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六章勁爆,求票票!
酒過三巡,眾人皆有了醉意,不少人離席去院子里或御花園醒酒,桑玥著實忍不住害喜反應,在蓮珠的攙扶下去往了偏殿。一番孕吐過後,越發不喜里面那種香氣繚繞的氛圍,于是和蓮珠在崇喜殿廂房前的梨園里散起了步。
「殿下,小殿下會動了麼?」蓮珠睜大亮晶晶的眸子問道。
桑玥姣好的容顏上泛起一抹幸福的笑︰「還不會,再過一個多月,大抵就能動了,頭胎動得晚,我希望是個兒子,慕容拓偏想要女兒。」
蓮珠喜滋滋地笑了︰「曦王殿下是怕生個跟他一樣的你不喜歡,最開始你不可討厭他了?」
桑玥將鬢角的秀發攏到耳後,笑出了聲︰「是啊,我納悶呢,為什麼會那麼討厭他呢?」
也許,第一眼就相中了,只是逼著自己不去承認罷了。
此時,子歸風塵僕僕地趕來,對著桑玥的耳邊小聲稟報了幾句,桑玥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里流轉起一抹晦暗難辨的光,她頓了頓,似笑非笑道︰「秩兒做得不錯,你替我修一封謝謝他。」
子歸縴長的睫羽顫了顫,清冷美眸似有流星般絢爛的幻彩劃過,她愣了愣,恭敬地應下︰「是,殿下。」
子歸走後,蓮珠疑惑地問道︰「奴婢倒是很少見到子歸有態度這麼好的時候,她總是冷冰冰的像塊湖里的石頭。」
桑玥淺笑,目光似一汪月夜下的清湖,泛著清淺水波︰「子歸是秩兒的師父,師徒情誼,自然非比尋常。」
二人又笑談了許久,桑玥自重生後,听到的第一段對話就是蓮珠和鐘媽媽的,一路走來,她和蓮珠早已不是主僕。
月朗星稀,夜色精美。
慕容錦閑庭信步而來,仿若踩踏清輝,從頭到腳每一處都依稀可見淡淡朦朧韻致,獨那一雙耀盡璀璨人生的眸子風華無限、深情流轉。
桑玥松開了蓮珠的手臂,蓮珠會意,悄然退避三舍。
慕容錦目光復雜地打量了她許久,微嘆,稍了一分感傷︰「玥兒,你當真要如此傷我?不願嫁我,還非得送個人兒給我。」
這副委屈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她可不信慕容錦當真這般脆弱。桑玥放空了視線,眼眸里仿若囊括了整片梨園,但仔細辨認卻是沒有焦點︰「傷你的人是你自己,你要是早點兒放下執念,不再苦苦糾纏,我何必日日夜夜防著你?我真的想不通,你對我的執念從何而來?我和慕容拓要是只見那麼寥寥數面,才不會對彼此這般死心塌地。」
「是嗎?」她大抵是不知道,拓兒見了她的當晚便徹夜未眠,甚至好幾天都不能入眠,但這些話,拓兒不說,他也不會挑明,「初次去定國公府涼亭,的確是韓珍和我母後安排的相親,我遠遠地听了那琴聲,便覺能把一首痴情曲奏出肅殺之意的女子定能有資格與我笑看紅塵、睥睨江山。在宴會上,我見了桑柔,也救下了桑柔,但當我打算去救你時,她忽然拖住了我,那時我便篤定她不是那奏曲之人。」
桑玥淡淡一笑︰「如果你先救的是我,我也會和桑柔一樣拖住你,不讓你去救她。」
慕容錦的眸子就是一緊,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
桑玥又道︰「我跟桑柔沒什麼不同,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忘了我是怎麼離間裴浩然和慕容耀的?」
慕容錦的手緊握成拳,他怎麼可以忘了?當她被慕容耀撕破衣衫的時候,他差點兒就沖上去殺了慕容耀了!
桑玥不看他,已知他的情緒波動,「你最初喜歡我,許是那曲子讓你感同身受,爾後你喜歡我,許是我這人疏離冷漠,像一面鏡子照出了你內心不為人知的一面。」
慕容錦的長睫一顫,啞然。
桑玥慵懶地抬了抬眉,「到如今你仍放不下我,只是因為你沒有得到。從小你表面處處強過慕容拓,你知達禮,他紈褲不羈;你德厚流光,他殘暴不仁;你功勛無數,他惹禍連連……但其實,那些都不是你在意的,你真正的在意全都輸給了他。你渴望母愛,楚給了你嚴苛;你期許自由,慕容宸瑞給了你責任;你明明花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做好一個世子,結果卻是武功不一定高過他、鬼主意不一定多過他……簡言之,你就是嫉妒他比你有天賦,你想得到我無非是為了證實你比他強。」
慕容錦頭一次被人剖析心理,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把鋸齒突然割開了自己的心,難受得有些讓人無法接受,桑玥盡管說對了大半,但他對她的愛,是真的啊。
桑玥笑了笑,「其實你錯了,他不比你有天賦,他花在自我提升上的時間或許比你更多,只是他不走常規路,你無從得知罷了。就好比,我永遠不知道他究竟為我做了多少事。我喜歡他是因為這世上再也不會有誰像他那麼瘋狂地愛我,他哪怕中了幻術也不曾認錯,他寧願打破我的計劃被我記恨也決不允許我傷害自己,慕容錦,你做不到的。我愛的不是權勢地位,不是中宮那人人羨慕的鳳座,只是一個一心一意陪在我身邊、有我就有家的人。已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依然是我們敬愛的大哥,是我月復中孩兒崇敬的大伯。」
語畢,她不給慕容錦反駁的余地,雙手交疊,行了一禮,「多謝大哥成全。」
慕容錦的眼前有白色身影一晃而過,他欲伸手去抓,奈何只輕輕地觸踫到了一片柔滑的衣角就如過電一般抽回了手。他不愛桑玥嗎?愛啊,只是他無法像拓兒那樣撂了肩上所有的擔子罷了。
桑玥,讓我放棄你,我真的做不到……
慕容拓其實也在桑玥離去後不久出來尋她了,只是中途被赫連穎攔住了去路,烏蘇沫本是要去追慕容拓,找他討回點兒公道,誰料半路竟是看了這麼一出好戲。兄弟奪妻,多好的戲碼。那赫連穎想必還要纏慕容拓好一會兒,倒不如……她美眸一轉,忍俊不禁地笑了。
她邁開步子,姍姍裊裊朝著慕容錦走去,同時,急速催動起媚功和幻術,自打上次在慕容拓手里吃了癟,她閉關苦修了兩個月,即便慕容拓親自站在她面前也絕對逃不過她的魅惑。
「慕容錦。」
一聲輕喚,慕容錦習慣性地扭過頭,望進了那雙波光瀲灩的美眸,霎時,他的頭腦一片空白,繼而金星閃耀,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向他走來的人︰「玥兒……你……」
烏蘇沫垂眸掩住星星笑意,倒入了慕容錦的懷中,輕聲道︰「我想了想,還是忘不了你,但我又真的不能負了慕容拓,過了今晚,你我再無瓜葛。」
說著,她雙手勾住慕容錦的脖子,踮起腳尖,送上一吻。只有利用幻術讓慕容錦以為自己跟桑玥有了點兒肌膚之親,他才會更加奮不顧身地去追求桑玥,他們兄弟才能反目得愈發徹底。
慕容錦的心砰然一跳,攔腰抱起烏蘇沫走進了廊下的廂房……
卻說慕容拓見桑玥久不歸席,便前去尋找,誰知剛走到偏殿的前院就踫到了赫連穎。
赫連穎那張美得沉魚落雁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她討厭落淚,此時卻不禁紅了眼眶︰「慕容拓,你到底怎麼想的?你不記得當初我救桑玥時你許了我什麼承諾?」
慕容拓看著這張和楚有三分相似的容顏,語氣如常道︰「記得,不就是做你們北齊的儲君?哎呀!赫連穎,我說你跟赫連風的腦子都進水了吧?一開始逼著我做駙馬,現在又逼著我做儲君,我跟你們北齊毫無血緣關系,我做儲君,你們也不怕赫連家的江山易主?」
赫連穎急了,這個秘密她是曲修宜來了北齊,說她跟楚長得何其相似,她心存疑惑仔細查探許久才發現的。她上前一步,指著自己的臉︰「那你怎麼解釋我跟你的母後長得那麼像?你當真以為自己跟赫連一族毫無關系嗎?我告訴你,慕容拓,這是你的使命!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北齊不是臣服了南越,而是臣服了你!你……就是帶領赫連一族重新走向興旺的人!」
慕容拓懵了,桑玥也曾問過他類似的問題,說赫連穎怎麼跟楚長得那麼像,他當時並未往心里去,比如玉如嬌也和桑玥長得有些像呢,但二人絕對是沒有瓜葛的。听赫連穎咄咄逼人的話,難不成他的身世有問題?
「相似之人多的去了。」他隨口丟了一句。
赫連穎縱然再堅強,當著心愛之人的面卻難掩脆弱,她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道︰「你仔細想想,楚家佳麗眾多,可有一人如楚那般美貌?楚嫣,楚縴縴,楚蓉蓉……她們跟楚相比都是螢火與日爭輝!因為楚骨子里流的……是我赫連一族的血!」
赫連一族與冷家一樣,不論男女,皆是貌若天仙。
慕容拓徹底呆怔了,楚的母親難道不是如今的寧國公夫人,而是赫連穎的外祖母——那個經過北齊先皇寵幸了一夜之後被人丟到了亂葬崗的宮女?這麼說,楚是赫連風的妹妹?太駭人听聞了吧!皇室的關系……怎麼這麼亂?
赫連穎瞧著他完全一副不信的樣子,氣得俏麗通紅︰「你回南越問問!問問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看看楚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楚明明比楚嫣美貌,為什麼嫁給慕容宸熠做皇後的是楚嫣,不是她?因為……她不是楚家人!我外祖母誕下一對雙生胎,其中一人是我母親,另一個就是楚!」
慕容拓瞪大了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愕然了一瞬,隨後神色一暗,漫不經心道︰「那又如何?」
赫連穎氣不打一處來︰「你……你不該挑起赫連一族的重任嗎?你怎麼能做大周的太女駙馬?」
慕容拓冷笑道︰「不做桑玥的駙馬,難道做你的駙馬?」
赫連穎雙頰一紅︰「你是儲君,我可以做太子妃,桑玥願意放棄太女身份,我也可以把太子妃的名分讓給她,屈居側室。」
赫連穎絕對是瘋了!慕容拓渾身汗毛直豎,他要敢踫赫連穎,桑玥一定會把他變成慕容公公的,何況,他真的對赫連穎半分感覺都無,他話鋒一轉︰「赫連風不是沒死嗎?死了再說。」死了,他一登基就封赫連穎做攝政女王,照樣逍遙自在地陪桑玥。
赫連穎氣得面色鐵青,恰好此時,冷芷珺神色匆匆地找來了,慕容拓和顏悅色地給冷芷珺打了個招呼,然後回了大殿。
冷芷珺瞧著赫連穎仿佛不太高興,遂出聲詢問道︰「赫連公主,你怎麼了?跟慕容拓吵架了嗎?」慕容拓在哪兒,赫連穎的眼神就在哪兒,她不難瞧出赫連穎的心思。
赫連穎斂起滿腔怒火,心平氣和道︰「北齊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是來找我的?」
「嗯,」冷芷珺點點頭,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爾後撩起寬袖,露出紅斑乍現的皓皖,「藥效過了,我又開始長東西了。」
冷芷珺下午曬太陽曬得多了些,是以,藥效維持的時辰比預期的短,赫連穎給她拉好袖子,道︰「好在這一回我們幾國使者都住在皇宮,你隨我去寢殿,我給你配藥。」
冷芷珺感激一笑︰「謝謝你。」
只要是慕容拓吩咐的,她都會不遺余力去做。赫連穎微笑,和冷芷珺一同往外走去,經過梨園,踏上回廊時,突然听到了不同尋常的喘息和叫喚,那一聲聲,似乎都在叫「玥兒」,但那男子的聲音又不是慕容拓的。赫連穎的眉心一跳,施展輕功一躍至門前,一掌拍碎門閂,沖了進去。
彩雲追月屏風後,吊著白玉穗子的大床上,慕容錦衣衫半截抱著烏蘇沫不停親吻,遽然听聞響動和凜然勁風,二人俱是一震,但慕容錦並未從幻術和媚功中解月兌,說到底,他對桑玥不若慕容拓對桑玥那般了解,是以,他極難發現破綻,加上烏蘇沫用了十成功力,此時的慕容錦完全是走火入魔了。
但烏蘇沫不同,她是清醒的,她冷眼看向赫連穎,赫連穎早從慕容拓那兒知道了烏蘇沫幻術了得,自然不會看她的眼楮,她掃了雙瞳渙散的慕容錦一眼,沉聲道︰「烏蘇沫,你不要太卑鄙無恥了!這里是大周皇宮,不是你的閨房!」
烏蘇沫單從赫連穎劈門的那一掌就能推斷赫連穎的武功不在她之下,真要打起來,誰也討不到好,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了︰「喝多了酒你情我願,這有什麼?難不成赫連公主年近二十了還是個雛兒?」
赫連穎的呼吸一頓,烏蘇沫趁其不備,手腕一繞,一枚金針刺入了慕容錦耳後的大穴,赫連穎想要阻止但晚了一步,烏蘇沫已合攏衣衫,身形一晃,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房內。
赫連穎行至床前,雙指一並,要去點慕容錦的穴,再拔出那枚讓他完全喪失理智的金針。
但赫連穎低估了慕容錦的武功,就在她的縴手即將抵上他的胸膛時,慕容錦單臂一震,提前點了她的。
慕容錦點的不僅是她的大穴,還有啞穴,她連呼救都不行了!
冷芷珺緊隨其後,看到的卻是赫連穎被慕容錦壓在身上,她嚇得目瞪口呆,赫連穎拼命給她使眼色,讓她趕緊去找慕容拓。冷芷珺沒能看懂,權以為赫連穎在找她求救,驚慌失措之下,她捧起多寶格上的花瓶,朝著慕容錦的頭砸了下去!
一聲清脆且刺耳的瓷器破裂聲響,冷芷珺的腦海里閃過一陣翁鳴,不等她回神,身子一輕一痛,她已跌入床內,衣衫盡碎……
這一次的癲狂,碎了誰的心,痛了誰了魂,慕容錦已二十有七,卻是初嘗**,還是在被烏蘇沫施展了十足媚功並閉了理智的情況下,此時的他就像個「饑餓」了許久的猛獸,不停地佔有著床上的人兒,一遍又一遍……
花開並蒂蓮,舉世顏無雙,笑看紅塵淚,誰詳那……一夜風流倜儻?
……
大殿內,許多王公子弟喝得酩酊大醉,雲傲便早早地遣散了宴席,陪同樸清然回華清宮歇息,胡國使者居住承安殿,慕容錦住在暢音殿,赫連穎則是在離東宮較近的飛霞殿入住。
華清宮和承安殿方向不同,離奇的是,雲傲一行人跟豫親王不期而遇了。豫親王的年紀足以做雲傲的父親,但精神和氣色比之雲傲可強了太多,雲傲已染霜鬢,他則是連一根白頭發都沒有。
雲傲冷冷地掃了一眼這個跟他母後不清不楚許多年的別國親王,道︰「和談之事明日早朝再議,豫親王遠道而來辛苦了,早些回承安殿歇息吧。」
豫親王意味難辨的眸光在樸清然的身上停頓了一瞬,雲傲警惕地抱住樸清然,語氣不甚友好︰「豫親王,你年紀一大把了,總不至于盯著朕的皇後看個不停吧!」
豫親王仰天長笑,像用骨骸敲響了一面人皮做的鼓,聲音爽朗,但叫人听得毛骨悚然,雲傲的心倏然一緊,對懷公公吩咐道︰「帶皇後回宮。」
懷公公恭敬應下︰「是!娘娘,咱們走吧。」
樸清然心下了然,雲傲必是有話單獨對豫親王說,她不作言辭,和懷公公往華清宮的方向走去。
確定人已走遠,豫親王接過先前的話柄,和藹可親道︰「雲傲,你生什麼氣?我不過是看看自己的兒媳罷了。」
雲傲的臉色一沉,陰森森地像從煉獄偷了一團黑霧,蒙在臉上,也壓在心底︰「豫親王,請你謹言慎行!」他明白,這個老匹夫就是要激怒他、羞辱他、給他難堪,「胡國要是沒有和談的誠意,就別指望朕撤回駐在胡國的軍隊!朕雖沒有吞並胡國的意思,但也想找個可靠的朋友以維持良好的雙邊關系,當初拓拔一族是如何沒落的,你們烏蘇一族未必不能!朕若要支持,胡國多的是氏族可以取代你們!」
豫親王似乎被真被唬住了一番,半響不說話,最後,甩甩袖子,轉身回了承安殿。
多福海上前扶住頭昏腦脹的雲傲,關切道︰「皇上,您可是不能動怒了。」
雲傲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豫親王這個老奸賊,擺明了是在用當年他和太後的關系威脅朕,若是朕提的要求太過了,他就會用這件事來抹黑朕,可惡!」
豫親王是一顆定時炸彈,他要是公布了當年和太後不清不楚的關系,他的血統就會遭受質疑,屆時大周內亂,哪還有閑心去管胡國的事?烏蘇女皇正是打的這個主意吧,但偏偏他又不能真的殺了豫親王這個混蛋!他要是殺了和談使者,定會遭到天下人的質疑,胡國皇室添了一筆悲憤,其民心立即就會扭轉。
殺還是不殺?怎麼殺能不授人以柄?
……
豫親王回了承安殿,一路上風餐露宿,他的體力得到了大幅度的耗損,他必須進補了。他的暗衛拿著從宮外帶進來的食盒叩響了他的房門。
「進來。」
暗衛將食盒放在了桌上,打開蓋子,將一個大缽取出,爾後躬身退了出去。
豫親王一聞那股蔥花酥油味兒就倍覺神清氣爽,他拿起勺子,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喝完,通體順暢,旁邊放有一支細小竹筒,三個月大,頭骨還是軟的,他拿起竹筒輕輕一戳便進入其中,低頭含著吸了好一陣,直至里面空空,「豆腐花花」全部入月復,他才心滿意足地命人將東西收走。
烏蘇沫進來時正好跟提著食盒出門的暗衛撞了個正著,她淡淡地瞟了一眼,對于豫親王的癖好她熟知于心,起先難以接受,慢慢的就習以為常了,反正不是打她肚子里出來的就好。
豫親王笑著看向烏蘇沫︰「成功了?」
「你指的是哪件事?」
「瞧你一臉欲求不滿,自然不是和慕容錦那事。」這個佷孫女兒是他看著長大的,她撅撅他就知道她要放什麼屁,在大殿內他便洞悉了她想離間南越兩個皇子的決心,像烏蘇沫這種尤物,除了幻術和媚功,再無更好的法子了。
烏蘇沫對于豫親王的為老不尊早已見怪不怪,她從懷里掏出一個錦囊,里面裝的正是她從桑玥的肩上拂落了一根發絲︰「能不成功嗎?她又不是慕容拓。」
「听你的口氣,似乎對慕容拓頗為贊賞啊。」豫親王在笑,但警告的意味也十分明顯,烏蘇沫可以玩盡天下男人,但絕不能對任何一個動心,他可不希望自己扶持的人成為男人手里的傀儡。
烏蘇沫冷然一笑︰「你別多心,贊賞不贊賞,這個人我都殺定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先殺了桑玥!」
「碧洛不成功,你就能成功?」這句話,也就是隨口一問。
烏蘇沫瓖著紫色水鑽的指甲按在朱丹紅薄唇上,璀璨得勾人心魄,她眯了眯紫霞飛鬢的眼︰「碧洛那點道行也配跟我比?」
此話不假,碧洛屬于半靈體,烏蘇沫比之她的靈力更純粹三分,否則也不能將幻術和媚功修煉得爐火純青了,就連蒼鶴也跟她沒有可比性。蒼鶴是歷經艱難萬分的苦修才練就了修真之體,哪像她是天生的?
「你就等著吧,三天後,日出之時,就讓桑玥魂歸故里!」烏蘇沫自信滿滿地說完,突然憶起了什麼,看向豫親王,「你還是想想怎麼把玉璽要回來。」
豫親王和藹地笑了︰「玉璽在桑玥手里,桑玥想要的人在我手里,大不了一人換一物。」
「他還活著?」烏蘇沫似笑非笑,「我以為他早被你吃了呢。」
豫親王笑了笑,不作言辭。
東宮。
舟車勞頓,一回來又是赴宴,桑玥這個懷著身子的人可真是吃不消。她無力地躺在寶藍色瓖東珠的貴妃榻上,腿軟得一步都邁不動了。
蓮珠打來溫水,要為她擦拭,慕容拓緩步而入︰「我來吧。」
「是!」蓮珠退了出去。
慕容拓抱起昏昏欲睡的桑玥走到偏殿的浴池中,先是月兌了自己的,爾後耐心地解了她的,抱著她一起走下浴池,尋了個舒服的淺地坐著,一邊按摩她的雙腿,一邊柔聲道︰「累了吧,嗯?」
最後那個字的音調略微上揚,略帶蠱惑,桑玥的瞌睡蟲霎時就被驅散了不少,水波輕舞,輕輕拍打著她如玉的肌膚,水下的瀲灩光影像斷斷續續的柳條,柔軟而錯綜,交織出一副令人心神蕩漾的旖旎畫面。
桑玥故意閉上眼,趴在水池邊,假裝沒听到他的「邀請」,繼續享受他力道剛剛好的按摩。
只是為什麼他按的地方越來越不對勁?
胸前一緊,一側的……已被他全然握住,指尖細細捻揉著,惹來她好一陣顫栗,她咬緊唇不讓自己叫出聲,而是道出了潛藏在心里許久的疑惑︰「慕容拓,我特別好奇,你是怎麼識破那個人的幻術的?」
慕容拓咬住她的耳朵︰「她說‘帶我回家’。」
「……」
慕容拓的大掌輕輕摩挲著她微凸的小月復,柔聲道︰「你一定會說‘帶我們回家’。」
桑玥舒心一笑,慕容拓春雨般的吻落在了她白皙女敕滑的後背,在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瑰麗的吻痕,他吸允的力度極大,弄得她微痛,她不由地側過身子,他的吻慣性地落在了她的胸前。
桑玥微喘著打量他,發現他的眉宇間似有化不開的凝重,她捧起他的臉,定定地望進他迷離的眼眸︰「出什麼事了?」
「有些想楚了。」楚是誰不重要,反正他是楚生前全心全意呵護著的兒子,這點誰也否認不了。關于身世,他選擇隱瞞,桑玥總覺得他付出的太多,講了只能徒增她的愧疚,實際上,他認為自己做得不夠多、不夠好。
桑玥讓他的側臉貼上自己柔軟的胸膛,像一個母親撫模孩子一般細撫著他的俊臉,思念楚的時候,他不就是個孩子?赫連穎跟楚長得那麼像,他大抵每看一次都會想楚一次。
桑玥的安撫令慕容拓覺得溫暖,很快,他的情緒得以平復,他轉而將桑玥摟入懷中,輕咳一聲,道︰「那個……你上次說忍足三個月就好了……」
憋死他了啊。
桑玥抬眸,幽幽地很是無辜地望著他︰「但我有些不舒服誒。」
「不……不舒服……真的?」慕容拓睜大了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似是不信。
桑玥「委屈」地點點頭,慕容拓失望地癟了癟嘴,一臉幽怨地盯著她水下微凸的肚子,心里莫名地就有了幾許咬牙切齒的意味,但還是隱忍著問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
桑玥湊近他的耳旁嘀咕了幾句,慕容拓先是一怔,仿佛頭一回認識她似的,繼而心中狂喜,翻過她的身子,一滑而入,從後面酣暢淋灕地佔有了她。
水波蕩漾,激起漣漪陣陣,那令人羞澀的嬌喘和低吼在溫暖的浴池里來回飄蕩,空靈、**。
哪怕慕容拓很想多要幾次,但照顧著她的身子,並未索求無度。
**過後,桑玥饜足地趴在他懷里,由著他把自己抱上岸,輕柔地擦干水漬,穿好衣衫,再回了臥房歇息,一路上,她愣是一步都沒走,就乖乖地窩在他懷里,乃至于自己怎麼被塞進被窩的都不知道。
「殿下,冷公子求見。」蓮珠在門外稟報道。
冷公子,冷煜安?
桑玥睜開迷迷糊糊的眼,和慕容拓穿戴整齊後去見了他。
冷煜安一臉焦急地在東宮的大門口踱來踱去,神色略顯慌張,屋檐下的八角玲瓏燈隨風輕擺,光影在他臉上肆意游離,越發襯得他的不安像燭火搖曳不停,一見到桑玥,他規矩地行了一禮︰「微臣參見太女殿下。」
「出了什麼事?」
「芷珺……芷珺她……」冷煜安實在難以啟齒,「殿下隨我來吧。」
桑玥和慕容拓跟隨冷煜安一同去往了崇喜殿,梨園附近的廂房。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子濃郁的歡好過後的氣味,桑玥和慕容拓是過來人,哪里不明白屋子里發生了什麼?
慕容拓就事論事地甩了一句︰「戰況激烈。」
慕容錦發泄完畢後進入了昏迷狀態,冷芷珺虛弱無力地躺在他身側,把頭蒙在被子里,瑟瑟發抖,那嗚嗚咽咽、似有還無的哭聲讓眾人不難明白她絕非出于自願。
事關重大,冷煜安不得不叫來了桑玥和慕容拓。
慕容拓的眼眸里閃過一道暗光,在他印象里,慕容錦潔身自好,從不放縱自己,更遑論強暴世家千金了。
桑玥讓蓮珠回東宮拿了她的干淨衣衫給冷芷珺換上,冷芷珺初嘗雨露就遭逢如此猛烈的掠奪,累得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冷煜安把她抱在懷里,擔憂地喚道︰「芷珺,你應我一聲。」
冷芷珺兩眼空洞無神,除了哭還是哭。
慕容拓進去仔細探了慕容錦的脈和身子,在他耳後發現了一枚金針,他拔出後對著燭火一看,無特別之處,再瞧那處穴位,眸子一緊,心里已明白了幾分。
他問向冷芷珺︰「烏蘇沫是不是來過?」
冷芷珺雖然慢了幾步只看到一個藍色的背影,但從服飾和身形上判斷,應是烏蘇沫,她閉上眼,算作默認。關于其他的,她說不出口了。
桑玥和慕容拓互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里讀到了深深的疑惑,烏蘇沫算計慕容錦和冷芷珺做什麼?烏蘇沫應該算計慕容錦和她才對。
慕容拓到底和烏蘇沫交過手,對于她的能耐清楚些,他濃墨的劍眉一蹙︰「或許,烏蘇沫是使了幻術,讓慕容錦以為和他歡好的人是你,這樣,慕容錦就更加不會放棄你了。」
至于,那人怎麼成了冷芷珺,眾人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冷芷珺咬緊牙關不說,冷煜安心疼地摟緊了妹妹,真是恨死了烏蘇沫和慕容錦!但看在桑玥和慕容拓的面子上,他仍是按耐住怒火,靜氣道︰「二位殿下,這件事要怎麼處理?我妹妹的清白沒了,慕容太子總得給我妹妹一個交代。」
冷芷珺扭了扭頭,臉頰貼著冷煜安健碩的胸膛,淚珠子濕了他一身。她從不參加宴會,第一次破例,卻配上了自己的貞潔。
桑玥瞟了瞟慕容拓,慕容拓思付了片刻,鄭重其事道︰「我會將此事稟明我父皇,請他給冷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桑玥的黛眉蹙了蹙,她怎麼听出了些許幸災樂禍的味道?
天知道,慕容拓現在簡直心花怒放!盡管委屈了冷芷珺,但慕容錦是個好男人,相信日久生情,冷芷珺一定能愛上慕容錦的。最重要的是,慕容錦這回睡了人家姑娘,還有什麼理由空著他的太子府?他才不管慕容錦是什麼意見,他便是使出渾身解數,耍賴也好、撒嬌也罷,反正得讓他父皇給冷芷珺一個太子妃的名分。
慕容錦,你有了太子妃,還怎麼跟我搶桑玥?桑玥一不做小,二不與人共侍一夫,你兩樣都完蛋了,哈哈!
哎呀!真想給烏蘇沫送點兒謝禮。
斂起眉宇間的神采飛揚,慕容拓故作鎮定地道︰「事不宜遲,我即刻給我父皇修。」
先下手為強!
桑玥要還看不出他的小九九就枉跟他做了那麼久的夫妻了,這家伙,怕是跟慕容宸瑞賣萌去了。事已至此,冷芷珺就算再不樂意也擺月兌不了遠嫁南越的命運,況且,冷芷珺天生有怪病,若非今晚一事,她還真是很難覓得一處好歸宿。相信冷家對于和親南越定也是樂見其成的。
她不信命,此刻也不禁感嘆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早有注定。
冷煜安帶著冷芷珺和桑玥的親筆信回了冷家,桑玥則是和蓮珠回往東宮,半路上,她憶起了先前吩咐蓮珠去做的事,「給豫親王的宵夜送了?」
蓮珠笑道︰「送了,給烏蘇沫和其他使者都送了。」
「沒混淆吧?」
蓮珠拍著胸脯保證道︰「殿下放心,奴婢這點兒眼力勁兒還是有的,但是……」她頓了頓,「宵夜里的東西又吃不死人。」
「吃不吃得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送了。」桑玥牽了牽唇角,舉眸望天︰「月色不錯。」
蓮珠順勢仰起頭,有月亮麼?為什麼她只看到一片黑雲?
桑玥的雙耳一動,止住了腳步,此時,子歸從天而降︰「殿下!」
桑玥淡然一笑︰「烏蘇沫在做什麼?」
子歸面無表情道︰「在豫親王的房里聊天。」
「哦?」桑玥笑得眉眼彎彎,按了按眉心,「蓮珠,叫個小宮女去通知烏蘇沫,說慕容拓約她在金桔園見面。」
「是。」
回東宮,必經飛霞殿,桑玥在飛霞殿門口停頓了一瞬,想進去一探究竟,思慮再三後卻搖搖頭,徑直回了東宮。
飛霞殿內,赫連穎渾身酸軟地泡在浴桶里,像被撕裂了一遍,疼痛難忍。清靈一邊呼呼流著眼淚,一邊給赫連穎清理滿是液體的褻褲︰「公主,冷小姐會不會把你說出去?」
赫連穎的心比身子更痛,她面如死灰,道︰「我求她別說,但她到底會不會說,我也不清楚。」
就在冷煜安找到廂房的前一瞬,她逆轉筋脈沖開了穴道,用盡所剩無幾的力氣,掙扎著起身離開了現場,那時,冷芷珺已經被輕薄了,她救不救她于事無補。
她恨烏蘇沫那個賤人!但她也很自己多管閑事!就算里面跟慕容錦翻雲覆雨的人真是桑玥,她該高興才是,為什麼要跑去相救?慕容錦就算被烏蘇沫害死又關她什麼事?為什麼只要是慕容拓在意的人,她都會那麼在意?
赫連穎用毛巾捂住臉,嚎啕大哭了起來。
清靈收拾好衣物,淨了手,又去小廚房端來剛熬好的藥,遲疑道︰「公主,真的……要喝?」
赫連穎止住了哭泣,顫顫巍巍地接過,豆大的淚珠子掉在黑漆漆的藥汁里,她憔悴的容顏便在其間微微扭曲了。
她仰頭,深深、深呼吸,隨著俏臉變幻莫測的表情,腦海里閃過萬千思緒,最終,她揚手,摔落了藥碗。
清靈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含了一分感激,哽咽道︰「公主千歲!」
話說,一下子解決了慕容錦跟赫連穎,大家是不是得給笑笑點兒鼓勵?下一章咱們好好地虐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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