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啼血蛻變
寂靜無聲的世界，對于夜落辰來說，是那樣的可愛，那樣的美好，在安靜的世界當中，一切都是屬于自己的，自己的思想在其中能夠飛速漂越，到達任何自己想要到達的地方。
可惜，越是安靜的情景，總是讓他原本就已經亂糟糟的腦袋，變得更加混亂，有種拋開一切，失去理智的沖動。
最後還是克制住自己，他不能這樣做。
回家之後已經是年關，時間過得飛快，幾天時間與韓夢瑤一直保持著聯系，夜落辰感覺這一切都變得比之前更加美好了，失落的心情也恢復了不少。
然而，這個美好的開端，並不是美好的開始。
有些東西，一旦別離，那即是失去，分離那一刻，已經注定了成為永恆。
在前天得到起堂弟的消息；韓夢瑤的父母強行要求她與家鄉的另外一個男子見面，並定下了親事。
對于此事，夜落辰當初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韓夢瑤前天與自己聊天，都是十分正常的，如何會忽然出現此等情況呢？
可直到現在，夜落辰開始有些擔憂，就隨口問了一下，結果出乎夜落辰的意外，她那個一直沒個正經的堂弟說的，竟然是真的。
那一刻，夜落辰不知道自己內心是怎麼想，或許，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時間去想其他的。
……
那時候，就注定是永恆。
看著熟悉的東西，在自己的房間當中發呆，腦海當中，一直是那一句話在不斷地回響，這一刻的他，是多麼的脆弱。
或許堅強永遠是用來掩蓋自己的脆弱，不讓別人看到的脆弱之地。
咚咚……
夜落辰這才從思緒當中清醒過來，疑惑地看著門口處，入眼是一個窈窕身段，隨意披散在肩膀兩邊的青絲，淡青色的長裙，雙手環抱著胸口，臉上略顯一些怒意在其中。
「神經，你干嘛？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啊，居然用如此恐怖的眼神看我？」
夜落辰見到來人，不由地有些納悶，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在家里干活麼？這麼這個時候跑到他家來了。
神經，是夜天嵐自己給自己起的外號，不小心被夜落辰等人知道，這個名字，就自然而然地代替了夜天嵐這個名字。
夜天嵐大眼楮猛的瞪夜落辰一眼，來到夜落辰面前，用力地拍打著夜落辰的肩膀︰「你多大了，為個女孩，竟然到這樣的程度？飯也不吃，話也不說，你想鬧什麼？值得麼？作為兄弟，我都看不過眼！」
「嗯，我這不是肚子不餓麼？」夜落辰拍掉夜天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過一提起吃飯，就感覺肚子里面酸水不斷翻騰，兩天沒吃了啊。
「還有幾天時間？」
夜天嵐的語氣，听不出什麼意思，然而關心之意卻是溢于言表。
听了夜天嵐的話，夜落辰的臉色微微變了數變，輕輕嘆了口氣︰「小年夜決定下來的，正月二十四號即要舉行婚禮，一切都已經定了下來，並且其父母已經將男方的聘禮收了，想要挽回都沒有挽回的可能了！」
夜天嵐的臉色同樣編得難看起來，雖說年齡比夜落辰小，但是心性絲毫不比夜落辰差。
她自然明白夜落辰話語之中蘊含的其他意思，只是不明說罷了。
「嗯，先出去吃飯吧。」
夜天嵐與夜落辰一同出去，這也是夜落辰兩天以來的第一頓飯，肚子餓得難受，但是心里更加難受。
一直不理解那句話，心痛如何能夠比得上身體上的疼痛，現在的他終于明白，痛，莫過于心痛，哀，莫過于心死。
夜奇才見兒子終于出來吃飯了，特地跑去弄了好些菜，看著自己父親在廚房進進出出忙碌的身影，夜落辰感覺鼻子酸酸的，自己父親又是放父親又是當母親的，家里家外，什麼事情幾乎都要管顧。
自己卻是在為這樣的事情，弄得自己連個人樣都不像了，衣衫不整，散亂的頭發。
他需要一天時間，一天時間去放縱！什麼都不用考慮，什麼都不管的去瘋上一瘋！
……
「啊啊！！！」
漆黑的夜空，被點點星芒點綴著星空，它們的存在，連月亮都無法掩蓋。
在這個時候，每一道星芒在夜落辰眼里，都好似被無限放大了一樣，在自己心里，此時，此刻！
他就好似一顆高掛星空的星辰，原來夜耀爺爺曾經也有過這麼一段歷史，星空之中，天際之上，孤傲的星辰。
或許，那不是孤傲，是孤寂罷了。
「吼完沒有，現在感覺好些了麼？」
柳浮萍的清雅的聲音淡淡響起，夜落辰苦笑一聲︰「吼完了，是舒服一些了，不過剛釋放出去的心痛，好似在這一刻，它們又全部回來了！」
苦笑，在這一刻，陪著他說說話的，居然是柳浮萍，雖然遠隔千里萬里，卻依然趕了過來。
白色素裙，就站在夜落辰身後，表情淡然，並且這一次，她並沒有帶著面紗。
月下美人，清塵月兌俗，不染凡塵的仙女一般。
「那就哭吧，哭完就沒事了！」
哭？
夜落辰沒有說話，躺在地上，慢慢地閉上了眼楮，回響著今天她堂弟告訴自己的話語，情不自禁地復述出來。
「姐夫，你來搶親吧，你來了我幫你，我認定你這個姐夫了……」
復述出這一句話，夜落辰搖搖頭，他或許早就該知道一個問題，當初夜爺爺的那一句話，他就該早就該想明白了。
「為了那個女娃？」
就連神弓門的仙人長老吳遼然也曾經百般提醒過自己，那些缺失的記憶，不斷地涌現出來，在腦海中本該失去的記憶，此時此刻，清晰地呈現在腦海當中。
若知現在，何必當初，天底下從來沒有後悔藥，有的就是他每做一件事情告訴自己︰我不後悔！
夜落辰背對著柳浮萍，不知道柳浮萍是什麼神情，只听得柳浮萍詢問了一句︰「你自己認為呢？」
「在當初，我知道了結果，我說了一句，我不後悔，走到了今天！」
夜落辰並未說出口的後半句，︰這個結果！
「現如今，我尊重她的選擇，我亦不後悔！」
不後悔！不後悔！
這個聲音在腦海之中，好似形成了一片印刻在腦海，靈魂之中的文字。
她既然做出了選擇，那麼尊重她！
夜落辰最後詢問過一遍︰你如果跟我走，我去接你好麼？
換來的是韓夢瑤的一句︰「我放不下家人！」
凡人，永遠擺月兌不了人情世故，世間紅塵，永遠將受紅塵羈絆所累，許多無奈，都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或許，這才叫無奈！
夜落辰知道，她放不下家人，那是對的，如果換做是自己，絕對沒有兩全其美的情況下，他們的選擇是一樣的。
不怪她，不乖自己，只怪紅塵多無奈！~
柳浮萍告別之後，兩人之間的姐弟情誼越是濃厚了太多，或許，在心靈最為脆弱的時候，對方來到了自己身邊，亦或者是，心靈最為傷痛的時候，她的到來，最起碼，有一個傾訴的對象。
「凡人！為什麼我會是一個凡人？超月兌世間萬般紅塵的仙人為什麼不是我？只羨鴛鴦不羨仙，都是狗屁，這些都是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
「咳咳！」
跪伏在地上，咳嗽得嘴角滿是殷紅的血跡，臉色淒然，為什麼會這樣？
仙人，仙人，他要修仙！
這些狗屁紅塵，狗屁羈絆，都將如雲煙一般，在自己面前消失，全部都消失！
「傾我一世修成仙，超月兌凡塵只為夢！我要修仙！」
夜落辰怒目圓瞪，使出渾身的力氣張開雙手，仰天大吼，奇怪的是，聲音竟然沒有傳遞出去，看起來怪異得好像是夜落辰嘴巴動了，聲音缺並未發出。
渾身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在他倒下的時候，天際之上的星芒點點，竟然開始漸漸變得耀眼起來，道道慘白色的星芒開始慢慢傾灑下來，蓋過了月光，照耀著夜落辰的周圍。
迷迷糊糊之中睡過去，等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等徹底清醒過來昨天做的事情，夜落辰自己都感覺到難以置信，喉嚨生疼，見清晨的露珠別樣美麗。
呼吸著最為清醒的空氣，仿佛鼻翼間都能夠嗅聞到露珠的氣息，收集了一些露珠下肚，感覺喉嚨舒服了虛度。
但昨天的瘋狂，不只是一時的瘋狂，他決定，現在就去找夜耀，夜爺爺！
他要修仙！
在最後為悲傷憤怒的時候吼出的一句話，才是內心深處最為想說的那句話，傾我一世修成仙，超月兌凡塵只為夢。
這已經不是夜耀的夙願，不是夜耀的夢，從現在開始，這是他自己的夢，至于這個夢是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無人能夠將其猜到。
行走于滿是清晨露珠的山間小路，割傷腳腕的野草，留在褲管上的晨露，就是他一路上的傷痛與美好，美好如晨露，傷痛如草割，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一路所豐收，所得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