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同門師兄弟
戴部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帶煙燎味的茶水。他偏愛這種家鄉的味道，幾十年了，從未改變。
這是他老家的茶農按照當地傳統工藝炮制而成的茶葉。他的家鄉是有名的產茶區，漫山遍野都是大片的茶林。
每至春季，春雨綿綿，茶樹剛抽出女敕綠的芽葉，就被勤勞的采茶工擇摘下，送到傳統茶坊加工。
女敕綠的茶葉被熱水斷青後，再混入當地獨有的植物枝液不斷揉搓，將多余的水分擠干後，上鐵鍋烘干，再在太陽底下暴曬，直至茶葉變干、變硬，即告成功。
清明節前，家鄉的父母官和親戚都會給他寄過來一包包明前綠茶，而他也總會將相應的茶錢打到當地的公益帳號內。
費國乾也喝了一口被老爺子視為寶貝的茶水。初入口時，晦澀苦重，煙味難張；復飲幾口後，味蕾適應變化，頓覺甘從中來，愈品愈香。古法炮制，千年傳承，果然還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清茶喝過三四杯。
費國乾將費家現在面臨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戴老爺子是他父親生前的好友，有很多情況他也知道一些，所以費國乾一說，他大致就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國乾那，我說句話，不知道你能不能听進去啊？」
「叔叔，你說！」
「我建議你，現在就返回邊疆，越早越好，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可是我不甘心那。」費國乾也是七竅玲瓏心，一點就破。
「現在不是你甘心不甘心的問題。你要將眼光放長遠一點兒，西北邊陲是防務重鎮，你若要調防，軍委必須要通盤考量，短時間內難度很大，你就算能見到軍委主席，也無益于事，而且還會落入下乘，所以有時候該犧牲的犧牲，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若要顧全兩頭，只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
「那我們費家？」
「我言盡于此，你自己想想，我再多說幾句。你在，費家的基礎就在。你就當這是重新洗牌，重新布局。李家掌管太歲軍多年，他們在京都的勢力錯蹤復雜，與軍委的關系也非常深厚，若要從他們手中虎口奪食，難度極大。」
費國乾明白，戴老爺說的自有他的道理，可是費國乾實在不能接受，費家將要遭受這樣的大變。
「趕緊下決心吧！國乾，你下午立刻去一趟軍委找萬副主席聊聊，送點邊疆的特產過去，他是從那個防區出來的，很多事呢他都清楚。記住了，不談工作，不談家事，明白嗎？」
費國乾點點頭，這就是舍卒保車的做法了，不到萬不得已，他真不想走出這一步。戴老爺子，該說的都說完了，再聊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一行三人在戴家用過午飯後，費國乾給萬副主席辦公室去了一通電話，剛好他下午三點鐘以後有點時間，秘書讓他們三點之前到辦公室。
費國乾將他從邊疆帶回來的土特產留給戴老爺子後，匆匆告辭而去，瑩瑩則放在半路，自己打車回家了。
他們走後沒多久，戴老爺子來到書房，他在屋子里來回轉悠了許久之後，才拔通了一個電話。
「他到萬副主席那兒去了。」
「好！」
戴老爺子掛斷電話後，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戴家老大推門進來問道，「爸，怎麼樣？打電話了嗎？」
「哎！電話我已經打了，你自己去跑吧，我管不了！」說完，他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謝謝爸爸，那我先走了，打鐵趁熱。」戴家老大，臉露喜色，隨即步履匆匆離去。
戴家老二，倚在門口，看著老大匆匆離去的背影，他低聲對老爺子說道，「你爸確定這樣做沒有風險？」
「或許吧！這是我唯一的機會，說什麼我也要去試一試。」
……
軍委萬副主席有午睡的習慣，費國乾他們早到了半個小時，也就在外邊等了半個小時。
他每周都要安排半天時間，接待全國各地來訪的客人、朋友。費國乾今天的運氣，確實還算不錯，剛好趕上萬副主席還有一點空余的時間。
等他睡醒後，貼身秘書將在外邊等候接見的人員名單遞給了他，他掃視了一遍之後說道，「把費國乾安排到最後吧！」
「是！」
「費將軍，萬副主席將接見你們的時間，移到了最後一位，請您耐心等候。」
「好！」
一拔又一拔的人出去又進來，時間已經逐漸到了下午六點多，終于萬副主席今天要接見的客人都走了，留在會客室的也就只有費國乾和費雲翔兩叔佷了。
「費將軍，萬副主席請您進去！」
費國乾進去的時候，萬副主席正在接電話，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萬副主席，但去他的辦公室卻是第一次。
萬副主席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桌上擺放著好幾部紅色的電話，每部電話都有專門的機要秘書負責接听，他示意費國乾在會客區落坐。
他左手拿著電話，右手翻閱著咋天下屬整理出來的費家資料匯集，其中一個叫費雲翔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道一門掌教親傳弟子？呵呵，這下可有點意思了，估計那幾家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吧？
隱性五靈根？難怪玄真子那老禿驢會先下手為強，這要是讓另外幾個老禿驢知道了，只怕又少不了一番爭奪。
萬副主席是修真愛好者，而且已經進入了煉氣期中期，只是因為年數已大，再想寸進，困難重重。
「萬副主席，您好！」
「國乾，你坐，別客氣！」
「隨你一起來的那個小伙子呢？怎麼沒讓他進來啊？」
「那是我佷子，我怕他不合適……」
「沒事，一起見見吧，小肖，去叫他進來！」
「是！」
會客室內，沒有電視，沒有書報雜志；全都是黨報軍報，黨刊軍刊的，看了讓人心煩。費雲翔掏出手機，正欲打電話給施曼柔的時候，肖秘書進來了。
「你是費雲翔吧，萬副主席叫你一起進去坐坐。」
「啊……好的！」這倒是出乎費雲翔意料之外，而這又在費國乾意料之中。
「萬主席，您好！我是費雲翔。」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領導，他心里多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小費啊，你不用拘謹。我問你，你有興趣進入部隊鍛煉嗎？」
「啊！」不管是費國乾還是費雲翔都禁不住一聲大叫，這也太突然，太讓人意外了吧。
「現在部隊很需要像這樣的同志，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先進入預備役部隊嘛，具體事宜我會讓肖秘書給下邊打個招呼。」
「傻小子，還不快快謝謝萬主席！」費國乾連忙高聲催促道。
「不著急，不著急，先讓他慢慢考慮也不遲嘛。」萬副主席揮揮手制止道。
「這還用……」
「萬主席，我很有興趣。我從小就希望就進入部隊鍛煉，要不是前幾年家里出了點兒事，我現在早就是一名光榮的解放軍子弟兵了。感謝萬主席，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非常感謝！」
「好，很好！小費，國乾，你們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點兒飯吧！唉，人老了，肚子也不經餓了。」
「沒別的事了！主席，我從邊疆帶了一點兒特產過來了……」費國乾激動的說道。
「好哇！那可是好東西，你帶肖秘書去拿下來吧。」
「是！」
「小費，來，陪我走走。」
「是，首長！」
兩個年齡懸殊太大的人，沿著林間小道慢慢行走。
「知道我為什麼讓加入預備役部隊嗎？」
「不知道。」
「呵呵，小滑頭！告訴你吧，其實我也是道一門弟子，而且也是玄真子親教弟子。」
「不可能吧！」費雲翔嚇了一大跳，這顯然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我修煉的法決就是他傳授給我的，你說我們算不算同門師兄弟？」
「不敢，不敢」費雲翔只覺得臉上豆大的汗珠滾了下來，軍委副主席是自己的同門師兄弟，這要傳出來，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別亂想，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休得外傳。」
「是！」費雲翔一下子就蔫了，本來還想拿雞毛當令箭的，看來是沒機會了。
「有靈石嗎？給師兄幾塊咯，你看我都幫了你那麼大的忙，怎麼樣？」萬副主席擠眉弄眼的說道，今天的事傳出去後，對他們費家來說，肯定會有幫助。
自己反正也是快要退休了的人，順手送個人情，有何不可，再說了李家那位，他早就看不慣了，臨退之前，還能惡心惡心他，何樂而不為呢？
「啊？」費雲翔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讓他不敢相信。
「算了，就當我沒說過！」萬副主席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訕笑道。
「現在真的沒有，日後我若有了，一定先送給您。」費雲翔信誓旦旦的說道。
第二天，費家叔佷與萬副主席共進晚餐、費家小輩進入預備役部隊的信息傳遍京都。沉寂多年的小院，一時車來車往，熱鬧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