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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的大山洞中,一堆不大不小的篝火在時不時 啪的燃燒著。
而在篝火邊上,一張張被映照的臉,有美有丑、有老有少,但他們此時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沉默。
剛剛長老謝德化宣布了第二小隊有兩名道靈境修士,一名真靈境女修死亡,以及另一位真靈境女修遇險,並下落不明的消息。
到了玄靈境,除了超遠距的感應與傳音術之外,還有遠距互相遞消息的的秘術,比血靈符更加的方便,而且這種秘術,像神識追蹤術一樣,並非只是固定的一種,而是幾乎每個家族、宗派就有一種有自身特點的傳遞消息的秘術,當然其原理是差不多的,只不過施法時的方式,以及威能有出入,並叫法不同而己。
比如謝家玄靈境修士,掌握的就是一種「靈鶴飛渡術」,施法時,一段秘咒,幾個法訣,手一張一只袖珍靈鶴便會出現在掌心,然後寄上要說的話,那靈鶴便會自動地去尋找需要傳遞消息的人,並速度奇怪,千百里距離,也只是在眨眼之間。
當然這種秘術,也會受到修為以及距離的限制,以普通玄靈境的修為,傳遞距離,也只是千里左右,並受地形的影響,如果是特殊的地形,比如說途中有**陣的存在,扭曲的空間的話,那麼這種「靈鶴飛渡術」就可能失敗。
再說山洞之中,就是因為謝德化長老,接到了第一小隊中言長老的靈鶴飛渡術,傳遞過來的消息再宣布之後,讓第三小隊很多人,限入了恐慌或是悲痛之中。
血靈符這種示警傳遞的方式,還是受到一定的限制,因為一般的血靈符,往往是雙符的形成存在,也就是說,要感應到某人遇險,必須是攜有另一半血靈符之人,所以之前的兩男兩女的消息,先是傳到第一小隊言長老的手中,然後才傳到第三小隊。
當然血靈符還有子母符……但那屬于高級血靈符的範疇。
就說山洞中,一眾人沉默了一陣後,就听有一真靈境女修的聲音,忽然回蕩于山洞之中。
她的聲音其實不大,但可能是眾人都在沉默中,以及山洞回音的效果,使得她的聲音格外的清晰脆女敕,並稍微地有點大。
「那我們明天怎麼辦,我和小櫻能活著回家嗎?」
「能,為什麼不能,你害怕什麼?」謝德化那種似永遠自信,並帶著點神氣的聲音響起。
「長老,那能不能讓我跟小櫻以後一直跟著您身邊?」女孩連忙順桿往上爬,看她那架式,什麼羞恥之心都顧不上了。
一時間,有人鄙夷,有人搖頭,唯那僵尸臉道靈女修盤坐的直直的,眼楮緊閉,好像在這種情況下她都入定了。
還有一個把頭埋到了自己的臂彎之中……這是另一個真靈境女修,同時也是一個年齡不算大的女孩。
「啟瑤……你不知道嗎?前幾天還有人還怨恨老夫,搶了她的藍刃荊棘之心,那麼如果你們緊跟在老夫身邊,你們又舍得把一切發現的寶貝,讓給老夫?」
一邊說著,謝德化的目光一邊牢牢地釘在被叫著啟瑤的真靈女修的粉臉之上。
「長老……」謝啟瑤的粉臉慢慢地緋紅,慢慢地低下頭。
但第二天,準備犧牲一切的謝啟瑤發現,謝德化長老早就不見了人影,而出現在她們面前卻是那個僵尸臉。
「師姑,今天您來帶我們嗎?」她問道。
僵尸臉輕輕點頭,並露出一絲罕見的詭異笑意︰「今天將會有很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你要不要跟著我一起去看看?」
「什麼?」
「我不喜歡再說第二遍,要不要?」
兩個真靈境女孩完全沒了主作,她們能感覺到的是,師姑的笑容極端的可怕,但是她們別遠選擇……「要!」。
僵尸臉又笑了,伸出一根與她的臉極不相襯的雪女敕手指︰「噓……小聲點,我們一定要小心點……好在有個有趣的符師,給了我們一人一張匿蹤符……你們要不要?」
匿蹤符?
當然要了……
「要!」這回兩個真靈境女孩幾乎想都沒想。
「拿著,使用方法︰注入你們的真元,掐碎它就行。」僵尸臉拿出了兩張符篆。
兩個女孩接過一看,只見手里的是一張逞金綠色的符篆,中間還有一道貓眼一般的狹長光道,使得整張符篆就有如貓眼寶石變成了平板長方的形狀,拿在手中有一種金屬般的質感,然後感到手指觸模時,涼涼的,再稍一感覺,就感覺那符篆之中,繚繞著驚人的靈氣。
兩女孩的嘴巴頓時成了「o」,因為她們從來沒接觸過這麼美觀的靈符,一看就給人極華麗、極珍貴的感覺。
謝啟瑤小聲問︰「師姑,這靈符是絕品的?」
僵尸臉咕!地一笑︰「在你的眼中,絕品的靈符就是最好的嗎?」
兩個女孩的嘴巴頓時張得更大。
「出發吧,現在就掐滅你們手中的匿蹤符。」僵尸臉的臉色說變就變,剛剛的一點笑容,霎時間全化為寒冰。
她首先掐碎了一道金綠色的匿蹤符,接著又模出一張金黃的靈符……稍微有點遲疑之後,一咬牙地祭起……那種光芒一時間一道接一道的繚繞。
而兩個女孩其實已經想到了,她們的心里的驚訝已經無法形容……剛剛拿到的是……聖品的靈符?
聖品的……每一種聖品靈符,據說至少二千廳靈石起價。
天哪!兩女孩都有一種自己馬上就要做滅絕人寰的慘事感……至少二千廳靈石就這樣要被自己毀在手中……
「快點,別猶豫了,不使用匿蹤符我們根本無法接近他們,另外你們听著,到時絕不能發出半點聲音,否則就有被殺人滅口的危險,听明白了嗎?」
兩個女孩的臉頓時慘白起來,欲哭無淚,為什麼一來到魔女遺址後,她們就感覺好像整個世界都改變了,動不動自己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
……
「賢弟,就是在那個方向……為兄昨天差一點點就回姥姥家了……但昨天跟那只大紅蜘蛛血戰半天,根本沒時間進洞細看。」謝流楓聲音凝重中透著興奮。
「又是蜘蛛……很大一只嗎?」陳風認真問道。
「很大,比那天那只還要大。」
「那麼……」
陳風眼巴巴地看著謝流楓。
謝流楓暗暗直咬牙……馬上拿出的一只彩色的拳頭大的毒囊,拋給陳風︰「給你了。」
「咦,比那天那只的毒囊還大點,而且還是帶著紅色花紋的,這只肯定比前幾天那只好,謝謝楓哥……楓哥,你對我這麼好,叫小弟如何回報啊?」
「回報什麼……再說,你如果真要回報,為兄以後問你要靈符時,不收錢就行了嘛。」
「這……」
「小風……跟你說的玩的,靈符跟這些野外之物,沒可比性,放心了,老哥不是那樣的人,該給的照樣給。」
陳風被說的不好意外了︰「楓哥,我,我……」
謝流楓神情感慨地拍了拍陳風的肩膀︰「什麼都別說了,朋友之道不在一天兩天,而在于天長日久,總之老哥就是看你順眼。」
陳風訕訕地直撓頭皮……
然後兩個影帝不徐不快地靠近了一個三面環山,唯有一個出口的奇異山谷。
「小風,看,就是那邊的那個山洞!」
「那邊有山洞嗎?」
「哦,擋住了,再過去點,轉個彎,就應該能看到了,我們快點。」
「不用急吧,萬一里面有我們對付不了的怪獸怎麼辦?」
「小風,不是老哥說你,就算有怪獸,哪一次不是老哥頂在前面?而你每次比兔子溜的都快……好吧,你別那樣看我,知道哥是道靈境,你是真靈境。」
「楓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
然而兩人剛繞過那個山角,就見陳風忽然一愣,因為前面較平緩的一大片岩地之上,正無聲無息地站著一位背負著手看天,一身華袍、稍有些小胖並顯得很神氣的玄靈境大修士……而這個人不正是三隊的隊長、謝家的長老謝德化?
「楓哥?」陳風回頭之時,滿眼都是疑問。
但謝流楓卻只回給他一個詭異之笑,然後便大步走到謝德化的面前︰「稟師叔,師佷總算完成了任務,這小子今天的嘴巴特多,等下請允許師佷親手插死他。」
「楓哥……」陳風的聲音驚惶中夾帶著恐懼。
「陳風,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嗎?」
在陳風的身後,又轉出來了幾個人,一個道靈境修士謝如峰,三個表情木然的真靈境小修士。而說話的正是早把陳風看成眼中釘的謝如峰。
只听謝如峰的聲音陡然發作般地厲聲道︰「你一個外來的下賤野修,不僅極端卑鄙無恥地騙到鎮山劍,而且還更無恥的利用大小姐未經世事的純潔與善良,在我鶴留搞風搞雨……陳風,我忍你已經很久了!」
陳風一臉愕然,驚亂中叫了起來︰「如峰前輩,那天你來看我,我後來也知道……我真不是故意不見您的……鎮山劍真的可以還給你們,我沒想到你們這樣看重鎮山劍,還有,我跟無垢合伙開了個符篆店,真的給你們造成很大麻煩嗎?」
何止是麻煩……?!
後面三個謝家的真靈境小修士之一,怒聲道︰「我師公都被你氣的吐血了……」
「閉嘴!」
「住嘴!」
「別說了!」
剛說了半句,就有三聲喝罵幾乎同時響起,因為這樣太損自身的威風了。
喝了一聲的謝德化,嘿嘿一笑地對陳風道︰「小子,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對了,你想痛快點,還是不痛快點?」
陳風似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大叫道;「怎麼會那樣……你們想干什麼,就算我有罪,也要經過你們謝家審判才能定罪吧。」
「審判?」謝德化一聲冷笑,「老夫不夠資格審判你嗎?好吧,老夫現在就代表家族審判你……你听著,你這野小子罪大惡極,一不該霸佔鎮山劍,二不該接近無垢那孩子,三不該跟我三哥搶生意,害得三哥到處求人……你說,你該不該身受千刀萬剮而死?還不跪下……跪下受死給你個痛快!」
最後一聲,謝德化吼的蕩氣回揚,聲振山谷……當然,他本人也比較滿意……但忽然間,他臉色一變。
因為陳風的臉上也忽然地,就在此時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與此同時……
「嗆——!」
宛如龍吟直破長空,久久不絕的悠長劍嗚之聲,回蕩于整個山谷。
就見陳風背上的鎮山劍突然間自動狂鳴並出鞘,在空中寒光森森地盤繞了一下後,才緩緩地落到陳風的手中。
「這把鎮山劍,其實我現在還沒能力,真正地動用它的全部威力,如果說它的威力有十分的話,那麼我現在只能動用其中的一分……」
陳風倒轉劍尖地狠狠往地上一插,聲音激昂地又道︰「來吧,廢話不用多說了,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個的來?」
陳風是真不想多說了,本來他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這些天,一口一聲叫自己做賢弟的人,以及謝德化他們,並沒有非要把自己致于死地的想法。
畢竟只要是生靈最寶貴的就是生命,欲致人于死地,還有比那更狠毒的嗎?
但一旦起了那種心念,誰佔理,誰無理,誰是正義誰是邪惡,都成了很可笑的東西……雖然每個人的心目中,多少存在著正與邪之分,多少有那麼一條底線……
可是往往在現實中,所謂的公理正義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
那麼還要必要跟對方去討論,他們是不是過份了,還有沒有最後的一點道理可講?
沒有!沒有人會承認自己的錯誤,一切錯誤都是他陳風造成的,一切罪惡也是因他陳風引發。
那麼想讓對方自我去懺悔,豈不是最可笑的事情?
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最後劍才是公正並權威的裁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