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市,醫院內,兩老靜心守護床邊,女人六十歲左右,白發蒼蒼,穿金戴銀,布滿皺褶的臉部有著數之不盡的麻點,可想而知,即便是年輕時,也奇丑無比,而男人雖年齡相仿,但老當益壯,眉清目秀,灰白的頭發掩不住出眾的外表,五官鮮明,曾經也算得上一代俊才,不協調的外貌卻也成就了一段佳話。
曲肄見妻子面容憔悴,月兌下外套繞到其身後輕輕掩蓋,安慰道︰「不是說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嗎?你也別太傷心了!」
「你看他,戴著氧氣罩,好像已經沒了呼吸,隨時會走一樣,我還沒抱到孫子,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曲大哥,如果俞兒走了我該怎麼辦?」捧起兒子的手,這是她的心肝寶貝啊,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的對不對?
「不是還有我嗎?」曲肄心疼的將妻子打橫抱起,後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八位青年才俊垂頭默默落淚,不是為曲司俞,而是……
「怎麼樣?還沒找到小海嗎?」程七走出準兒媳的病房焦急的望著那一群陪著兒子一同長大的孩子。
東方凰抿唇哽咽道︰「這幾天我們一直在找,整個浙江省都找遍了,恐怕真的……真的……落海了!」
程七向後一個倉促,倒進了丈夫的懷里,搖頭道︰「不會的,小海福大命大,當年我懷著他的時候被人那樣打都沒死,不會的嗚嗚嗚嗚駱炎行,小海沒有死不對不對?你說啊嗚嗚嗚嗚!」轉身抓住丈夫的肩膀瘋狂的搖晃,她不相信,不相信。
駱炎行伸手抱住妻子,瞅向邱元鳳等人命令道︰「此事先不要聲張,特別是小姐那邊,先不要告訴她,在沒確定之前,先封鎖消息,阿凰!」
女孩仰頭︰「是!」
「你帶人去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杜王和丁湛你們兩個先幫小海處理會里的事,其余人想辦法穩住情勢,小海身負重傷,至今昏迷不醒,我相信你們可以做到!」
八人頓時肩負重任,同時點頭領命,後一同大步走出,樂子璇斂去沉痛的表情,邊走邊咬牙道︰「我已查清,是藍冰出賣了我們,當年海哥上位時,說青幫和藍幫野心過大,且不遵守紀律,所以將他們拉入了龍虎會的黑名單,並未打壓過,不過其余的幫會見他們勢單力薄,有意侵吞,所以屢遭排擠,兩大幫會便連成一線,成立了青藍幫,藍老二為首,藍老大早就被凌家幫搞進了監獄,我想藍老二是惱羞成怒,早已有心殺掉海哥一雪前恥,而藍冰,就是青藍幫的那個‘三爺’藍老三!」
「真的假的?元鳳,她不是你的相好嗎?我記得幾個月前的情人節你們還上床了呢,怎麼就……?」杜王挑起邪佞的眉頭質問。
藍冰同他們出生入死十多年,都有意成立十大判官了,竟一下子成了敵人。
邱元鳳頹廢的嘆息︰「你們想不到,我就能想到嗎?」藍冰就是藍老三,這怎麼可能?幾個月前他們還花前月下,可那天她確實要殺他,如今更是令海哥生死不明,怎麼會這樣?還記得第一次見那女孩時,是在初中,她總是冷冷的,淡淡的,不與人親近,那麼孤僻,卻不失單純,其實從那時候就開始籌劃報仇了吧?
十一年,隱藏得夠深的。
「你們就別問他了!」東方凰白了大伙一眼,元鳳已經很自責了,哎,有什麼是比被愛人背叛更痛苦的?
「我也相信海哥還活著,記得結拜那天他說過的話嗎?他說就算只剩一口氣,爬也會爬回來,如果死了,就會托夢給我們,整個龍虎會都在等著他,嫂子在等他,伯父伯母在等他,兄弟們在等他,怎麼可能會死?」許致遠拍拍邱元鳳的肩膀,以示安慰。
十個人,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卻說過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他們還沒死,他不能死!
抵達無人之地後,邱元鳳掏出懷里的求婚戒指,嗤笑一聲,狠狠的拋出,藍冰,從此以後,我們勢不兩立,你最好祈禱海哥沒事,否則定要你陪葬!
「咚!」
病房里,嬌弱的身軀癱坐在地,抬起左手,瞅著無名指上的鑽戒沙啞道︰「駱雲海,你這個騙子,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你以為你能瞑目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我不會讓你瞑目的,我一天不快樂,你就一天休想瞑目,這輩子我都要讓你充滿罪惡,是你毀了我的人生!」
苦澀的拿過曾經的日記本,難道我們之間就只留下這些回憶了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還是在你心里,一生一世只是這麼短暫?曾經那麼多人羨慕我,有著顯赫的家世,世上最完美的男友,現在卻成了最可悲的人。
曾經我的世界里是黑白的,是你在上面畫滿了色彩,如今你卻連白都不肯給我留,一片漆黑,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怎麼可以……望著曾經記錄下的點點滴滴,後取下筆對著手腕狠狠刺下,感受著血液流淌,她也很想陪他而去,可是她不能啊,大伙已經經不起打擊了。
一下又一下,直到鮮血淋灕時才收手,果然呢,能減輕心里不少的痛,或許有一天遍體鱗傷了,老天也就把他還給她了。
普陀山碼頭,兩個身影飛快的穿梭人群中,男人萬般不願,女人卻神采飛揚。
「快點,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警告你,站這里別動,舉著牌子,抬臀挺胸!」小手大力拍了一把那結識的屁屁,今天還就不信招攬不到客人。
果然,男人一出現便吸引了不少女性的圍觀,且個個面紅耳赤。
駱雲海扭頭咬牙切齒的咒罵了一句才換上笑臉面對旅客,把他當什麼了?牛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