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閃電般抓住穿透自己肩窩的劍身的同時,一道寒光突然從中年劍客的手臂處閃過,不用說正是李向東的砍刀。有人會說,李向東既然能斷中年劍客的手臂,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呢?一、他的右肩受傷在先,刀又握在右手中,能夠揮出這兒一刀就已經很不錯了,再想其它的實在是有些奢侈。
二、是他的刀比對方的劍要短上些許,不先將距離縮短根本就夠不到人家,不將對方的劍困住,也不可能斬到人家的手臂,他的對手不但是個活人,還是一個以靈活多變為主的劍客,想讓人家等在那里讓你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他實在是沒有那個時間,去考慮那麼多的問題,本就是為了搶時間才不得已走的這兒麼一個下策。這兒也就是他,要是換一個人還真不一定能夠成功,因為曾經有那麼幾回他就是這麼做,才換得機會活下來的。
在有些時候只有對自己狠的人才能夠活下來,他就是一個這兒樣的人,所以,他只是皮肉傷,中年劍客卻斷了一支手臂。
轟——,的一聲恰在此時響起,是小院的柵欄被外面的青幫門徒給推倒在地,濺起一地的塵土。就邊大門也隨之一同倒下,幾十人蜂擁而入,首當其沖的就是門口的倆個黑衣人,目光見處,此時尚有其它四處的搏殺還在糾纏之中。剩下的黑衣人也都集中在這兒幾處戰場,已期盡快結束戰斗,要是再給他們一點時間,結束院中的戰局是沒有問題的。可惜圍在外面的青幫徒眾是不可能給他們這兒的機會的,誰又能看著自己人被他人屠殺而無動于衷呢。
也不理會一邊站在那兒,看著自己的斷臂發呆的中年劍客,對李向東來說此人已是撥了牙的老虎,無關輕重了。抓著劍刃的左手用力猛然朝外一撥,呲,的一聲利刃切物之音響起,穿透右肩的鋼劍已被他咬牙撥了出來。
一溜鮮血隨之濺出,李向東的嘴角也隨著瞬間的巨痛,狠狠的抽動了一下,顧不得包扎傷口。用力將手中的鋼劍連同緊握劍柄上的那條手臂,一起拋向已經撲進院中的青幫門徒,同時一聲大喝——。天炎所屬立刻撤到後面的房子里,防守待援,听到他的喝喊聲後,所有黑衣人毫不猶豫的月兌離與敵人的糾纏,互相掩護摻扶傷勢較重的同伴,始終退向不遠處的民舍。
早已失去理智的青幫門徒,又那里會讓他們輕意的就此退出去,一個個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卯足勁的朝著最近的黑衣人招呼了過去。雖然,不時的會有那麼幾個突然倒下的青幫之人,為黑衣人緩解了一絲壓力,但對七、八十人的青幫幫眾來說,實在是有點杯水車薪的味道。別看只有短短幾分鐘的交戰,其中的驚險與緊張,卻已是透支了他們盡乎所有的體力及j ng力。要不是有著秘密武器的暗助,現在倒下的多半會是他們的人,眼看著他們就要再次的被青幫門徒纏住,而無法後撤。
突然一道冰冷的刀光從半空中揮灑而下,瞬間奪去三個攻勢最猛,沖在最前的青幫幫眾的生命。
退——,一道冷酷的聲音同時落入眾人的耳中,同樣的聲音,一樣的冰冷一樣的無情,卻有著不一樣的感受。對青幫門徒來說聲音的主人就像一道無法跨越的溝墊,除非他們能用鮮血將其填滿淹沒,才能削去那咫尺天涯的憤怒與遺撼。
在所有黑衣人的眼中,那道略顯瘦弱的身影,曾經只是他們生命中的一個轉折。他們有過被其從困苦中解月兌的感激,有過對其神秘能力的好奇,更有過對其最終目的的猜測與思考,僅此而已。
這一次的行動他們不知道神秘的小老板要做些什麼,目的又是什麼,既然帶著武器說明行動具有一定的危險x ng。從他們開始接受訓練的那一天起,就隱約猜測到早晚會有一天,能夠用到所學的一切。
與青幫眾人交手那一刻起,他們每一個人已是報著必死的心里投入到戰斗中,當青幫幫眾沖入院中的瞬間,他們已經從心里斷了活下去的想法。他們從未想過要違抗小老板的命令,讓他們撤出戰斗便毫不猶豫的撤出戰斗,老板想他們能夠活下來他們明白。
更是清楚自己的戰斗力已是所剩無幾,留下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至于能否安全的撤出戰斗,進入並不算遠的民舍。早已有些麻木的他們,已沒有心思去想那些,只是僵硬的執行著老板的命令——。
當他們眼看著各種不同的武器朝著自己的身體,狠狠的揮舞過來的時候,失去反抗能力的眾人自認為已經為老板盡到力的時候。——一道非但並不比他們健壯,甚至可以說還要顯得瘦弱一些,年紀更是要較他們當中的一些人要小上幾歲的身影。
同樣帶著一身的血跡,一身的傷痕——卻在最關鍵的時刻,擋在了他們所有人最前面,替他們擋下了所有的狂風聚雨。只說了一個簡單得不能再過簡單的字——。
退——。一雙雙早已麻木的眼楮,卻被這兒一個字將眼中的麻木震得有些碎裂——。
本已僵硬的瞳孔卻在此時,渙發出他們從未擁有過的生機。沒有人知道自己正處于一個什麼樣的狀態,眼中有了霧氣,模糊的視線一時讓他們無法看清楚身前的狀況。
卻無法阻擋他們的心,因為他們知道此時在身前幾步遠的地方,正有著一個人,用他那並不強健的身軀在為他們這兒些人——遮風擋雨。
他本可以不那麼做的,因為他在某一個地方還有著為數眾多像他們這兒樣的人——。
他更可以命令自己這些人去阻擊敵人,已他曾經展示過的身手,沒有人可以擋住他的去路——。
現在他們才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多麼的無知與可笑,與其無畏舉止相較自己顯得是那的自私渺小——。
沸騰的血液不斷被心中羞愧的火焰燃燒著,身體還是那樣的無力,卻推開伙伴的摻扶挺直了搖搖y 墜的身軀,雙臂還是如山般的沉重,卻再次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鋼刀。所有人停住了後退的腳步,他們知道自己違抗了老板的命令,不論以後會有什麼樣的懲罰,他們都願意去承受,起碼他們認為值——。
森寒的刀鋒撞擊著火熱的生命,並發出的是血腥的艷麗,殘酷的現實卻在不斷泯滅著生的渴望——。
左手持刀的李向東,在斬殺三人後顧不上察看身後的情況,只見他手舞鋼刀上下翻飛,雖不時的砍翻一倆人,卻抗不住對方的人多,倒下一個補上倆個給人一種殺不勝殺的感覺。
每一次揮刀都會有鮮血從李向東的幾處傷口中,蹦裂出來,一陣陣的劇痛伴隨著一股虛弱的暈眩,襲上他的腦海,蒼白的臉上不時會有汗珠灑落。再強的人在身上多處受傷又不能及時包扎的情況下,也不一定能夠頂得住一群人瘋狂的圍攻。
只是此時的李向東,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退,否則,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將會付之東流。
他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多久,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有後援的,所以他必須得挺下去。他能感覺到自己揮刀的速度已明顯大不如前,防御也自然不在嚴密,一道道新的傷口開始出現在他的身體各處——。
連自己都已快要防護不住,又怎麼能攔住所有的青幫門徒,逐漸有人繞過李向東的防線,朝著他後面此時已停止撤退的黑衣人們沖了過去。先是一個、三個、五個——。看著向自己沖來的敵人,所有的黑衣人都挺直了身軀,無論手中有沒有武器,卻沒有人再後退一步。曾經有人跟他們說過,一支真正的強大隊伍,它的強大之處不在于人數的多寡。
而是在于這兒支隊伍的人,是否凝聚出一顆強大的魂,不管何時何地他們是否能夠為之堅定不移的,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堅守著不拋棄不放棄的強大意志。這兒才是一支強大隊伍的根本所在,也只有這樣的隊伍才能夠戰無不勝,才能夠在遇到困難的時候,表現出一種百折不撓、銳意進取的j ng神。
那怕它只剩下一個人,他也會像野草一樣,將它的魂、它的信念、它的意志及一切傳播出去。
這兒一番話正是出自,眼前那道為了信念而堅持的瘦弱身影,他們所有人也終于懂得了那番話的真正含意。
他們眼中一直很是神秘的老板,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為他們詮釋了那番話的本質。
所以——。
為了他們共同的堅守——。
為了那個強大的意志——。
為了他們剛剛看到的那個魂——。
他們沒有再後退一步,也不想在退那怕是一點點的距離,因為那會玷污他們心中剛剛成形的堅守。那怕下一刻就會死掉,也不願意讓剛剛建立起來的意志蒙上塵土。
或許他們在下一刻就會煙消雲散,但他們相信那個魂會伴隨他們永生永世——。
就在他們為了堅守而不放棄的時候,一道突如其來的劍光從他們的頭上灑落,沒有恢弘的氣勢,有的只是如天上星辰般閃爍的虛幻,同樣具備了星辰所獨有的清冷與漠視。
就像它主人那雙美麗與冰冷揉在一起的眸子一樣,只可遠觀不可近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