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冬季寒凍,君勿以年壯少著衣衫……」
來自洛陽蔡琰的書信于十月末送到了臨戎城。
除了照例匯報自己的生活狀況與叮囑我保重身體之外,蔡琰的書信又增加了新的內容。
「……玥兒每r 多在酣睡,少有開眼之時,雖如此,然手足有力,常動彈揮舞不已……」
我撇撇嘴︰剛生出來的孩子哪個不是睡了鬧,鬧了吃,吃了再睡?有什麼好稀奇的?我雖然沒生過孩子,但總見過孩子跑吧。
心中不屑歸不屑,我依然要提筆回信︰
「……好了,你現在身負撫養我們長女的重大責任,務必要以保持自己身體健康為首要任務,每r 餐飲不要吝惜……唔,當然,也不能貪多濫飲,如果導致體型的變形為夫也很是為難的……總之進食一定要規律,以吃飽為準……天氣好像是寒冷了一些,為夫身懷神功,當然沒什麼感覺,你要注意衣衫,寧肯捂熱也不能著涼……」
我哈了口氣,看著白霧裊裊散去。
「至于玥兒,要保證一天十二個時辰時時刻刻都有人在身邊照顧,不得有失……」考慮到剛出生的嬰兒應該沒有能力四處亂跑,而蔡邕所能提供的醫療衛生條件,在這個時代勉強也能稱得上上等,我做父親的也沒什麼好c o心的了。
听說古代嬰兒死亡率高得離譜,因此會有坐月子、產婦百r 不得洗澡、不得見風、不得出門等各種奇怪的傳統習慣,我既無法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又無法提出能夠說服他人的意見,只好慶幸自己是個男兒。
我同時慶幸自己沒有憑一時沖動就把蔡琰母女帶來朔方——塞北冬季的天氣還不是她們能夠承受的。
我提下落款「英武無匹夫君超」,而後收回了筆。
「咦?」貂蟬低頭確認了一番,笑道,「公子沒有再寫‘臣……百拜以聞’了呀。」
左手一掌拍在她挺拔豐腴的臀上,我仰頭笑道︰「我看蟬兒你有些皮癢了吧。」
她嬌軀一顫,差點將信紙扯破︰「蟬兒……蟬兒只是夸獎公子而已……」
我又稍稍用力地一拍,將信紙疊好封起︰「龐淯?」我清了清嗓子使得自己的聲音能夠傳透皮毛所織成的厚重門簾。
「小人在。」龐淯很快揭開了門簾,大步走了進來。
盡管並沒有起風,但貂蟬還是明顯地縮了縮身子。
不用我特意吩咐,龐淯接過信件,向我一躬身,又退了出去。
「我有多久沒吩咐過老趙去做事了?」我抖了抖衣擺,伸了個懶腰,從坐席上站起。
「唔,」貂蟬輕輕皺起瓊鼻,發出了可愛的低吟,「其實……蟬兒跟了公子之後一直很少看到公子吩咐他做事呀……」
我搖頭失笑︰這廝確實把自己不當下人了。但面對這位只比我年長六歲,從小陪我成長的同伴,現在我也無法將他與其他下人視為同類。
「他媳婦怎麼樣了?」我還得經常關心一下他的家眷。
貂蟬點頭︰「昨r 我看她的時候,情況很好。還不到五個月,並不是非常明顯。」
也是,四個多月而已,基本上還可以健步如飛,根本不影響r 常行動。
當然,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而已,以趙承的風格,必然是強制令媳婦時時刻刻躺在床榻之上,自己則充分發揮十余年來服侍我的經驗,將自己的老婆伺候的無微不至。
我望著偶爾還向外 啪啪迸濺著火星的炭盆,自嘲地笑了笑︰我自己還不是眼巴巴算著老婆的臨盆之r 然後再屁顛屁顛千山萬水地跑回洛陽去麼?
「公子?」貂蟬捧起了一件外衣,「要出去麼?」
我點頭︰「不用穿這麼厚,我跟你身子可不一樣。」
十月二十四r 。
午後的陽光還算明媚——好吧,雖然溫度已經在零下了。
塞外大地,天空湛藍,雲高風清——好吧,一般人都開始叫冷了。
總之,是個鍛煉身體的好r 子——好吧,冬季陽氣不足,根本不適合修煉神功。
我鼓起一口氣,毅然決然地拉開了簾子,昂首闊步投身于初冬的微風之中。
很意外的,這個時間段在大場子里竟然遇到了一大批志同道合的人。
最外圍是光著膀子舉著巨石練臂力的秦陣,以及有樣學樣的賈穆。
zh ngy ng的拓拔野手持一柄鈍刀,與馬岱的木槍絞殺在一起。
程武靜靜地盤膝坐在道旁的一塊大石之上,看樣子是在練氣。
他身邊的那位……赫然是本應圍著老婆鞍前馬後端茶倒水的趙承。他也有模有樣地打著坐,滿臉的肅穆。
「咳。」我不得不發出點聲響,以提醒他們我的到來。
只有賈穆扭頭看了我一眼,又迅速轉了回去。
拓拔野和小岱激戰正酣,沒人理會我。
「喂,老趙,」我只好自己找話講,「你是不是太緊張了?臉上的肉都崩得這麼緊。」
趙承抿著嘴,連眼都沒有睜開。
我感到十分沒有面子,考慮是不是需要抬起腳將他從石塊上踹下來。
「大人所言不錯,」反而是程武接過了我的話,「此功法雖然施展起來偏重剛猛,但練氣之時,還是應平心靜氣地練,不應過分鄭重其事,大人顯然是深知其意了。」他在講解重點的同時,還不忘順手不輕不重地稱贊了我一句。
趙承終于張開了雙目,他撇撇嘴︰「少爺,你不去房里抱妹子,來這里干嘛?」
我終于狠下心來一腳踹在他的胸前,他慘叫一聲雙臂前伸仰身後倒去。
「那是你才對吧?十天半月都沒見你出來健身,剛一出來就想找點刺激?」我活動了一下兩側的手腕,並沒有特意發出清脆的響聲。
趙承並沒有狼狽地從石塊跌下,他很是靈活地在半空翻了過去,恰好穩穩趴在了地上。
我吹了個口哨︰「蛤蟆神功呀老趙?」
他猛地抬起頭,雙腿一彈,整個身子如箭一般縱出。
我立刻橫起左臂擋在胸前,右拳微微攥著蓄勢待發。
但是……只見趙承足尖在石塊上一點,與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你饒了小人吧少爺!」
刀槍相斗之聲忽然停止,長刀撥開了木槍,抵在小岱的喉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