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魂長笑,諷刺道︰「讓你這些弟子前來送死,烈焰,你這個宗主還真是當得夠的好啊。」
一眾鴻天弟子卻是怒斥,道︰「放肆!」
說話間,各種法寶卻又是齊齊向天魂扔了過來,氣勢比剛剛更勝幾分,好像半點都沒吸取教訓。
天魂眼中閃過一道厲s ,此時若是以元嬰之力硬抗,必定沒有生路可言。但若是逃走,除了極少數人,鴻天宗上下還真找不到他,自然可以躲過一劫。
天魂已經舍棄了肉身,再繼續下去,那便只有萬劫不復。該如何選擇,似乎不言而喻。
天魂忽然狂笑,道︰「一起死吧。」
天魂的元嬰忽然涌出滾滾黑霧,狂亂的力量瘋狂的攪動著周圍的空氣,最先攻擊過來的法寶竟被紛亂的力量攪了進去,失去了控制。
很快,以天魂為中心,形成了一個丈余的黑s 旋風,偶爾還可以看見一兩件法寶在其中翻滾。
鴻天宗弟子少有愚蠢之輩,眼瞧著那黑s 旋風厲害得緊,卻也不會莽撞的再把自己辛苦祭煉的法寶往里面送。除了最初那幾件速度太快,還不及收手的,絕大多數人還是停下了攻擊,並且將各自的寶物直接收回到了身邊。
天魂百丈之內,再無半個人影。
此刻,那飛速旋動的漩渦卻忽然生生的停住了,上面的紋路都看的清楚,里面裹挾著的法寶也僵僵的定在那兒。
那種狀態,實在太過詭異。
誰都知道,那反常的平靜表象下必蘊藏著驚人的風暴,一旦爆發,定波及甚廣。鴻天宗上下嚴陣以待,密切注意著天魂的動向。
就在風暴即將爆發的瞬間,天魂身後的那團黑霧中忽然伸出一只縴瘦好看的手來,猛的探入了那靜止的黑幕中。
幾乎與此同時,整個護山大陣忽然亮了起來,耀眼如電光的青芒快速的在大陣上流轉,光怪陸離,映得整個鴻天宗一如白晝。
人們還沒從這突然的變故中回過神來,大陣上忽然有一道磨盤大小的黑芒從一點迸發,如蛛網般快速向四周蔓延而去。凡是挨到那黑芒的青s 電光,剎那間便會土崩瓦解。
那黑芒如一頭出閘的猛獸,勢不可擋。
短短一息時間不到,整個護山大陣上便布滿了那黑s 光紋,明暗交錯的光芒映在鴻天宗弟子臉上,卻是別樣的妖冶冷酷。
霎時間,黑芒驟起,由大陣最上方開始,整個大陣開始破碎。就好像一件j ng美絕倫的瓷器掉落在地,頃刻間,便化作了一堆鋒利的碎片。
大陣完全碎掉的剎那,一圈強大的沖擊波向內外同時擴散開來。
與此同時,與大陣心意相連的烈焰首當其沖,一股看不見的大力瘋狂的撕扯著烈焰的身體,差點直接將烈焰撕個四分五裂。不過饒是如此,烈焰身上還是出現了無數細小的裂口,整個人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兒。
烈焰此時卻是完全呆住了,對身上的疼痛竟全然沒有任何感覺,似無意識的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護山大陣,怎麼可能會被破?
在烈焰眼中,鴻天的護山大陣一直是堅不可摧的存在,如今這種局面,烈焰一時不能接受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不過,如今可是三位大乘期高手內外合擊,那護山大陣就是再厲害,也終究有個極限,會被破掉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鴉之前雖然說不宜強攻,怕護山大陣破壞時的力量會波及到林智。但現在,林智身邊可還有三個大乘期高手護著,就算鴻天宗弟子都死絕了,林智也不會有事。鴉這才會動了破壞大陣的念頭,並且付諸了行動。
此時,那沖擊波也已經橫掃而來。
所幸,那沖擊波只是橫向破壞,只要騰空而起,便不會被傷到,鴻天宗弟子並沒有因此有所損傷。
只不過,鴻天宗境內大大小小的山峰幾乎都被齊刷刷的斬斷,整個下移了半尺,雖然不多,但卻足夠狼狽。那沖擊波倒也很快便耗盡了能量,並沒有傷及鴻天宗主峰,不然鴻天丟的臉可就更大了。
另一邊,魔門弟子雖是全力趕來,但畢竟沒有到跟前。再加上早就注意到了那護山大陣的異象,提高做了準備,此時也是分毫無傷。
一時間,鴻天宗上下鴉雀無聲,一個個的表情都有些茫然,顯然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
鴉一手提著林睿,一手則護著天魂的元嬰,回頭看了一眼那被破開的大門,冷冷道︰「走!」
鴉有的是時間和他們慢慢玩,倒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的。接下來,就由著魔門那群小崽子鬧騰好了。
福兒、左使、右使自然唯鴉馬首是瞻,鴉說走,他們也絕不會有任何異議。至于天魂,此時卻也根本沒有反對的權力。
事實上,天魂剛剛是真的打算自爆元嬰的。但就在天魂的力量提升到極限的時候,鴉的手忽然伸過來,強行壓制下了天魂的力量,硬生生的將天魂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以鴉此時的力量,能做到這些已是勉強,甚至因此而牽動了舊傷。
鴉雖然x ng情乖張,卻也並非無情無義,天魂以命相搏,鴉當然不會見死不救。
鴉不會強行將自己的想法加諸到別人身上,也就是說,鴉雖然追求著死亡,但卻不認為別人也都追求著死亡。而天魂雖然處事決絕,鴉卻也感覺到了他其實並不想死,這才會出手相救。如果天魂真的一心求死,鴉也是不會管他的。
只是天魂之前竟再次以毒物遍布元嬰之內,處理起來卻是有些麻煩,鴉也只能先吊住天魂一命而已。
而天魂之所以會如此決絕的選擇自爆元嬰,而不是躲避以求自保,卻是因為其獨特的生存環境所致。
暗殿的人,更多的時候充當的是殺手的角s ,他們可以不擇手段的殺人,卻最是信守承諾。答應的事,就是豁出x ng命也必須做到。
雖然天魂並沒有明確的答應鴉,但他的確站在了前面,對天魂來說,這已經是一個承諾了。
在這十息之內,天魂會不計一切代價的頂住攻擊,而不會在此期間轉身逃跑。
待鴉幾人悄然離去後,魔門弟子快速逼近。沒了護山大陣的保護,鴻天宗弟子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卻是對他們下手的最佳時機。
盡管身受重傷且倍受打擊,烈焰的j ng神還是快速的恢復過來。畢竟他是一宗之主,身上擔著整個鴻天宗,這就絕不允許烈焰脆弱,尤其是這種危急時刻。
烈焰命令所有鴻天宗弟子躲入主峰,同時和兩個長老留下斷後。
鴻天宗弟子的速度很快,但魔門徒眾的速度也不慢,此時,儼然成了速度的比拼。
暗殿、血煞殿、萬毒宗、無情宗、媚殿,五門負責保護各自核心弟子的高手一馬當先,各自的法寶卻已經先行出動,直接朝烈焰和那兩個長老攻擊了過去。
如今護山大陣已破,若是能將鴻天長老、或者烈焰斬殺,鴻天宗必定一蹶不振,到時候再一鼓作氣,甚至可能將鴻天宗連根拔起。
想到這些,魔門弟子哪還有不興奮的?瘋狂的喊殺聲,放肆的大笑聲糾纏在一塊,卻讓鴻天弟子心中更加煩亂。當然,還有幾分深深的恐懼和擔憂。
即便鴻天宗弟子能慷慨赴死,但誰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恐懼。而此時,不僅有對自身命運的擔憂,也有對鴻天宗命運的擔憂。
說烈焰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也並不為過,但烈焰面對對方凌厲的攻擊,卻還是選擇上前一步,體內真元瘋狂流轉,身前驟然燃起一道青s 的火牆。看樣子,似乎是想以一己之力硬抗下所有攻擊。
烈焰雖然有此念頭,魔門的人卻並不會讓烈焰如願。那些魔門高手好像商量好了一般,所有的攻擊都繞過火牆,直接朝以靈識鎖定的烈焰過去了。
烈焰臉上竟浮現出一抹似釋然,似狠辣的微笑,抬手將一道青光打向旁邊的那個長老,同時喝道︰「走!」
話音未落,三柄飛劍,一道黑芒,以及一只黑s 的蜥蜴已經近身。
烈焰將身前的那道火牆驟然收回體內,「 」的一聲,一團血霧猛的炸開,攻擊向烈焰的那幾件東西都被震飛了出去。
距離烈焰不遠的那兩個長老也被震傷,但身形並沒有停頓,還是快速的朝鴻天主峰飛去。只是那紅s 的眼楮中,糾結著沉重的痛苦。
其中一人緊緊的握著手里的東西,任由鮮血流淌。烈焰將令牌交給他,便是將鴻天宗都交給了他,他當然明白該怎麼做,也知道現在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剎那的沉寂過後,鴻天宗弟子瞬間就紅了眼楮,聲嘶力竭的呼喊出聲。
當最後一個鴻天宗弟子回到主峰之後,握著掌門令牌的那個人瞬間便啟動了主峰上的陣法,一道半透明的青s 光罩將主峰完全保護了起來。
鴻天宗底蘊深厚,卻也不會只指望著護山大陣。主峰上的這個陣法,便是為了護山大陣被破之時,鴻天弟子還能有一個棲身之處,暫時得以休息,不至于被趕盡殺絕。
而因為烈焰的阻攔,那幾個魔門高手都或多或少受了些傷,魔門徒眾也終究遲了一步。
魔門高手試著聯手發動攻擊,卻奈何那陣法不得。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再次龜縮起來的鴻天宗弟子,無計可施。
不過不管怎麼說,烈焰已死,魔門徒眾一個個都有滿腔興奮無處發泄,便開始與鴻天宗內的建築為難起來。
但就在此時,一道青芒卻忽然亮了起來。這一下子,立即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人頭大小的青芒中,似乎有一道人影,看身形,卻像是烈焰。
鴻天宗弟子自然興奮不已,魔門徒眾卻是大為不解。連元嬰都一起爆掉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幾個魔門高手瞬間便發動了攻擊,但沒等挨到那青芒,那光球便忽然飛向鴻天主峰,霎時間便隱沒其中,沒了蹤影,卻實在讓人模不著頭腦。
很快,魔門徒眾便再次投入到了破壞工作中,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