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車之鑒的我準備在李典回營後再開始休息。
而李典則足足用了兩個時辰才率軍返回了營地。
明月如盤,星辰寥落。
一千多人馬緩緩從遠處歸來。
「曼成可是遇到了阻擊?」我十分關注兄弟們的遭遇。
李典莫名其妙地回答︰「根本沒有啊,有誰稟告了麼?」
「那……為何這次竟用了兩個時辰?」
「飽食之後不宜發力疾馳啊。」他平靜地回答了我。
我低下了頭︰其實我剛吃過飯後一走路就要肚子疼。
「拒馬樁沒有效果?」小岱的問題活像是一名敵方人員。
李典笑道︰「叛軍士兵的j ng神已經大不如昨天,又有先生教我化整為零,那區區幾道樁子怎麼能擋住我們的鐵蹄?」
徐晃點了點頭︰「如此便好。」他是在為凌晨後的行動積累經驗吧。
「不過……大人,」李典拉住了準備睡覺的我,「這次有死傷……」
我一驚,急忙問道︰「死了……多少?」
「敵軍也是飯後休息,被我營人馬一突,慌不擇路,有幾十個人都跌入自己挖的土坑里去了……」李典匯報,「還有的撞上拒馬樁受了傷……」
「等等,」我向他確認,「你說的死傷不是我們的吧?」
「我營並無死傷。」他確認。
我立刻舒了口氣︰「那有什麼好緊張的,由他們死去吧。」
徐晃提醒道︰「之前大人和賈先生都強調過不能增加叛軍傷亡,以免情勢惡化……」
「哦……」我撓了撓頭,而後義正詞嚴地做出解釋,「我軍已經盡力避免正面沖突,在最小程度上減少了雙方的傷亡,算得上仁至義盡了。幾十個人的小小傷亡,怎麼比得上魏郡幾十萬人的平安?!」
「屬下知道了。」李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忽然有了一種被他看透了內心想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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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帳中的我抓緊時間倒地就睡。
這次睡眠持續了近兩個時辰後便被一陣馬蹄聲打斷。
我打了個哈欠,換了個姿勢後繼續做夢。
似乎已經產生了一點抵抗力了呀。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騎上了馬背,馳騁在廣闊無垠的大草原上。
我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馬蹄聲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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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自己睜開了眼。
披上外衫,踱步走出了營帳。
帳外天s 完全發藍,朝陽剛剛從山頭躍出。
「少爺竟然自己起床了!」龐淯如同見鬼了一般嚎叫。
「實在令人感嘆。」小岱也嘖嘖稱奇。
「不對,」賈穆搖頭,「是我今天忘了叫醒他了。」
我不管他們胡言亂語的污蔑,伸了個懶腰後探手插入了龐淯端來的水盆中︰「什麼時候吃早飯?」
「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吃完了……」程武攤了攤手。
「……」我掬水的雙手呆在半空。
「當然,還給少爺你留了一個小饅頭……」龐淯一副早有準備的神情,「是我拼著自己餓肚子、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呢!」
「切,我可以作證……」賈穆立刻揭發了黑幕,「老龐他侵吞了公子的一個饅頭啊。」
我含了口清水,鼓足內勁朝龐淯噴而去。
他急忙舉起雙手擋在身前。
但我這口真氣何其霸道!只見水流如同利箭,攜帶著我滿腔憤怒激sh 在他的掌心,途中沒有一滴水半道跌落在地。
「……」龐淯保持著雙手前伸的姿勢半天沒有動彈。他的掌心紅彤彤一片,仿佛煮熟的豬蹄向外散發著熱氣。
「老龐你在表演什麼功夫?」馬岱忍不住問道。
「少爺那一口水……」龐淯嘴角一咧,差點哭了出來,「渾身都麻了……」
賈穆試著推了推他,滿意地點頭︰「果然沒反應。」
龐淯應聲倒地。
「大人內功似乎已經大成了吧?」程武問道。
「哪里哪里,」我謙虛地擺手,「一套內功功法,我不過剛剛練到第六重而已,還差得遠。」
「屬下自十二歲起練了整整十年了,也不過剛練完第六重而已……」他的表情很震驚,「大人天賦異稟,實在令人眼紅啊!」
「就是就是!」小岱附和道,「大哥根本就不是人啊,從小就好吃懶做,練功時間還不如我的一半,結果不到四年下來,我連一套槍法都沒學會,他卻已經能三招滅殺韓遂了……當時連他爹都嫉妒得都要瘋了!」
「小時候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說了。」我哈哈地笑了兩聲︰實在慚愧、慚愧啊!殺韓遂時忽然神鬼附體,遇到呂布後就立刻現出原形了……
「伯平哥你說你練了十年才練完前六重?」賈穆拉著程武詢問,「第六重就這麼難?」
「呃……你已經開始第六重了?」程武驚訝地問道,「你也是天生奇才?!」
「這倒還沒有……」木頭搖頭。
他舒了口氣。
「才練到第四重而已。」賈穆補充道。
「呃……」程武擦了擦汗,「其實我剛開始時也只是胡亂練的……算不得數,認認真真修練內功的時間加起來最多不超過五年……」看樣子他有些在意呀,「前三重算是基本入門,四五六七重則是各種運用法門,最後兩重……是最高深的境界,具體能有什麼效果,連家父都不曾見過。」
「仲德先生也沒有練到第八重以上麼?」小岱問道。
程武點頭︰「家父告訴我,他資質平平,第七重已是極限,何況他練氣三十余年,並非是為了爭拳腳之高低,只是為了修身養x ng而已。」
我們這一幫整天為了爭吵誰拳頭最大而斗的臉紅脖子粗的粗人們不禁肅然起敬。
「原來如此,」賈穆點頭,「打不過別人就說自己是修身養x ng的,今天我又學習到了為人處世的方法。」
程武苦笑道︰「賈家兄弟要這麼說家父,我也不好辯駁,不過家父雖然輕易不出手,若是真動了拳腳,一般不會讓對手活著回去。」
「你見過?」我立刻來了興趣。
他壓低了聲音︰「屬下十二歲時,是家父唯一一次真正與人動手……」
「當時情景如何?」李典也饒有興趣地湊了過來。
「算起來也有十年了……」程武咳嗽了一聲,「要說對方與我家原本並沒有深仇大恨,而對方在東阿是個大家族,幾十年來根深蒂固,家中雖然沒有朝中大員,但跟州郡里的大小官吏都多有關系,因此主家子弟在城鄉里橫行無忌,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里。那兩年那家人要擴修宅邸,向鄉人手中買些地皮,我程家向來不願與外人結怨,只要價錢可以接受,一般的田地也可以給他幾畝。但他們竟然要連我家祖墳都要推平……」
「混賬!」龐淯破口大罵。
「你什麼時候爬起來的?」賈穆又推了推他,巋然不動。
「欺人太甚。」我和小岱異口同聲。
「接下來怎麼了?」連徐晃都不知何時成了听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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