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認為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有些路,要讓他自己走,才算是最為正確的道路,有些東西,他沒經歷過,你跟他說,是沒有用的,唯獨讓他經歷過一番,才知道什麼叫酸甜苦辣,人生百味。浪客中文網」
簡陋的小屋當中,傳出渾厚的聲響,語氣堅定而決絕,更是有一份期盼在其中。
「年少氣盛,走入彎路是不可避免的,這樣不是讓他耗費更多的時間麼?若是給他一個明確的方向,他怎麼會將時間耗費在錯誤的道路上?」
夜耀滿是溝壑的蒼老臉龐上,竟然顯現出一絲前所未有的激動︰「若是當初我父親給我一個正確的方向,我何至于此浪費八十年的時間,在一條不歸路上行走,我百年積累,難道就沒有資格給他一條明確的道路麼?」
這個破舊的小屋當中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僵持,各持己見,都不願意放棄自己所持意見。
廳堂之中,夜奇才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煙,臉上浮現一絲笑容︰「我相信我的兒子,他走的路是對的,我平生所遇坎坷並不少,以前我也是如此認為,用我的坎坷來填平他未來的道路,但是自從上次,拿著私塾學費去城里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以前這些或許都是錯的,他們,總是需要利用自己的能力去證明!」
輕輕地丟棄手中的煙頭,淡淡地說︰「他會選擇自己的道路!」
「或許吧!其實你兒子並沒有任何修煉才能,就連神弓門長老都說,並非仙材,但是就因為他一句話,我一直堅信,他能夠完成我的夙願,事已至此,我該給你看看這個!」
夜耀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盒子上閃爍著淡淡的白色光芒,四四方方,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要說特別,也就是能夠發光了。
「這是何物?」
「這是你兒子缺失的片段!」
夜耀微微扭動方盒子,頓時呈現出一道光芒投射到牆上,出現一副畫面在牆面。
畫面之中背著弓箭,腰間別著箭囊的老者,弓箭的弦是一道道雷電連接而成,箭囊當中的箭同樣散發著奇異的光芒,無一不顯示了其身份——仙門之人!
能夠擁有此等神弓,在仙門當中地位也必定不低,此人就是,吳遼然,神弓門長老!
「小子,你可願意修仙?」
「仙人,我願意,但不是現在!」
對方口中的小子,不是別人,正是夜落辰,看似稚女敕的臉龐,卻有著不一樣的堅持在其臉上閃爍。
「為何?如今你不開始修仙,等你想要修煉的時候,恐怕就是第二個夜耀了,有些事情,是不能猶豫的,一猶豫成千古恨。」
吳遼然神情淡然,臉上露出淡然微笑;就在此時,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你當初是如何破掉我的壓迫的?」
依然記得,當初誰都無法動彈,夜落辰竟然能夠發出聲響來,這一點著實令他覺得十分奇怪,正是這個原因,讓他提前單獨與夜落辰見上一面。
「我不知,當初只是因為一時激動,就月兌口而出,至于如何擺月兌束縛的,不清楚,還請仙人見諒!」
夜落辰神態恭敬,並且十分小心,對方可是仙人,高高在上的仙人,不知道惹怒了仙人會是什麼下場,總之一定是很嚴重。
「好了,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至于你的選擇如何,我並不過問,再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究竟現在開始修煉,還是繼續等待?」
吳遼然負手而立,臉上逐漸呈現出戲謔的笑容,此等少年他早就見怪不怪了,年少氣盛皆如此,但是,他只是為了練功法門,最後如何,就看許一年的選擇了。
「暫時不!我說了,還是剛才那般,做每一件事情之前,不管結果如何,我皆不後悔!」
夜落辰眼神堅定,其他人或許在此等誘惑之下無法正視自己,可他決定的事情,有時候,就算天地毀滅都不會改變,這個性格,好似從那次偷偷拿著錢跑出來開始,就決定了下來。
「好一個‘不管結果如何,我皆不後悔’那麼既然如此,我讓你看看你接下來,會如何,我就為你破一次例,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不後悔!」
吳遼然手一揮,頓時在夜落辰面前呈現出一幅畫面,其中人物就有自己,看完之後,夜落辰沉默了,他該說些什麼?
「如果結果真是如此,我自當接受此等結果,畢竟是我做出的決定!」
夜落辰笑容淡然,竟然有著一份超出了此刻年齡的淡然之色。
吳遼然搖搖頭,朽木不可雕也!
再次揮手,夜落辰頓時瞪大了雙眼,這,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你們為了爭這個作坊,分裂作坊,就是為了,為了我?我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何至于此做出此等事情?」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事情竟然都是因他而起,他究竟有什麼能力值得他們這樣做?
「這你就無需多想了,你永遠不知道,夜耀,對我們修煉之人的重要性,還有幾年,北荒百年一征即將開始,好自為之,他既然給你兩年時間,那你大可隨便浪費,言盡于此,這些記憶太過重要,不能讓你留下!」
說完吳遼然將張開手掌,按在夜落辰的額頭,光芒一閃,畫面消失……
看完這一切,夜奇才點點頭,雖不知自己兒子為什麼堅持著,但是有那一句‘不管結果如何,我皆不後悔’這一句話,足矣,足矣!
「好了,這些我想你自有分寸,也不會將這些告知于他,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完全超出了你們的想象。」
夜耀收起盒子,默默地離開,離開之際臉上是帶著笑容的,笑得很是燦爛,夙願未酬,壯心不死。
看著夜耀離開,夜奇才滿臉微笑地拿著酒瓶出去買酒,心里安心了許多,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落辰,听說夜曉也走了,是麼?」
「夜曉,听說落辰到另外的城市去了,是不是真的?我也想走啊!」
林英的夜歌不斷在夜落辰與夜曉之間徘徊,但是夜落辰並沒有理會,心煩意亂地埋頭苦干。
現如今已經接近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繼續全無,壓力巨大,更是經過了個把月的分離,兩人之間,若隱若現的隔閡,總感覺沒有之前那般。
在承受著思念煎熬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總感覺對方的心中,自己的地位越來越疏遠,自己的影子越來越淡薄。
「滾啊,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問我做什麼!」
夜落辰再也承受不住對著夜歌狠狠地吼了一句!在場之人盡皆錯愕地朝夜落辰看了過來。
然而,韓夢瑤依然在與她後面那位在聊天著,這一幕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有夜歌拍拍翅膀離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