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r 的凌晨,我早早的蘇醒,腦海中一片清澈,毫無睡意。
我將小娥的左臂從腰間挪開,輕輕坐起。
「公子?……要起來麼?」她還是睜開了眼楮。
「還早,你再睡半個時辰吧。」我伸手在她光滑的腰間拂過,笑著拍了拍掩住了小臀的薄被上。
小娥低低地哼了一聲,將整個身子都蜷縮起來。
我深吸了口氣,是一小股帶著些許甜意的暖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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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官服的我再一次站在朱雀門下,熟悉的城門與宮牆,陌生的官吏和門衛。
魚貫而入的各級公卿大臣從我面前走過,偶爾有幾個與我打了個招呼,也都是擦肩而過。
我並非感慨世事無常人情冷暖,因為我原本就與他們不熟,只是想說,這個地方還是這麼令人難受。
「趙國相馬超馬大人?」殿前的衛士和太監聯手將我阻攔下來,而後有官員前來確認。
「是,有什麼值得懷疑的麼?」我將調任狀遞給他。
他並沒有接過,而是禮貌地笑笑︰「不,按照規矩,大人你應該在殿外听宣。」
我吃驚的看著他︰「听宣?你的意思是……」
「是的,作為外官,是沒有資格直接上殿的。」他的笑容很是和藹。
我點點頭,在他的指引下站在門外規定的區域內,目視著夠資格上朝面聖的官員們三五成群地踏過大殿的門檻。
殿外還有幾個等候旨意的官吏,我沖他們隨便點頭,剛想和他們聊幾句閑話,就遠遠看到了岳父大人搖搖擺擺地朝這里走了過來。
「賢婿來得很早嘛。」蔡邕腿腳還算靈便,遠遠便向我揮手。
「肅靜。」我一擺手,提醒他注意自己的素質。
他滿不在乎地笑了一聲,邁著碎步湊到我跟前︰「公卿都在後面,先到的都是我等幾百石的小吏而已,不礙事。」
「那也別亂說話!」我瞪了他一眼,一把將他推向大門。
他剛想反駁什麼,被一群官吏呼啦一聲簇擁著進了大殿。
我在心里默默數數,這一波足有六七十人,大殿之內瞬間又熱鬧了起來。
等到他們寒暄完畢站定了各自位置,大殿之內又恢復了寂靜。
「各守職位,九卿來了!」南宮衛士令低聲喝道,百余名護殿士兵或持戟,或按刀,肅立待命,不動分毫,雖然行動不算整齊,但端地有股威嚴肅穆之感。
宗正劉艾與……
我揉了揉眼楮,確定劉艾身邊的正是應該還擔任弘農太守的劉虞。他倆都是劉氏子弟,看起來感情非同一般,彼此間相談甚歡的樣子。
劉艾和劉虞拾階上台,幾乎同時看到了我。兩個人不約而同拱手抱拳,又異口同聲地開口︰「馬大人,有禮。」
「呃,兩位劉大人,有禮。」我受寵若驚,連連還禮,雖然我還是不明白為啥同為太守的劉虞就能夠上殿面聖,而我還兼有破虜將軍冠軍侯的名號,卻只能在門口吹風?
「多r 不見,馬大人愈發英雄了得了。」劉虞竟然還沒話找話拍我馬屁。
「慚愧慚愧。」饒是我臉皮不薄,還是有些羞澀。
「當r 若不是借馬大人的功勞,在下也不會重回朝堂,繼任廷尉。」他一本正經地解釋。
我恍然道︰「原來劉大人已經是廷尉了,難怪,難怪。」既然他已經是九卿身份,我的心理就平衡了。
劉艾向後瞥了一眼,笑道︰「敘舊的話之後再講,先上朝吧。」
「r 後若有在下能幫忙的地方,馬大人但說無妨。」劉虞也低聲笑了笑,與我拱手而別。
大司農張義、大鴻臚周奐、少府田芬、太僕韓融、光祿勛楊彪等人陸續抵達。
我後退了半步躲進一根大柱的y n影里,听著腳步聲由遠到近,再听著他們走進大殿。這五個人一路行來,幾乎沒有任何談笑之聲。
接著是本朝德高望重的三公張溫、荀爽、王允,以及太保馬r 磾、太傅士孫瑞,五個人更是神情端肅,微微彎腰斂須,以小碎步急趨上殿。
我嘆了口氣︰比起我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這五個老頭真是我等年輕一輩學習的楷模。
不過片刻之後,殿內響起一陣悠揚的樂器之聲。
大概劉協已經從北面進入大殿了吧?我倚靠在大柱腳下推測。
「咳,馬大人?」一旁有個j ng壯的年輕人輕輕推了我一把。盛夏時節,衣服不多,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年輕人身上傳來的旺盛熱力。
我急忙站正,整理衣冠︰「怎麼?該我上殿了麼?」
「不不,皇帝才上朝而已。」他笑著拱手,「在下是青州刺史屬下,我家曹大人曾與大人有舊,因而在下想與大人相交。」
「哦?你是曹孟德屬下?」我揚了揚眉,「他在青州可好?」
「嗨,不好不好,」他搖頭嘆氣,「海外忽然來了一群戰船,東萊各縣被他們輪番攻打,幾乎被他們佔了大半。」
「什麼?!」我猛然吃了一驚,「有外國戰船來攻打青州?!」
這個時候的航海技術有多麼發達,我還是略知一二的。幾十年後孫權派人去尋訪仙山,一萬多人的大船隊在海上漂流了大半年才找到台灣島……效率之高難以想象。
正因為如此,我才更加吃驚,青州就是山東,從海上攻來……那只有朝鮮和r 本兩個方向了,朝鮮不是還處于部落時代麼,哪來這麼先進的科技和實力在建造渡海的大船?
而r 本的邪馬台據說也不過是九州島上最大的一個縣長而已……不過他們終究還是派過正兒八經的使團來朝拜過魏國。這說明外國從海上來華其實還是有可能的啊……
他回應道︰「是不是外國……這個我也不知,我昨晚才快馬趕到洛陽,因是緊急軍情,才得以直接面聖的……」
「宣!」忽然殿內跑出一人,朗聲道,「青州刺史所屬都尉曹仁上殿覲見!」
正與我聊天的年輕人向我點頭,以手扶冠,急急向大殿走去。
曹仁麼?我注視著他邁過門檻,心里暗度︰把自己的親信都派來報信,說明青州戰事還挺重要的呵。這只神秘的外來艦隊……能把曹c o打得這麼狼狽?
雖然曹c o的軍事能力放在歷史長河中也許算不得一流,但是在漢末群雄中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翹楚,他派人向朝廷求救,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對方來勢洶洶,難以阻擋。
第二︰曹c o在裝可憐。
裝可憐,目的可以是多方面的︰可以作為理由擴軍,也可以正大光明向zh ngy ng要錢要糧,同樣也可以借機將青州境內的太守們來個洗牌……
甚至……這個所謂的外來強敵,都有可能是偽造的。
所以,想明白之後,我反而一點都不慌亂了。
反正我又不會打水仗,他們越亂對我才是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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