠。而安鋒則需要等待召集生過來,講述必要的注意事項。
這時間教會學校,但說是教會學校,老師卻不全是神父與嬤嬤,教師當中僅有幾個老婦人身穿修女服。安鋒隨著其中一名修女——或者嬤嬤——走進一件不大的禮堂,此時這禮堂中已坐了三位華裔同學,陳文文正在其中,另外還有一個女孩,年齡似乎與安鋒同歲,個頭比安鋒稍矮。
陳文文身體幾乎是癱在椅子上,雙腿翹到了前排座椅上,見到安鋒出現,他懶洋洋打了個招呼︰「你他x的才到啊,我他x的都等你一會兒,好了,咱們人齊了,召集生呢,召集生,該你出場了。」
正準備離去的嬤嬤盯了陳文文一眼,陳文文挑釁的反瞪回去。嬤嬤也沒吭聲,低頭走出禮堂。不一會兒,一個瘦高挑個頭,扎著馬尾辮,顯得干淨利落的女同學輕盈的走進禮堂,她看了一眼陳文文的坐姿,卻沒有糾正的意思,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低頭尋了一段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三個大字︰「吳兮悅。」
稍作停頓,這位女召集生干脆地解說︰「這是我的名字,听這名字的發音你們就知道,我來自無錫,如今是學校六年級學生,今年夏季將升入七年級。我的英文名字是‘eunice’,意思是︰快樂的勝利。這兩個名字你們都可以稱呼,我都會答應的。
我是你們的召集生,今後你們與校方有什麼需要溝通的,或者對學校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找我。當然,如果你們語言上沒有障礙,也可以直接找校方,校長的大門誰都可以推開,無需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