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敵襲的號角已經吹響,紀元這一夜也壓根沒有睡著,只是一直靠在床上等待著,他在等著黎明的到來,現在,終于來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推開門走出了木屋,朝城牆方向疾步而去。
在他出門之時,孤雁便很快跟隨了出來,隨著他的腳步朝城牆而去。
略顯昏暗的天邊燃燒著一圈圈的紅暈,一抹金黃色的光芒穿透重重相疊的雲層照向了無盡的天邊,紅暈逐漸推進,烈日漸漸浮出陰霾,讓人心煩的猩紅映透著半邊天空,籠罩在大世界的上空。
紀元很快攀上了城牆之上,看著那侵襲而來的血霾,臉上滿是堅毅之色。
「你來了。」孤源看著紀元,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紀元點了點頭,接過孤源手中的武器,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如果他的主人不會懂得如何去利用它,它就是一件廢物。」孤源猛地一揮手中大刀,‘鏗’一聲悶響,刀身嗡鳴起來。
紀元撇了他一眼,雙眼的目光轉向了城牆下方那群正在積聚的‘人類’。
「他們就是敵人?」紀元在看到他們的面貌之時,不免猶豫了一下,遲疑的問道。
因為他看到這其中竟還有著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孩童,不乏小女孩混在其中,這讓他如何下得了手去殺一個和自己相同年紀的女孩。
「他們是剝奪你生存權力的敵人,必須趕走或者殺死。」孤源沒有廢話,刀指城牆下的‘人群’。
「可他們是人。」紀元低沉的咆哮。
「是變異人,不是人。」孤源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冷聲說道。
變異人?是變異人?孤雁的話是什麼意思?她說我是變異人王,那這群人真是來找我的不成?紀元在听到變異人之後,頓時腦海中有些混亂起來,起初他完全沒把孤雁的話當回事,但在看到這些人群的時候,在听到他們的名字之後,紀元的心猛地動搖了。
他們是同類嗎?
這個問題一直纏繞在紀元的腦海之中。
而就當這時,變異人也終于發動了進攻了,朝城牆襲來,他們速度奇快,攀爬的能力更是如靈猴一般,細縫之間便可游走如平地,直線上升。
人類大軍弓弩齊射,大石塊呼嘯而至,朝變異人群轟去,詭異的姿勢與速度,完全忽視了人類這猶如玩笑般的把戲,直接朝著城牆上方而來。
帶第一個變異人登上城牆,撞翻士兵之時,緊隨著一群變異人成功登頂。
「再出手,就別怪我們下手了。」領頭的變異人走了出來,看著人群中領頭的工兵頭,冷聲說道。
「你們是誰?」工兵統領抽刀走出,面對變異人並未表現的有絲毫懼意。
「我們是誰,不用我說你也看得出來,你們這群落後貪婪的人類。我們這次前來不是來找你們的,讓開一條路就可以了。」領頭的變異人不屑的看著工兵統領,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最後停留在了紀元的身上。
孤源心中一驚,心中有些苗頭,大身體朝紀元身前一擋,直接將他擋在了身後,紀元是變異人的秘密,他可不願就這樣暴露了。
工兵統領順著變異人的眼神看向了孤源,臉上微露不解,但心中卻早已燃起怒火,唇齒微顫的說道︰「讓路,除非從我身上踩過去。」
「這樣嗎?」
‘撲哧’
一只手穿透了工兵統領的胸口,一股熱血順著手臂灑落,濺射四周,工兵統領滿臉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胸口,到死那一刻他都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如此不堪,連一擊都接不下來。
士兵們頓時間慌了陣腳,後排的人甚至咆哮著棄械而逃,孤源身為偵察兵統領,雖不擅征戰,但也絕對擁有領導者的風範,手中大刀猛地一揮落地,‘鏗’一聲,煙霧彌漫而起。
「拿出你們的自尊,像個男人一樣的戰斗。你們的孩子,你們的家人都在等著你凱旋歸去,你是想讓這群人去踐踏他們嗎?」孤源的聲音如敲響的洪鐘,激蕩在人的心田。
恐懼中的人群,頓時間又如注射了興奮劑,恐懼在一瞬間拋之腦後,大喝一聲,站回了原位。
在家人,孩子都受到威脅的時候,身為家中的支柱,他們擔起了應有的責任和擔子,即使是死,也毫不畏懼,因為他為家庭和人類作出了貢獻。
「替統領報仇。」
「殺。」
人群之中熱氣蓬發,這種不畏懼渲染著每一個人,長槍與刀劍密如針氈般朝變異人逼迫而去。孤源手中大刀大開大合,如一輪光暈襲卷,身體幾乎隨著刀柄甩出,在砸下。
領頭的變異人嘴角微翹,橫手擋去。孤源那劈山之勢的一刀呼嘯而下,鋒刃之下帶著嗡嗡聲響,仿佛劈開虛空。
「啊~~」
孤源大喝,全身之力灌注刀身,欲想一刀劈了這變異人。
可怎奈,孤源這想法只能是想法罷了,領頭的變異人橫出的手臂在與刀刃接觸的瞬間,一層青色鱗羽瞬間滋生,覆蓋整條手臂,火光四濺間吱吱作響,刀刃就像似砍在了鋼鐵之上。
孤源渾身一震,眉峰緊皺之際,抽刀而回。
領頭變異人齜牙咧嘴的一笑,手急速的抓出,直接鎖在了刀刃之上,長舌饒過,一滴滴黏液順著下巴滴下。
「嘿嘿嘿嘿。」
‘ ’
刀刃硬生生被捏下來一塊,整只手就像似融進了刀身之中,留下了一只手的印記在上。
「人類永遠都是最無知的。」
「孤統領,你沒事吧!」人群圍上。
「沒事。」孤源提著殘刀,橫在了紀元的身前。
紀元看著孤源,眼中的神色有了些許變化,在看完變異人與人類對戰的全過程之後,紀元腦海中仿佛多了些許東西,仿佛是一種記憶在極力的往腦子里鑽來。
「蘇醒吧,王,蘇醒吧。」陰沉而冷漠的聲音回蕩在紀元的耳邊。
「啊~~」紀元抱頭大吼起來,顯得極為痛苦。
而這時,孤雁來到了紀元的身邊,雙手輕輕的環抱著他,就那麼環抱著,就像似一個母親在呵護自己的孩子一般。慢慢的,紀元痛苦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