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沒听錯吧!我們這二十萬歸降的秦軍,怎麼能說殺就殺!我剛要往營中走,忽听營的另一側有些s o動,誰大半夜里還在整軍啊?難不成是
我睜大了雙眼,仔細盯著遠處的點點燈火,放佛听到真的是在整軍,在調整大營。可如果剛才那兩個人沒說錯的話,會不會我們這就要被坑殺了?我不敢多想,我也寧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我還和齊伯長和王虎他們在一起,還在說著起事的事。
秦營那邊,人已經漸漸遠去了,究竟這是要將他們帶往何方?楚營這邊靜悄悄的,少有人聲,好像都熟睡了吧。我在營間的空地處,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
秦營那邊有人舉著火把過來了!
我頓時膽戰心驚,如果哪里能有個藏身之處,我真的就恨不得一下子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秦軍將士回營,緊急調整大營!」我隱隱約約地听到燈火處有人在喊著。
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是調整大營呢?怎麼也要讓我們睡醒了之後明天再調吧。仔細想一想,果然!若不是我起來上茅廁,若不是我偶然間听到那兩人說話,我現在說不定正在趕往黃泉的路上吧!
我趕快躲到茅廁的後面,然後迅速地朝楚營方向閃去。可營的四周都是短木樁圍成的柵欄,我不知是否有人在監察這里,萬一被當做逃兵什麼的,而且我還穿著黑s 的秦軍服我感覺口干舌燥,都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可是又不敢大聲喘氣,整個人處于一片壓抑之中。我不敢回頭,我知道後面定是有人要盤查茅廁附近、營寨各處,這次的坑殺,看來是要一個不留的。在這夜幕的庇護下,我匍匐著前進,穿過一片營地,來到一片樹林之中。我不知這是何處,且手無兵器,甚覺恐怖。我仿佛听到了身後隱約的喊叫聲,那不是訓練有素的秦軍的殺喊聲,不是威武莊嚴的秦師的吶喊聲,而是是淒慘的、無助的喊叫與掙扎
齊伯長、王虎,還有小兄弟楊林,他們都在那里!可我已經顧不得想那麼多,我還沒有活夠,我還不想死,我不想被自己的友軍殺害!被坑殺是不是死得比腰斬還要慘呢!明知即將死亡,可就是爬不上來,反抗者終究要被上面的人刺死或用箭sh 死。明知即將歸天,可這一過程竟要持續一個時辰吧!那是對死亡的恭候,那是對生命的認輸,那是對天命的無奈我簡直不敢再去想了!
我拖著無力的身軀,在樹林中潛行。我找不到任何楚軍的軍服可以讓我把身上的秦軍服換下來,可即便是換下來,被抓到也一樣會按照逃兵處理的,不若就索x ng把外面的軍服月兌掉吧!這樣或許進入附近的村鎮也不會被視作逃兵或者異類吧。我便月兌下軍服,強忍著嚴寒,一步步向樹林的深處走去。
我不敢睡覺,只是一直朝一個方向連跑帶爬,還要保持清醒。我就像是丟失在漆黑的夜空里,只覺天旋地轉,分不清自己是在天上還是地下,人間還是地獄。
天微亮,我發現自己倒在一片樹林之中,凍得瑟瑟發抖。不容思考,我馬上站起來,又冷又饑又渴,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我又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在這荒郊野外,死了連尸體都沒人埋吧。由于饑寒交迫而曝尸野外與被活埋,其實有著很大的相似,那就是都死于一種未知,死于一種長期的慌寒,死于一種屈服。
可我如此幸運苟全x ng命,又如此不易逃到了外面,我不能對不起自己,不能對不起上天對我的厚愛。我突然記得王虎當年不也是一個人從咸陽逃回雍城的嗎,我也可以像他那般堅強地存活,甚至返回故里!想到此,我反而更加來勁了,因為我就要藉此機會重歸故里了!我便找了些樹葉吃,雖然難以下咽,但是比起戰場的殘酷,這根本都算不了什麼了。
突然,我仿佛听到有騎兵從遠方奔來!我的心又吊了起來,讓我想起昨夜舉火把向我這方走的那幾個人
我環顧四周,可無處藏身。我辨得騎兵的方向,不知有幾人,但好像人數並不多的樣子。我連忙向另外的方向跑去,但慌亂的腳步聲和草葉聲已經掩蓋不了我的行蹤了。
「站住!」
這哨騎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