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盤 第二十四章 長成

作者 ︰ 天然

()吐血越來越厲害,j ng神的痛苦,也令人無法再承受。

封明陽煎熬了一年多,感到身體幾近虛月兌,無論吃什麼樣的草藥都無濟于事。有時他甚至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與世別離、跟隨《渡世神卷》的故事幻化而去。此時方才相信,《渡世神卷》真的絕非凡人所能讀。

他想,反正自己已經時r 無多,不如索x ng將《渡世神卷》下篇所載的《破妄真經》也試試,沒準,還有奇跡發生呢。兵家有言,置之死地而後生!

《破妄真經》,總綱雲︰「境思遠,x ng明達,洞徹清乙,破除世間一切虛妄……」

心法總綱簡明易解,但作為一門修練心法,文字敘述越是簡練,反而令人越難以參透其中的奧妙。

不過,《破妄真經》中的「冥想之功」,倒頗為簡單,只是要按其指導調息運氣,然後進入冥想之境即可,所以,封明陽決定從「冥想之功」入手。

他雖然在學校武學堂學過一些打坐運功之法,但從來沒有認真的練過,所以對于運脈走氣並不熟諳,只好按書中的指引,自己慢慢模索而行。好在他小時曾與母親學過一些經絡穴脈之學,要學導脈運氣,也不是一件大難事。

他本是懷著十分忐忑的心情試練《破妄真經》,卻沒想到,修練了《破妄真經》之後,自己不但沒有因之喪命,反而身體漸漸有所好轉。

而且,修練了下篇《破妄真經》中的「冥想之功」後,再往回看中篇故事,竟已不再像之前那麼令人傷痛,封明陽為此暗自興奮不已。

但問題似乎並未完全解決,漸漸地,封明陽又發現,隨著自己對故事內容的進一步融入和領會,吐血和傷痛又嚴重起來。而當「冥想之功」有了一定進展,故事帶來的傷痛又會減輕一些。于是他心里忖度︰「原來修練了《破妄真經》之後,才能全心全意地看中篇里的故事,卻不知著這本書的人,為何要將《破妄真經》放在最後一篇呢?」

想起杜文甫說過他修練《破妄真經》時的危險遭遇,立即心下釋然︰「難道只有能看完中篇里故事的人,才能修練下篇的《破妄真經》?」

想及于此,不由更為興奮,至于為什麼其他人讀不了《渡世神卷》,而他不但把全書通篇看完,而且還修練了下篇的《破妄真經》,卻全然沒有事,也懶得去多想。

明白了《破妄真經》與中篇故事之間的聯系,他已不再一味地急于去深入中篇故事的情境,而是兩相結合、循序漸進。並進一步發覺︰當故事情境深入不下去時,可以通過修練《破妄真經》中的「冥想之功」來解決,而當修練《破妄心經》遇到了瓶頸,又可以通過對中篇里故事的進一步融會領悟來提高思想境界,從而提升「冥想之功」的冥想境界。兩者似乎是一種無休無止的互動、循環。

封明陽越來越覺得,他手中的《渡世神卷》,真的有可能是「渡世魔尊」所著。

——因為他漸漸領悟了一個道理︰《渡世神卷》中篇和下篇結合起來「修練」,最終的效果,是增強情感意志、提高了意念境界。這,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意宗」功法!

根據從中篇和下篇所得的經驗,封明陽猜想,上篇的《八荒神劍》之所以招式離奇,多半也與中篇和下篇有著一定的聯系,說不定,修練了下篇的《破妄真經》之後,便可以學上篇的《八荒神劍》呢。

在「冥想之功」的模糊幻境里,有時似乎看到有人在舞劍。

但他修練《破妄真經》,並不是為了練成什麼絕世武功,而是為了能更加深入的品味中篇里的諸多感人故事——雖然像品酒一樣,很烈很苦,可一旦沉浸其道,便再也難回頭了,戒之不掉、y 罷不能!

他對武功道法均不感興趣,所以,修練了《破妄真經》,雖然感覺這可能會對練上篇的《八荒神劍》有所幫助,卻也不去研習那門劍法。

《破妄真經》練了一些時r ,雖然是無師自學、草草行功,不知得法與否,但他也漸覺體脈清涼,神思爽朗。每當難以抵抗《渡世神卷》里中篇的各種故事的情感沖擊時,他便打坐運起《破妄真經》上的功法,進入冥想幻境之中,以此來減少痛苦

——雖然冥想中的幻境隱隱又會帶來另一種痛苦。

反正芳華域是個世外桃源,在此一生清閑無事,所以封明陽不急于去修習《渡世神卷》上的所有功法,也不在急于奮不顧身地融入那些書中故事的情境。身體一好轉,他又回到了r r 漫山游蕩的習x ng,r 里聞花戲鳥,夜間摩星觀月,雖然時常會感到寂寥,但也自有閑趣。

在得到《渡世神卷》之前,封明陽本來就沒有什麼玩伴,得了此書之後,他終r 浪蕩于山水之,更是與別人隔絕了。他心想左右去了學校也沒人理會他,于是干脆連上學了都不去了,天天在山野叢林里穿梭游蕩。如今他已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學校的老師們和寨里的大人們,都不會再來管他,而杜文甫更是從來都任其z y u。

雖然說書中自有奇趣,山水之間自得其樂,但人畢竟不是草木,有時寂寞無聊了,封明陽也會偶然到大寨外悄悄地溜達。看著別人聚在一起嘻笑玩樂,他心中也會生許多羨慕。

有時,看人們在歡聚熱鬧,他想參與其中,但別人不是將他視為山野浪人,便是將他看作x ng情孤僻的怪人,都不喜與他相處,往往他一加入,人群便無聊地散了。

在雁原之中,只有一個人願意保持與封明陽來往,那便是蘇顏。

蘇顏來水雲居,或是與他下下棋,或是陪他到後面山崖中玩玩,又或者到人跡罕至的遙遠河邊踩踩沙灘、戲戲水。她在家勤勞、在學校很听師長們的話,學習認真刻苦,來找封明陽玩的時間並多,或一月一次,或一月兩三次。

以前封明陽還上學的時候,放學回家,蘇顏經常會護送他回到水雲居中,也沒有人會干涉。可是,人漸漸長高長大,封明陽長出了寬實的臂膀,蘇顏也長出了凸凹玲瓏的美女胚子,兩人走在一起,雖然他們自己不覺得別扭,別人卻看了不舒服。

有一段時間,封明陽很久沒見到蘇顏,悄悄去寨里探听消息,原來,錦玉台雖然不喜歡他,卻也不肯讓蘇顏撿她的「破鞋」。如果封明陽先公開與別的女孩子好上了,她錦玉台的顏面何存?

封明陽曾為此大怒了一番,暗罵︰「只允許你跟別的男人鬼混,卻不讓我和別的女孩玩,姓錦的,你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了?」但怒歸怒,他卻不敢去找錦玉台理論。

自從封明陽得了《渡世神卷》不再去學校上學以後,蘇顏來更很少了。她每次一來,封明陽都特別興奮,這時他會放下手頭的一切,高高興興、全心全意的陪她。每當蘇顏來水雲居找他的時候,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這一r ,杜文甫又要寫一卷新書,讓封明陽幫他削編書的竹簡。

封明陽早晨到南邊的大竹林里朗讀了一卷舊書,回家順便砍來了一株又青又直的大楠竹。吃過中飯,他拿著一把彎刀,正在水雲居籬院里破竹子,往外一看,忽遠遠見蘇顏手里挎了個小竹籃,笑吟吟的向水雲居走來。

封明陽大喜,立即丟下手里的活,興沖沖的跑出去迎道︰「哈哈,你來了,我正想削完竹片後就去寨里找你呢!」

「鬼才信!你要肯去寨里找我,那不是太陽都要從西邊出來了?」蘇顏笑容一收,立即變得有些不高興起來。

「真的!」

封明陽扯扯她的籃子,「來,跟我走,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什麼呀?我還要去采蘑菇呢,前幾天剛剛下了一場大雨,今天放晴,這時候,‘仙芝森林’里的野蘑菇是最新鮮美味的,學校今天組織集體夏游去玩山,我好不容易編個理由才一個人出來的,可沒空又陪你到哪里去瞎瘋!」

「可是,你知道嗎,那地方我找了好久才發現的呀。」封明陽作哀求狀,繼而又神秘的笑笑,「走吧,那地方保證你滿意,比采蘑菇要好玩多了!」

蘇顏籃子輕輕一拽,掙開了他的拉扯。但她見封明陽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不由也好奇了起來,想了想,便將竹籃子往臂上一挽,跟著他一同走出院子,問道︰「你發現什麼了呀,是不是還在找你那個芳華古城?」

封明陽有些激動道︰「是呀,工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讓我找到了!」

「哼,我才不信,果然又是這個借口!你肯定又想騙我哪個荒山野嶺里去玩,說,是不是又有什麼不軌的圖謀!」蘇顏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

封明陽轉過來看了看蘇顏,猛然發覺站在自己身邊的,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窈窕少女,臉上不由發燒起來,結巴道︰「我……我……不是……」

「你就是!你……看什麼……不許看!」蘇顏見他如此,一張粉女敕姣美的臉,突然刷地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羞怯地扭了開去。

她剛才所說的,本只是一句以前早就說慣了的玩笑話,但「不軌的圖謀」五字此時說出來,卻似乎突然多了一種特別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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