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面對猶如洪潮般涌來的兩千多名黑衣人,陸天羽神色兀自平靜如水,沒有半點波動,但雙臂,卻是在冷靜中,驀然舉起。
「 嚓!」雙臂幾乎在剛舉起之際,便已完成了絕殺招的蓄勢,繼而向著前方兩人多人,驀然一斬。
從舉臂到出招,完全在瞬間完成,中間相隔,不到一秒。
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快捷,是因為陸天羽在緩緩踏前的那數步中,已經在暗暗蓄勢,到了此刻,整個人的精氣神,已然達到巔峰。
一斬出,風雲色變,虛空撕裂,兩柄虛幻戰斧,幾乎在月兌手而出後,已然瞬間融為一體,化作一柄巨大的,猶如實質化的紫色戰斧,轟然斬向前方。
這一招,與陸天羽以前發出的絕殺招完全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他利用雙臂發出絕殺招後,乃是兩柄戰斧,分別出擊,尚無法將其完美融為一體。
但,在經歷了先前的悟道後,陸天羽整個人已經有了極大的不同,在這絕殺招的掌控上,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雖說現在只是一柄戰斧,但這一柄戰斧之威,卻是比之先前兩斧加起來還要強上數倍不止。
戰斧前沖途中,整個虛空,驀然出現無數巨大的褶皺般裂痕,與此同時,更是有著無數凌厲罡風呼嘯而出,夾雜著濃郁的天地靈氣,全部被戰斧扯入其內,使得戰斧之威,更盛。
戰斧尚未臨近,便有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滔天威壓瘋狂擴散,化作風暴席卷,沖在最前方的上百黑衣人,首當其沖的受到了這股可怕的沖擊。
戰斧尚在百丈外之際,這上百黑衣人身上那些黑色衣袍,連同臉部蒙面黑布,已然盡數化作飛灰湮滅,身上更是出現無數深淺不一的斧罡裂痕,縷縷血珠 射而出,沿著皮膚緩緩滑下。
眨眼間,戰斧抵達十丈範圍。
「砰砰!」當先十人,整個身子毫無預兆的驀然爆炸開來,化作一篷血霧傾灑,但詭異的是,他們身體爆炸形成的血霧,卻無向著地面灑落,而是被那戰斧上擴散的滔天威壓,倒卷向後,紛紛揚揚灑在了後方沖來的黑衣人身上。
距離再次拉近,那巨大戰斧,已然抵達眾黑衣人前方三丈範圍。
「砰砰!」爆炸之音瞬間匯成一股,化作一股驚天隆隆音爆,響徹整個陰陽派上空。
無數殘肢斷體,伴隨著血肉橫飛中,那最前方的上百黑衣人,已然盡數死于非命。
戰斧尚未臨近,僅僅憑著這股一往無前的凌厲威壓,便斬殺上百黑衣人。
後方眾人見狀,目中不由迸射出滔天恐怖之芒,在前方百人鮮血與碎肉傾灑中,已然不顧一切的望向掉頭而逃。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這些人是被嚇破膽,但尚有著神智存在,到了此刻,在見識了陸天羽那滅天一斧的絕世凶威後,這些人已經不是嚇破膽那麼簡單了。
他們,赫然被嚇成了失心瘋。
對于瘋子來說,自然不會再顧忌什麼神門門規,因為他們腦中已經沒有了神門這個概念,有的,只是那柄從天而降的戰斧,那柄催命的戰斧。
這一斧,可說是陸天羽有史以來所能發出的最強一擊。
即便是戰帝初期境界的強者,在這一擊下,亦得飲恨而亡,毫無半點幸免的可能。
就算是戰帝中期境界的超級強者,遇到這一斧,也必定會選擇亡命躲避,更別談這些只有區區戰王到戰皇境界的黑衣人了。
但,他們的逃亡之速,顯然不及這戰斧降落之速的萬一。
幾乎在這群黑衣人嚇成失心瘋,撒開雙腿亡命四散而逃之際,那巨大紫色戰斧,已然瞬間撕裂虛空,驀然一斬而下。
「 嚓!」一道足有數丈寬的裂縫,瞬間成形,與此同時,在這裂縫形成之際,更是有著滔天血雨伴隨著碎肉從而天際。
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殘肢斷體, 里啪啦的摔落在了裂縫中,與裂縫中沖出的水柱瞬間融為一體。
鮮血,碎肉,塵土,碎石……全部消散之際。
陰陽派這巨大的廣場之上,赫然出現一道長數百丈,寬約五六丈的恐怖裂痕。
不,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裂痕了,稱為血色長河更為貼切。
因為,這條裂縫中,已經充滿了從地底深處迸射出的水跡,其內飄蕩著無數破碎的尸體,數百人的鮮血,盡數融于其內,將其染成血色一片,不是血色長河是什麼?
這,是陸天羽的一招。
這,是陸天羽最強的一招。
這,是陸天羽有史以來,所能發揮出的最強一招。
一招之威,數百人死于非命,他們的尸體與血液,更是凝聚成了一條長河。
一條恐怖的血色長河。
陶華西此刻右手兀自死死掐住王奇的脖子,但他卻忘了逃走。
王奇被陶華西掐住脖子,雖然感覺到了陶華西的右手已然有了松懈,隨時可以月兌離他的掌控,重獲自由,但,他也忘了從陶華西的手中逃走。
因為,這兩人,已經徹底的被陸天羽這一招震懾。
仿若一柄尖刀,狠狠插.在了他們的心上一般,將他們徹底的嚇傻,忘了逃跑,忘了呼吸,忘了一切。
此刻,他們兩人眼中,世間一切皆不存在,只剩下了前方血霧飄灑下,那個並不高大,但身上卻不自覺擴散出一股睥睨天下之勢的身影。
這個身影,正是陸天羽。
在陸天羽這最強一擊之下,僥幸存活的一千多名黑衣人,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但,即便他們僥幸保住了性命,但心靈上的驚嚇與創傷,卻是永遠無法愈合,無數個日日夜夜,午夜夢回之際,這些保住了性命的黑衣人,仍然會不時從噩夢中驚醒,無一例外的,瞳孔中全都殘留著那個睥睨天下的身影。
此刻,不單單是陶華西與王奇被嚇得呆若木雞,就連天際與大妖、小妖激戰的兩名戰帝初期強者,外放的神念在窺探到這一切後,亦是深受震撼,原本處于平局的他們,迅速落入劣勢,被兩只妖獸壓著打了。
恐怕不久,無須陸天羽出手,他們便會隕落在兩只妖獸手中。
而對于陸天羽已經極為熟悉的兩只妖獸,自是不會受到影響,見到主人這驚世絕艷、開天闢地的最強一擊後,兩只妖獸頓時大受鼓舞,越戰越勇,各自絕殺招齊出,殺得那兩名戰帝初期強者,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唯有苦苦支撐,妄圖多存活一段時間。
陸天羽發出那一招後,立刻像是沒事人一般,繼續踏著血色長河的邊緣地帶,緩緩走向陶華西與王奇兩人。
淡淡血霧尚在半空傾灑,緩緩向著陸天羽灑落,但這些血霧,無一例外的,全都在劇烈他頭頂三寸位置,向著兩側無力滑落。
這一幕,頗為嚇人,就像是陸天羽身周頂著一個淡淡的血霧罩子般,不急不忙的向著兩人接近。
「砰砰!」「砰砰!」陶華西與王奇兩人,心髒齊齊急劇跳動起來,特別是陶華西,一張老臉早已變得煞白,掐住王奇的右手,更是不知不覺的松了開來。
但,甚為詭異的是,恢復自由的王奇,卻並未逃走,而是雙腿驀然一軟,已然啪的跪在地上,整個身子更是仿若打板子似的劇烈顫抖起來。
「啪!」當陸天羽走到身前十丈,緩緩舉起雙臂之際,陶華西頓時從極度驚駭中驀然清醒過來,立刻毫不猶豫的啪的跪倒在地,對著陸天羽瘋狂磕起頭來。
「咚咚咚」之聲響徹整個陰陽派上空,直至將地面踫出一個深深的凹洞,頭破血流亦不自知。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小人知錯,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只有前輩手下留情,饒了小的,小的願意當牛做馬,在前輩身前效犬馬之勞。」
邊磕頭,邊如喪考妣的苦苦哀求起來。
一旁的王奇見狀,也是迅速從驚駭欲絕狀態清醒,立刻如法炮制,對著陸天羽瘋狂磕起頭來。
「請前輩念在小人上有小,下有老的份上,饒了小的狗命吧,小人發誓,以後再也不敢與前輩為敵了,若違此誓,讓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王奇邊磕頭,邊舉手朝天,發下毒誓。
「告訴我,我娘親如今在何處?」陸天羽始終保持著雙臂彎曲成斧形的模樣,並未貿然落下,而是盯著王奇淡淡問道。
陸天羽的神色雖然平靜,但其雙目內的殺機,卻是仿若狂風怒濤般,越來越濃。
「前輩,您娘親被王家死士抓走了,若前輩肯饒了小人的狗命,小人立刻前去王家,幫您將娘親救出,決不食言!」王奇聞言,連忙大叫起來。
「救人之事,無須你幫忙,我自己能辦到,至于你嘛,你身上的一物,對我有大用!」陸天羽緩緩開口。
「啊?前輩,您需要小人的什麼東西?盡管開口便是,小人定乖乖雙手奉上!」王奇聞言,連忙討好的答道。
「此物,你無法自己奉上,還是我來取吧!」話落,陸天羽左臂輕輕一揮。
一顆碩大的頭顱,兀自睜圓了雙目,迅速飛到了陸天羽左手之中。
「四叔,羽兒今日,終于為您報得大仇,您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陸天羽高舉王奇那顆白發蒼蒼的頭顱,不由仰首發出一陣驚天咆哮。
話落,陸天羽已是淚流滿面。
但,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王奇那失去了頭顱的身體,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