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熱帶植被茂盛的林子里,羅文根本就追不丟這兩個人,大海的大腳將經過的所有長草全部踩到,留下的腳印十分清晰。可隨著羅文的前行,突然在前面的地面上就看到了另外兩對腳印,而且這兩組腳印也是大海和祖龍的,可方向卻是與現在追蹤這組腳印剛好相反。
羅文連忙停下腳步,蹲在地上將正反兩組腳印相互對比,但是踩踏時間相近,根本無從分辨哪一組才是新的,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兩組腳印肯定會在前方有一個交點。
羅文想到這不禁加快了腳步,抖開甩棍給自己劈開前方的枝葉,一路小跑的來到了一個破敗的石門跟前,而那腳印也繞到了這石門的門後。羅文知道這兩個缺心眼的很有可能在門後,如果自己貿然過去,指不定這兩個小子用什麼東西歡迎自己,所以羅文遠遠的沖著石門方向打了個呼哨。
可等了一會也不見回應,羅文就幾步沖了過去,然後看見這里兩個人的腳印變成了三個人。羅文哦了一聲,從腳印的大小和陷入泥土中的深度來判斷,看來方姐醒了。
不對!
剛才一路上並沒有看見這對新腳印,這是怎麼回事?羅文趕緊沿著這新腳印的方向開始向身後折返,可剛走了沒幾步,方姐的這對腳印又消失了!這又讓羅文納悶起來。
不由得再次提速向前追趕,腳不沾地的跑了一會,再次折回那個飛機殘骸的空地。這空地上現在腳印亂七八糟,到處是被腳落地時帶起的泥土印。到了這地方,就連羅文都很難分辨自己追蹤的腳印是哪一組,因為這里有大量祖龍和大海的腳印,錯綜復雜的縱橫交錯。
可就在羅文一籌莫展的時候,那架飛機殘骸上突然就發出了「 當」一聲!
羅文下意識抽出了三筒左輪,眼楮死死的盯住這飛機殘骸。略微停頓了幾秒,羅文就決定上去看看。可當羅文爬入機艙的時候,首先引起自己注意的竟是幾具外國人的尸體!
羅文蹲在駕駛艙里檢查了下這幾具尸體,無一例外的都發現了有做過初步尸檢的切割痕跡,而且這刀口創角很整齊,從下刀的位置和力道來看,是祖龍無疑。
羅文站起身來開始對機艙進行搜索,然後兩組滿是新鮮泥土的腳印映入了自己的眼簾,這兩組腳印全都通向一個下艙口。羅文提著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下艙口的蓋子,試探x ng的打了個呼哨,但並沒有得到回應。
羅文抄起兜里的一顆強攻彈就扔了下去,緊接著就听見一聲明亮的槍響!
羅文連忙翻身躲到一邊,貼著機艙喊道︰「趙海寬!算這次你都是第二次偷襲我了!」
可還是沒有人搭話,羅文就知道,這下面的絕不是大海和祖龍!
羅文舌忝了舌忝嘴唇問道︰「誰在下面?」依舊沒有人回答。
羅文冷笑了一聲︰「我數三聲,如果三聲後你還不搭話,我保證你以後再也沒機會開口了」
「三」
「二」
就在羅文一的口型還沒出來的時候,就听見下面一個女聲說道︰「你是獵寶隊的人?」
「方姐?」羅文听出了方姐的聲音。
等了一會,下邊才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羅文」羅文納悶方姐怎麼會听不出自己的聲音,難道是驚嚇過度?
方姐突然有點激動︰「羅領隊!」
「你現在把槍放下,我要下去」羅文邊說邊向下走。
一下到機艙底下的彈藥艙,就瞧見方姐蜷縮成一團蹲在y n暗的角落,手里顫顫巍巍的拿著一把手槍,眼楮里全是驚恐,奇怪的是旁邊擺了個辣鴨脖連鎖的塑料袋。
羅文瞥見了在艙尾部有一顆碩大的炮彈,又瞧了眼方姐的腳尖,就知道這聲音是怎麼回事了。應該是方姐在這黑暗的彈藥艙里,不小心伸腿觸踫到裝載炮彈的儲藏架,而這炮彈原本就應該是處在儲藏架的邊緣,勉強保持著平衡,竟她這一踫,失去平衡的炮彈從架子上滾落,發出了聲響,她沒把自己送上天就算是萬幸了。
「你怎麼在這兒?」羅文把三通左輪塞到腰後,然後一邊問,一邊緩慢的伸手去接方姐手里的手槍,生怕方姐因為神經緊張而走了火。
等方姐的手槍落到羅文手里,方姐才全身顫抖的長處了一口氣,然後斷斷續續的把如何被擒,如何被救,如何來到的經過講了一遍,但只字未提羅文第一次救她的那段。
「還能回憶起別的什麼嗎?」羅文盯著方姐。
方姐那汪略有些濕潤的眼楮也盯著羅文,然後像是失去焦點將羅文穿透,好像是在非常努力的回憶,但睫毛抖了抖眨了兩下眼,看著羅文說︰「沒了」
羅文撇了撇嘴角,然後笑了笑,說︰「沒事,現在你安全了」方姐也勉強的笑了笑,但是看得出她對羅文並不太信任。
羅文知道現在不能耽擱,祖龍和大海這兩個惹禍包不了解那里的狀況,讓他們兩個楞闖自己怎麼也是不放心,但又不能把方姐再留在這飛機上,畢竟這里太特別,太扎眼,很容易成為搜索的目標,不像是樹洞那麼平凡普通。
就好比在綠豆里挑紅豆,難度自然低,可在綠豆里找到一顆生蟲子的就不那麼容易了。所以羅文決定征求下方姐的意見,想讓方姐和自己同行,而方姐此時早就沒了主心骨,只要別再把她一個人丟下,跟誰,去哪,其實早就無所謂了。
這次羅文不用再像條狗似的低著腦袋跟著腳印走了,因為方姐說得明白,祖龍和大海就是去了那個漁場,所以羅文選了個最短的路途直奔漁場,不過因為方姐受傷的緣故,羅文不得不攙著她走,所以用的時間也要照平時多了許多。
當羅文和方姐趕到漁場的岩石山坡的時候,羅文正瞧見幾個滇人推搡著什麼人離去,可因為距離實在太遠羅文無法確認是不是祖龍或者大海,等羅文趴在山坡旁的一個缺口時,就瞧見下面的祖龍正吊在一個晾曬魚肉的木架地下,眼楮死死的盯著自己方向看,滿臉跑眉毛的示意放到下面一個滇人的守衛。
羅文瞥見旁邊扔著一個彈弓,而彈弓繩正是所里發的拉伸繩,羅文一下子就意識到剛才被抓的肯定是大海!但是現在根本顧不得這個,因為只听下面一陣歡呼,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一只跑的飛快的兔子身上。
羅文知道機不可失,抄起彈弓對著祖龍顏s 示意的那人就是一顆石子,那拉伸繩掛著風聲就把這石子打了出去,正好敲在那守衛的腦瓜頂上,雖然听不見聲音,但是羅文知道這人頭骨肯定被打碎了,而這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眼楮一翻,不知死活。
幾乎同時,祖龍一個沖刺就竄到了這人近前,還沒等著人倒下,抬起照著這人就是一腳,正把整人揣進了土坡下邊,但羅文看不著被踹到了什麼地方。
羅文從身後抽出三筒左輪,扶著方姐連忙趕下山坡,可下坡的時間比羅文想象的要長,因為下山時方姐受傷的腳所承受的力要更大,所以也會更疼,這就耽誤了些時候。
等羅文扶著方姐來到那塊巨大岩石的後面時,就瞧見大海瘋了似的廝殺,而這戰斗結束的很快,羅文甚至來不及幫忙,這偌大的漁場就已經尸橫遍野!
可即便如此,那些圍坐在篝火旁泛著藍灰s 的滇人竟然好像一點察覺也沒有,還在自顧自的交談著什麼,甚至面對已經被燒成焦炭狀的孿生兄弟也眼皮不抬一下,好像沒看見一樣!
方姐看到這一血腥的一幕都傻眼了,雖然一聲不吭,但是眼淚卻不由自主的簌簌落了下來,手不自覺的抓住羅文的衣服,羅文甚至能夠感覺到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臉s 鐵青的扶著岩石站著,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羅文拍了拍她的背︰「很多時候生死就是一瞬間,由不得你做選擇,你能衡量的無非就是你死,或者他死」
方姐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但情緒並沒有好很多,抽了抽鼻子不敢再看漁場,別過頭去望著身後那片茂密的叢林。羅文轉頭又看向漁場,就瞧見大海正在挖墓地,羅文知道,這是殺人後自然心理反應的一種,多見于誤殺,大海肯定不是第一次殺人,不過這種沒來由一次殺了這麼多人還是會對心理造成不小的創傷,沒當場瘋掉就算好的了。
羅文不知道他們這種亂殺無辜的起因,按道理說這兩個人從滇人的包圍圈里沖出來應該不算困難,可怎麼他倆就非得置人于死地呢?
正當羅文納悶的時候,羅文就突然覺得方姐有點不對勁,他連忙一轉頭,就看見方姐直直的盯著遠處,然後原本應該鮮艷的皮膚逐漸變得透明,接著衣服、毛發、甚至是鞋子都開始趨于透明狀態!
羅文驚訝的合不上嘴,眼瞧著方姐就這麼慢慢淡化,最後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眼前,一把馬卡洛夫手槍啪的一聲,從半空中摔在了地上!
一瞬間,所有在羅文腦袋里盤亙的疑問幾乎全都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