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想要問馬騰︰你那腦子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讓你的思想如此頑固?
但我還記得上一次這老賊的暴怒反應,我不打算再被他蹂躪了。
于是我乖乖跟著他上朝去了。
時隔數r ,宮中像模像樣的站了百十名衛兵之類的角s ,看著這些無j ng打采的門衛,我惡意地猜想著自己一個人能不能將他們團滅。
當然馬騰對于我今r 的良好表現深感欣慰。
崇德殿仍然是這般宏偉,殿中的官員數量比之上次明顯有了數倍的增長。
王允之類的老臣當然依舊在列,而蔡邕之流被認為不屬于鐵桿忠黨的搖擺派也來了數十人。
這樣的朝會才像個樣子,至少在場面上湊合。
劉協保持端坐。
沒有什麼鋪墊,劉焉父子直接被拎上了殿。
「陛下!為下臣做主啊!」劉焉當即跪倒,他身後三個兒子也是伏地不起。
劉協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也是,雖然劉焉也是皇家人,但劉氏家族枝繁葉茂,四百年的繁衍生息子孫遍布天下,劉協也許與劉焉根本毫無感情。
「劉焉之前是什麼官職?」劉協隨口問道。
身邊一名老太監接道︰「回稟陛下,益州牧。」
劉協點了點頭︰「馬卿為何將其押回京城?」
馬騰排眾而出︰「稟陛下,下臣于年前九月得漢中太守蘇固急信,稱劉焉派遣部將進攻漢中,當時京城訊息不通,臣以為事態緊迫,不及稟報陛下便遣兵南下馳援,望陛下明鑒。」
「哦,」劉協頗為通情達理,「這怪不得馬卿,當時董賊新死,李傕郭汜亂政,朕與文武群臣均是朝不慮夕,這些消息當然不可能知道了。」
「謝陛察微臣。」
「不!」劉焉厲聲否認,「陛下,馬騰此人狼子野心,臣身為皇室,為大漢鎮守一方,漢中太守蘇固阻塞道路,令益州無法听聞聖音,臣這才令部下前去征討,以求疏導道路,為陛下朝貢,陛下千萬不可听信外臣言語離間!」
劉協微微抬了抬下巴︰「劉卿所言,與馬卿所言,朕應相信哪一個?」
馬騰與劉焉都是嘟囔︰「陛下……」
「劉益州宗室重臣,陛下應當慎思。」有人朗聲言道。
當即有人明目張膽地附和︰「馬騰外臣,陛下不可深信。」
老爹雙肩一顫,目光猛地向後掃去。
臥槽,這些人也太放肆了吧?!這幾個唱反調子的都不是王允之前介紹過的,那必然就是中間流派的了,騎牆派的也能這麼硬朗?不要命了?!
「陛下!」劉焉似是抓到了一線希望,拼命地叩頭,「臣聞馬騰數年之前與韓遂及羌賊相約,引十萬大軍侵掠三輔,為害涼州橫行西北,吏民深恨之,我劉氏先王祖陵更不得安寧,此次事情,全是馬騰污蔑臣下啊!」
這是抹不掉的污點,朝堂中頓時一片嘩然。
士孫瑞、蔡邕幾個即使想說些好話的老家伙也被先王祖陵的安寧堵住了嘴。
馬騰唯一的傷疤被狠狠地揭開,他當即撲倒在地,顫聲道︰「微臣忠心耿耿……」
他只說了六個字,便哽在喉中吐不出了。
劉焉更是欣喜,臉頰泛出病態的紅光,長身跪著,朗聲喝道︰「馬騰野心勃勃,他佔據了涼州,任七旬老父為牧,又搶奪益州,任憑弱冠下屬理事,自己卻盤踞長安,又向東入京,其心如何,陛下務必明察此賊,不可為其蒙蔽!」
老爹僅有的一點月復黑能力在此刻化為烏有,只能伏地顫抖。
我卻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從我的角度來看,劉焉方才所說的話……那正是我長期以來所規劃的的戰略啊!先佔西北,又取西南,以西北為根據地,而後徐圖中原月復地,在東方群雄的大亂斗中坐收漁翁之利,天下唾手可得。
原來劉焉如此獨具慧眼洞察天下啊!
劉協臉s 嚴肅起來,即使他是孩童,也知道逆賊的威脅。
朝堂之上更是議論紛紛,不過已經無人為馬騰辯解了。
老爹近年來的勞苦功高在此時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起。
「先生……」我急忙求助于身邊的賈詡。
賈詡微微搖頭,他的嘴唇翕動︰「詡並不了解劉焉,無能為力。」
我心下一驚︰別啊!關鍵時刻,大叔你忽然靠不住了……這不讓我馬家死無葬身之地嗎?!
但賈詡在此時也坐不下去了,他伏拜在馬騰身後︰「馬將軍對韓遂逆賊,只是因韓遂勢大,暫時委曲求全虛與委蛇,將軍心念朝廷,時刻不忘報國,不過兩三年,將軍兵力雖然少于賊軍,但仍冒險擊殺韓遂,使得三輔舊都諸陵安寧,陛下萬勿听罪臣劉焉狡辯!」
眾臣議論聲略有減小,劉協皺了皺眉。
劉焉怒聲叱道︰「你是何人?」
賈詡面無表情︰「下官屬馬騰將軍府中從事,賈詡。」
「區區一介從事,安敢在此妄言!」劉焉義憤填膺。
賈詡向劉協叩首︰「忠ji n與否,不在親疏,陛下天縱聖明,當不同庸人,劉焉雖是宗室,但居于益州,並未奉朝,馬騰雖是外臣,但屢掃逆賊,更與皇甫將軍謀救陛下,而後又為京洛阻擋匈奴侵犯,其功不可稱之為輕,陛下若因往r 小過,而責重功之臣,天下恐有言。」
「賈詡大膽!」劉焉怒不可遏,聲勢愈高,「陛下聖明,豈容你胡言亂語!天下眾望所歸,豈會因一逆賊而變?!」
終于有人仗義而言︰「賈詡所言不無道理,馬騰縱有小過,始終建有大功,陛下不可深責。」
是荀爽老頭。
「老臣與荀公意見相同。」黃琬也湊了過來。
「縱然陛下仁慈,不追究馬騰以往過錯,但他污蔑宗室,豈非大罪?!」最早替劉焉辯解的人再次為他出頭。
劉焉頓時轉變為楚楚可憐狀︰「臣為官一方,誠惶誠恐,敢不盡心竭力,以為陛下分憂,豈敢妄自僭越?不知臣下如何得罪馬騰,才遭此無妄之言,望陛下明察。」
劉協雖然據說是天生聰慧,畢竟才十二歲年紀,在此刻也不免猶豫。
劉焉生存有望,更是毫不吝嗇口水與眼淚,滔滔不絕地向劉協與諸位大臣求情。
人心都是肉長的,竟然有不少老臣為之動容。
馬騰卻始終找不出合適的借口來反駁。
出兵漢中,南下益州,這招在上個月時還堪稱飛來之筆的妙招,如今卻成為一招臭棋了麼?
我開始痛恨自己起來︰為什麼沒有刻苦鑽研過劉焉的發家史?這樣至少能挖出他的缺點或是污點,雖然未必能整死他,但至少你來我往,于運動戰中找出他的……
等下,污點什麼的……這不是有現成的麼?!
我慌忙從坐墊上爬起來,踉蹌著走出眾人。
老子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