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出租房內,森然坐在床邊上,嘴里咬著牙刷,牙齒不停的左右磨合,因為他騰不出手,他的手正在幫他穿上衣服和褲子,兩只腳使勁往鞋子里面鑽。可以看出他很慌張,因為上班要遲到了。
這個年代,並不是所謂的高科技代替一切,正如森然打工的飯店里,都是人工的,而不是機器人取代。因為一個溫柔的笑容,禮貌的伸手送到你面前給你品嘗佳肴,比一台機器直接嘎吱嘎吱的移動到你面前來感覺要好的多。「今天遲到了二十分鐘,小然下次記得早一點。」老板娘坐在櫃台里面看著賬目頭也不抬的說道。森然只是嗯的一聲,就去換了服務員的衣服,很喜氣,紅s 的制服,森然總覺得穿上它,就像待字閨中即將出嫁的爺們。
中午,飯店人氣爆滿,里里外外全是客人,老板娘的臉比我們這個時代貨幣上的老爺爺笑的還甜蜜。鏡頭移到廚房,森然已經渾身是汗水了,端著一大盤剛出爐的菜就往大廳送去,不同的是他身上沒有油煙味也沒有汗味,因為不停的來回奔跑于飯店大廳包廂和廚房,讓過道窗口飄進來的清風帶走了他身上的味道。
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不知道是老板娘人品大爆發,還是祖上積德,飯店已經開始打掃衛生準備布置晚上的宴席,這時候卻來了一波客人,老板娘毫不猶豫的命令廚房里面接著炒菜做飯。于情于理,這個時候廚房里的大伙人都已經在休息了,是可以不干活的。但站在老板的角度來說,他要賺錢養活這麼一幫人,同時也不能得罪了客人,那少的將不會是今天這一頓飯菜的錢,更加是口碑。可偏偏,總那麼一些年輕不懂事的人。
廚房里,做菜的第一道工序就是切菜,年輕的切菜師傅小順卻發起了牢s o,一邊抱怨自己活多活重,一邊對著通往大廳的樓道咒罵著,其實他說的沒錯,說出了廚房里大家的心聲。但是其他人都明白,這種話只能放在心里說,不能掛在嘴上的。所以,這次出頭的小順遭殃了,他那大大咧咧的嗓門把平時和藹可親的老板娘吸引了過來,老板娘走進廚房,看著一干人等都坐著,皺了皺眉頭說道︰「都下菜單這麼久了,為什麼還不做飯菜?」小順怒氣沖沖的揮舞手臂指著老板娘的臉龐說道︰「就兩個客人,還點那麼多菜,現在洗菜的阿姨都回寢室休息了,只有我一個人了,我又要洗菜又要切菜,麻不麻煩?」老板娘露出憤怒的表情,那表情好像在說小順你根本沒有資格這麼跟我說話,帶著女x ng獨有的高音老板娘咆哮道︰「誒呀,你這是用什麼口氣跟我說話?你還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給我滾!現在沒活干的人多了去了,走了我在請人就是!」說完,老板娘用眼楮掃視了周圍的人,大家只是默不作聲。而小順卻接下了老板娘的這句話「不干就不干,你以為老子願意?」小順說完頭也不回朝廚房的大門走去。
幸好,廚房里還有另外一個切菜的師傅,大家起身開始各忙各的,很快解決了這波客人。
晚上八點,在所有客人走了以後,大家在一起吃飯。森然和洗菜的阿姨以及其他的服務員一起吃同一桌飯菜。阿姨們和服務員都聊著今天的事,說小順太年輕了不懂事,沒有一點忍讓,就只知道蠻橫,到頭來還是自己吃虧。
森然不說話,只是做聆听的樣子,眼楮卻飄向大廳門口的一桌。那一桌,是男老板和廚師長兩人單獨在喝酒,酒是客人喝剩下的兩瓶五糧液。酒桌上炒的菜比森然他們這一桌的要好,都是招牌菜,老板似乎語重心長的說了些什麼,身為小順的師傅,廚師長時不時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些許無奈些許感慨,或許吧有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徒弟,做師傅的也蠻為難的。旁邊,女老板有點抑郁的坐在吧台那里看著兩人聊天。
下班以後,森然走在大街上,茂密的樹木遮住了路燈,讓人行道一段明朗一段y n暗。森然卻不知道自己明天也將遇到同樣的事情。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不是嗎?
清晨,森然早早的來到酒店里面。
廚房里有點冷清,少了那個大大咧咧愛吼愛叫的家伙以後,大家都沉默的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中午,是慶功宴,某位官員的升職。包下了酒店,擺的滿滿的幾十桌,作為遞菜員的森然可辛苦了,平時也只不過一次端一道菜上去。而今天,森然拿一個托盤,托盤上裝了足足十道菜,一下子工作量大了很多,讓森然累的有點沒緩過神來。幸好,森然憑著做事謹慎認真的態度,沒有出什麼漏子,然而……
這次森然端的是火鍋,一個托盤上面疊著七八個火鍋,比較重了。他端著這麼多裝著火鍋盆的托盤站在大廳,看著服務員慢慢的端走了一盆又一盆火鍋,在托盤里只剩下一盆火鍋的時候,森然覺得手臂已經沒有什麼力氣支撐了,豆大的汗粒從臉頰上順勢流下,牙齒緊繃,他感覺自己就要端不住手里裝著火鍋的托盤了,在離森然只有兩米距離不到的地方,一個年齡偏大的服務員阿姨就那麼呆呆的站著也不干活,森然望了過去露出懇求的神情說道︰「阿姨來幫幫我,拿一下這盆火鍋。」而那個服務員阿姨扭過頭來只是呆呆的看了看森然,絲毫沒有想幫忙的意思。森然沒空想那麼多,繼續向周圍看去希望有什麼空置的地方可以放東西,當看到一個桌子的一角有空余,森然謹慎的移動起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向前邁進,心想馬上可以把手里的火鍋放過去。怎料!腳下一滑,原本就沒多少力氣的手臂終于支撐不住了,倒地的瞬間森然努力平衡著身體,火鍋湯雖然沒灑落一地,卻灑出一大半在托盤里面。這時候,那個老氣服務員阿姨才擺弄著臃腫的身體走了過來,一臉做作,那表情就好像是三姑六院的婆娘們討論著誰家的丑聞一樣,服務員阿姨y n陽怪調的說︰「哎呀,你這是怎麼搞的啊。」聞听這句話,森然心中上萬頭草泥馬奔騰著,但是他絲毫不表露出來,只是默默的撿起地上灑了大半的火鍋和托盤。
這時,周圍還沒上火鍋的顧客看了一眼大聲說︰「這盆火鍋我們可不要。」森然緊皺的眉頭使的眉心越來越狹窄,他知道最不希望的事情馬上要發生了,正在招呼客人的老板娘聞听到顧客抱怨的聲音朝這邊看了過來,眼里滿是怒火卻又淡定的說︰「拿回去倒掉!讓廚房從新做一盆!」此話一出,贏得了不少顧客的贊賞,老板娘繼續微笑著接待客人。廚房里,森然低著頭的把火鍋帶了回來,老板坐鎮指揮,大家有條不紊的忙碌著。一旁,閑來無事的領班看到森然手里端著灑了大半的火鍋回來,責備道怎麼回事,這時廚房里的人都停止了手上的活,沉默的看著。就在森然以為自己要遭殃了,出乎意料的是救星出現了!洗菜的老n in i見狀連忙走過來說︰「這有什麼關系。」說完用手中的抹布把托盤里面的火鍋湯推倒進了火鍋盆里面……
森然心里一陣驚訝……這……這……這也可以?老板似乎有點不放心卻又默認了這種做法說了一句︰「廚師拿去在熱一下。」估計老板是怕顧客吃壞肚子吧。
就這樣,中午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下午休息的時候,森然把事情跟同是遞菜員的浩哥說了。浩哥是在酒店里資歷最深的老員工,酒店一開張他在這里干活了,抽了一口煙浩哥眼神里流露出同情,拍了拍森然的肩膀說︰「沒事的別想太多,那娘們本來就是那德行,就喜歡看別人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