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一r ,李典為我送行。
我對他囑咐道︰「曼成,你統領步軍,可在此稍作整頓,而後再開始行軍,不需太過匆忙。」我有騎兵一萬五千余人(包含田豫統帥的兩千),與盧植的八萬兵馬配合,與公孫度相比,已經不落下風了。只要公孫度沒能力添置兩萬以上的騎兵,他在我眼中就毫無威脅。
李典略一思考,沉聲應道︰「最多三r 後,屬下便會馳援北平,薊縣至北平只有四百余里,最遲五r ,屬下便會與大人匯合。」
我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希望到時候我已經擊退了敵軍!」
「屬下恭送將軍!」他並攏雙腳,用力敬了一個軍禮。
「屬下恭送將軍!」他身後的杜畿、祖烈、孫文等步軍營長級別的將領紛紛敬禮。
我舉手還禮,翻身上馬,環顧左右,高聲宣布︰「虎豹飛軍听令,一、五營與田將軍居中,二三營居前,四六營居後,七八營左右,全軍出發!」
身後適時地響起了戰鼓聲……程武真的將一個旅改造成軍樂旅了嗎?
「先生……」我低聲去問程昱,「輜重糧食當然要帶,這個鼓樂就算了吧?」
程昱斷然拒絕︰「我軍光騎兵就有一萬五千余人,必須有鼓樂來傳達將令,否則萬一遇到變故,倉促之間難以傳遞軍令,必然進退失據啊。」
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忘了本將軍的存在了吧?」無論什麼變故,我只要高歌一曲,全軍上下,就算遠在十里之外的伏兵,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程昱若有所思︰「你說的也對,武兒,」他轉向長子,「把鼓樂器具先放下吧。」
程武一臉不舍,卻不敢反抗,急忙將拉運戰鼓的駝車交給了李典,回來後倒是嘟囔了一句︰「難為我c o練了好幾天呢……」
程昱難得地一笑︰「是難為你了,不過……你上戰場難道是為了敲鼓嗎?」
程武恍然大悟,雙眼倏地一亮︰「父親說的極是,孩兒定當奮勇殺敵,不墮程家之名!」
程家又不是世代將門……哪有什麼武名?
我撇撇嘴,高順與秦陣已經引軍走出了一里,張遼和褚燕也各自領兵拉開了陣型,我朝身邊的龐淯招招手︰「我的槍呢?」
「這不是嘛!」龐淯伸手拉過一匹馱馬,馬背上干干淨淨只背了一柄黝黑的長槍。
「馬將軍,我們可以出發了吧?」同為中軍的田豫向我請示。
我吹了個口哨,追命踏出了第一步。
輜重的車輪發出了「吱吱呀呀」的響聲。
一萬五千余名輕騎,自薊縣西大營中緩緩走出。
由于攜帶著少量的糧食輜重,行軍速度大為拖延,快至傍晚時,我們剛踏上了漁陽郡潞縣的土地。也就是說,今天只走了區區一百里而已。
這個也不能全怪輜重,更主要的原因是……薊縣和潞縣之間,橫亙著兩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河流……
我嘆了口氣,示意周圍士兵與我分開距離。
龐淯和陳到心領神會地捂住了耳朵
「全軍在河邊駐扎,做飯休整。」我幫助追命堵住馬耳,然後提氣發聲。
全軍歡呼了一聲,立刻停止了行軍,然後爭先恐後從輜重車上搬下炊具和糧食,挖灶取水撿柴做飯。由于主管法紀的杜畿已經離開,我只好拜托徐晃暫時監管。
一萬五千多人的大軍,沿著鮑邱河迤邐排開,至少也有一里長短,偶爾有尋常百姓過橋行走,看到我軍容鼎盛的大部隊,早就夾起尾巴躲得遠遠的了。
躲得遠遠的?
我的上眼皮忽然胡亂地蹦跳起來,我扭頭向四周一看,西面的河水依然湍急,而往東十里八里之內也都一片寧靜。
一片寧靜?
我再仔細一看,最多兩里開外,有幾個小黑點正在緩緩移動,筆直的朝中軍休息的地方靠了過來。
「少爺?」正在監督炊事員炒菜的龐淯拎著一壇子酒湊了過來,「要不要喝酒?」
「喝酒?」我瞥了他一眼,「我們什麼時候還買了酒?」
「呃……」他臉s 一白,「不關我的事情,都是那幾個旅長非要喝酒,才從杜畿大人手里摳來了一點酒錢,一共也沒多少……這不,這壇酒是吳旅長專門孝敬少爺的,你不喝的話,我就替你喝了?」
「吳……旅長?」我手下有這個人?
「嗨,就是這次剛剛升做八旅旅長的吳石啊,那個家伙是我們一營第一海量,哦不,可能是全軍第一海量,千杯不醉都不是蓋的!」龐淯知道我記x ng不好,特意為我說明,「少爺之前在邯鄲大營時不是還和他喝了不少酒嘛?」
「哦、哦,」我忍不住點了點頭,「是那個酒鬼啊……不行,必須將所有軍酒全部集中看管起來,不能無限制飲酒,我們是出去打仗啊!」
他向我努了努嘴︰「徐營長親自監督發放,你還有什麼不放心?」
我應了一聲,又朝東方看來兩眼,幾個黑點越來越近,以我的眼力,已經能夠看到大致輪廓和動作了。
幾名騎馬的正在追趕兩名女子,但是似乎又不是真心趕盡殺絕,否則以女子的腳力,哪里逃得過多匹快馬?
不知怎麼的,我恍惚間想起了與小昭雙兒的初識,對于地痞惡霸仗勢玩弄女x ng的行為,我向來深惡痛絕,于是我決定親自帶兵去剿滅這股黑暗勢力。
「少爺,怎麼了?」龐淯看我坐立不定,急忙問道。
「你去喝酒吧,我去溜溜圈。」我將酒壇子扔給他,大步朝東走去,沿途順手點了幾個無事可做的手下,「陳到、趙雲、吳石,上馬出列,陪我出去查看一番!」
陳到已經被越級提拔為旅長,和趙雲一樣帶領的都是褚燕的舊部,聞言立刻跳上馬背,與千杯不醉的虎豹第一酒豪吳石一左一右地跟了上來。
「將軍有何吩咐?」趙雲左手持韁,右手拎著一桿長槍,催馬朝我靠來。
我目光向他一掃,只有馬鞍左側懸著一截繩頭,前端裹了一層皮革類的物質,比起我已經在軍中推廣多年的鐵質馬鐙,方便x ng自然大大不如。
甲冑、馬鐙、武器……在取下遼東後,又要有一筆龐大的花銷在等著我了。
還有那該死的軍餉!
我將這些恐怖的支出拋在腦後,指著東面說道︰「那邊好像有幾個流氓在欺壓普通女子,本將軍打算去教訓他們一番,你們三個敢跟著我去嗎?」
趙雲只看了一眼,立刻咬牙切齒地回答︰「無需將軍動手,待屬下將這些人渣殺個j ng光!」
「將軍仁義,怎麼能直接殺人!」陳到橫刀擋在他的身前,「待屬下將這幫敗類生擒回來,將軍審問後再決定他們的生死如何?」
吳石也端起馬槊,做沖鋒狀︰「生擒就生擒,一人至少得抓回三個吧!」
我吹了個口哨︰「速戰速決!我為你們掠陣!」
趙雲左手一撥馬頭,坐騎繞過陳到風一般沖了出去,陳到和吳石急忙拍馬朝他追去。
我任由追命載著,不疾不徐地朝東面奔去,先不管那個吳石的武藝如何,陳到和趙雲兩個神一級的保鏢就足夠擺平前面那十來個地頭蛇了吧?
戰斗很快便打響了,但更快就結束了。
最先進入戰斗的趙雲掄起長槍左右一蕩,至少有三個人被掀下馬背。
對方立刻破口大罵,並組織人手向趙雲發動反攻。
從趙雲後面插上的吳石手中馬槊斜斜掃過,直接將策馬奔來的兩人掃落在地。
陳到在兵器上吃了個小虧︰他只帶了一把長刀,不能如趙、吳兩位橫掃千軍而不傷人命,只好充當了收尾人員,挺著大刀將滿地打滾的小流氓們聚攏在一起。
追命閑庭闊步般來到戰場外圍,昂首看著最後一人被趙雲和吳石圍攻。
說是圍攻……其實只有趙雲一人而已,吳石反背著馬槊,也處于觀戰狀態。
那名依然幸存的青年,大概就是這幫地頭蛇的頭領,雙手持一柄大斧,隨手一掄卷起一陣烈風,看得出來膂力不凡,與趙雲你來我往斗了十余個回合,竟然不落下風。
「我擦,真是臥虎藏龍啊,隨便一個民間流氓,也能跟趙雲打這麼久?」我大開眼界,頓時生出招攬之心。
對方虎吼一聲,奮力揮動大斧,自上而下朝趙雲腦門上劈去。趙雲的坐騎忽然後撤了半步,長槍自下而上迎了上去,槍刃堪堪抵住了斧刃,而後猛地一拉一放,青年人全身力氣都用了個空,腳下又無馬鐙固定身形,只能不由自主地摔下馬背。
得手之後的趙雲收回了長槍,準備勒馬返回,但對方落地後脊背一彈,就地一滾,直接滾到趙雲馬下,趙雲扭身看時,他已經從反方向跳出,一頭將趙雲撞下馬背。
趙雲措手不及,連人帶槍重重跌落地下,而他的坐騎受驚之下一個撲騰,青年人也應聲摔下。這次,他終于沒有力氣再打滾了。
吳石手忙腳亂地配合陳到去驅趕小嘍和四散的馬匹,這邊趙雲一個翻身從地上爬起,連連拍打滿身的塵土,惱羞成怒的他將偷襲者一把扯起︰「你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卑劣無恥!」
「老子是路人!」青年人從他手中掙月兌,直著脖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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