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雪肆意的揮舞著刀鋒。
黑白的,如同是展翅雙翼一樣的刀鋒。
好似太極陰陽一樣的顏色——
交織,纏繞——
刀鋒卷起的氣壓,帶起黑白的雙色。
交織纏繞之下,好似是最輝煌的,最寫意的畫卷。
如同是蓮池之內肆意游蕩的錦鯉,靈巧飄逸。
黑色的刀,灑下的是揮毫的潑墨。
白色的刃,帶來的是狂傲不羈的瀟灑。
勾勒,描畫,涂鴉,信筆——
如同是肆意癲狂的畫著在描繪著同樣狂傲不羈的畫卷。
驀地!
衛宮雪那因陶醉而緊閉的雙眼突兀的睜開!
那是簡直能夠洞穿天際的神采!
飛揚!
揚起的刀鋒卷起了肆意的劍壓!
雙手雙刀一正一倒——旋轉!
好似陀螺一樣的將攻擊蕩開。
白色的長刀被甩出。
那一抹淡然的潔白,貫穿了可怖的肉牆!
身軀的旋轉,停止。
衛宮雪再度閉起了雙眼——提刀!
如同是捏著蘸飽了濃墨的狼毫之筆——寫意!
揮舞的黑刀,刀鋒描繪出萬千的變化。
如同揮撒潑墨的豪客文人——
刀鋒如筆。
刀芒似波。
從彼端飛來的白色刀刃,從後方切斷了大片的手臂。
衛宮雪斜斜的伸出了黑色的長刀——
刀尖,輕巧的點在了合適的位置——
于是,那潔白的長刀,就好像是被栓了繩子的石頭——無法離手——在黑刀的攪動之下——旋轉!
帶起呼呼風聲!
帶起獵獵雷霆。
衛宮雪猛的跳躍——甩!
白色的渦輪飛舞。
黑色的刀芒輕點。
虛空被勾勒出鮮明的顏色。
——簡直就好像是一副飛舞的潦草!
毫無章法的運筆,然而卻出奇的讓人能夠感受到那蘊藏在刀鋒之中的豪放。
潑動揮灑的墨汁,被潔白的狼毫貫穿。
虛空之中好似交織出了一片瑰麗的長卷。
那墨色的字體,乍看之下好似紛亂無常,書寫不足。
然而——在那來回飛舞的白色輪盤之下——卻更是顯得縱橫錯落,整整斜斜,非隸非行。
格尼薇兒看的簡直目瞪口呆。
衛宮雪此時此刻,倒不像是在搏斗生死,反而好像是在揮毫潑墨。
不似武者,而好似狂儒!
那揮舞的刀勢,雖然紛亂無比,然而——細看之下,卻簡直有如奇石入畫,看得驚心動魄,如置身勝景,又似夢中。
那簡直就是以書入刀,以文入武!
刀鋒揮舞的勁氣——凝而不散的力量,在空中,竟然凝聚出淡淡的字體!
個體似松散而整聚,篇幅似無律卻有序,字跡似隨意又大氣。
形如奇峰怪石,態如繪字入畫,神如雷霆急電。
污染獸急了。
它嚎叫著。
凝聚出更多的利爪——
從四面八方,飛舞撲來!
衛宮雪的表情淡然無比!
黑刀扭轉。
刀鋒插入大地!
白色的長刀飛舞而回——入手!
揮毫!
再度肆意的揮毫!
雪白的長刀,揮灑之下——寫得飄逸如風,靈動十足,字字如鵝,活現于紙。
這字有別于剛才的亂石散體,反而倒有一種躍躍欲仙出塵飛天的感覺。
黑色的刀芒帶起的墨色,與那揮舞的白刃帶起的雪色高潔竟然交相輝映!
走如龍蛇,迅疾如驚電,動勢若顛狂,收靜如處子。
驀地!
衛宮雪忽然大力的揮刀展開了面前的層疊狂浪。
落地——黑刀入手——
「劍舞——」
那雙眼緩緩的睜開——
「墨竹!」
——眼中的——是飛揚的神采。
勝負在這一刻毫無意義——
衛宮雪動了——緩慢而又有力!
這一刻,沒有戰場,沒有生死——有的只是揮毫潑墨,以刀鋒鑄就文雅的一位鐵匠!
沉滯如累,動作如負石千斤,起筆如拓山開荒,劫重難起,墨意讓人莫名其妙又觸目驚心。
那是肆意的揮舞,如同信筆的涂鴉。
黑芒帶起的一道道枯瘦的墨跡,在虛空之上勾勒出的是淒慘的痕跡。
毫無那名為‘墨竹’的名字應有的飄逸和靈動。
墨跡深重,疏離斑駁,雜亂無章——簡直就是粗制濫造的涂鴉,無法下筆,也不可能在上面添加出任何起死回生的神筆。
然而——衛宮雪好似不顧一樣——好似沒有感覺到異樣。
——挽起的白芒,在那濃厚的涂鴉之上狠狠地揮灑。
將那一道道的墨色切割的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