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感覺渾身涼颼颼的?扭頭一看,見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某杜自知理虧的抿唇,果然,海哥正用一種叫人汗毛直立的清幽眼神看著他,那深邃的眼底,盡是冷冽,啥也不說,將那果籃拿回,他並沒把這當貢品,可是好像沒人相信他。
「海哥,其實……」
沒等杜王勸慰,駱雲海便轉身單手插兜黑著臉走出了大門,渾身透著煞氣,到了大門外,就夏夢璐正懷抱著合同等候,她還敢來要錢,上前無溫度的問道︰「這就是你給我設計的屋子?」
夏夢璐抬頭,笑道︰「有什麼問題嗎?」
「你把我的房子設計得跟個墓穴一樣,還好意思問我有什麼問題?」真傻還是裝傻?
「墓穴?駱先生見過墓穴嗎?我就覺得挺好的,原生態,恰好駱先生可以感受一下原始人的習性,不覺得很復古?」某女大言不慚,對答如流。
復古?確實夠復古的,古到侏羅紀社會了,男人眸光沉下︰「你故意的對吧?陰森森的,你讓我怎麼住?」
夏夢璐也不裝了,譏諷道︰「這不正附和了你陰森森的性格嗎?」當初走得可是夠瀟灑的,瀟灑得至今都心有余悸,不管她怎麼祈求,放下自尊,就差沒跪下抱著他的大腿哀求他不要離開了,這會又來示好,駱雲海,你是把我夏夢璐當什麼了?
果然,一句話堵得男人語塞︰「我說過,我是個男人,當初的情況,我需要時間!」
「那你可以好好跟我說,你需要時間,我可以等,可你連個電話都沒打過,駱雲海,不是每一個道歉都會得到諒解,倘若淌出沒有我爸媽,我想你永遠都不會看到我,說白了,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或許你當時在想,忘不了再回來吧,呵呵,我憑什麼要在毫無音訊的情況下只有等的份?你有想過我會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失魂落魄嗎?」她沒夸大其詞,如果沒有父母,沒有玥婷,那個是她已經死了,不是她不勇敢,而是痛不欲生,不如一刀之快。
「我有!」駱雲海收起所有的憤怒,俊臉上被內疚替代,怔怔的凝視著女人︰「我每天都在想,你一定在我們的房間里哭,你很難過,我做夢的時候,看到你一個人蹲在床上默默落淚!」
「你知道為什麼不給我來電?」非要到她徹底死心後才來彌補。
駱雲海長嘆,仰頭望向遠處的晨陽︰「我算明白你為何喜歡阿海,而厭惡我駱雲海了,阿海踫到那種情況,他會一直與你保持聯系,而我不會,因為一旦聯系你,就代表著我忘不了你,要給你一個承諾,夏夢璐,這就是我,藕斷絲連的事我做不來,身為黑幫的一會之長,最機會當斷不斷,還是那句話,重來,同樣如此,當我意識到我不能沒有你時,我就去找你,告訴你我要娶你,你才是我的女人,要麼什麼都不做,要麼就做得徹底,我就是阿海,阿海就是我,不管你怎麼狡辯,你愛的就是我!」
夏夢璐整張臉都跟著抽筋了,這該不會是從外星來的嗎?說他真的悔改了來討好她,卻全無討好的態度,還理直氣壯,最起碼也該說得好听一點,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的手這類的,瞧瞧那姿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哪來的自信?還是說在他心里,尊嚴真的超越了一切?別的男人踫到這事,那都是跪下來乞求的,他倒好,昂首挺胸,一點也看不出是在認錯︰「我說了,我已經有老公了!」
「哼!」男人聞言一聲嗤笑,仿佛這話在他听來,真的挺滑稽一樣︰「你和他不會幸福的,他也給不了你幸福,就是個二愣子青年,思想幼稚,他太女敕了!」不是他高估自己,他吃的鹽比那小子吃的米還多。
夏夢璐捏緊雙拳,肺都要氣炸了,他就不能給她留點面子?環胸同樣譏諷︰「女敕點好啊,也比你這老白菜幫子看著養眼!」
這回駱雲海沒有生氣,反而邪笑著伸手挑起女人的下顎︰「這個男人呢,三十而立,顧名思義,越老越香,而你,夏夢璐,過了二十五已經就難尋好人家,三十了,更是無人問津,別鬧了,只有我能給你你所想要的,別成天跟一個乳臭未干的男娃混,成熟一點……唔!」呲牙抬起右腿按著疼痛之處,粗魯。
某女確實給了其一腳,抬高合同︰「簽字,錢拿來!否則這輩子你都休想再見到孩子。」不行了,再說下去,她會失控犯下殺人罪的。
「不跟我回家,不簽!」毫無商量的余地,偏開頭。
跟她耍無賴是吧?不加思考的怒吼道︰「駱雲海,如果你簽了,或許咱們還有一線生機,你若不簽……」
「我簽!」後面的話他已經不想听了,這一句就夠了,挑眉奪過合同,在滿意旁簽下大名,後取出支票夾劃上三千萬︰「拿去吧!」
這麼簡單?夏夢璐狐疑的接過支票,不會是假的吧?回想著剛才說了什麼,呼吸一滯,猛然仰頭,男人正玩味的看著她,該死的,她怎麼會還有一線生機的話?趕緊澄清︰「我……我是說或許,而不是絕對!」
駱雲海明白的點頭,就在女人松口氣時又道︰「這種無意識的話是最可信的!」果然,她還是有想過繼續和他在一起的,既然如此,他就相信她不可能和紀凌風有一腿,莫種情況下,她和他,算得上一路人,只要心里還裝著那個人,斷然不會胡來,他相信她,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神經病!」收起支票,快速遠離戰場,好你個駱雲海,變著法的來套她的話,可惡,再說下去,保不準就跟人走了,不可戀戰,惹不起躲總躲得起。
明明就忘不了他,為何又如此固執?她到底在意什麼?要如何才跟他好好過日子?三十五了,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跟她耗費,不想再孤枕難眠,面對冷冰冰的床,毫無人氣的家,不想父母再為他操心,夢璐,難道你真要學岳母嗎?你放心,我不是岳父,不會任由自己這樣折磨自己,阿海會努力,努力做到你喜歡的樣子。
一起攜手看夕陽,一起組建這個家,它一定會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這個家,由你來設計,當然,不是目前這個鬼樣子,他有信心她會再來好好設計一番的,設計成她心里理想的家園。
藍圖設計公司
「你們快看,他又來了,咱們的寶兒還真是吃香!」
「听說了嗎?他就是紀凌風!」
「當然知道,知名畫家紀凌風,好帥哦!」
「寶兒好幸福!」
蔡寶兒煩躁的收起文件,自電腦前仰頭,果然,那人又來了,半個多月了,天天都來報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此處的員工呢,他老來做什麼?都跟他說了,她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依舊鍥而不舍,還是自己真有這麼大的魅力?讓一個小弟弟如此猛烈的追求?小弟弟,是啊,小弟弟,二十五歲的小弟弟。
如果告訴他自己三十二會如何?那表情一定很可笑,也知道了他與夏夢璐之間的關系,那個內衣也是夏夢璐的,住一起,卻並非她想的那種關系,純屬友誼,或許是因為這個小弟弟為了照顧夏夢璐和兩個孩子,荒廢學業的緣故,她倒是不怎麼討厭了。
這一點,基本沒幾個男人能做到,畢竟他那筆資金是他父母留給他唯一的後路,希望他成才,基本算一個好男孩吧,可是她已經無法喜歡得起來,心中崇拜了兩年多的偶像,居然如此不修邊幅,還懦弱,不敢面對現實,都是她所厭惡的類型,也只有這些真正的小妹妹會苟同了。
「嗨!寶兒小姐,喜歡嗎?」紀凌風沖諸位美女拋去媚眼後,直奔蔡寶兒的辦公桌,將一把鮮花送上︰「送給你!」
蔡寶兒頭冒黑線,起身,拿起花束,後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扔進了垃圾桶︰「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花點心思,創作出一副完美的畫作,無聊!」天吶,造孽,她都三十二了,還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咋就招來這種二十五歲的小弟弟青睞?
「啊!」紀凌風伸手捂住心髒,表情痛苦難當︰「我的心,好痛,寶兒,能不這麼無情嗎?你告訴我,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嗯?我改就是了,不要這麼無情嘛!」
「你有完沒完?」丟死人了,要被駱雲海那幫人看到,還不被笑死?她可不想被人說成老牛吃女敕草。
紀凌風半天都沒有退縮之意,他發現越和這個女人接近,他就越無法自拔,一開始被她的美麗所吸引,被她的氣質吸引,被她指著他鼻子教訓所吸引,他一直以為這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女性,但後來他不這麼認為了,他總感覺這個女人很孤獨,非常孤獨,她沒有笑容,有的都是讓人討厭的假笑,莫不是承受過某種可怕的傷害?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在她身上發現了許多傷痕,手臂上全是痕跡,雖然不仔細看,並不會察覺,但他一直是以很仔細的目光看她,他討厭她的孤獨,他想給她歡樂,可是他又發現,不管他怎麼做,她都很排斥,甚至感覺有些早熟過頭,畢竟在她眼里,他就像一個未成年的少年,天,他都二十五了,夠熟了,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好吧,他承認,他沒她沉著。
枯燥,沒情趣,不解風情,頗有一輩子單身的趁勢,對女孩該有的愛情憧憬全無,她不接受他,也不正眼去看那些所謂的帥哥美男,若不是听夏夢璐說,她不是同性戀,非去泰國整容不可,沒錯,倘若她是同性戀,他就去整容變女人,他紀凌風就這樣,輕易不說愛,一旦說了,九頭牛都拉不走。
「得得得,我錯了,以後不送花也可以,但是晚上我那幫哥們為了迎接我回國,預備去酒吧為我慶祝,陪我一起去?」對付這種早熟的老處女,那就得來點狠的,他絕對可以斷定,這個女人從沒去過酒吧,游樂園,更別說和男人鬼混了。
人生哪能如此沒趣兒?
果然,一听酒吧倆字,蔡寶兒就一臉嫌惡︰「這關我什麼事?」
「當然有關,你是我未來的老婆,我得為了你把持好自己,酒吧多亂是不是?而且我又這麼帥,萬一哪個女人趁我喝高了,把我帶到酒店奪了我的處男身,我這不是在背叛你嗎?」某男毫無羞恥之心的撥撥帥氣的瀏海,听到女孩們的驚呼,太帥了,對自己的長相,他可是相當滿意呢。
蔡寶兒听得臉都黑了,真不敢相信這種輕佻的話,是出自紀凌風之口,什麼知名畫家?就一自戀的二流子,說話不著邊際,連那駱雲海半分都比不上,瞧瞧人家,坐有坐相,站有站相,連喝杯咖啡都優雅從容,再瞧瞧眼前這個,她想他喝咖啡一定是一口灌下。
「少在這里打攪我們工作,出去!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狗皮膏藥,她當初為何不听夏夢璐的話?這下好了,趕都趕不走。
「這樣,你陪我去,我答應你,一定畫出一副完整的杰作,如何?」泡女人,他在行得很,只要對癥下藥,不怕她不從。
的確,蔡寶兒不再冷眼相待,莫師傅的化作聞名天下,卻英年早逝,僅收此一徒,如果只是去一次從未踏足過的混亂之地就能令他振作,也沒什麼,點頭道︰「行,晚上見!」
‘啪!’紀凌風打了個響指,轉身吹著口哨而去。
吊兒郎當,莫師傅怎麼就會看上這種人?沒品,沒素質,沒談吐,沒氣質,什麼都沒有,還輕浮,不務正業,畫個畫都需要去威脅人,朽木!
角落里的夏夢璐看得瞠目,這是什麼情況?傳聞最近有個男人一直對蔡寶兒窮追猛打,原來就是紀凌風?天啊,蔡寶兒還答應了他,很想大聲警告,你們不可能的,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她還無權干涉,看樣子蔡寶兒並不喜歡他,回頭她得說說紀凌風。
別見個女人就往上撲,花心蘿卜,你找誰不好,找到蔡寶兒身上了……是哦,對象是蔡寶兒,比她還大兩歲,不可能玩不過一個紀凌風,完全無需擔心,至于紀凌風,不是她不夠朋友,就因為是朋友才希望他快些長大,別總是見到女人就掉口水,或許這一次讓他栽跟斗了,也就成熟了。
那她干脆視而不見好了。
至于他們有沒有可能?開什麼玩笑,紀凌風可是很在意年齡這個問題,不管再出色,再絕代風華,一旦超出他三歲,都會被拉入黑名單,蔡寶兒是成熟的知性女人,更不可能喜歡上這種幼稚的小弟弟了。
而西街殯儀館這邊,同樣永無安寧,似乎自從那個男人出現後,殯儀館變成了百貨商廈一樣,人來人往,黑色西裝男隨時可見,深怕某些人腳底抹油,外面夜夜有人站崗,夏玥婷對此早已見慣不慣,也無可奈何,拿起包包沖坐在電腦前打游戲的男人道︰「顧雲楠,你今天不上班?」
「嗯,休假,那個男人還在騷擾你?」熄滅煙蒂,擔憂的望向女人,坐姿雖然依舊不雅觀,不過臉上已不見了往日的囂張,沒了流氓氣息,見女人點頭,便擰眉道︰「要不咱搬走?」彎腰從抽屜里拿出存折道︰「這些年咱存的錢夠夠一個店了,我們去另外一個城市,開家餐廳如何?」
夏玥婷搖頭︰「算了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顧雲楠模模下顎的胡渣,自嘲道︰「你還是忘不掉他,不管我怎麼改變,你的心里都只有他!」
「呵呵,也不見得,不過別說得我欺騙了你一樣,當初是你自己要跟我走的,你自己說要重新開始續寫你的人生的,我可沒逼你,好了,我去上班了!」
望著女人的背影,顧雲楠苦澀的垂頭,是啊,是他自己跟來的,那晚看著她一個人獨自蹲在碼頭,傷心欲絕,或許是曾經也交往過幾年,所以不舍得她就那麼離開吧?被人騙了怎麼辦?加上他也不想再待在普陀山,一同出來創業,也知道她不會接受他,可相依為命久了,也就習慣了,她未婚,他未娶,都老大不小了,雖然誰都沒說過干脆結婚算了,可是他感覺她懂,否則不會在一起這麼久。
婚姻嘛,不見得一定要愛得死去活來,他也以為他想和她結婚生子,只是順應生活,在普陀山時他不知道,這個女人並非水性楊花,那次也確實是第一次,是他沒文化,是他的錯,五年了,他發現這個女人真的挺不錯的,吃苦耐勞,從不抱怨,兩個人從什麼都沒有的坐上火車,隨意選了個城市工作,合租房子,她煮飯,他洗碗,到現在都足以去開店,這段路程也讓他明白了很多道理。
他們一起睡過火車站,過生日時,沒錢就只買一根拉住,做幾個包子一起祝賀,雖說很苦,可是卻很快樂,所以他想和她結婚,直到杜王的再次出現,他才發現,自己的心會痛了,會不安了。
或許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愛上了這個女人,真真正正的愛上了,但他不會告訴她,更不會阻攔她和杜王,因為他給不了她什麼,曾經更是不懂事的將人家搞得遍體鱗傷,他失去了擁有她的資格,夏夢璐,既然你放不開他,就好好把握吧。
至于自己,混一天是一天,單身沒什麼不好,一台電腦,一份工作,一個狗窩,日子照樣精彩,不就那麼幾十年嗎?
殯儀館門口的轎車內,杜王盯著手表目不轉楮,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八點整,命令道︰「待會演得像一點,搞砸了以後也就不用來找我報道了!」
「杜哥,我們辦事,您放心!」
「一定逼真!」
四個男人一同點頭。
杜王下車來到一個擔架面前,橫躺了上去,閉緊雙目,這次我看你還怎麼將我拒之門外,哼哼,有道是烈女怕纏爛,他就纏死她,等哪天她身上都爬滿他的藤蔓,想忽略都難,海哥,咱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看誰先到手!
這次他不會忍讓,更不怕得罪那個恨不得他一輩子都找不到小鴕鳥的人,見不得他人幸福人,決不認輸。
四人將一塊白布蓋上身穿病服的男人,將整張臉都掩蓋,後抬起走進了大門。
與此同時,幼稚園門口,同樣站立著十多名黑衣人士,駱雲海老遠就看到紀凌風正帶著他的兩個兒子走進幼稚園,後離開,快速上前沖孩子們道︰「今天不用上課了,跟我走!」
紀濤濤搖搖頭︰「叔叔,逃學是會被打屁屁的!」
這麼淘氣的孩子,還完好無損,他要是夏夢璐,早打得他們皮開肉綻了,強笑道︰「放心,到時就說是爸爸準許的!」
「可是你要帶我們去哪里?」紀卿卿拉著哥哥的手,不敢松開。
叫你們走就走,哪來這麼多廢話?駱雲海突然發現他不喜歡這倆孩子了,擰眉道︰「帶走!」
「喂喂……媽咪救命啊,放開我們嗚嗚嗚嗚放開!」紀卿卿驚懼的大喊,誰知嘴卻被捂住,天啊,綁架?他們家沒有錢可以贖人的,媽咪一定會見死不救的。
紀濤濤沒有哭,而是驚恐的望著駱雲海,討價還價︰「這樣,我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你放了我們吧!」爹地說過,踫到搶劫的,千萬不要反抗,留下整架,身外物全部交出。
駱雲海揉揉眉心,懶得搭腔,他還沒無聊到去和一個孩子談判。
倆孩子互相抱著,牛皮糖一樣,雖說平日里不對頭,可遇到危險,都會相互幫助,紀濤濤拍拍弟弟的後背︰「不怕不怕!」
「下來!」一男人無表情的抱住紀卿卿往外拉。
「嗚嗚嗚嗚我不下去嗚嗚嗚嗚你們要干什麼?我不要和哥哥分開嗚嗚嗚!」紀卿卿拼命的搖頭,怎麼辦?會不會先奸後殺啊?可是人家還不到五歲,不能奸,那就是殺嘍?
紀濤濤也開始害怕了,緊緊抱著弟弟︰「你們……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我給媽咪打電話,你們要多少錢?我媽咪很有錢的,怪叔叔,你不要殺我們!」
駱雲海長嘆著搖頭,拉開紀濤濤,夾在腋窩里便走進了一間別墅,不管孩子怎麼掙扎也沒憐憫之意,冷著一張臉來到一間臥室,將人扔到了錢堆里,挑釁道︰「今天的課題是考考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這些錢,你數到多少,就送你多少!」
紀濤濤擦擦眼淚,隨手抓起一把毛爺爺,天,好多錢,好多錢啊,亂七八糟的堆積成了一座小山,他活到這麼大,從未見過這麼多錢,咧開嘴抱起粉紅大鈔狠狠親了一口,頓時將弟弟忘得一干二淨︰「你是說真的?不騙人?」他有點相信這個人是他爸爸了。
男人瞅向屋子內的許致遠︰「他數多少,就給多少!」
許致遠頂頂眼鏡,有著無奈,一個屁大點的孩子,再會算數,撐死數到一百,大哥有必要弄個錢山來討好嗎?這可是整整兩千萬,見小屁孩正在錢堆里打滾,看來是用對了法子︰「沒問題!」
等駱雲海一走,紀濤濤眼珠一轉,抽出懷里隨身攜帶的計算機,開始清點鈔票,並未像其他孩童那樣一張一張的數,而是收集起一大摞,後撫平,快速錯開︰「五、十、十五、二十……一百!」數萬便將萬一塊放到了一個大麻袋里,在計算機上按下一萬,繼續以此類推。
‘砰!’許致遠一個沒站穩,向後倉促了兩步,張開雙臂撐住牆,這這這……還是人嗎?大哥故意高這麼個錢山來留住孩子,讓那女人主動來找,可按照他這個速度……就驚愕的瞅著孩子飛快的操作,那速度,絕不比銀行的點鈔員。
神人,不愧是海哥的兒子,可是海哥,您有這麼個聰明的兒子,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就他這算法,給他一個億也不夠吧?
紀濤濤激動得不能自己,發財了發財了,媽咪,咱發財了,越數越快,確實,他只能數到一千,後面的數字他還沒能力背出,他不懂,可計算機懂,怪叔叔自己的說的,算多少,給多少。
許致遠干脆找了個板凳落座,著實欣賞,天才,毋庸置疑的天才,黑你老子的錢黑得真麻溜,或許多加訓練,下一屆會長非他莫屬。
而另一邊,樂子璇見孩子一直哭,便將一個女乃瓶塞進了他嘴里,果然,孩子抱著女乃瓶吸著里面的酸女乃,不哭了,推開厚重的大門。
「咳咳咳咳咳!」紀卿卿差點被眼前的景色嗆得喘不過氣,瞪著黑碌碌的眼珠子,張開小嘴,一口酸女乃順著嘴角全數淌出,許久不合的小嘴口水直流,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哥哥或許還身處險境。
「小帥哥,來啊,到姐姐們這里來!」奢華的臥室大床上,十來個來自各國的傾國佳麗搔首弄姿,穿著比基尼,娉婷之姿,任何男人恐怕都阻擋不了這等誘惑吧?畢竟個個都是選美大賽的冠軍,黑皮膚,白皮膚,黃皮膚,一應俱全。
紀卿卿感覺自己快被電暈了,三魂丟了氣魄,傻愣愣的抱著女乃瓶走了出去,立刻被一個‘巨無霸’抱起,放到了美人堆里。
一個皮膚黝黑卻美得亂人心智的女孩伸手捏捏紀卿卿的小臉道︰「哎喲小弟弟,長得可真帥!」別扭的話語說得極其不標準,但依舊讓紀卿卿心癢難耐,狠狠吸吸女乃瓶,後撲倒了沒人的懷里,小臉蛋在其胸口使勁的磨蹭,天啊,他好幸福啊,他相信怪叔叔是他爸爸了,連爹地都沒對他這麼好過。
然而這一幕在窗外的駱雲海看來,就相當于奇恥大辱,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小色鬼?基因突變,定是基因突變。
樂子璇和東方凰兩人不斷的搖頭︰「這倆孩子,真是極品,他們都不擔心自己的哥哥弟弟可能正在被人虐打嗎?」
剛說完,紀卿卿舉起一條皮鞭道︰「你們打死我吧!」
美人們接過皮鞭,輕輕的在孩子身上拍打。
「哎喲……舒服死了……繼續打!」
駱雲海臉都看綠了,這真是他的兒子嗎?他這是助紂為虐,可是為了留住這倆孩子,他不得不這麼做,否則那女人永遠不會主動來找他,等她發現孩子在他這里過得很幸福,自然就……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一邊數錢數得廢寢忘食,一邊和美女們玩得不可開交,確實忘記了自己得听媽媽的話,好好學習的事,或許這一刻,他們的腦子里完全沒了他們最愛的媽咪和爹地,貪圖一時之樂。
而殯儀館這廂,夏玥婷倒退一步,愣愣的望著四人︰「你們說他是……他是……杜……」杜王?死……死了?
「海哥說,杜哥死時沒什麼別的心願,就想看您最後一眼,可是沒等我們送來,他就閉眼了……海哥說這妝由您來化,讓他安心的走,我們在火化處等您!」說完都帶著血紅的眼眶轉身,到了門外便一同揉著眼楮,怪不得那些演員能說哭就哭,搞點辣椒水,想不流淚都難。
夏玥婷吞吞口水,不會的,杜王怎麼可能會死呢?哆嗦著小手一把掀開白布,男人就那麼毫無生氣的躺在她的化妝台上,是啊,死了也沒什麼不可能的,他本來就是黑社會,黑社會的人,說死也就死了,並未嚎啕大哭,而是揚唇笑著拿起化妝筆開始工作︰「你終于死了……呵呵……你終于死了,知道這叫什麼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像你這種人,本就不該存活,任意玩弄他人感情,更無同情心,以自我為中心……別人死了,你還笑得出來,現在你死了,也多的是人笑……你終于死了呵呵!」開心得不得了,仿佛男人的死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解月兌,笑得嘴都裂開了,露出潔白皓齒,然而兩行清淚卻出賣了她。
杜王聞言差點跳起來將其掐死,她就這麼希望他死嗎?該死的,還不如死了呢,看來這只小鴕鳥是真的不喜歡他了,連他死了,她都毫無波動,反而如此愉悅,不喜歡了……誰說忘一個人很難的?忘不掉的那是男人,就像他和海哥,還有元鳳。
那他接下來該怎麼辦?如果她心里沒有他,再周旋下去有什麼意義?只會讓人覺得反感,真是可笑,還自信滿滿的說什麼屬于他,這些天他就像個跳梁的小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剛要起身離開時,‘啪嗒’一聲脆響,脖頸里好像有什麼溫柔的東西在蔓延,死去的心,瞬間復燃,在哭嗎?
那他情願她開心一點,祝賀著他的死亡,這就是愛,不管對方開心還是不開心,心里都這麼難受,他就說嘛,這個女人不可能忘掉他的,緩緩睜開眼楮,果然,女人雖帶著笑,但是淚水早已打濕了那張臉兒,為什麼他要把她傷得這麼深?這只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只是個從小缺少關愛,缺少關注的女孩子,寄人籬下,不得不掏心挖肺去討好收留她的人,最後還是被趕了出來,最起碼那時候的她還很天真,想哭的時候就哭,不會像現在這樣可以去隱忍,她的純真,她的笑容,她的快樂都被他親手給葬送了。
夏玥婷吸吸鼻子,擦擦眼淚,與男人對視,小手已經開始發抖,她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就是傳說中的死不瞑目嗎?不再哭了,腿已發軟,跑都跑不動,臉色逐漸轉白,化了五年的死人妝,第一次有尸體突然睜開眼。
杜王同樣落下了男兒淚,伸手模向可人兒的小臉蛋︰「不要怕……」
「啊,詐尸啦!」夏玥婷驚恐萬分的將手里的畫筆塞進了男人的嘴,轉身剛要跑,結果什麼東西正緊緊拉著她,越加驚懼了,忽地,整個人都落進了一個溫軟的懷抱,溫?伸手默默其心髒部位。
「玥婷,我真的知道錯了,跟我回家好嗎?你肯為我哭,就說明你心里還有我,我真有點累了,很疲憊,我也不會放手的,可是咱要鬧到什麼時候去?一年?十年?還是到老了,還是明明在身邊,卻相忘于江湖?我老爸兩年前過世了,他到死的時候都拉著我的手,要我結婚,媽媽也老了,她沒有什麼期盼,她說她已經不期盼什麼孫子了,她只期盼我早日結婚,我感覺自己真的很不孝順,海哥好歹還有倆孩子,而我什麼都沒有,你就不能稍微為我考慮考慮?」
夏玥婷閉緊雙目,小宇宙開始震蕩,最終徹底爆發,大力推開男人,‘啪’,反手就是一巴掌︰「姓杜的,這樣很好玩嗎?不覺得很無聊?我告訴你……」
「玥婷?玥婷你出來……」
門外,顧雲楠焦急的跳腳,該死的黑社會,太霸道了,竟然不讓他進屋,只得大喊︰「玥婷?」
「讓他進來!」夏玥婷大吼,是該有個了斷的時候了,他累,她也不輕松,她就想這樣簡簡單單的過下去,誰也不想見。
杜王見進來的是顧雲楠,尷尬的抹掉眼淚,真丟人,不滿道︰「他怎麼會在這里?」
夏玥婷拉過顧雲楠慎重的警告︰「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他了,他為我改變了,本來嘛,我就喜歡他,而你只不過是我當初撫慰心靈時的替身,我從來就沒愛過你,那只不過是急于找一個安慰而已,杜先生,我和我先生現在過得很好,我們本就有過夫妻之實,現在就等著一起攢錢開店,後結婚,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我先生會不高興的!」
杜王緩緩坐直,危險的眯眼︰「你們不是分了嗎?」
「分了就不能好了嗎?誰說的?我和他以前就說過將來會結婚,我們現在一起努力,我們過得很好,可是你讓我為難了,逼得我們不得不吵架,不得不討論著搬走,我們明天就走……」
「不!」杜王翻身下地,聳肩道︰「你們不用走,或許我這人很霸道,但是也會分場合,懂分寸,不管怎麼說,看到你愛的人肯為你改變,我真的替你高興,好好過吧!都給我撤了!」她說得對,她和顧雲楠本就是一對戀人,而且還是有過魚水之歡的戀人,分手了也可以復合的戀人。
而他和夏玥婷沒有戀過,她喜歡他時,他不喜歡她,他喜歡她時,她不喜歡他,有緣無份,怪不得不管他怎麼追求都不肯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一開始不告訴他是怕傷他自尊吧?那還真謝謝你們了,到最後,原來他才是那個過客。
不就是個女人嗎?他還沒到那種為了女人連尊嚴都不要的地步。
顧雲楠長嘆道︰「我看到他好像……哭了,我沒想到這個男人也會有哭的一天!」或許他能給她幸福吧,不管如何,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夏玥婷也不選自己,這一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就算在一起結婚了,也沒有愛的存在。
夏玥婷感覺自己好像說得有點絕情,看著那偉岸孤單的背影,說不心疼都騙人的,可她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傷害了,就這麼一直過下去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你還要來找?來打亂我的生活?
好好找個女人娶了吧,預祝你們幸福。
「杜哥您……」眼楮怎麼紅了?
杜王灑月兌的摟住手下,笑得很是酸澀︰「沒什麼,就是這化妝技術並不咋樣,粉都搞眼楮里來了,對了,以後不要來了,我發現這個女人並不適合我,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了!」這次就放你一馬,那麼喜歡平平淡淡,就平淡到底吧,不要再去在意別人的眼光,人是為自己而活的,你是,我也是。
大伙猜測到了杜哥又失敗了,而且敗得很徹底,強扭的瓜不甜,能看開就好,否則傷了人家不說,還傷了自己。
‘啪!’
火星子冒出,香煙點燃,杜王沒有任何的哀傷可言,吩咐道︰「听說最近有些幫會開始不安分,既然他們不怕死,你們就去給我抄了他們的老窩,亡故的,全都送過來,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後多多照顧這家殯儀館,走了!」
「哦,好!」
大伙不再說話,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那女人不懂珍惜呢?
而紀卿卿這邊,見時針指到了六點,不得不戀戀不舍的跳下床,沖美人們道︰「漂亮姐姐們,我得回家了,否則媽咪會擔心的!」
「啊?不要走啊小弟弟,你看我們這麼多人舍不得你,多傷心啊?上來繼續玩嘛,咱們來玩月兌衣舞如何?」一百萬一個小時,自然是越久越好,女孩說完就開始解開肚兜,露出傲人的胸脯。
奈何紀卿卿沒再受誘惑,雖然他也很想就這麼死在她們懷里,可是媽咪發飆起來太可怕,關在廁所里就是兩小時,穿好鞋子笑道︰「下次咱們再玩,我走了!」結果一開門,發現怪叔叔正瞪視著他︰「叔叔,謝謝您的招待,下次我還會再來的!」學他都不想上了,這里就是人間天堂。
駱雲海暗罵一句,俯瞰著小屁孩︰「咱們?不覺得她們很美嗎?不想繼續待下去?」
「家里有個更漂亮的,我是個很專一的男人!」粉認真的仰頭對望。
「噗哈哈哈!」屋子里,美人們笑作一團,她們怎麼看不出他專一了?
紀卿卿見怪叔叔表情不對,好像有些生氣……很生氣,撒腿就跑︰「叔叔再見,明天我還來,但是不要告訴媽咪哦!」
駱雲海滿臉陰雲密布,老二搞不定,那就老大,他不覺得一個孩子能在幾天內將那堆錢數完,然而還等他到二樓,就見許致遠和拿著一張銀行卡的男孩站在那里等候了︰「怎麼回事?」
許致遠一副見鬼,咂舌道︰「就這麼回事,數完了,兩千萬,不多不少!」
「喏,這是最後的結論!」紀濤濤將計算機遞上前,兩千萬是多少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得出的結果是一個二,七個零,繼續道︰「錢我已經讓這個叔叔給我存進媽咪的卡里了!謝謝叔叔!」
某男石化,好小子,他是該夸他還是……想了想,繼續誘哄︰「听說你的夢想是擁有一套大別墅?爸爸有無數套大別墅,皇宮一樣的大別墅……」
紀濤濤搖搖小腦袋,舉起銀行卡小大人一樣對持︰「太多了住不過來,一棟就夠了,這些錢夠我買一棟了,叔叔再見!」見弟弟已經在大堂等他,小跑下樓,末了還不忘轉身道︰「叔叔,明天我還來哦,多準備點,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卿卿,走吧,前面有個公交車站,我看到了,爹地應該還沒到學校去接我們,被發現就慘了!」
「是啊,我可不想再被鞋底打,今天媽咪穿的是高跟鞋,一定會很痛!」
倆倒霉蛋就這麼勾肩搭背,哥倆好的越走越遠,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怪叔叔會對他們這麼好,他們也不想去想,只要有錢花,有美女玩就好,這是天上掉餡餅,不接著對不起自己,對不起生他們的媽咪,反正媽咪也不喜歡這個怪叔叔,能黑多少是多少。
駱雲海終于暴走,咬牙看向許致遠低吼道︰「這不是我兒子,絕對不是,我怎麼能生出這樣的孩子?去,找阿杜給我驗DNA去,還愣著干嘛?」
「海哥,您先冷靜冷靜,這就是您的兒子,時間完全吻合啊!」
「不可能!」某男確實被氣得差點跳腳,轉身也大步走出別墅,可惡,這麼可惡的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DNA出來之前,他不承認這倆惡魔是由他創造出的,堅決不承認。
許致遠與東方凰等人互望,海哥氣糊涂了吧?嘖嘖嘖,也只有這母子三人能讓他暴跳如雷了,樂子璇完全把這當成了一場鬧劇︰「你們說他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看那模樣就知道是他的種兒!」
「估計會一下子變成殺人魔!」
「他叫驗就驗唄!你們這倆孩子是從哪個星球來的?能將海哥氣得失去理智,再這麼搞下去,阿海說不定真就被他們兩個小鬼給搞瘋了,本事,弄幾根頭發驗去吧!」
三人一致認同,只要能消火,別說驗DNA了,驗孩子身體是否有子宮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