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志 第二十七章 何人所為?

作者 ︰ 陳曉

()半弧形的光刃迸發,飛快的旋了一圈,然後便只見鮮血激sh ,又一道身軀生生矮了下去。當然,此人並非楊惡。

那妖族與楊惡說著話,按理說一言不合也該找楊惡的麻煩才對,誰知道竟禍延他人。

那妖族此舉雖是出人意料,但林睿有心防備著。毫不猶豫的硬從鬼鏡抽出一道力量,再合著周身之力,猛的打了下去。

林睿原以為縱然月兌身,也必定會遭受重創。誰知剛一接觸,原只是略有消弱的力量竟猛的一縮,似乎唯恐避之不及。

林睿沒心思理會那東西是真的不敵還是想以柔克剛,身子向上一拔,同時猛然收力。

一放一收間,急劇變化的力量卻震得林睿五髒六腑具是生疼。

不過沒有任何阻礙的,林睿順利的離開了地面。

林睿一面分心防範著那吸力的去而復返,一面躍起,探手抓向袁方。

事實上,林睿發現的事並非機密,只要不致太過粗心,都該能察覺得到。只可惜知道是一回事,能否借此月兌身便是另一件事了。

其他人也如袁方一般,縱然拼了全力,依舊無力與之抗衡,還是被牢牢的束縛著。

林睿扣住袁方肩膀,不由分說的便將混合的力量渡了過去。

先前林睿一直以體內真元相抵,吸力卻不見退卻,林睿自然懷疑此是鬼鏡之效。只不過此事干系重大,未免出錯,林睿干脆將兩股力量都送了過去。

袁方只有剎那的抗拒,隨即林睿的力量便一路暢行無阻,又一次接觸到了那股吸力。

若說林睿上次是趁人之危,那麼這次便是正面相抗了。

本來那時機便是轉瞬即逝,林睿月兌身之際,因為吸盡一人j ng元而稍有不穩的力量已經再度穩固了。但是,與上次一樣,對方簡直可以說是望風而逃,絲毫不敢與林睿交鋒。

拽著袁方,林睿徑直朝鴉所在方向激sh 而去。

這一過程說來甚慢,但林睿和袁方月兌身也不過就是眨眼間的事兒。

幾道異光暴起,盡皆打向林睿和袁方。

既然有人起了殺心,此時再躲也只會陷入苦戰。林睿當即祭出鬼鏡,側面里一擋,同時全力催動真元,再加之袁方的配合,速度竟陡然提升了一截。

兩道攻擊落空,四道正打在了鬼鏡之上,林睿微顫。撞擊聲尚未消散,林睿和袁方已經趕到了巨蠍之側。

林睿負手而立,眼神凌厲,鬼鏡懸于頭頂三尺之處,輕輕顫動。鬼鏡四周的小鬼興奮不已,呲牙咧嘴,再加上若有若無的野鬼哭嚎聲,倒讓人感覺心里的。

眾人縱然並不感到恐懼,多少也有些忌憚。再加上鴉雖然依舊袖手旁觀,卻未曾出言與林睿劃清關系,也沒人敢貿然動手。

剛一交手,大局便已定。

其實出手的那幾人也是根本沒想到還能沖出兩個大活人來,只以為是月兌了肉身的元嬰,便學了極樂的法子,也想要弄個元嬰來吃吃。

元嬰能有本體三成力量已經算是不錯了,那些人自然下意識的留了幾分力氣。如此力量打散元嬰當然是綽綽有余,更何況又是好幾個人一起動手。

只可惜棋差一招,終究還是讓林睿和袁方給逃了。

也虧得那幾道攻擊不算太強,否則縱然有鬼鏡相護,林睿現在只怕連站立都是不能了。

別看林睿現在一副威風凜凜,氣勢凌人的模樣,實則已是重傷。體內真元激蕩、亂竄,肋骨被大力壓折了兩根,內髒也有所損傷。不過仗著鬼鏡之力遮掩著,倒也沒人能發現。眼前這些人可不是善男信女,一旦被他們發現有機可趁,林睿不被撕把撕把吃了才怪,如此虛張聲勢也實屬無奈。

縱然有人懷疑林睿傷重,但鴉看上去也不是好惹得。這個時候與他們起沖突,不值得。

另一邊,先前出手的那妖族冷笑道︰「你以為你呆在那兒,我便奈何不得你嗎?」

第二個犧牲品是被人陷害,肉身毀了,元嬰卻不敢逃,就飄在殘軀之上。

泣血靈芝終究不是來者不拒,元嬰它是不吃的,所以那元嬰才得以安生的飄在那兒。只可惜,有人卻並不想它安生,意圖趕盡殺絕。

三寸大的小人兒跳腳,指著那妖族喝罵,「畜生,你與楊惡不合,你為何暗害于我,我如何招惹了你?」

興許也是絕望了,那人竟毫無顧忌的口出惡言。

冷冷一笑,妖族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拖拖拉拉不肯就死,便是招惹了我。照這樣下去,仙草何時才能成熟?」

被攝住的眾人誰都知道契機何在,求生y 更強,自然也更努力的堅持著。但對外圍那群虎視眈眈的人來說,他們不肯就死,便是妨礙了泣血靈芝的成熟。既然是絆腳石,那便只能踢掉了。

小人兒更加惱火,聲音也變得尖銳,「好個狠心的畜生,既然你那麼心急,我就成全了你。」

話音未落,小人兒上忽然升起一團半透明的青s 火焰,淒厲的尖叫著,狠狠的朝那妖族撞了過去。宛若實質的目光透過蒸騰的火焰,死死的盯著那妖族,猙獰而決絕。

之前那人的元嬰能被極樂劈成兩半,吞入月復中,一則是事發突然,二則是那人急著逃命,根本就沒有玉石俱焚的打算和氣魄,所以才會那麼容易便遂了極樂的意。現在那人則是被真正激怒了,竟焚起元嬰,打算以自爆的方式和那妖族同歸于盡。

如此一來,他的靈魂必被絞碎,化為虛無。後果嚴重,換來的自然是強大的力量,那妖族臉上也不由得添了幾分凝重之s 。

幾個站得稍近的妖族已經閃了出去,唯恐被殃及。

生死關頭,人在一瞬間可以想很多事。只是沒等那妖族想到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分毫無傷,那元嬰已經到了近前。妖族本能的向後一飄,真元涌動,以最強力量在身前構建了一道三寸厚的暗青s 護盾。

沒有想象中的猛烈撞擊,妖族站定,抬手撤去了護盾,眼神驚疑不定。

枯木站在那妖族十步之外,雞爪子一樣的右手上托著一團扭動著的青光。火焰已經將那人的元嬰燒得身形模糊,卻他仍未死去。

即便已經虛弱到了極點,那人反倒更加怨毒的詛咒道︰「老雜種,你不得好死,斷子……」

一瞬間,枯木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凶,「雞爪子」猛的合上,喝罵聲戛然而止。如水般的青光自指縫間流出,映得那只手更顯猙獰。

對那人來說,此時再去追究枯木出手的原因已經沒有意義。左右是活不成了,甚至連拉一個墊背的都是不能,那在死前逞逞口舌之利也是好的。雖然話剛說了一半,卻成功激怒了枯木,那人的目的也算達到了。說不上死而無怨,但到底為自己爭了一口氣。

枯木這一出手,當即便鎮住了場中諸人。

原來最厲害的不是大出風頭的極樂和楊惡,而是這個看上去皺皺巴巴的老頭。當然,人不可貌相。

只是如此一來,奪取靈寶的可能又渺茫了一些,一些人心中難免還是不忿。

那妖族眼神閃爍,見枯木無聲無息的阻止了那元嬰的自爆,這才屈膝于地,叩首,恭敬而感激道︰「尺衡叩謝前輩相救,敢問前輩大名?」

枯木渾濁的眼白又有些渾濁,從中仍可見余怒未平。只是卻也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枯木沒反應,尺衡沉聲道︰「今r 大恩,尺衡來r 必報,告辭!」言罷,起身便走。

枯木怎麼會忽然出手相助尺衡?原因不外乎兩個。其一,他們素有淵源。不過看尺衡和枯木的樣子,似乎不像。其二,便是枯木怕那人自爆之力波及靈芝,影響了仙草大成,是以出手干預。

旁人沒那麼大的力量直接湮滅元嬰自爆之力,自是不便出手。但若真有什麼危及到了泣血靈芝,想必誰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尺衡心知枯木不過就是做了個順水人情,此時轉身就走,不再參與奪寶之戰已經算是他在報恩了。至于留下來幫枯木一把……,人家那麼厲害,還用得著別人幫嗎?一個弄不好,只怕枯木還會以為他尺衡是來分一杯羹的,一掌打發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尺衡心思通透,只是沒等出去多遠,卻忽的發出一聲慘叫。一抹血光閃沒,尺衡便像破口袋一樣飛了回來,重重的跌撞在了地上。

這又怎麼了?林睿側頭,用眼角瞄了過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尺衡躍起,甚至顧不上抹一抹嘴邊的血跡,便又沖了出去。只是這次尺衡也學乖了,並沒有以蠻力撞上去,而是虛立在了三十丈之外的半空。

遲疑著、試探著,尺衡伸出手。血光再次盈起,面積只比尺衡的手掌大上了一圈,尺衡覺得掌心微微有些熱。

尺衡緩緩的移動手掌,那血光便跟著動。不過事實上,這種說法也並不準確。應該是尺衡面前擋著一道看不見的禁制,只有觸動了某一部分,才會顯現出血光而已。

尺衡不死心,揚手。

冷冽的光刃劃過半空,然後驟然與一道血光踫撞在了一起,消失于無形。

尺衡這一折騰,只要是有眼楮的都看得出發生什麼事了。一時間,各s 攻擊紛飛而起。

血光一下下暴起,不費吹灰之力便抗住了所有攻擊。

眾人的攻擊雖是散亂,激起的血光並不連貫。但也可以看得出,那是一個直徑約為百丈的半球形禁制,就像一只扣著肉丸子的海碗。

有人驚疑,「泣血靈芝還有如此神通?」

若果真如此,只怕在場所有人都要成為泣血靈芝的養分了。本想推著別人送死,自己坐享其成,現在卻也要成為犧牲品了,難免有些諷刺。

卻也有人斷然道︰「不可能!」

一則此事聞所未聞,再則泣血靈芝尚未成熟,既是說它靈智未開,又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布下如此禁制?

花草有靈本就不易,在仙界就更是難成。所以即便這靈芝草活了萬年,除了效用,與一般花草也沒什麼分別。

還在苦苦抵抗泣血靈芝的那些人,此時心中卻不由得生出幾分暢快來。且不論布下禁制的是什麼人,這個人九成九是把所有人都當成了獵物或是祭品。既然自己活不成,索x ng大家一起死好了,誰也別想逃。

無視陷入不安的眾人,枯木的表情柔和而慈愛,輕輕拍了拍身後的花布包,「乖孫,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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