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卻沒有毛遂自薦之人。
魔、道之間的比斗也並非毫無規矩,雖然只要未滿三十歲的修真者都可以參與,但事實上,上擂台的人幾乎都是大宗門的人,其他的人也就是看看熱鬧而已,並沒有上場的資格。雖然是生死之斗本就凶險,但這次的賭注未免還是太大了一點,沒有人貿然自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血魔左右看了看,然後向無情子笑道︰「無情,這第一戰,便由你門下的人出戰,如何?」
無情子淡漠的看了血魔一眼,冷淡道︰「厲君。」
無情子身後一年輕男子走了出來,恭敬的向幾位魔主行禮。
那男子樣貌英俊,但一張臉卻是太冷酷了一點,給人一種十分不好親近的感覺。
「厲君?好。」血魔揚聲道︰「我魔門由無情宗厲君出戰。」
「弟子領命。」
厲君再次行禮,然後看了無情子一眼,得到允許後,身形快速的在空中變幻了幾下位置,如履平地般落在擂台上。
另一邊,正心笑道︰「這第一戰,便讓我浩然宗佔個先,不知兩位道兄意下如何?」
「但憑道兄做主就是。」
烈焰和清風子都客氣了幾句,沒什麼異議。
浩然、鴻天、清風門下出眾弟子的修為都相差無幾,如果此時一定要以浩然宗對陣血煞殿,倒顯得浩然宗自恃道門第一宗的名頭,不屑與無情宗的門人動手。這件事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正所謂人言可畏,此時正心卻也不得不多做計較。
正心淡淡道︰「孟雲。」
一少年人從正心身後閃出,彬彬有禮的向正心三人行了一禮,道︰「弟子在。」
那喚作孟雲的少年眉清目秀,神態自若,儼然一副世家公子模樣,卻也有幾分仙風道骨,道家風範。
正心道︰「雲兒,你去會會他便是。」正心臉上露出笑容,道︰「我等修道之人,不宜沾染太多血腥,比斗是小,生死是大,你可明白?」
孟雲頷首,道︰「弟子明白。」
正心這一番話,看似是要孟雲手下留情,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在告訴孟雲不可逞強,如果真的打不過,保住x ng命才是大事。畢竟孟雲也是正心心愛的弟子,如果不僅輸了比斗,還就此折損,那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烈焰雖然脾氣暴躁,但也是老成j ng的人物,正心的意思他當然也明白。此時卻是輕哼一聲,眼底帶著幾分不屑。清風子則一直在那搖著紙扇,笑而不語。
倒也不怪正心有此叮嚀,只怪近些年那厲君的名頭實在太響,再加上初一打量,正心便知道厲君與孟雲的實力雖相差無幾,但魔門弟子手段詭詐,各種y n招層出不窮,孟雲雖實力不俗,但也未必就是他的對手。
孟雲和那厲君立于擂台之上,孟雲出于禮節的行了一禮,卻沒想到厲君竟沒有借機發難,而是十分正式的回了一禮。
之後,那孟雲貼身近戰,厲君便和他纏斗在一起。
一時間擂台之上只看得到重重幻影,台下喝彩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林睿只往那擂台上看了幾眼,便有些無趣的移開目光。林睿最熟悉的就是這種貼身近戰,在極北莽原之時與靈**戰,使得林睿的出手簡單而有效,如今那兩人打斗的雖然j ng彩,幾乎令人眼花繚亂,林睿卻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
周圍聲音噪雜,林睿干脆關閉了听覺,漫無目的的四處游蕩。
周圍萬籟俱靜,林睿的心思也變得沉寂起來,心底竟又生出幾分悲切之意。
這三r 來,每當林睿靜心修煉之時,便會不自覺的沉睡,那r 所見便不斷的在眼前重現,噩夢連連。即便林睿本不想睡,但卻不知為何,仍然會無故睡去,有時候甚至只是閉上眼,時間不過剎那,那噩夢依然糾纏不休。
既然無法擺月兌,林睿便拼命的想要看清血光中的一切,拼命的想要記起那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卻絲毫不得所獲。
雖然修真之人不至于被噩夢弄的心神恍惚,神s 憔悴,林睿心中郁結卻一直不得舒展,心情很不好。
其實這倒也還是小事,偏偏林睿不知何時會在修煉中睡去,也不敢再貿然修煉,雖然體內乾元訣運轉不休,但進度卻遠非真正的修煉可比。
林睿發惡夢的時間與開始修煉乾元訣的時間差不多,原本林睿以為是修煉出了什麼問題,但將乾元訣反反復復看了幾遍,林睿卻根本找不到癥結所在。
再問鴉,鴉卻不認同林睿的猜想,鴉認為那乾元訣並非殘卷,法決雖然霸道,但卻正派,林睿更是剛剛才開始修煉,就算有什麼問題,也不會現在便開始顯現,只認定這是林睿自身的問題引起的。
不過更令林睿不安的,卻是這幾r 林智總是莫名其妙的發呆,神情也很是不對勁。林睿問他,林智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再查看林智身體,卻也並未發現任何不對之處,實在詭異。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林睿身子忽然微微一震,猛的抬起眼楮,眼神如刀般朝對面看了過去。
對面高台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擂台之上,並沒有任何異常之人。但林睿剛剛卻很清楚的感覺到,有一道極不友善,甚至于可以說是極為凶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種感覺,簡直如芒刺在背,連靈魂深處都泛著寒意。
林睿一一看過那高台之上的人,卻沒有發現其中有任何相識之人,不禁大感疑惑。
林睿初入塵世,少與人有恩怨,那人卻好像和林睿有著深仇大恨,簡直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林睿微微皺起眉頭,如果要說真的有和誰結怨的話,除了蒼玨,就應該是那個在萬寶樓中遇到的少年了。
蒼玨身中劇毒,就算要報復,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魔、道兩家齊聚的地方,此人自然不可能是蒼玨。至于說那少年,才短短數r ,林睿對那人的樣貌記得很清楚,對面根本沒有這個人。
思索間,林睿不自覺的垂下目光。
林睿曾與那少年交手,他的確應該是道門之人無疑,而且身懷異寶,身份恐怕也不簡單。如果說此人就在對面,倒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容貌,修真之人改換容貌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如果再以幻術改變一下靈魂波動,那少年與林睿修為差不多,林睿不加細察,自然也是看不出。
事實上,這種掩人耳目的事也沒有多少人會做,誰也不會一上來就仔細的探查對方的靈魂,看看是否是他人假扮。如果那人存心要掩人耳目,那他是男是女林睿都不能判定,他到底是誰就更是無從知曉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林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推斷到底正不正確。僅僅一個眼神,林睿更是不清楚對面是否真的有人對自己心懷殺機,還是僅僅因為憎恨魔道之人,剛巧自己站在血魔身後,便連帶著將自己一並給恨上了。
血煞殿貴為魔道第一宗,結仇自然不小,恨不得血煞殿滿門傾覆的也是大有人在,這樣想來,似乎一切也是順理成章。
林睿晃了晃腦袋,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從腦海中驅盡,本來林睿就被噩夢弄的很是煩躁,此時更是不願意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就算有人真的是沖他林睿來的,那就以不變應萬變好了,光在這兒猜想也不是解決之道。
不過林睿還是下意識的掃過對面眾人,卻還是一無所獲。
林睿向鴉傳音道︰「你在哪?」
半晌,鴉那懶洋洋的聲音才傳入林睿腦海,道︰「還能在哪?」
林睿和鴉雖然不能心意相通,但如果林睿向鴉傳音,鴉還是能听得到的,至于回應林睿與否,那就不知道了。
「小智怎麼樣?」
又是老半天,等的林睿都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沖回去一看究竟的時候,鴉這才緩緩道︰「沒事。」
林睿皺眉,道︰「鴉,你到底在干什麼?」
「呵呵。」這次鴉倒是爽快,道︰「當然是在做開心的事。」
林睿眼角抽動,表情微微有些扭曲,不管鴉說的「開心的事」是指什麼,林睿並不認為那會是件好事,起碼對林智而言便是如此。
林睿冷冷道︰「鴉,你最好不要在小智面前做些亂七八糟的事。」
鴉懶散道︰「你以為我會做什麼?」
「我只是在提醒你。」
鴉輕笑道︰「林智是你的逆鱗,誰也踫不得不是?不用你提醒。」
林睿輕哼一聲,不再傳音。
雖事已至此,林睿卻還是覺得將林智交給鴉照看實在不妥,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鴉雖然不靠譜,最起碼不會真的傷到林智x ng命,如果換成是別人或者是無人看管,那林智的安全就誰都不能保證了。
說實話,雖然林睿現在就站在魔門陣營之中,但對這些人卻一點都不信任。
厲君和孟雲的比斗進行了小半天,開始還是貼身近戰,後來就變成了比拼法寶。
厲君和孟雲兩人在師門中的身份相當,此時出戰得到的靈寶品級也差不多,這一戰還是很有看頭的。
最後,厲君手持的那一柄飛劍略佔上風,氣勢如虹的壓下孟雲的靈寶之後,沖著孟雲的脖子就刺了過去。
孟雲反應也著實不慢,以斷了一臂的代價逃得一命,緊接著,不待厲君再次出手,孟雲便認輸了。
魔道之間有過約定,只要一方主動認輸,對方就不得再出手加害,厲君自然是收了手。
不過一般來說,如此丟臉的事,也很少有人會做。
那孟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再加上那一身血污,看上去好不淒慘。若非正心先前的那一番交代,恐怕就是孟雲戰死在這擂台之上,都不會輕言一個「輸」字。
在二十萬人面前輸給了邪魔歪道,孟雲這個臉還真是丟大了,連帶著,浩然宗也著實丟了一把臉。
第一戰,魔長道消,厲君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