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黑夜散去,光明重新籠罩大地。
當天際一縷縷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之際,陸天羽分身睜開了雙目,其內驀然有著兩縷精芒閃過。
「唰!」的身子一動,陸天羽分身迅速騰空而起,再次向著前方疾馳而去。
在這個詭異陌生之地,他只能選擇一個方向,不斷的飛行下去,尋找第三次損劫的契機。
因為,對于這第三次損劫,他一無所知,而且,現在還沒有半點要降臨的意思。
既如此,那便只好自己去尋找了。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在瘋狂飛行了一天後,陸天羽分身仍然是一無所獲,連半個人影也未見到,別說是人了,就連半只鳥獸都沒出現。
此地,似乎真的只有他一人存在。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
但,分身不知道的是,這里過去了一天時間,外面的本尊,還只是過去了區區半個時辰。
第一天,這個空間內的時間是外界的一個時辰,而這第二天,則是半個時辰。
此等詭異之事,分身不知道,陸天羽本尊也不清楚。
時間一晃,轉眼又是一天過去,陸天羽分身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世界內,仍然一無所獲。
更加詭異的事情出現,他在這里過去了一天,而外界的本尊,則是僅僅過去了十五分鐘。
越到後來,這里的時間越長,但外界的時間卻是呈倍數遞減。
莫約一個月後,陸天羽分身已經累得夠嗆,就連下巴上的胡子,都隱隱生出了黑色的一圈,他整個人已經疲憊不堪。
若僅僅是疲憊倒也罷了,陸天羽分身更加難以忍受的是,這里的空虛寂寞,那種仿若被全世界遺棄的孤獨。
一天或許還能忍受,兩天、三天也算不了什麼,但足足一個月了,這里還只有他一人存在,這種不正常的遺世**之感,令得陸天羽分身簡直要抓狂。
雖然分身在這個空間世界過了一個月,但外界的陸天羽本尊,則僅僅過去數個時辰罷了,就連一天都不到。
在這個特殊的空間世界,時間仿若無限延長起來。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一年。
整整一年過去,陸天羽分身每日里,所做的都是同一件事,那便是選擇前方,不斷疾馳飛行,想要找出第三次損劫的契機。
但,他一路所見,全都是與外界一樣的高山大川,河流峽谷,除了這些自然之物外,卻是無法找到半個活物。
濃濃的孤獨寂寞感,仿若瘟疫般從分身心中蔓延開來。
此刻的分身,已經非常之累,但這累,卻不是最開始時的身體之累了,而是他的一顆心,已經陷入了濃濃的疲憊狀態。
他眼前的天,似乎永遠無法抵達盡頭,他的前方,也似乎沒有了半點希望。
等待的他,似乎只有永生永世的孤獨寂寞。
隨著分身所在這個空間世界的時間流逝,這里每過去一天,外界的陸天羽本尊所在真實世界,卻只是僅僅過去了零點零一秒,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種現象,正是第三次損劫的詭異之處。
這三次損劫,名心劫,之所被稱之為最難跨越的一關,原因正是如此。
因為,一個人,若是一直處于一個鳥不生蛋的荒蕪之地,讓你一輩子都這麼渡過,換做是誰,都會忍不住發瘋發狂不可。
打個比方,這就像是一人被關押在一個小小的黑屋子里面一般。
或許一天兩天三天,此人都能憑著堅強的意志,抱著一種對生的渴望,繼續存活下去。
但,一旦時間過去了半個月,或者一個月,甚至是一年,那即便是一個正常人,即便此人的意志堅如磐石,也會忍不住抓狂。
首先,是其意志崩潰,繼而瘋狂,繼而一頭撞牆,拼命尋死,就算是死,也不願意繼續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黑屋里待下去了。
陸天羽分身眼下的情況便是如此,只不過,這個黑屋子,換成了一個廣袤無邊的詭異空間世界罷了。
在這個世界,他看不到前景,看不到光明,更加感覺不到生存下去的樂趣。
一年……兩年……三年……十年過去。
此刻的陸天羽分身,已然臨近崩潰的邊緣,這十年內,他的滿頭長發,早已變得灰白一片,仿若風燭殘年的老人頭發一樣。
其神色,更是變得萎靡不振,因為在這個詭異之地,他找不到半點生存下去的理由。
在這里,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他要守護的人。
在這里,他沒有親情,沒有感情,沒有了生存下去的渴望。
在這里,他沒有理想,沒有目標,沒有了生存下去的理由。
這一切,全因這個世界,已經徹底與外界月兌離,可說是遺世**。
「我是誰?這又是那里?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近乎十年的空虛寂寞,再加上心靈的煎熬,陸天羽分身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猶如失心瘋似的,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高山大川,不斷的喃喃嘀咕著。
此刻的他,早已忘了當初進入此地的目的,什麼第三次損劫,什麼實力突飛猛進,都被他忘得一干二淨,此刻的他,已經猶如行尸走肉一般,完全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意義。
這也難怪,畢竟,一個人若是被困在一個黑無天日的黑屋子里面十年,與外界斷絕了一切聯系,此人絕對早已瘋狂。
現在的陸天羽分身,還能保持一絲靈智不滅,只是逐漸頻臨崩潰的邊緣,已經是難能可貴了,畢竟,換做任何一人,若無堅定的心智作為後盾,恐怕早已自殺身亡,亦或者是精神徹底迸裂,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此刻的他,早已不早繼續飛行,而是站在一座高山之巔,迷茫的望著前方,嘴里不斷嘀咕著,化作陣陣別人無法听懂的話語,隨風飄蕩。
他沒有發現的是,從他進入這個詭異的空間世界那一刻起,在這個世界遙遠的九天之上,就有著一雙虛無般的眼楮,時刻關注著他。
這雙眼楮,隱藏與虛無,似乎與虛無融為了一體,再加上天際那厚厚雲層的掩蓋,因此,沒有任何人能夠見到。
這雙巨大的虛無之眼,在見到神智逐漸崩潰的陸天羽分身模樣之際,其眼底深處,不由迅速閃過一縷濃濃的不屑之色。
「哎,心智如此不堅,區區十年都無法忍受,你還修煉什麼?你這樣的人,根本沒資格成為強者,不看也罷!」這雙巨大的眼楮,緩緩閉上,其一聲嘆息,迅速化作天地雷霆炸響,仿若風暴席卷般,瞬間響徹整個空間世界。
這個聲音,自然也在陸天羽分身的耳畔響起。
只不過,他無法听到那雙虛無之眼的喃喃話語,只能听到這一聲驚天雷霆炸響罷了。
「雷霆?」但,在听到這個聲音後,陸天羽分身卻是忍不住整個身子劇烈一顫,仿若受到莫大刺激一般。
這個雷霆之音,尚是第一次在這個空間世界出現。
「這里既然有雷霆之音,那麼,便意味著還有其他事物存在,只不過,以我的修為,卻是無法看到罷了,既如此,那不正意味著這個世界並非無暇可擊,還是有機會能夠轟開的嗎?」陸天羽分身目中迷茫之色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兩縷精芒閃爍而過。
「對,一定是這樣,若我修為足夠,定能轟破這遮住我雙眼的天,見到一個光明的時間,一年不行,我就兩年,兩年不行,我花上十年,十年不行,我花上百年,只要我不死,終有一日,我要轟破這天,讓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讓這地,再也擋不住我心!」
喃喃中,陸天羽立刻忍不住仰首,向著那遙遠的九天,發出一陣震古爍今的巨大咆哮。
這咆哮,是對天的宣戰。
這咆哮,是對地的不屈。
這咆哮,是對命運的反抗。
猶如一具行尸走肉內,注入了無窮生機一般。
此刻的陸天羽分身,不但那逐漸迷失的神智全部恢復,而且,整個人身上,驀然擴散出一副睥睨天下之勢。
與此同時,其目中更是透出一股不屈與霸道,完全有著一種轟破這天地的大無畏氣概。
咆哮尚在空中回蕩,陸天羽分身已然盤膝坐在山巔,閉目凝神修煉起來。
在經歷了十年的孤獨寂寞後,此刻的陸天羽分身,已經不再害怕這種感覺,因為,他終于找到了目標,找到了存活下去的理由。
就算這天要滅我,我也絕不會讓他如願。
既然這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那我就要轟破這天,重現光明。
听到陸天羽分身這對天宣戰的霸道咆哮之音後,虛無內那雙眼,卻只是微微睜開了一條微不可察的縫隙。
但其內射出的光芒,仍然是不屑,濃濃的不屑。
似乎,這雙眼楮的主人,在等著下方這個自不量力的螻蟻出丑,等著看他的笑話。
對這一切,陸天羽分身毫不知情。
但此刻的他,即便是知情,也不會去理會,因為,他找到了生存下去的目標,找到了讓自己不在空虛寂寞的理由,找到了人生在世的意義。
十年……十一年…十二年……二十年。
陸天羽分身的實力,從最初的戰皇初期,一舉提升到了戰皇中期,慢慢的,抵達戰皇中期巔峰,只差一步,便可堪堪踏入戰皇後期之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