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小的回來啦,還給您帶來了好消息喲!」
祖烈邁著小碎步沖進了破舊的朔方太守府邸的後院。
我扔下了毛筆,推開了書房的小窗︰「這邊。」
伴隨著一股令人尾椎發涼的冷風,脆弱的屋門被一腳踹開。
「祖將軍?」陪在我身邊讀書的賈羽忍不住皺起了縴眉。
祖烈立刻收回了踹出來的腳,恭恭敬敬地敲門︰「少爺,小的有事稟報。」
「快給我滾進來,」我擺手,「關門!你想凍死你家少爺和少n in i啊!」
「是是是,」他低頭走了進來,「少爺好,少n in i好。」
「少n in i?」賈羽對這個親切的稱呼並無好感,「亂叫什麼……」
我聳聳肩︰「老祖,你這趟來去很快嘛,皇甫嵩大人有什麼指示?」
祖烈抖抖索索從懷里模出一個銅管︰「皇甫刺史已經做出了年終評定。」
「年終評定?」我一把奪了過來,從銅管中倒出一張薄薄的布料。
上面用隸書工工整整地寫明了各郡本年度的治理情況及評定等級,我一目十行地跳過了具體的說明,直接來到了評定等級部分︰
「上上︰朔方;
上下︰雁門、雲中;
中上︰太原、五原;
中下︰定襄;
下上︰西河、上郡;
下下︰上黨。」之後是一段勉勵之類的沒有營養的廢話,以及一個一寸見方的紅章。
「我就說嘛,」我拍著大腿得意地大笑,「刺史跟我果然一條心,連視察都沒來就直接給評了個上上!」
「但是……」賈羽輕聲道,「我可沒見過夫君處理政事呀?」
我嘆氣︰「為夫經天緯地之才,不值得在此撮爾小地施展……何況,既然有岳父和程先生在此,更是不用我事必躬親了。」
她輕輕揮起秀拳捶在我的肩頭︰「滿嘴都是歪理。」
我反手一摟,將她攬在懷中︰「你覺得為夫應該每r 每夜埋頭于公文之中,將自己年輕貌美的家眷們全部拋在腦後忍受著空虛和寂寞?」
「還是歪理。」她笑了起來。
我這才想起來繼續向祖烈詢問正事︰「那刺史大人給了我什麼獎勵?」
「沒有。」祖烈搖頭。
「沒有?」我訝然,「怎麼可能!我可是本州第一的功績,他竟然不給一文錢的獎勵?!」
「沒有。」他還是搖頭。
我斜眼看著他︰「該不會是你獨自給吞了吧?」
他舌忝了舌忝嘴唇︰「小人倒是想吞,可惜刺史大人連杯免費茶水都沒給我。」
「哎呀這皇甫嵩真實鐵公雞啊!」我連連搖頭,「上次朝廷給他旨意讓他給我撥點救濟錢糧,這廝就一文錢不發,一年下來整了一次評比,我得了唯一的上上,他還是一文錢不發,真把國庫里的錢貨當自己家的財產了吧?!」
「其實……」祖烈撓了撓後腦勺,「刺史他還向我索要今年朔方要繳納的錢糧……」
「呔!」我勃然大怒,「皇甫老叔叔你真不把我姓馬的放在眼里了,不給我撥發救助款也就罷了,竟然敢開口要錢?!」
「喂喂,郡縣年末向刺史繳納本來就很正常吧。」賈羽提醒我注意態度。
我忿忿不平地坐了下來︰「欺人太甚啊!他還說了些什麼?」
祖烈努力回憶著︰「刺史還說向朝廷匯報時會好好夸獎少爺一番的。」
「夸獎能當飯吃?」我撇撇嘴,將那片破布扔向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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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愈發寒冷,轉眼便是年底。
整個十二月一共降了三場雪,據當地居民所言比起往年來講都算不得厲害,何況今年秋糧尚算豐收,全郡軍民也足以安度這個冬季。
東漢的ch n節永遠這般乏味,朔方又是邊塞小郡,居民絕大多數還是(前)少數民族出身,對于大漢的節俗不夠了解,參與程度實在有限得很。何況此時天寒地凍,如果貿然舉辦什麼大型的慶祝活動,先不論是否能夠充分調動百姓的積極x ng,萬一弄出個凍死凍傷踩死踩傷了幼兒老頭什麼的惡劣事故,必然會將罪名推在老子的頭上,我寧肯讓街道上冷冷清清,也不辦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于是我只命令各縣在縣城的主干道上懸掛幾盞大紅燈籠,有個節r 的喜慶氣氛即可,沒必要過分張揚——其實各縣府庫都窮得揭不開鍋了,讓杜畿張機幾個去大興土木恐怕他們也掏不出幾文錢……
程昱又特別安排人手慰問孤寡,所幸我們這區區一郡,老弱病殘早就死光光,能生存下來的都是j ng壯之人,孤寡人數加起來也不過兩百口,花費不了多少錢糧。
ch n節便這樣在平平淡淡的一r 三餐中悄然度過。
平淡到連賈穆和趙承都表示無法接受。
賈穆無不失望地發表極端言論︰「我已經整整一年沒有殺人了!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啦!」據說當天晚上賈詡一整晚都沒讓他睡覺,連夜抄寫什麼經以陶冶身心健康。
趙承的老婆已經完全不出房門了,老趙也索x ng龜縮在家里寸步不離地伺候著孩子他娘,即使三四天才露面一次,也只是來尋求食物供老婆享用而已。
「我算著這老趙怎麼也得開ch n後三月才能當爹啊,」我掐著食指發出質疑,「他是不是太過如臨大敵了?」
木頭一語道破天機︰「這廝純粹是不想干活而已。」
我拍了拍老實人的腦袋,若有所思。
「不過……」老實人轉了轉眼珠,「為什麼我姐嫁給你這麼多天了卻連個蛋都沒生下?」他捂著後腦勺十分不解。
當事人的賈羽面s 赧然︰「小不點的,回屋里睡覺去!」
「小不點?」賈穆昂然而立,「姐姐你說咱倆誰高呀?」十三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最快時期,十五歲的少女卻已經近乎停滯了。
「恐怕你三尺的身高永遠活在你姐的心中。」我笑道。
他沒有理會我的解釋,繼續反問乃姐︰「再說了,如今紅r 當頭,你讓我去睡什麼覺?我又沒有小媳婦什麼的,不需要r 夜休息……」
面對自己兄弟,賈羽毫無辦法,只能向我嗔道︰「夫君,木頭怎麼被你教成這樣了!」
「羽兒你可得公平公正啊,」我模著良心說道,「為夫只負責教導木頭的武藝,為人處世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她哼了一聲︰「木頭小時候可是很乖的,想當年我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的……」
「好啦,想當年你還能抱我呢,現在呢?」賈穆自己破解了這個命題。
乃姐柳眉倒豎,粉拳狠狠落在乃弟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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