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芒 第三章 陽光下的陰影

作者 ︰ 御一齋

天色漸亮,一聲嘹亮的雞鳴之聲打破了寂靜的村莊,睡眠中的村民們紛紛起床,裊裊炊煙開始升起,座落在山中的村莊籠罩在這白色的煙霧之中,顯得是那麼的神秘,如果沒有那一陣陣雞鳴狗叫之聲的話,那就更加像一座仙山了!

「唔!」謝衣伸了一個懶腰,穿上了衣服,推開房門走了出去,「爸,我餓了!」空蕩蕩的房子之中回蕩著他的聲音,卻不見任何的回應,房子的大門敞開著,廚房里卻沒有飄出任何味道,也沒有任何煙火的氣息。

「難道爸爸不在家?」謝衣猶豫了一下,向著外面謝柱國的房間走去,卻見房門打開著,床上的被子也沒有疊,這不是謝柱國的生活作風,說明了他出門急的連被子都沒有時間去疊。

「中午應該會回來吧!」謝衣雖然很小,但是父母也不是第一次將他一個人丟在家里下田,所以他也並沒有太過于驚慌,只是待在了家中等候著,因為謝柱國說過,他們不在家的時候,不要一個人出門。

這個村莊不大,但是關系挺復雜,很多姓氏,有逃難而來的,有躲避政府而來的,還有一些是以前山匪所留下的後代,雖然經過很長時間的相處,卻依然沒有能夠很少的融合,謝衣一家因為謝柱國的存在,所以沒有受到過欺負。

有點能力的都搬出這座小村莊了,而且各種人都有,這里村名有的並不是淳樸,而是那奸詐狡猾,更多的卻是狠厲。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謝柱國會在老道士百年之後,就會帶著全家搬離這里,但是卻沒有想到,出了這種不可預料之事。

太陽漸漸偏西,一直等到中午時分,謝衣沒有看到父親謝柱國的身影,就連本來說好今天會回家的母親,到現在也沒有出現,但是……

「咕嚕……!」一陣鳴叫之聲傳出,卻是謝衣的肚子空空,開始鬧變扭了,今年才五歲的謝衣盡管能夠**穿衣,卻哪能夠自己做飯什麼的,無奈之下,他打開了房門,準備前去那去過一次的道觀,父親可能就在那里。

出門了家門的謝衣邁著小步伐向著道觀走去,雖然他只去過一次,但是年僅五歲的他卻是已經將那路線完全記錄了下來,偷偷竊喜的他沒有告訴父親,盡管才只是一個小孩子,卻已經開始知道隱藏自己的小秘密了。

忽然,謝衣感覺到自己的鼻口被什麼東西捂住,身體被一股大力控制,一陣香味吸入身體之中,下一秒,他便失去了知覺。

小小的村莊之中,一道猥瑣的身影抱著另外一道身影快速的走進一間屋子,隨後只見那屋子之中使出一輛摩托車,摩托車之上掛著一個小小的袋子,車子速度加快,短短幾分鐘便離開了這座小村莊。

當謝衣醒來之時,一股腥臭的味道傳入他的鼻孔之中,昏暗的房間之中傳來陣陣嗚咽之聲,睜開雙眼的他向著周圍看去,卻見房間的周圍,居然還有著一道道的小身影,那嗚咽之聲,正是他們所發出來的。

忽然,一道亮光在不遠處出現,卻是房門被人在外面打開,一道魁梧的身影站在門口,猙獰的笑聲傳出,「出來,不然打死你們!」「嗚嗚嗚!」嗚咽之聲變成了放肆的哭聲,但是那一道道的身影卻都站了起來,掙扎著向著外面走去。

「快點起來出去,不然會被打的!」一道弱弱的聲音在謝衣的身後傳來,房間昏暗的光線讓謝衣看不清楚那聲音傳來的臉,但是謝衣卻依然站立了起來,甩了甩有些昏迷的腦袋,跟在了那些身影的後面,走出了房間。

一出房間,謝衣腦袋連轉三下,頓時將周圍的環境打量了一遍,這里並不是什麼好地方,而是一座倉庫,里面放著各種奇怪的東西,最為奇怪的是,倉庫的中間更是放著一個巨大的油鍋,油鍋下面架著柴火,被燒的滾燙的油,不斷冒著氣泡,「噗噗噗」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有些冒汗。

「不管你們以前怎麼樣,但是今天之後,你們將會是組織中的一員,不听話的人,下場只有一個!」只見那魁梧的身影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一揮手,只見一個年齡差不多九歲的小孩子被兩個男子拉了出來,一個男子手中持著一根木棍!

「給我打斷他的手!」魁梧男子冷喝一聲,命令落下。只見那抓住小孩子的兩人中的一人固定住那小孩,另外一人手中木棍落下,「 嚓!」骨裂之聲傳蕩了出來,尖昂的慘叫之聲在那小男孩口中傳出,只見那男孩的手臂垂落,搖晃著,分明是斷裂成了兩節。

「啊」一陣驚呼之聲在謝衣的身後傳來,他分明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衣角被什麼人拉住了,轉頭一看,卻見一張滿是泥痕的笑臉掛著驚駭的神情,讓人特別在意的,卻是那雙無比大的雙眼。

「從今天開始,你們要每天鍛煉,不合格,不達到我預期的目標,就沒飯吃,誰試圖逃跑,只要被我抓到,直接打斷雙腿,如果有人試圖挑戰我的權威,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魁梧男子看著已經被嚇得腿軟的小孩子們,冷酷而又殘冷的笑了。

這個魁梧男子叫做「老七」,是這個叫做「黑刀」小偷組織的老大,他們分散在廣場,車站,各個人流量大的聚集地。他們不但偷東西,還偷小孩,所為的,並不是為了拐賣,而是將這些小孩從小開始培訓,合格的養成專業小偷,不合格的直接打斷腿腳,送到另外一個專門乞討的組織,培訓成專業的乞丐。

這一年,謝衣五歲。

重慶在建國之後作為一個直轄市,不管是經濟上還是人文上都屬于比較繁榮的城市,同樣的,這座城市充滿了污垢,一入夜,就如同百鬼夜行一般,什麼人都出現在了街頭之中,搶劫犯,qj犯,小偷,失足婦女,夜店男女,小混混,大混混。

不過小偷真正盛行的,卻是白天,特別是人多的街頭,按照那魁梧男子的話來說,夜晚偷東西的不能說是小偷,只能算是竊賊,真正的小偷應該生活在陽光之下的,盡管所做之事,是那陽光下的黑暗所在。

萬達廣場不管什麼時候,總是匯聚著絕大多數的購物人群,來這里的,絕大多數都是那有著閑錢的小資們,而這里也匯聚著絕大多數的小偷們,他們揮舞著鋒利的小刀片,割破那一個個名牌包包,猶如信手拈來般的,在那包中獲取目標。

手機,錢包,珍貴的飾品,各種東西,只要能夠換錢的,都是他們動手的目標,而其中一道黑色的瘦小身影,更是那收割者中的佼佼者,只見他那瘦小的身影藏在大人們的陰影下,避開那無處不在的探頭,隨手一揮,劃過那真皮包包,一只錢包到手,但是他並不放在自己的懷里,而是隨手一扔。

只見那錢包像是長眼楮了一般,落入另外一個瘦小的身影手中,拿到錢包之後的小家伙,身影快速的穿梭著,消失在人群之中,看她那滿意的神色便可知道,今天這一票,已經夠了,如果再多一些,就是他們的外快了。

中午時分,大家都吃飯了,那兩道瘦小的身影也不例外。只見兩個小小的身影蹲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手里捧著飯盒,飯盒中的飯菜已經冷了,但是他們卻依然吃的很香,因為今天的飯菜里放了一點肉末。

「小一,我們下午再弄幾個,就能多賺一點啦!」一個有些弱弱的,卻無比歡快的聲音傳了出來。這是一個有些瘦小,但是卻有著一雙無比明亮大眼楮的小家伙,這時她吃著愣愣的飯菜,那雙靈動的大眼到處看著。

「下午休息,附近來了不少可疑的人!估計是大帽子!」另外一個被稱作「小一」小家伙手里捧著同樣的飯菜,無比細致的咀嚼著,仿佛在吃著什麼美味一般,但是他那雙勾人的丹鳳眼,卻是在不斷掃描著周圍來回走動的人群。

十幾道身影在人群之中不斷走動著,沒有目標一般的看著,有的手里拿著報紙仿佛在看書,有的仿佛情侶一般,在相互**,但是更多的,卻是看著周圍的人群,凜然的神情,卻是顯示著他們身份的不一般。

蹲在這里的兩個小家伙,那長著丹鳳眼的正是謝衣,而另外一個叫做魚悅,正是當初提醒謝衣走出房間的那個小女孩,兩人組成搭檔已經三年了,這一年,謝衣八歲,魚悅八歲,但是他們卻已經有了三年的戰斗史,與大帽子的戰斗。

這些人正是謝衣口中所說的大帽子,也就是警察,今天來這里的也只是全市警察系統的一部分而以,而他們盯上的目標,正是這萬達廣場的小偷們。

因為局長大人的錢包,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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