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r ,我決定將大部分人馬撤回臨戎。
經過商討,李典所帥的第五營一千人馬被留在了雞鹿塞之中,其余三千余人全部返回。
回到臨戎,向賈詡、程昱通報了這一個月來的情況,賈詡當即揮筆,用快馬分別傳給皇甫嵩與洛陽的朝廷。
「勉強才殺掉了一千多人,這次真不夠勁!」賈穆唉聲嘆氣。
「你小子……殺了幾個人?」賈詡將筆一頓,抬頭問兒子。
他掰著指頭數道︰「五個,還有一個是和皇甫哥一起砍死的。」
賈詡嘆了口氣,繼續埋頭寫奏表。
程昱沒有說話,他的兒子卻露出了羨慕的神情︰「大人,也讓我帶幾個兵吧?」
程昱咳嗽了一聲。
程武立刻閉上了嘴。
我笑了笑︰「仲德先生愛子心切,不肯讓兒子上陣效力呀!」
程昱拱了拱手︰「慚愧,犬子資質平庸,若倉促上陣,恐怕未能立功便……」
程武低著頭不敢反駁。
「呵,」賈詡寫完了最後一筆,模出我的太守印章,在奏表上蓋了下去,「仲德護子太甚,子女恐無大成呀。」
「為父母者,但願子女平安而已,豈有多求?」程昱並不在意他人的說法。
其實我去雞鹿塞之前就曾建議過,讓程武隨我或者徐晃去上上戰場,畢竟如果程昱的大兒子能跟我同場殺敵,這個彼此的感情必然更深一層,他老爹那里就更加穩固了。可惜程昱當時便拒絕了,此時我們大勝而歸,程武顯然心癢難耐,但程昱依然十分固執。
「仲德先生,能否听超一言?」我向他一揖。
程昱掬手︰「不敢,大人請講。」
「為人父母,自然希望子女一生平安,卻常常忽視了子女真正想做的事情,」我正s 道,「先生當世人杰,子女當亦建非常之業……」
「謝大人,」他高聲打斷了我的勸說,「只是老夫頑固,辜負了大人所願。」
我怔怔地看著他從坐席上長身站起,拂袖而去。
程武嘆了口氣,向我歉意的點頭,急忙追隨自己老爹離開了大廳。
「……這個程伯伯……太嚴厲了吧?」賈穆砸吧著嘴,為程武感到悲哀,「程武哥……真悲劇呀,空有一身武藝卻只能窩在老爹的身邊……」
賈詡抖了抖絹紙︰「你要是不小心死在戰場上……為父恐怕要嫉妒死老程了!」
「這怎麼可能?!」賈穆昂起了頭,「我可是身經百戰了呀!」
他爹嗤之以鼻︰「如果公子把你丟下,你還敢這麼說麼?」
「唔唔唔,怎麼不敢?」木頭毫不泄氣,「公子一看到敵人,就自己一個人沖在前面……哪里還顧我的死活?」
咦?這是在說我麼?我怎麼感覺他在說秦陣和拓拔野呀?!
「哦?」賈詡雙目泛光,「公子,你之前對我……可不是這麼說的呀?」
「咳咳,先生……」我干笑道,「是我疏忽了,不過木頭不是好端端的嘛!我在前面殺光了敵人,他當然就不會受傷啦!」我大放厥詞。
賈詡看我的眼神令我感到十分不安,我只能扭過頭避開他的目光。
「雖說父母也應該讓子女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他緩緩說道,「但是……我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你能保證我這個兒子永遠無事?」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我模了模下巴,沒有吭聲。
這種豪氣的言語誰都會說,這種簡單的道理更是無人不曉。
但若是輪到你去死……你還會這麼自若淡然麼?
面對賈詡疑問,我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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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卑野狗在高闕與雞鹿塞兩次受挫之後,倒是不再惦記我們這個窮地方。
據說呂布的九原與更東邊的雲中、雁門,每個瀕臨邊境的郡縣都受到了規模不等的鮮卑人的襲擊,所幸刺史皇甫嵩料敵于先,早早地做好了防御,提前將散居的百姓遷入附近的城內,避免平民遭受傷亡,並且皇甫嵩親自坐鎮雲中,以一萬j ng銳部隊支援三郡,硬是將鮮卑人阻擋在長城之北,他們這次是沒有從並州撈到一絲好處,反而丟下了七八千人的尸體,至于缺胳膊斷腿的……更是不計其數。
截至九月底,朔方郡的六個縣城的稅賦征收工作已經基本結束了。
經過賈詡與程昱的仔細清算,賬目如下︰
算賦——即十五歲以上成年男女的人口稅每人一百二十錢,合計四百八十萬錢。
口賦——即七歲以上十五歲以下未成年男女的人口稅每人五十錢,計五十萬錢。
頭賦——供養天子的額外稅賦,據說一人二十三錢,賈詡大筆一揮,全部免去。
畝斂稅錢——每畝地征稅三十錢,同樣被免去。
商稅——朔方基本沒有像樣的商業,只從從鹽鐵酒肉諸業中征收了二十萬錢。
田租——由于首次征租,二十稅一,征收了三百六十萬斤的糧食。
芻稿稅——用來喂牛馬的各種草料,馬馬虎虎征收了五百萬斤。
——給人吃的反而不如喂馬的飼料多麼……太正常了。
征收的錢糧,除去照比例分留給各個縣城的部分,八成的物資都被運到治所臨戎的府庫之內,看著四百萬錢幣與過百萬斤的糧草(盡管這其中大多只是馬草而已),此時此刻……我才感受到了做太守的快樂。
沒錢,就算讓我做皇帝也白扯呀!
我親眼看著最後一批物資被送入了大倉之內,而後又親手將倉門牢牢鎖住。
「你負責官倉的護衛,注意人員的輪換。」我將此項任務交給親衛旅長龐淯。
龐淯拒絕了︰「小的不干。」
我瞪大了眼︰「注意你的態度呀混蛋!你干不干?」我再次問道。
「看守庫房這種無聊又枯燥的差事……你還是換個人吧?」他倔強地回答我。
「少爺少爺,」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房外傳來,「這項艱巨的使命,還是交給我吧!」
听到有人接受了任務,我的臉s 卻絲毫沒有好轉,我皮笑肉不笑地對著進屋的人哼哼道︰「老趙……你徹底地墮落了啊!」
短短半年的時間,我最親近的一名下僕就從一名跟隨我沖鋒陷陣的勇將(勉強可以稱作英勇),直接成為了一頭只會挑揀輕松懶散的工作的家豬!
我以無比憤怒而又失望透頂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你給我個理由?」
趙承正視我的目光,苦笑道︰「少爺,我老婆懷上了,我能不能找點清閑的活?」
「懷上了?」我愕然,臉s 的憤怒瞬間煙消雲散。
他用力點頭︰「已經四個月了……」
我舒了口氣︰「你的概率倒絲毫不比我低呀……」
「啥概率?」他不明白,「……看倉庫的活……」
「等你孩子滿月之後……」我惡狠狠地拋下話,「**的一定要跟老子上陣去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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