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向我面授機宜︰「老夫已將八萬兵馬分為四路,只待敵軍進入包圍圈後便將其一舉殲滅。」
「包圍圈?」我遠眺東方,似乎沒有看到什麼高山深谷,「是否有險要處進行埋伏?」
「沒有,」他搖頭道,「此處到土垠之間一馬平川,沒有任何山川可以阻擋遮蔽。」
「一馬平川?」我微微有些失望,缺少地形優勢,伏擊的效果將會大打折扣。
「雖然少了地利,但卻最適合騎兵沖鋒。」盧植笑了笑。
「刺史說的不錯。但是……敵軍也有騎兵吧?」我可不是傻子,平原對于雙方騎兵來說都是一樣的。
「當然,」他點頭,「公孫度以長子公孫康及大將柳毅率騎兵一萬五千追擊我軍,片刻之後就會到達。」
「這麼快?!」我嚇了一跳,急忙再次朝東面打量,但是數萬大軍綿延不絕,我根本看不到盡頭,「我這就率軍阻截!」
「不不,」盧植阻止了我,「騎兵由我應付。」
「那我……」
「你需要做的……」他看著我,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聲音說道,「突襲後方的步兵大隊,擊殺公孫度!」
對付步兵?
這正是我最喜歡的對手!
我強忍著內心的喜悅,向他詢問敵軍的詳情︰「公孫度的大軍何在?」
盧植攤手︰「或許就在騎兵之後,或許……還在土垠城邊。」
我疑惑的看他,他神情嚴肅,顯然並非是信口開河。
「公孫瓚自北平與遼西募得騎兵四千,連同幽州四千騎兵,我全部交由你指揮。」他早從腰間模出一方小小的印章,珍而重之地遞給了我,「幽州現能征募的騎兵兩萬余,便全在你手上了,務須謹慎行事,力求一戰而克!」
我伸手接過,卻沒有立即承諾,反而問道︰「敵軍騎兵一萬五千,刺史步卒幾何?」
「七萬五千。」他神s 泰然,「你也知道有五萬是新近征募的。」
「能否抵擋大隊騎兵的沖擊?」我有些無禮地追問。
盧植大笑︰「公孫度戰馬無鐙,決不能像賢佷的騎兵一樣縱橫沖鋒,老夫的大盾足以抵擋!不過……」他這才露出苦笑,「伯珪和我軍的八千騎兵也沒有馬鐙……」
我也不得不苦笑起來︰裝備沒有完全統一,這還真是個問題。
盧植又喚過田豫,匆匆叮囑了兩句,便令步卒擺開口袋陣,準備以逸待勞迎擊公孫康的騎兵大隊。
我拉上公孫瓚和田豫,揮軍兩萬一千余,繞過了正東的官道,浩浩蕩蕩朝東面殺奔而去。
期間,自然少不得向四方派遣大量的斥候,而且為了不影響全軍沖鋒,最大限度地發揮戰斗力,我將押運輜重的任務交給了田豫率領的四千州兵,並讓他負責殿後——免得速度太慢,擋住了其他人行進的步伐。
當然,對于另一支友軍,我也不得不多個心眼,讓公孫瓚率領四千人走在最前︰畢竟公孫瓚與公孫度只有一字之差,說不定就是一家宗族。萬一他到時候反戈一擊,造成我軍進退維谷月復背受敵,那就糟糕透了。
不過,公孫瓚父子似乎對攻打公孫度抱有極大的熱情,我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也跟陸仁一樣,與這位同姓者有著殺父奪妻之仇……
很快,斥候傳達出「的確有大隊騎兵從南面經過」的消息後,田豫忽然攔在了我的馬前。
「馬將軍,請回軍攻打對方的騎兵!」田豫一臉焦急。
我亮出了那方象征著權力的印章︰「盧刺史親口令我突襲公孫度步軍,你又不是沒有听見。」
「盧刺史手中能戰者不多,恐怕難以抵擋一萬五千余名騎兵的沖擊啊!」
「以盧刺史的兵略,配以大盾阻擊,應該不成問題吧?」我對盧植還是有一些信心的。
「哪有什麼大盾!」田豫斷然否認,「盧刺史新任不久,哪有時間趕制這麼多大盾?!就連最基本的弓弩也不過只配備了兩萬新軍而已!剩余的三萬人,除了手上一根矛之外,恐怕連皮甲都沒有!」
我一下子有些發懵︰誠然,裝備不能決定勝敗,但憑借盧植手中的那些新軍,真的能夠擊敗公孫度的騎兵?
腦子里忽然有個想法蹦了出來︰盧植若是兵敗身死,假節征北的我……有沒有資格接管整個幽州?像歷史上的公孫瓚一樣,從幽州開始經營天下?
馬騰握住了我手中至少一半子弟的家眷,若是掌控了幽州,擁有了牧馬之地的我便可以自行征募騎兵,而不必再顧忌馬騰的臉s ……
我抿了抿嘴唇,胸口的火焰似乎重新燃燒了起來。
「馬將軍,戰機稍縱即逝,還請速決啊!」田豫還在耳邊聒噪。
「突襲公孫度步軍,國讓勿復再言。」我主意已定,端坐在馬背上向他叱道,「軍令如山,片刻耽誤耽誤!」
龐淯與陳到一左一右將田豫擠開,全軍並不停歇,紛紛從他身邊掠過。
田豫的戰馬在人群中不安地扭著腦袋。
走了不久,陸仁低聲向我匯報︰「那小子還是跟上來了。」
我放下了心,全軍繼續朝目的地行進。
疾行了不到三十里地,斥候便發現了大批步卒的行蹤︰
「敵軍從東南而來,最近處距此不足五里,人數約在四五萬之間,清一s 的步兵,各有前後左右軍,配有數目不少的弓弩手。」
參考了程昱的建議後,我迅速做出了部署︰
「二、三、四、八營及田豫後撤五里,一、五、六、七營及公孫瓚留于此地,前後夾擊敵軍,不求一戰全殲,但求擊殺主帥大將。」
下達指令後,兩萬余人迅速分成兩批。
高順從前軍向西回撤,路過中軍時我向他微微點頭。
「穩住陣腳,看好時機。」我對徐晃囑咐,其實對他來講這都是廢話。
秦陣則頗有不滿地領軍後撤。
「你不必硬拼,注意保留實力。」對于裝備不足的八營,我善意地提醒他們的營長褚燕。
整整一萬人呼啦啦從我身邊掠過,不少人被嗆得咳嗽起來。
攜帶著最新敵情的斥候源源不斷地從南面返回。
「還有一里。」
我指揮全軍稍稍向北退了一里——平原地區視野廣闊,距離太近實在難以隱身。
「前軍開始經過。」
我讓各營分散。
「後軍已經過去。」
我看了龐淯一眼︰「看好我的槍。」
他指了指另一旁的陳到︰「交給他了。」
我轉回正南方,探身從馬鞍下放的弓鞬中取出了馬弓。
追命伸直了脖子,埋頭開始奔跑。
各營從四面八方向官道上的公孫度軍撲了過去。
除了馬蹄跺地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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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題外話,這個所謂的潛力簽約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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