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兩位營長妄自動手,是否應當責罰?」宴會散去後,杜畿在我方將領的作戰會議上向我請示。
秦陣和拓拔野大眼瞪小眼︰「好哇,老杜你是想報復我們灌了你一碗酒嗎?」
我擺手道︰「我當時已經同意,有些人你不教訓他,他真不知道誰的拳頭大!」
程昱表示贊同︰「伯侯,公子話糙理不糙,這些烏桓人在幽州囂張習慣了,你也看到,兩位太守和一名校尉他都不放在眼里,如果不讓他知道厲害,他也絕不會乖乖配合出兵,說不定還會背地里拖我軍的後腿。」
杜畿點了點頭︰「先生都這樣講了,畿就不追究此事了。」
秦陣長舒了口氣︰「明天看我去宰殺了張燕,就算有些許罪過,也能將功贖罪了吧?」
「誰說明天就去宰殺張燕?」我瞪眼道,「我們現在知道張燕在哪里嗎?」
田豫笑道︰「宗校尉在宴上曾經提到過,張燕的兩萬人共分三營,就在我軍大營西面三十里處。」
「嗯,」宗員真的說過麼?我詳細詢問道,「三營具體兵力如何?」
「這個……並不清楚。」
我低頭想了想,在幾位營長中挑了個人︰「公明,你現在就派些人馬連夜打探一下,盡量不要打草驚蛇,時間也不用太長。」
「諾。」徐晃起身,「屬下盡力而為。」
「仲德先生,對于明天的戰事,你作為參軍司馬,無論如何也應該講幾句話吧?」我看了看這位主力謀士,提醒他不要浪費茶水。
「大人令徐營長查探敵軍兵力,顯然沒有輕敵,」程昱道,「既然不曾輕敵,明r 以多方兵力攻打張燕,其實並沒有多少難度,昱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可以c o心的。」
我嘆了口氣︰「打敗他們當然沒有難度,但我所要的,是以最小傷亡取得最大的戰果,先生有什麼建議?」
「敵方兵分三營,大人如何用兵?」他拈須道,「分兵擊破?還是逐一擊破?」
我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當然是集中優勢兵力攻其一營!」除非萬不得已,我絕不會分兵作戰。
程昱松開了捋須的右手︰「大人已經深得兵法要義,昱倒是多此一問了。」
忽然被他夸獎,我有些莫名其妙︰「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嘛!」
「古往今來多少庸才,就是悟不出這個簡單的道理啊!」他有所感觸,仰天長嘆,「大人果然天生帥才!」
我模了模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仲德先生,這還真是你第一次稱贊我啊,真讓我不知所措呀。」
「好歹分配個任務啊,別亂扯淡了!」秦陣不甘寂寞地嚷嚷。
我瞪了他一眼︰「就你坐不住!」妨礙我和謀臣之間交流感情!
我咳嗽了一聲,開始做總結︰「我的意思是,明r 集結全軍,攻擊敵軍一營,至于是哪個營地,這需要公明打探完畢之後再做決定。你們知道我的意圖了吧?」
帳中幾位營長沒有人吭聲,只有親衛旅旅長龐淯笑道︰「還是圍點打援麼?」
高順和張遼露出了一絲頓悟的神情。
我點了點頭,忽然明白了過來︰徐晃剛剛出帳布置人員,而高順、張遼、拓拔野都是剛剛加入的將領,對于我最習慣的戰術並不了解,至于追隨時間最長的元老秦陣……其實我並不指望他能體會這個博大j ng深的戰術的全部內涵。
田豫道︰「馬大人用兵果然深得其法,不愧是將門虎子。」
我都不好意思反駁他︰呸,就馬騰那點軍事能力……哪里能培育出我這種奇才……也就老祖宗馬援勉強能夠與我比肩,中間馬家幾代人才,再沒有一個模過兵符啊。
「什麼意思啊?!」作為元老將領,秦陣竟然真的發問了。
「龐淯給他解釋。」我恨鐵不成鋼地哼了一聲。
「秦營長,不是我說你,你跟隨大人時r 最久,難道還不知道大人最常用的戰術嗎?」龐淯也看不下去了。
「哦,哦!」他恍然大悟,「直接沖進敵營宰殺大將!」
「那是戰術嗎?!」我差點把獅盔朝他砸去,不對,那也算戰術︰斬首戰術?
「圍點打援啊,秦營長!」龐淯只好公布答案,「集中兵力攻打一個地方,然後在敵人援兵的必經之路上進行伏擊,就是這個戰術啊!」
「哦,是這個啊!」秦陣再次恍然大悟。
拓拔野用余光瞥他︰「你真的跟主公打過仗?」
「那當然!」他拍著胸脯道,「我可是公認的虎豹騎第一猛將,大人你說過的!」
「啊?」我矢口否認,「混蛋,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張遼和拓拔野可都在一旁虎視眈眈呢,我就算說過也絕不會承認。
「好吧,那我還是涼州第一猛將吧!」他倒是後退了一步。
「好吧,這個沒人跟你爭。」我看了看其他各位營長,勉強承認了他這個頭餃,然後撿起被扔掉的總結詞,「至于各營的布置,我打算二、四、六,共三個營以及田將軍共同負責主攻,當然,還有友軍會從旁協助……沒有問題吧?」三個營外加田豫,合計五千五百人,再加上近萬州兵,對付敵軍三分之一的兵馬,已經十拿九穩了。
高順和張遼齊聲道︰「絕無問題。」
田豫也點頭道︰「將軍放心,豫必不會辜負將軍的厚望。」
「欸?」秦陣傻眼了,怒道,「你敢不用我?我代表廣大涼州士兵表示抗議!」
拓拔野也急了,當即問道︰「主公為何……」
我伸手虛按了一下,打斷了他的疑問︰「三、七二營,伏擊援兵,是大批的援兵喲。」我特意強調。
這兩個人立刻閉上了嘴。
「至于我,」我模了模小月復,「一、五二營將作為機動部隊,視戰況發展隨機應變。你們還有問題嗎?」
眾人都是搖頭,我大手一揮︰「散會,各自回營休息!秦陣,不許再喝酒熬夜!」
秦陣昂首闊步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
只有張賁一人留在了營中︰「大人是否還是感到有些不適?」
我點了點頭︰「丹田仍然空虛,那天用氣有些月兌了……」
他歉然道︰「是家父與屬下的疏忽,讓大人連續給重病患者輸送真元……此次戰事,大人若是有個意外,屬下真是百死莫贖啊……」
「欸?哪有這麼嚴重,」大戰之前,你怎麼能這麼詛咒主帥?「我雖然尚未完全恢復,但真氣也已經回復了七八成,指揮戰斗當是毫無問題,你實在太多慮了。」
「七八成?!」他猛地一跳,連嗓音都提高了一大截,倒把我給嚇了一跳。
「怎麼?」
「這短短四r ,大人便從真元耗盡恢復了七八成,簡直是驚世駭俗啊!」門外有人悠然說道。
「仲德先生還沒離開麼?」我笑著問道。
「已經離開了。」門外人答了一句,聲音卻遠了許多。
「對了,我一直沒問你,」我轉向張賁,「治療那寒熱癥必須輸送真元嗎?」
「這個並不是必須的,」他搖頭道,「只是輸送真元是最有效最快捷的辦法。」
「那……還有什麼辦法?」
他想也不想,回答道︰「當r 若非大人在場,家父與屬下以尋常辦法,當置放澡桶,燒煮溫水以盛放患者,用來保持患者的體溫。當然,這個辦法麻煩的很,至少需要三天才能奏效。」
「所以……你爹就干脆累死我得了?」我翻了個白眼。
「咳,」他壓低了聲音,「家父也只是想讓大人對盧刺史略施恩惠,還請大人見諒。」
我不由地一怔︰「令尊……實在是用心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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