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梁邪的笑容,阿全莫名打了一個冷顫,而一旁的三子目露疑惑,梁師兄怎麼笑了?
「還有沒有其他事?」梁邪笑眯眯道︰「沒有的話繼續干活。」
三子滿心焦急︰「梁師兄,這件事還不夠嚴重嗎?前陣子听說段師兄達到了練氣七層,師兄你想想辦法啊,萬一他們過來找事,咱們打不過。」
梁邪看了三子一眼,知道他是真的替自己擔心,擺擺手︰「放心,師兄我自有打算,你們好好照顧藥園便是,姓馮的那幾個家伙下次來,讓他們直接去找我。」
「可是梁師兄。」三子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阿全攔住︰「三子,梁師兄這麼說,咱們就怎麼辦吧。」
「好了,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這段時間我不會再過來,幫我照顧好小刺。」
梁邪留下這句話,不等兩人再問直接離開藥園,背後,三子一臉擔憂,而阿全則是若有所思,上次齊帆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已經下定決定,絕對不會再做出對不起梁邪之事。
「阿全哥,你說梁師兄會不會出事?」
阿全听罷,拿起身邊的水壺,低聲道︰「三子,听我一句,以後可不要背叛梁師兄。」
三子撓撓頭︰「我當然不會背叛梁師兄了,阿全哥怎麼突然說這個?」
阿全搖搖頭︰「好了三子,你不是問梁師兄會不會出事嗎?我覺得不會,干活吧。」
「為什麼呀?段師兄他們很厲害的。」
阿全搖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梁師兄比段師兄更令人害怕。
……
山腳,梁邪回到小院,將自己背後的弓箭取下,坐在木椅上緩緩撫模,片刻後,他進入伙房,再次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個干糧袋。
退出小院關緊房門,他瘦小的身影融入十一峰山腳那片密林中。
兩日後,梁邪的小院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來者共七人,三人身穿灰色外門弟子服飾,另有四位白衫藥童,領頭者是一位三十上下的青年,眉毛微突,面容端正。
「段山洪,你不是說此人性子耿直,一定會在這里等咱們嗎?怎麼不見人!」
「馮師兄息怒,說不定是去森林里砍柴了,要不咱們等等?」
「哼,等他作甚,過兩天再來,難不成他還能躲一輩子?」
幾道人影在小院門前站了一會,緩緩離開。
此時此刻,十一峰山腳的密林之中,一顆盤根錯節的大樹下,衣著短衫的青年手拉彎弓,晶亮眸子狠狠鎖定天空偶然飛過的小鳥。
松手,嗡,黑色箭矢閃電般射出。
撲稜!飛鳥瘋狂的揮動翅膀,堪堪躲過這道攻擊,似是報復一般,飛鳥盤旋一陣,噠,一坨鳥屎落下,正中下方青年的頭頂。
「娘 ,拉屎都比我準頭好!?」梁邪怒罵一聲,撿了片樹葉擦去鳥屎,嘴角抽動︰「別囂張,等我再練一陣子,非扒了你皮不可。」
罵過之後,梁邪飛奔出去,將自己的箭矢撿回來,重新來過。
這此制作的箭矢只有八支,每用完一輪他都要一個個撿回來,這讓他很是郁悶。
「什麼時候才能練到以真氣為箭的境界?」
對那個境界,梁邪很是神往,不過心中也明白,好高騖遠乃是修行大忌,腳踏實地才是正道。
離開自己的小院前來此地,目的就是專心練習箭法,當然,還要惡心一下那個姓馮的。
說自己膽小怕事故意躲開也好,懦弱也好,梁邪不在乎,他清楚自己的目標,要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彎弓變成自己的本錢,誰知道這東西會不會莫名其妙的離自己而去?
姓馮的故意找茬,他躲不過,這也是他苦練弓法的另一個原因,他表面看來信心滿滿,其實細想下來,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姓段的練氣七層,而姓馮的實力不明,估計至少也是這個層次,甚至達到先天也不一定,不過先天以上,梁邪覺得不可能,因為達到先天,就有了千斤之力,天風門不會將這樣的好手浪費在十一峰。
而原本就在十一峰的弟子,別說達到先天,就算邁入後天,也不會有人理你。
「最多先天級別,嗯,只要準頭練夠了,應該可以傷到。」梁邪撫模黑色弓臂,面上帶起一絲堅定。
搭箭,拉弦,射擊,梁邪不知疲倦的練習著,縱然是晚上,除去每日必須的真氣修行,他在月光也依舊不斷的瞄準、射擊,樹林間偶爾竄出的野獸飛蟲,都是最好的練習目標,沒有目標,他就射樹葉,或者自己扔石頭樹枝等物。
練弓篇之內第二個紋路之內,有兩點忠告,其一,在達到先天之時,必須修行練弓篇內的一種技藝,此技名為心目,前期專修雙瞳,後期由瞳轉心,根據記載,煉至極致,心目可觀千里。
除了最重要的視力,第二點忠告被梁邪簡化成兩個字︰怕死。
其主要說的是無論身處何地,務必把握整個環境,爭取制高點,為自己留下退路。
這兩點,梁邪很是贊同,畢竟作為弓手這種存在,遠攻能力超強,近戰極弱,縱然他腦中的弓法非比尋常,也難以徹底彌補這一定性。
「真不知道這彎弓到底是什麼來頭。」梁邪唏噓,最近一有閑暇他就研究那張彎弓,越是如此,他就越能感覺出整套弓法的神秘。
如果讓他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他的名字,邪!
不管是鍛弓篇稀奇古怪的弓箭形狀,還是練弓篇匪夷所思的彎弓使用技巧,都彌漫著一股難以描述的邪氣。
直到他偶然看到彎弓下端的某一條紋路所記載的弓法技巧,這種感覺達到了頂點。
那是一副詭異的畫面,畫面中一片昏暗,天空暗月高懸,一張血紅彎弓凌空停留在山巔,弓身斜指蒼冥,弓臂上血液流淌,直欲滴落。
下一幅圖,血滴落下,激蕩在彎弓漆黑的弓弦上。
最後一幅圖,天空的暗月變為血紅,細看之下,血月皆由尸首組成!山巔處,原本那血色彎弓的位置,僅剩一滴暗紅血珠。
此弓法沒有名字,至少梁邪無法再文字上面看到,然而僅僅這幾幅畫面,足以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更加邪門的是後面,當時他情緒激動,致使彎弓消散,隨後他再次從修行中退出,幾乎翻遍了整個彎弓上面的紋路,再也找不到那個弓法。
至此,這彎弓讓他喜憂參半,不過他很快作出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將這東西徹底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