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假期快樂!--
今天是八月十五r 。
下午。跟隨我九年、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趙承在今天如期成婚。
女方姓陳,是洛陽本地人,身子瘦弱,但長相還稱得上清秀,虛歲十六,已經算做老姑娘了。遲遲不嫁的原因就是一般的百姓沒有人願意出過多的嫁妝,而女方的兄長卻需要一筆數額可觀的錢財來為自己完婚。
趙承在洛陽呆的時r 並不久,本人又只是一名管家類的人物,也只邀請了虎豹騎中的幾個老兄弟作陪。但由于是我的嫡親心月復成婚,衛尉寺中大小官吏,包括賈詡、程昱以及孫堅等人也來湊湊熱鬧給趙承添了許多面子。反倒是女方親戚足足來了三四十人,我嚴重懷疑他們是來我家里蹭吃蹭喝來了。
當天趙承的情緒一直十分激動,與來訪的每一個人都踫了一杯,喝到最後,這名二十一歲的男人忍不住淚流滿面。
距離我上一次看到趙承哭泣的時間,已經整整五年零兩天了。
我生怕他喝得爛醉,在洞房里不省人事,從而耽誤了大好美景,急忙在他嘴里灌了兩杯熱茶,權當散散酒氣,而後一把將他推入洞房。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直到回到房中擁起小昭之時,我還感到有些頭昏目眩。
「公子,喝點茶麼?」她努力將我扶住。
我搖了搖頭,我知道自己今天並沒有多飲酒,只是看到痛哭的趙承,我的情緒在瞬間也激蕩難以自制。
她急忙喚來小娥,兩名縴細的少女勉強將我雄壯魁梧的身軀支撐著扶回了臥室。
一入門就是我常穿的那身鎧甲。
我的眼楮有些刺痛,眼眶酸楚得有些濕潤︰白絨獅盔,銀皮獸帶!
我忍不住撫模著冰涼的頭盔,我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如同噩夢般的一天。
五年,接近一千八百個r r 夜夜。如此久遠的事情,本該隨著時間的流逝揮之而去,但那一天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情,卻依然縈繞在我的腦海深處。
戰火與硝煙,傾頹的姑臧城門,垮塌的太守府院,赤黑s 的「韓」字大旗,紅白相間的炫目尸身,死死緊攥的縴縴五指……
我忽然感到頭暈目眩。
五年前的一幕幕場景,仿佛剛剛才發生過一樣!
「筆墨!」我恨恨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小娥惶惶然將紙鋪好,小昭則已開始研墨。
不顧墨汁尚未磨開,我輕輕推開小昭,拎起如椽大筆,一擼胳膊,揮袖疾書︰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ch n暉。」
我一邊寫著,胸口卻如火一般肆意燃燒,寫完最後一個字之後,我難以抑制地仰天大叫了一聲,最終重重跌坐在地。
「公子?!」小昭不知所以,只能將自己整個嬌軟柔女敕的身子貼在了我的背後。
我緩緩搖頭,卻只能咬緊牙關,說不出話來。
「夫君?」耳邊響起的是蔡琰關切的聲音。
我牙關一松,眼淚終于還是奔涌著奪眶而出。
蔡琰從外面跑進屋內,看我淚水縱橫,急忙蹲身下來。
我接過她遞上來的毛巾,遮住了整張面孔︰「無事。」我感覺到我的牙齒在不住地顫抖。
我听到紙張索索地響了兩聲,而後蔡琰低聲嘆了口氣。
屋內四人,都暫時說不出話來。
耳中只能听到輕微的呼吸之聲。
我忽然感受不到任何情緒,內心之中一片空明,方才的悲痛之情在這一瞬間無影無蹤。
萬籟俱靜,我只能听到自己強勁有力的心跳。
無大喜,無大悲。
我只差那麼一點點距離,仿佛伸手便可以踫到,卻又是遙不可及。
或許有一刻鐘,或是兩刻?或是半個時辰,我仿佛大夢初醒,從一種恍惚的幻境中掙月兌了出來,之後挺身坐了起來。
窗外的天s 已經完全暗了下去,還好入秋之後房中就鋪上了地毯,倒也不覺得冰涼,身上蓋著一層被子,蔡琰和小昭伏在案幾上打著盹。
我嘆了口氣︰看來我又給她們增加了小麻煩。
站起來活動一下略顯酸麻的臂膀,而後將二女依次抱上了寬闊的床榻。
小昭忽然伸臂摟住了我的左臂,她輕輕睜開了眼。
「好了,睡吧。」我此刻內心依然水波不興,愛憐地撫了撫她的小臉,輕輕在唇上印了一吻。
她听話地合上了雙眸,卻依然緊緊將我的左手攥在懷中。
我無聲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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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還沒來得急繼續研究心境,忽然就得到通知,今晚是中秋佳節,陛下與百官同樂,擺宴南宮。
前來通知的小太監熱情地向我解釋︰「這種宴會一般來講較為隨意,不太注重禮節尊卑,更可以攜帶家眷。」
他還壓低了聲音仔細地叮囑道︰「馬大人府中若有舞樂,盡管一同帶去。」
我一邊感謝他的提醒,一邊卻在心中哀嘆了一聲︰大好的晚上,又要浪費了。
蔡琰已經擅自做主,讓家中的女x ng全部參加。唔,我並不反對。
漢人尚黑,一般衣衫都已深s 調為主,大致有黑、赤、青三種,至于傳說中的白衣飄飄,這絕對是家里剛死了人的。
「話說……皇帝既然宴請眾人,定然要有人爭相吟賦的,」蔡琰的笑容為什麼這般y n險,「夫君可要稍作準備,在宴會上一展身手喲。」
「算了吧,不要作弄我了!」我連連擺手,那種動輒數千字的長篇大論,打死我我也組織不出啊!
「那至少也要贊頌一下陛下吧?」她笑笑,「你可是九卿之一呢,總不能一聲不吭吧。」
我立即鑽入書室,緊緊鎖上房門,從箱子里搬出厚厚的馬超孟起文選,拼命查找著可能會派上用場的詩詞。
我不求一鳴驚人,只要能湊合著為陛下歌功頌德就算完成任務了。
只是……八月十五的詩詞……似乎都是感嘆離別的呀……
看著手中兩百首名震千古的詩詞,我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覺得自己要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