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穿過馬邑,由縣再出關,南下過原平三十里而止。
初九︰南下盂縣、狼孟,直抵並州刺史治所晉陽。
在賈詡的建議下,我再次下令全軍整頓一r 。
天s 微微黯淡,紅r 尚在天邊,散放著暖暖的ch n意。
「紅r ?」我剛抬頭瞅了藍天白雲一眼,老天爺便開始抽泣。
ch n雨淅淅瀝瀝地灑落了下來。
七千人馬立刻有些慌亂——一路走來,還真沒踫上一場雨水,要是就這麼扎營在雨地,可不是什麼好受的。
「賢弟別來無恙?」晉陽城門早已打開。
我抬頭一望︰「是皇甫兄啊。」前來接待的正是皇甫嵩的佷子皇甫驪。
「晉陽城軍舍尚有不少空房,不過恐怕得擠一擠了。」他快步從城門下走了出來。
「無妨,無妨,總比淋雨強!」我大手一揮。
七千人馬連同輜重車輛蜂擁而上。
皇甫驪扭頭就向城里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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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率領核心班子成員去拜見刺史。
皇甫嵩熱情而簡單地接待了我們。
這個酒宴的規格實在說不說氣派,而且分量實在有些不足,我暗自慶幸沒有帶秦陣一同前來就席。
「皇甫伯父這些r 子的關照,小佷感念于心,在此先敬伯父一杯。」面對皇甫嵩,我依足了禮數敬酒,老皇甫雖然克扣了朝廷對朔方的補貼,但總體來說對我還是不錯,年終審核時更是直接給了個上上,就算沒有說好話,至少也沒有給我抹黑,稱得上一位合格的領導,我的感激發自肺腑。
「賢佷無須多禮,」他微笑著向我點頭,飲下了杯中之酒,「賢佷文武雙全,又有諸多賢良資助,一年之內,便將朔方郡治理得像模像樣,如此才能,天下又有幾人?今後必然能成就老夫遠不能及的豐功偉業啊。」
「伯父謬贊啦,」我謙虛道,「不說其他,只憑匡扶社稷恢復朝廷之功,伯父就足以光耀千古,青史留名了,小佷不過治理邊塞之郡,哪里值得炫耀?」
老頭子搖頭︰「老夫不過是順應天命而已,若沒有令尊倡議派了文和先生前來商議,」他看了賈詡一眼,「恐怕老夫還在猶豫不絕呵。」
皇甫嵩如此謙虛謹慎,絲毫不居功自傲,讓我實在沒辦法再稱贊他,只好笑笑,將面前席案上的食物掃蕩一空。
皇甫嵩顯然不餓,自顧自說道︰「老夫原本還有些擔心呢,看來至少四十年內,大漢天下可保無憂了!」
「唔?」我抹了抹嘴邊,吐出了口中的一條雞骨頭,「伯父是擔心什麼?」
「擔心年輕一輩不知兵陣,我等老一輩死光殆盡後,若是再有黃巾亂黨之流,如何平定?」老皇甫笑了笑,「但是一看賢佷,就知道老夫只不過是杞人憂天啦!老夫十六歲時,還整天遛馬打獵呢!」
要不是韓遂逼迫太緊,少爺我還不是一樣天天不學無術?
我搖頭︰「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s o數百年而已,伯父不必過于感慨。」
「說得好,說得好。」老皇甫撫掌而嘆,「賢佷此句,真是妙不可言!」
這邊的程昱、賈詡和李典的臉上都微微露出了一絲驚訝之s ,顯然多r 不曾發力的本少爺一出手就能震驚世界。
「早就知道賢弟吟詩作詞乃是當世一絕,今r 酒足飯飽,是否有興致吟誦一首?」陪坐的皇甫驪笑著向我問道。
「兄長你很討厭啊,」我跟他倒是可以開個玩笑,「你知道前年中秋之夜,陛下宴請群臣,令每人作文以贊之,可把小弟的腦袋都想炸了,如今在你晉陽只不過吃頓便飯,竟然也來刁難我?」
「咦?是麼?」他伸出兩根手指,拈著唇上的胡須,「愚兄怎麼听說,自此之後賢弟的詩文之名可是名揚天下了啊。在朔方這整整一年,賢弟可是沉寂了不少呢。」
廢話,我勤勤懇懇地在朔方植樹造林,哪有閑情逸致……再說了,處于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京城,傳播名聲的難度可比朔方小得多,隨便放個屁十三州里無聊八卦的人們都能聞到。
「好好,小弟就滿足了你這個困難的願望吧。」我擦了擦雙手,從坐席上長身站起。
此時廳中各人均已停下了筷箸,明亮的月光從敞開的窗戶中撒進,別有一番滋味。
「前r 自武州入關而過,見城關森森,頗有傾頹,今夜望月,有感而發,做四言小詩一首,獻丑。」我早已選定了背誦篇目,先說兩句開場話而已。
「賢佷請。」皇甫嵩舉起酒杯朝我一比劃。
我清了清嗓子,暗中鼓起一絲真氣,朗聲誦道︰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y n山。」
由于內勁的推動,整間大廳內都回蕩著我英氣勃勃霸氣逼人的聲音︰「山山山……」
唔,我再次慶幸沒有帶秦陣前來就席,不知道他對胡馬這個具有強烈民族s 彩的詞語會不會有不滿的反應。
大廳內響起了稀稀疏疏的掌聲。
「好詩好詩。」皇甫嵩帶頭鼓掌。
「賢弟果然大才,名不虛傳名不虛傳!」皇甫驪顯然比他伯父文化素質稍高一些。
馬岱賈詡程昱徐晃李典紛紛表示支持我的才藝展示。
我個人表示這個展示的舞台實在太小,恐怕在大漢的文化歷史上掀不起任何波瀾。
真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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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十,全軍留在晉陽城中。
拜皇甫叔佷所賜,我無憂無慮地吃喝玩樂了一天——盡管皇甫嵩供應伙食有些摳門,但好歹我不用吃有些發硬的干糧了。
十一r ,戀戀不舍的虎豹騎們揮淚離開了晉陽。
「皇甫家的廚子真不錯!」賈穆砸著嘴回味道。
「反正你跟著我們只會浪費糧食,不如讓大哥給皇甫刺史說句話,把你留下來享福吧?」馬岱揶揄道。
「恐怕皇甫家也不肯要吃白食的吧?」龐淯回答得恰是時候。
「呔,不可能!」賈穆無法置信,「我賈某人一身是膽,乃是當今沖鋒陷陣第一猛將,他皇甫嵩敢不用我?」
只听「叮」的一聲脆響,一把烏黑的長刀出現在他的肩上。
「剛才有人說自己是第一猛將?」有人嘿嘿笑道,「先問問俺的寶刀答不答應!」
「听說有人在恃勇斗力?」杜畿神出鬼沒的功夫一點都沒落下。
「你說啥?」秦陣手腕飛快一抖,長刀早已回歸鞘中,「有什麼憑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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