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退呂布?
我不由得怔在原地。
若是我們已經強大到可以輕易擊退呂布,我還要來求你作甚?
不過我若是比呂布弱上太多,高順又怎會輕易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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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笑了起來。
「高將軍的條件,我想很快就會得到回復。」我雙手一攏,微微低頭,「明r 再來看望將軍。」
于是,我扭身走了出去。
守在門邊的百夫長隨手拉住木門,陳朽的門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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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田城內。
初平元年二月初八,入城已有數r 。
每r 都能清楚听到城外的軍鼓鐘號,但始終不曾有呂布軍士卒靠近。
他們只在城東十里之外駐營,四萬人馬團聚在青泥隘出口處。
而我們主帥重傷不醒,只能團縮在小小的土城之內,不敢進出。
直至二月初十,馬騰終究憑借著自己強橫的體魄與意志從床榻之上勉強爬起,在兩名親衛鄧山與黃東的攙扶下走動。
他第一件事便是登樓遠望。
數r 不曾動彈的老爹足足看了半個時辰。
下樓之後,他滿臉盡是愁容。
我們無法說什麼話,安慰他麼?老爹他不需要。
龐德終r 鳴礪刀槍、整磨馬掌,抑或是深夜巡視門牆,甚至數次親自獨騎靠近敵營,想要打探點訊息,但估模形勢,始終無法深入。
大姐與小岱相比之下,更是無所事事,百無聊賴之極。
而我每r 都去探望高順一次,他始終端坐于小屋之內,雖然態度比之最初,已不再如此狂縱,但依然不易親近,而我也始終一無所獲。
我也明白了他就是這種x ng格︰沉默不願多言。
這種x ng格其實已經算是輕度抑郁了罷?不善言辭、過多沉郁,這並非是種好現象,何況當期亂世,正值文人武士游走四方、縱橫捭闔、左右圓轉、各逞機鋒之際,內向寡言者自然大多難容于世,但高順若為干將,也確實屬于既有忠誠亦有能力之人︰為臣,則任勞任怨絕不逆主;為將,則甘願沖鋒,每戰先登,絕屬難得之才。
所以我極其想要佔有他,至少不能讓他回歸呂布。
雖然看守環境似乎松松垮垮,但我早已吩咐下去,在四下里廣扎營寨,將高順團團圍起,基本上杜絕了他逃生的可能——當然,每天只坐在破屋之內的他本人是不可能明白我的苦心的。
還好,他從未有過逃月兌的念頭,我的小人行徑也純屬白費心機。
——或許是他不屑于逃,或許是認為呂布在數r 之內即可破城解救他于牢獄。
二月十二r ,老爹在登樓遠眺之後愈發不安,僵持了十天的對峙似乎已經有了轉變,他立刻召集了幾個年輕的小輩︰「敵營似乎有了動靜,也許……」
龐德二話不說披掛上馬,一人一騎沖出城門。
半個時辰之後,他遛馬歸來。
「呂布從青泥隘口運來了撞木和雲梯,破城之r 便在片刻。」龐德的臉s 如同馬騰一般難看。
大姐吃了一驚︰「藍田縣城根本不足以堅守,我們還是撤回長安吧。」
「不能撤。」龐德咬了咬下唇,態度倒是堅決,「如果真要撤回長安,才是真正陷入包圍,進退無路,再難以逃月兌!」
我與小岱都深表贊同︰我們的後路只有這麼一條,不到萬不得已,堅決不能向長安撤退。
「今夜你與我前去劫營。」馬騰不再猶豫,沉聲說道,「把敵軍的糧草與器械統統燒盡!」
龐德遲疑了片刻,並不願答應。
我毫不猶豫地否定了老爹︰「你身有重傷,隨時可能崩裂傷口,到時候連馬都坐不穩,還怎麼劫營?!」
老爹自知外強中干,只能反問︰「然則,你去?」
「廢話。」我白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
馬騰無奈地笑道︰「你年少氣盛,平r 里總喜歡自作主張,但這次千萬要听為父一句勸告……」
「哦?」我饒有興趣地轉過臉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絕對不要和呂布單對單的交鋒,一定要避開他!你們都要記住!」
「知道了。」我對他的建議深表贊同。
我不是傻子,我沒事找呂布單挑作甚?!我腦子抽了麼?!
我只會瞅準時機、用大隊兵馬將他淹沒吞噬!
熱血沸騰的單挑雖然令人向往,但若能避免,我又怎麼會去搶著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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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未至,天s 已漸漸發黑。
晚飯已到了尾聲。
「俘虜而來的高順,是個不錯的將才。」我停下了筷子。
馬騰稍微一怔,而後點頭︰「我去看過,很是威嚴,有屢經沙場的血腥氣。」
「我與他談過多次,此人對其主極為忠誠……」
「只是他根本不可能投降。」龐德悶悶地插了一句。
「那倒也未必。」我舉杯灌了一口淡酒,「他親口所說,只有我們擊退呂布,他便降于我軍。」
龐德不再吭聲,撕開一條羊腿狠狠啃了下去。
老爹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道︰「呂布勇武堪稱當世第一,我們人馬相差不多,想要擊退他們……談何容易。」
「sh 人先sh 馬,擒賊當擒王。」我雙手按在案幾之上,不自覺用力向下壓去,「若能先殺呂布,敵軍不戰自亂。」
老爹並未如我想象中的驚喜,仍是滿面愁容︰「難。」
「我自有計策。」我淡淡的笑,「不過恐怕需要爹爹你多費勁了。」
于是我向他們闡明了我的想法。
大致思路便是︰龐德與我率軍入敵營搶砸s o擾後又示敵以弱向後逃竄,誘敵深入後老爹大姐小岱四面埋伏,將敵方大軍分割混亂後集中弓弩sh 殺敵酋——呂布。
計策上並無大礙,只是實施時誰也無法準確預料會遇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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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龐德在進行誘敵的分工上產生了些許的分歧。
他極力要求自己作為後軍抵擋呂布,我當然爭不過他。
「小岱,隨我再去看一下高順吧。」一切商議妥當,我從地上長身而起。
平時我探望高順時並不會拉扯上小岱,小岱也同龐德一樣,並不如何重視高順,但這次我叫了他名,他也只能乖乖跟我。
「二哥,要不要也一起來?」我又扭頭問龐德。
我的意思當然很明確,龐德瞪了我一眼,也一同起身。
看著他二人無奈的神情,我輕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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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岱當先拉開破門,門板的聲音愈發難听。
我與龐德隨後進入小屋之內。
高順與前幾r 一樣,十分端正地坐在炕上。
今r 已是傍晚,即使點上一盞油燈,依然無法清晰看到每個人臉上的神s 。
除了有錢人家中有中原的蠟燭,西涼的照明設施也極為簡陋。
而我,高中雖然學習物理化學,但現在壓根不知道蠟燭的制造工藝,也無法提升人民的生活水平。
所以,只能湊合著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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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順將軍。」我的禮節還算到位。
龐德與小岱也只好行禮。
「三位。」高順並不起身,只抬手算是回禮。
龐德低哼了一聲。
「我與高將軍談過數次,深慕將軍為人,家父也期望能夠得到將軍的輔助,」我繼續恬不知恥地吹噓著,「將軍思慮了這幾r ,是否能夠……?」
對方冷冷地回道︰「高某人說過的話,不願再重復。」
龐德小岱想必都是一臉不快了。
我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繼續問道︰「高將軍重諾,不知道前幾r 所說的條件,現在是否依然算數?」
「當然。」
「這便好,」我撫掌而笑,「最遲明天,高將軍就是我們的人了。」
高順一怔。
「我個人名下有士卒兩千,如果可能,希望將軍今後能幫我c o練指揮。」我站直了身子,對著高順深深施禮。
高順仍然筆直地坐在炕上。
「超有從弟馬岱,父母早逝,年紀幼小,希望將軍閑暇之時能指導其軍略。」我一手扯過小岱,讓他同我一起施禮。
「願將軍不棄。」小岱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囔著。
高順呆呆地伸手扶起小岱,卻不曾說話。
伸手就算默許,接受了就好。
我心滿意足地帶著龐德小岱離開了這間木屋。
當然,臨走時我又叮囑了負責看守的百夫長。
「如果高順逃月兌,殺你全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