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被一陣濃濃的香味勾醒,翻開眼皮正瞧見大海和祖龍在泡方便面,一翻身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跟這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對看,然後又瞅了瞅方便面,大海和祖龍都下意識的把碗面端了起來護在懷里。
羅文揉了揉眼楮清醒一下,然後用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咱出去吃吧」
初ch n的哈爾濱和冬天幾乎沒有區別,這里一年感覺明顯的只有兩個季節,一個是長達四個月的夏天,一個是長達六個月的冬天,剩下兩個月ch n秋平分。所以現在外面依舊是皚皚白雪,人們穿著依舊很厚實,這讓衣物略顯單薄的羅文三人引來不少目光。
大海坐在哈爾濱當地最有名的火鍋店里,吃完第十盤羊肉的時候,羅文已經覺得肚子快要撐破褲腰帶了,祖龍無聊的再用牙簽搭金字塔,服務員在這個最北方的省會也算見過大世面,可是這一桌客人實在是怪的讓人抓不準形容詞。
三個大男人從進了包間到現在,幾乎就沒有交流,只是讓服務員不停的上羊肉,連一根青菜都沒上,即使在哈爾濱這種純肉食者也少見。而且以喝啤酒聞名全國的哈爾濱,三個大男人在飯店竟然連一口都沒喝,只知道不停的涮肉,像是八百輩子沒見過肉一樣。
尤其是那個大個,像是等不及肉熟,水還沒翻花,肉就半紅不白的夾到碗里,就上一大口蘸料仰脖子就咽下,不說他嚼不嚼,單這一大口蘸料就說明他口有多重。
羅文晃了晃手里的茶水,看著兩人說︰「明天早上起來就奔興安嶺,我估計邢松他們要是有動作就該是這幾天,也許我們現在已經都來晚了,更要抓緊時間」
大海往嘴里塞了一大塊肉,含糊不清的說︰「包在我身上,到了我家那,一百里地之內,只要出現陌生人我肯定能想辦法知道,跑不了他的」
祖龍的牙簽金字塔已經搭到關鍵時刻,但是牙簽筒里已經告罄,所以祖龍輕輕的離開了座位出了包間,想找服務員再要一盒。大海趁著祖龍離開,趕緊用筷子在這牙簽金字塔底座上捅了一下子,這金字塔嘩啦一聲就散了一桌子,而這一幕正被開門進屋的祖龍看了個正著。
大海反應奇快的站了起來,做好了防守反擊的準備,可令他意外的是祖龍壓根像是沒看見一樣,而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貼著門口的牆,手里夾著柳葉刀,眼楮沖著羅文瞟了下門外。
緊接著就听門外面有人說話︰「姜隊,就是這家」
然後听見一個年級不輕的聲音「嗯」了一聲,接著是好幾個人推門進屋的聲音。
姜鵬!
羅文腦袋當時就嗡的一聲,嚴傳江竟然讓一隊來了!
羅文馬上悄悄的離開了座位,輕輕的走到了門口,然後和祖龍一樣豎著耳朵傾听。這個時間其實已經過了飯口,來吃飯的基本都是宵夜,所以大廳里人不是很多,這使得羅文將外面的談話听得十分清楚。
「姜隊,看來他們有可能已經離開黑龍江了」一個年輕的男聲說道。
「那倒不一定,按照劉磊的分析,他們離開那個藏身地點至多不超過三個小時,按照路程算,他們即便一路和我們一樣順暢,那最多也就是早到了三個小時。可那周圍並沒有交通工具的痕跡,單靠腳程離開山里,他們最多也就是現在剛到哈爾濱」姜鵬的聲音顯得很低沉,听上去最起碼有五十歲。
「我同意姜隊的觀點,我仔細檢查過他們的營地,篝火的燃燒程度和生活痕跡都說明他們離開的時間不長。他們所在的還是個峭壁,那他們唯一能選擇離開的道路,和我們上山的道路應該是相同的。可我們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載具的痕跡,這說明他們最有可能離開的方式就是步行,我甚至覺得他們應該是在半路上遇見了我們,然後躲了起來,看著我們通過」這聲音明顯就是剛才姜鵬提到的劉磊。
「即便如此,單憑他們焚燒的半片與哈爾濱相關的地址,就判定他們會來這,我覺得也有些武斷,以邢松和侯志新的資料來看,他們應該不會犯下這麼低級的失誤,我倒覺得更像是個拖延時間的陷阱」剛才那個男聲繼續懷疑到。
「其實我也有些顧慮」一個明亮的女聲接道。
祖龍對羅文使了個眼s ,張嘴不出聲的說道︰「鄭佩琪?」
羅文點了點頭。
那女聲又接著說︰「別人我不知道,司馬韻一那丫頭是我看著進的所,鬼j ng明鬼j ng明的,就算邢松他們漏了馬腳,這丫頭也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古語有雲。既然他們這麼j ng明,自然不會賣給我們破綻,但是買了破綻,那麼這個破綻反而最有可能是真的。即便是假的也無妨,哈爾濱畢竟是黑龍江的樞紐,無論你想去哪總是要從這里中轉,信息科的人已經撒下去了,當地有關部門也在積極配合,這張網是不會漏魚的」姜鵬說的很自信。
「哼,羅文這次算是栽了大跟頭,早就看不慣他在所里跋扈的勁,幸虧這次抓他的是三隊,要是落到我手里,我肯定好好讓他舒服舒服」這聲音是那個劉磊的,說話的時候還咬著後槽牙。
大海蹲在門口抬頭看了眼羅文,羅文不自然的挑了下右邊眉毛,眯著左眼,不高興三個字就差用刀刻在臉上了。祖龍低著頭偷笑,用眼楮瞥了羅文一眼,羅文假裝沒看見。
「羅文這孩子就是毛燥,其實是干這行的好料,可惜了」姜鵬嘆了口氣說。
「對,到是塊好料,本事倒是沒的說。姜隊喝點水。」劉磊殷勤的起身倒水。
「哎!這馬屁拍的,小心有天拍到馬蹄子上,蹬了臉踩了鼻子可別哭的找不著媽!」鄭佩琪y n陽怪氣的亮聲說道。可明顯那個劉磊好像已經習慣了,不但沒不高興,反而還跟著干笑幾聲。
這時候飯店的門又被人推開了,听腳步聲應該是進來了兩個人,然後就听見落座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中年男聲說道︰「姜隊,我和三兒去查過了,那是一間會所,門面非常大,里面龍蛇混雜,什麼主兒都有,很難模清邢松會去那里干什麼,小二現在還在那盯著」
「嗯,百城,你聯系下有關部門,把這個會所監視起來」姜鵬說道。
緊接著就听見最一開始發出疑問的那個聲音給什麼人打了通電話,讓他們二十四小時將這個會所無死角的監視起來。接著幾個人便開始吃飯,席間說的盡是些家長里短的話,偶爾鄭佩琪還搶白劉磊幾句,但也都是不痛不癢的。羅文知道再听下去也沒什麼營養了,拍了下祖龍二人,祖龍在桌上留了五百塊錢,然後三個人打開了窗戶跳了出去。
回到小旅店大海和祖龍就看著羅文發愣,而羅文把腳搭在電視櫃上,靠著椅子背揉捏著眉間的肌肉,也不知道腦子里此刻在想什麼。
「事情比我們想的要棘手,沒想到老嚴頭舍得讓姜鵬出來查邢松的蹤跡,這老狐狸公私兩面吃得開,心如發絲,j ng于算計。而且讓董大林抓咱們,這個死腦筋狗屁情理都不通,手底下的那幫混小子都是他徒弟,更是一根筋,清一s 都是滾刀肉,有點不好辦了。還有這個會所在哪,叫什麼?」羅文閉著眼楮錘著腦門說道。
過了一會,羅文閉著眼楮突然問道︰「大海,哈爾濱你熟麼?」
大海翻著眼楮想了想,說︰「熟談不上,只能說不生。你什麼意思吧,我這邊有朋友,一般二般的事都不算事兒」
羅文戴上眼鏡正了正身子,看著大海問道︰「**熟麼?」
大海吧嗒吧嗒砸了咂嘴,心里把家里這邊的朋友過了一遍,然後猶豫著才說︰「有那麼個朋友在這邊干點不正經的營生,但是聯系不太多,他現在混成什麼樣了還不好說。有啥事兒你就直說吧羅隊」
羅文推了推眼鏡講道︰「一隊已經確定邢松他們該是到了哈爾濱了,我也覺得,想要離開黑龍江,不走哈爾濱那幾乎不可能。看他們的語氣哈爾濱周邊的所有交通都已經布控,依照所里的習慣應該是做的重大殺人案的懸賞通緝,姜鵬是在逼著邢松入圈套」
到這羅文頓了一下才接著說「收消息有兩個渠道最快,一個是官面,一個是**。姜鵬既然把官面能動用的都動用了,咱們只好在暗地里想想辦法,最好是能找到在本地吃得開的,收的風才快,也準」
大海撇了撇嘴︰「就算有這麼一號人物,人家憑什麼幫咱們?」
祖龍笑嘻嘻的踢了大海一腳︰「你腦袋里是不是以前住了個小人?」
大海有點沒明白︰「你啥意思?」
祖龍笑道︰「現在那小人走了,里面空了唄!」
「你滾蛋!少他娘的擠兌我!」
羅文壓了壓手讓倆人靜下來,然後指了指自己的眼楮︰「我有辦法讓他幫忙」
大海這才明白什麼意思,也對,這世界上只要是眼楮不瞎的活物,羅文都有辦法讓他跟自己扯上點關系。
想到這大海琢磨了琢磨,跟羅文說︰「我出去打個電話」說完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