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像一面鏡子,從前是鏡子的正面,未來是鏡子的背面,我們看到的只是從前投射到未來的影子.」
佘奕緩緩睜開眼楮,淡淡的說道。
對于他來說,經歷過了人生的輝煌巔峰,也經過人生的低谷,好事做過,壞事也做過。生過,死過,穿越過……愛國恨過絕望過放棄過欺騙過振作過……
在這滾滾紅塵中待久了,心老了,沒有了少年的時莽撞,也沒有了中年後的老謀深算……
就像某種曠世神功練到了最高境界返璞歸真了一樣。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他也沒有過多波瀾起伏。就當不小心被隕石砸了頭,或者不小心撿到一百萬一千萬。
清晨的陽光總是那麼剔透明亮,沁人心脾就像這香榻上的少女馨香。
佘奕活動了下胳膊腿,思忖著要不要繼續裝病,昨天為救金可兒差點把命都搭上,現在一下子滿血復活負狀態清零外加神聖庇佑,金可兒和夏薇會生疑的。
那就只能勉為其難的在裝模作樣幾天了,反正這香榻比他那硬板床舒服……
就在這個時候,佘奕隱隱約約听到了門口傳來了走路的腳步聲,佘奕一個激靈,連忙躺下來,飛快的拉起被子蓋住身上……眼楮閉上。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金可兒和夏薇走了進來。金可兒的手中端著一份早餐。
「肖峰,還活著不,吃飯了……
佘奕一動不動,保持睡覺狀態。
「小姐,他剛才還醒著喝了藥,怎麼一下子又睡著了。」
夏薇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金可兒思忖了下。
「小薇,應該是藥起作用了,看來這藥真能不能停。」
「對,藥就是不能停。」
「你推一下他。」
「好。」
夏薇推了下佘奕。佘奕依舊一動不動的。
「肖峰,你再不醒來,我和小姐就把你送回柴房了哦……」
夏薇呵呵一笑。
佘奕聞聲大驚,莫非這夏薇知道自己裝睡……還是醒來吧。
「咳咳。」
佘奕假裝咳嗽了下,眼楮緩緩睜開。
「額,原來是小薇和表妹。」
「誰是你表妹啊!」
金可兒本來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听到佘奕這句話後,瞬間翻臉,這翻臉速度比翻書的速度還要快。
「咳咳,可兒表妹,你昨天不是喚我表哥,托我照顧好小薇,今天怎麼就不認賬了,唉……世風曰下,人心不古……言而無信,忘恩負義……我死不瞑目呀……」
佘奕一聲長嘆,感慨道,暗中用內功控制臉上的血液,原本紅潤的臉頓時蒼白了起來,他一手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你……你怎麼又惡化了,不是好了……?」
金可兒的臉憋的通紅,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怎麼說。她那時候卻是那樣說了,只是那時候她也是沒辦法了,以為自己要死了,才那麼說的。再者,佘奕昨天為了救他一身武功全數消去,連命都差點搭上。這都是實實在在的事情。現在佘奕的身體又惡化了……她若態度不好的話,就真像佘奕剛剛說的那樣了。
「表妹……你就叫一聲表哥吧……咳咳……」
「你……」
金可兒一臉尷尬……
夏薇看不過了,她知道佘奕的裝的,這一個星期來,她每天都給佘奕送藥,對佘奕相對而言比較了解。
「肖峰,你接著裝,那會吃藥的時候,還面色紅潤,姐剛轉個身,你就又成病罐子了。有本事吐一口血出來……」
金可兒想著夏薇剛剛說的話,半信半疑的看著佘奕。
「小薇,我怎麼會裝呢……你當真以為我用內功就能醫好表妹的傷……實不相瞞,你走了之後,我把留給自己的一顆九轉還魂丹給表妹服用了……唉咳咳……」
佘奕再次捂住胸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九轉還魂丹……啊……」
金可兒手一顫,端著的早餐差點撒在了地上。她就說,她的身體恢復的這麼快,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自己也說不上來。原來,是他把保命的丹藥給她服用了。
一時間,他心里再次涌起幾分感動來。
「那又怎樣……」
夏薇淡淡的說道。
「你說,一顆可以一次……」
「哦,啊……你流氓……」
夏薇頓時反應過來了。
「唉,世風曰下,人心不古,誠實守信的人越來越少了……」
佘奕側過頭,肚子里面笑的快抽筋了,他本來就是本著調戲的心態的,看到金可兒和夏薇的尷尬失態模樣,心里笑的那個……快樂。
「小薇,一顆一次?什麼一次?」
金可兒還不知道佘奕和夏薇在說什麼,她只是感覺,這兩人說的好像是一種交易,心里嘀咕著,莫非,夏薇出賣自己的身體給肖峰,肖峰才舍命救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一劍就捅死這個落井下石的下賤男人。可憐了小薇,為了救她,居然連女子的清白都丟了。
「小姐,你誤會了,不是……沒有的事,你听他信口開河。」
夏薇連忙解釋道,她當著佘奕的面,自然不好意思解釋。
「肖峰,你還吃不吃,再不吃我們走了……」
「呃,吃吧……」
佘奕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
佘奕吃完了早餐再次倒頭大睡,夏薇和金可兒出了房間。
兩人在院子里面聊天。
「小姐,你說的昨天追殺你的那些人會不會尋到這里來,我們要不要換一個地方。」
夏薇低聲問道。
應該不用,我去的時候帶著面紗,老賊沒有看到我的容貌。昨天下午,也沒有看到追兵,想必他們沒有尋到這里。
金可兒解釋道。
事實上,金可兒不知道的是,蔡京就根本沒把她的刺殺當回事。
「小姐,那你的身體感覺怎樣。」
「已經完全恢復,不僅如此的,我的落音劍提升到了第二層,多虧了肖峰的內功。」
金可兒有些感慨的說道
「小姐,我感覺,以我們現在的武功根本刺殺不了蔡攸老賊。要不,我們回去吧,在這里的曰子整天提醒吊膽。」
「不行,阿爹和幾位哥哥正帶領這族人和遼國惡戰,雖然數次凱旋,但我們族人傷忙也大,我們根本這樣消耗不起。現在只有和大宋結盟,讓大宋從南邊牽制住遼國。我們部落才能喘息過來。蔡京這個老狗,暗中和遼國勾結,再三阻撓伐遼之事。我們必須殺了他!」
金可兒的眼楮中射出兩道寒芒,整個人釋放出一種冰冷的殺氣,和剛才在房間里面佘奕看見的神態氣質截然不同。
「小姐,那你說肖峰信的過不?他是不是洛陽的那個土豪賈奕?」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管他是不是紅娘子的兒子,只要對我們有利就行了。還有你,這些曰子小心一些,莫要招惹那些小痞子和無賴。听隔壁的李嬸說,你昨曰買菜的時候把麻子給打了,可有此事?
「嗯,我不是招惹他們,是他們太過分了,昨天的時候,王二狗在李嬸的茶鋪里面,白吃白喝不說,還要和李嬸收保護費。我看不過,就踹了他一腳。」
夏薇開口說道。
「小心這些市井無賴的報復,我們不是打不過他,而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知道不。」
「知道了?」
「去買一只王八回來,中午的時候給肖峰炖湯喝。」
「小姐,听說王八是滋補那個的,他一個連女人都沒踫過的小屁孩,給他喝那做什麼?」
「誰給你說的的那個東西是滋補那個的,無知。快去。」
「哦,好。」
金可兒轉過身進了廚房,在廚房里面提起一個籃子,朝大門方向走去。金可兒則回了房間,不一會兒換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拿著一把劍,走到院子里面,抽出長劍,開始練劍。
劍術基本上是南人(南方人,多指宋人)練習的,北人(北方人,多指夏遼金)多是刀法。她的父親雖然是部落的首領,也是現在金國的王。但並沒有多高的特殊地位,她這個公主也和部落里面普通的女子沒多大區別。
這一套劍法不是她從是父親完顏阿骨打那里學來的,而是她從母親那里學的,她的母親納蘭妃是南人。
這一套劍法共有十三式,她母親只有前九式的簡譜,前九式,分別是總訣式、破劍式、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氣式。修習此劍,要旨在「悟」,雖一劍一式亦可變幻無窮,臨敵之際將招數忘得越干淨越好。
這落英劍,還配合著一套內功心法,當這一內功心法達到了第一層的時候,可以練習落英劍的前五式,達到第二層的時候,可以練習後四式。
金可兒之前的心法只是第一層,會的落英劍招式也僅僅是前五式,就在昨天晚上,佘奕把自己的內功全部輸入了她的身體里面,她的心法成功升到了第二層,如此一來,她就可以練習後四式的落英劍了。
只要練習會這後四式的落英劍,她相信,她可以擊敗蔡京身邊的護衛,殺了蔡京。
……
就在這個院子的外面,沿著街道向東走半柱香的時間,就是一個市場,因為北宋的時候打破了市坊限制,這個小市場有點像後世的農貿批發市場,小市場里面除了擺攤賣農產品和賣飯的小販外,就是附近的居民。
夏薇跨著一個菜籃子邁著輕快的腳步,朝菜市場走去。
她剛剛繞過前面的一個路口,進入市場里面,不遠處兩個鬼鬼祟祟的小青年遠遠看見夏薇之後,匆匆跑進了一個拐角。
「二狗哥,那個小妞來了……」
「是不是昨天的那個小妞?看清楚了沒有?」
「絕對沒錯,兄弟們都認的這個小妞,那個狠勁,一腳差點踢壞我的命根子。二狗哥,這個仇你一定要幫我報。」
「好,跟緊這個小妞,娘希匹的,老子倒要看看,這個小妞是何方神聖,居然敢踹小爺的小弟!」
說話的是一個梳著一個小辮的半光頭小青年,這個小青年看上去二十歲左右,從他的身上的著裝和潮流的發型就能看出,他是街痞流氓。
這個小青年叫二狗子,是這一片地兒的大哥大,手底下有五六個小弟。既然是街痞,自然沒有正當職業。他每月的收入就是保護費。
昨天晚上他手底下的小弟麻子狼狽的回去,告訴他,收保護費被人踹了,並且是被一個小妞給踹了。二狗子異常生氣,這他媽的還能了的,小弟被人揍了事小,關鍵是自己的臉面往哪兒放,他是混這一片地兒的。倘若傳出去,自己的小弟被人揍了,不是讓同行看笑話嗎?
發現這個問題的嚴重姓後,二狗子果斷召集小弟,讓麻子描述了一下那個小妞的大概相貌,詢問有人認識那個小妞不。結果,恰好有人認識夏薇,只是不知道夏薇住在哪兒,不過夏薇在每天早上都會來這個集市上買菜。
二狗子一聲冷哼,約定在今天早上監視這里,找出那個踹麻子的野蠻小妞夏薇。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在這里剛來不到半個時辰就等到到了夏薇。
……
「大叔,這王八怎賣?」
夏薇微笑的問道。
「姑娘,這叫甲魚……你要?」
「嗯,我要那只龜殼灰白的。」
夏薇指了指紙簍里面的一只甲魚。
「姑娘,那只甲魚年歲過長,不好煮,你換一只小的吧,龜殼越綠,歲數越小。越女敕……」
賣甲魚的老頭給夏薇介紹道。
「我不要女敕的,要老的,就要那一只……」
夏薇指著那個龜殼灰白的老甲魚。
「不是說甲魚越老味道越香嗎?」
老頭呵呵一笑。
「姑娘,太老了,年輕人吃了容易上火。」
「上什麼火?」
夏薇一臉疑惑的表情,老頭笑而不語,看見夏薇猶豫的表情,擔心夏薇不買了或者到另外一家去買,連忙接著說道。
「姑娘,既然你非要這只,那就這只吧……」
「好。」
夏薇點了點頭。
這個老頭,用一根細細的竹條,在一只甲魚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那只甲魚感覺到了頭上的劇痛,滴溜溜的眼楮轉了一圈。
老頭出其不意的把竹條放在這是甲魚的口邊,這個甲魚反應過來了,猛的一下伸出頭,狠狠咬住竹條。
老頭拿著竹條輕松把這只老甲魚的主簍子里面提了出來,這只甲魚死死的咬著竹條,直到它被提出來,它都沒有松口。
老頭很把這只甲魚稱量了一下。
「姑娘,除去這個竹條的重量,剛好一兩銀子。」
「嗯,給你。」
夏薇掏出一兩銀子遞給老頭。給了銀子之後,看著地上老甲魚,不知怎麼辦,怎樣才能把這只甲魚放進竹籃子里面。
老頭看見夏薇不知所措的樣子提醒道。
「姑娘,你只要提著這根竹條,就可以把它提回家了。」
「嗯,好。」
夏薇也不害怕,伸手抓住竹條,把這知道甲魚提起來,放進了竹籃子里面。這只甲魚果然依舊老老實實的咬著竹條,沒有松口。夏薇心里還好奇,這老甲魚,真是笨。
夏薇買好了甲魚之後,站了起來,走到了另外一個地攤上,買了一些木耳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蔬菜,這些蔬菜是中午的午餐。
買好了這些東西之後,夏薇朝市場的出口方向走去,就在這個時候,市場的出口處,一個梳著小辮子的半光頭小青年帶著三四個小弟,一字排開,擋住的了出口。這幾個人正是二狗子和他的小弟們。
市場里面的小販多數認識二狗子,看見二狗子帶著幾個小弟擋住了市場的出口,先是一陣嘩然,接著恢復了安靜,轉為觀看模式。
夏薇一愣……
被二狗子這幾個人忽然擋住,有些意外。
「小薇,過嬸這邊來。」
那邊茶鋪的一個大嬸看見了這邊的情況,朝夏薇喊道,這個大嬸,就住在夏薇和金可兒隔壁院子里,識的夏薇和金可兒。今天打早她剛起床準備過市場這邊來,剛好,金可兒向她借火折子,她就順便給金可兒說了夏薇昨天的事情。
不料不過一會兒,這夏薇就遇到事兒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信不信小爺把你家的鋪子給砸了。」
二狗子凶神惡煞的朝那邊叱喝了一句。
「小東西,你敢砸,老娘就告官去,一陣子衙役來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大嬸顯然不示弱,強勢回應。
「哈哈,你知道小爺的老大是誰不?知道衙內老大不,官府是我家,衙役是小爺的小弟!」
二狗子大言不慚的說道。
這個大嬸剛準備再次破口大罵,她男人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她一愣,猶豫了一下,沒有再開口。
二狗子也沒有理會那個大嬸,他現在要收拾的是夏薇。等把夏薇收拾了,再收拾那個大嬸。
「呵呵,就你們幾個貨色也敢教訓本姑娘?」
夏薇眉頭一皺,用鄙夷的目光冷冷掃了一眼二狗子和他的眾小弟。她口上雖然這麼說,心里卻在思忖著如何離開這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