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柱間的曲樂漸趨詭奇。
沒錯,詭奇,這就是它給我的感覺。
不是我用細膩、輕快、豪放灑月兌之類的詞語所能描繪。
節奏略顯單調,時常反復,但听在耳中卻讓人心口直跳。
舞姬的動作依然大膽嫵媚,撩人魂魄——她們早已是一絲不掛,干干淨淨地在大廳之中翩然起舞。
我雖然生在新社會,但此時卻已經不敢抬頭直視前方,只敢飛快地瞥過幾眼,目光在一具具白得炫目的**上掠過。
她們極具職業道德,絲毫不會露出任何害羞的神情。
她們不介意,我卻無法忍受!
作為一名依然保持著**員純潔x ng的少年,我怎麼可能會和這些無恥的成年人坐在一起、肆無忌憚地觀看艷舞?!
馬岱漲紅了臉,垂著眼簾不敢抬頭;龐柔一直在不住地抿酒,現在已被酒嗆住微微咳嗽;只有老爹馬騰依然端坐著絲毫不動。
唯一活動著的,只有兩只渾圓的眼球,幾乎從眼眶中掉落。
還好坐在上首的主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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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聲略有拔高,大約是進入另一個新的高ch o篇章。
董旻早已紅光滿面,一場艷舞激發了他勃勃的興趣,他一把扯過隨身侍奉的一名女僕,兩只大手已毫不留情地上下拿捏起來。
女僕也是久經沙場之人,絲毫不會抵抗,反而十分配合地隨著董旻的動作低吟起來。
我在心中忍不住嘆道︰咳,這邊還有一群未經女s 的孩子啊!三爺您稍微注意檢點一下,行不行?
顯然董三爺根本不可能听到我的哀求,三兩下功夫他掌中的少女也已經清清白白不著寸縷的了,董旻低喘了口氣,一手扯下褲帶,雙腿之間,昂然挺出一具不和諧物體!
——具體挺出什麼東西,鑒于觀察角度的問題,我這邊看得不是很清楚,看起來大概是偏向于黑s 的……
我只能看到少女白潔滑女敕的背,在他扯下褲帶的瞬間微微地開始顫抖。
李蒙也受到三爺感召,從背後兩名少女中挑了一人,拉入懷中上下其手,廳中低吟聲愈烈。
樂聲仿佛特意迎合,隨之婉轉低吟。
董旻嘿嘿低笑,少女顫抖愈烈。
我不忍心再看,龐柔閉上了眼楮,馬岱忍不住打顫。
這算得上獸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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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外,夜間的風獵獵而起。
我隱隱約約听見了聲音。
有人在門外發聲怒斥,卻無人回答。
回應我們的是一聲悶響。
半扇廳門被沖進來的人撞開。
來人在地上翻滾了三四丈遠,滾入了一群白花花的、嬌柔舞蹈的女兒們之中。
我挺直了身子,盡力低聲地咳嗽了一聲,而後收起雙腿,曲膝撐地,馬岱龐柔跟著照做,雙目圓瞪的馬騰卻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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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董旻推開尚未入港的少女,厲聲發問,滿臉惱羞成怒之s 。
地上之人被翻開,仰面朝天,滿臉都是鮮血,原本棕黑的皮毯被浸染出一片猩紅s 。
沉寂了一瞬從舞女群中爆發中一陣陣尖叫,**果的少女們倏地全部散了開來。
有舞女和侍女想要從正門退出,走到門前時反而一步步退回。
厚重的門簾下露出一雙牛皮靴子。
容不得眾人再做出反應,有人挑起簾子,緩緩走到廳中。
董旻怒聲喝道︰「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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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將佐,當然非龐德莫屬。
他的右手擎著一柄長刀,鋒利的刀刃上尚在緩緩向下滴血。
他向前走著,門後「呼啦啦」涌進百十名士卒,為首的是我的親衛長趙承,百八十人分兩路包抄,在廳內三人目瞪口呆之時便已將大廳圍住。
「馬騰你敢殺我?!」董旻怒不可遏,卻又是無法置信。
他一腳蹬開席案,左手拎起褲子,右手抽出隨身佩劍,怒氣沖沖地盯著馬騰。
馬騰緩緩起身,撫掌長嘆︰「可惜了一場好艷舞,此生恐再難得。」
他左手一伸,早有士卒遞上刀來。
右手輕輕一撥,長刀月兌鞘而出。
「來試試?」馬騰笑著,微微揚起刀鋒。
董旻原本就是悍勇之徒,雖然跟隨他二哥享盡了榮華,但時間不長,尚不足以完全褪去他身上的血氣,此時雖然已經明白回天乏力,但他依然選擇垂死掙扎。
他尖聲嘶吼,揮劍向馬騰刺去。
劍身筆直向前,在四周的燭光照映下仿若燃燒。
馬騰哼也不哼,大刀猛地一抖,將董旻佩劍蕩開,繼而隨手一刀斜斬,刀刃斜斜從董旻右肩砍入,他的臂力極猛,刀勢不曾停滯,從右至左削掉了董旻整個腦袋和大半個肩膀。
皮毯上又是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
李蒙和李肅似乎都已經被嚇傻了。
李蒙甚至還摟抱著那名半果的少女,瑟瑟發抖;而那名可憐的少女,卻已經由于近距離觀賞血腥殘忍一幕的原因,直接昏倒在他粗暴的懷中。
龐德一個轉身,手中長刀揮砍而下。
李蒙猛地將懷中少女推出,自己卻要全力後退。
龐德毫不手軟,一刀將少女砍翻在地,而後緊逼一步,一腳將想要爬起身來的李蒙踹倒。
「你殺了她?」李蒙的緩兵之計毫無效果,他忍不住吼道,「你好狠辣!」
「你說是我殺了他?」龐德搖搖頭,冷笑道,「我們都看到了,看得很清楚——是你殺了她!」
李蒙已來不及表達他的憤怒,胸口被堅硬粗糙的皮靴狠狠蹂踏,他似乎喘不過氣了。
龐德將長刀垂下,沿著自己的皮靴緩緩向下插去。
一寸一寸地向下插入。
我們清楚地听到兩根骨骼斷裂的聲音。
李蒙的眼眸全是白s ——他的胸口被毫不留情地刺穿!而他的身下也是稀里嘩啦一片。
令人反胃的惡臭猛然間從龐德腳下騰空而起彌散開來。
龐德顯然很不滿意,他腳下用力踏住李蒙,手上再一用力,將長刀從他胸口拔出,鮮血忽地噴涌而出,濺sh 了龐德半條大腿。
他猛地一揮長刀,刀身上半尺長的鮮血在皮毯上灑出一片分散的斑點,而後刀鋒前指,指向唯一的幸存者。
李肅面s 蒼白,但是卻依然端坐在地。
他並不是被嚇呆了。
在百十人的團團包圍下他緩緩起身,從席案右側繞出,徑直走在老爹身前三尺之處。
老爹的長刀同樣還在滴血。
李肅解下自己的配劍,單膝跪倒,雙手奉上。
「不要殺我。」他低頭說道,「我降了。」
馬騰伸出左手,握緊了李肅遞出的佩劍。
「將軍!」龐柔懷疑李肅的忠誠,「李肅是董卓舊部親信,即使歸降,不可輕信。」
馬騰笑著轉向李肅︰「你能否說服他相信你是真心歸降?」
跪地的李肅抬起頭來,無奈地苦笑︰「我現在手無寸鐵,兵馬又被你們隔開,哪里還有異心?我只是想保命而已,這還需要其它的理由嗎?」
「你說我是他親信舊部?」他一臉疲倦,卻又充滿了忿恨,「董相……老賊何曾以心月復待我?丁原大兵壓境之時,是誰憑巧言重利游說呂布反叛?是我啊!是老子啊!他憑什麼對呂布恩若父子委以重兵,反而我的官品遲遲不得擢升?!甚至打發老子到長安來替他兄弟看門?!」他的聲音卻難以自制地激昂起來。
龐柔默然。
老爹拋開手中一刀一劍,彎身扶起李肅。
「賢弟迷途知返,為兄不勝欣慰,東門數萬兵馬,還請賢弟代為照料,將老弱遣散,只留j ng勇效力。馬某現在官品亦不高,不能空口許大諾,但這長安城內大小事務,還要煩請賢弟多多費心。」
這是說長安令還是京兆尹?我暫時不得而知。
李肅面無喜怒,只深深地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