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于悠雪睜開她明亮的雙眸,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陽光透過窗簾落在凌亂的大床上,于悠雪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雙手緊緊搗嘴才沒讓自己叫出來,她輕輕地拉開他的手臂,不動聲色地溜下床走到浴室。
她全身像是要散架一般疼痛,站在梳妝鏡前,她一頭黑色的發絲披散在肩上,而她的耳邊、她的頸項、她的胸前,星星點點的全是他留下的吻痕,她雪白的肌膚因為一夜的蹂躪仍然泛著一抹淡淡的緋紅,她身上屬于他的味道仍未散去。
閉上眼楮深深地呼吸一口空氣,她還在想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才能逃過其他人審視的目光,當她緩緩地張開眼楮時驀然地一驚,柏瀚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
柏瀚在她毫無防備之際已經走近並將她箝入他的懷里,他掬起她的一縷發絲,輕輕地嗅著香氣,而他的另一只大手從她的小骯緩緩地往上移。
「怎麼不多睡一會?」他喑啞的嗓音傳來。
于悠雪臉上一紅,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他的指尖輕輕地劃過她身上的點點吻痕,「是不是很滿意我的藝術品?」
她羞澀地低下頭,急忙伸手去按住他的手。
「喜歡我這樣做嗎?」他伸手抬起她的頭與她四目相對。
于悠雪趕緊移開視線,「我、我要回去了。」
「先陪我泡個澡。」他拉著她的手將她帶進浴白里。
她感覺自己像一個布偶一般被他放進水里,他與她四目相交,忽然之間他潛到水里,她正想問他有沒有事的時候,他又從她面前浮了出來。
「你啊你,是不是打算看我淹死也不理我?」他捏捏她的鼻子寵溺地說。
看著他淘氣的樣子,她微微一笑又搖了搖頭。
「你又在對我傳達你心動了的訊息喔,我是不是應該親親你以作獎賞?」他湊到她面前,不由分說地托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水花飛濺,于悠雪感覺自己像是在雲朵上漫步般,如夢似幻的感覺,她睜開眼楮看著眼前這個輕易奪走她初吻又霸佔她初夜的男人,羞怯之中將臉埋到他的胸前,溫軟滿懷的柏瀚緊緊摟住懷里的人,吻著她的頭發。
「傻瓜,讓我照顧你好嗎?」
「可是我總覺得我們的速度太快了。」
「嗯?」
「來得太快、去得也快,我擔心。」于悠雪坦露出自己的心事。
柏瀚用力地撫模她的腦袋,他的寵溺表露無遺,「傻瓜,我馬上就公開你是我的女友,這樣可以了嗎?」
于悠雪窩在他的懷里搖搖頭,她想要用多一點的時間去了解他、認識他,直到她確信他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
「不要。」于悠雪掙月兌他的懷抱坐起來,「能不能先不要公開我們的關系。」
她還沒有畢業,不知道要怎樣跟家里說,身為一個乖乖女她被很多男生追求過,可是她都沒有點頭,如果不是因為柏瀚的霸道,她可能會一直單身,專心地追求自己的夢想。
柏瀚意外地看著她,很多女人會莫名其妙地接近他,然後迫不及待想要他承認那些無中生有的關系,唯有她是不同的,她竟然不想讓他公開他們的關系,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但他還是勉強地點點頭,哪怕她是他唯一想要公開關系的女人。
柏瀚輕輕地摩挲她的臉,「有時候我真的很搞不懂你,可是你就是那麼吸引我,真拿你沒辦法。」
她抬眸,一雙明亮的眸子迎上他,「干嘛這樣說我,有時候我覺得你更加神秘啊。」
「好吧,我們都很神秘,天作之合。」柏瀚滿足地笑了笑。
「我喜歡看你笑,看起來才不會那麼凶,以後要多笑好嗎?」于悠雪的臉輕覆在他臉上。
「那要看你的本事羅,如果你能讓我滿足、讓我開心,我自然就會笑了。」柏瀚摟緊她。
「好了啦,我要起來了,快到上班時間了。」于悠雪在他雙臂之間蹙蹙眉頭,推開了他,從浴白中站起,離開浴室便開始換衣服。
當于悠雪換好衣服,打開房門準備離開時,門外站著的身影嚇了她一跳。
「瀚哥呢?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房間里?」何馨雙眼直勾勾地瞪著她,眼神中充滿了狐疑,沒等于悠雪回答,她伸手推了于悠雪一把,穿過客廳走進了房間。
一看到柏瀚裹著浴巾走了出來,何馨馬上向他撲了過去。
「你來這里干什麼?」柏瀚看到是何馨便一把將她推開,徑直走到于悠雪身邊。
「瀚哥,昨天晚上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是她嗎?你不要我了嗎?」何馨語氣里透著淒涼。
雖然不清楚他們過去是什麼關系,可是于悠雪仍然為何馨那一句「你不要我了嗎」感到心痛,她很在意,如果眼前這個女子是柏瀚曾經交往過的女人,那麼自己呢,會不會是他下一個曾經?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傻,她忘記了男人的話不能盡信,她應該有所保留,可是覆水難收,她把自己的身與心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他,纏綿了一夜,她會為他感到心痛,那就是愛的感覺嗎?
「何馨,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們從來沒有過任何的關系,你從來就不是我的誰。」柏瀚知道何馨想要讓于悠雪誤會,于是他也不留情面的駁斥她。
「可是我真的好愛你,我們才是門當戶對啊,我們兩家是世交,你哥哥們很希望我跟你在一起,我也是從小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那時候你那麼疼我,為什麼現在就不理我了呢?」何馨上前拉著柏瀚的手,想順勢撲到他懷里卻被柏瀚一把推得遠遠的,她跌坐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望著柏瀚,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瀚,難道你就是這樣對待喜歡你的人嗎?」于悠雪為處于弱勢的何馨打抱不平,她認為如果不喜歡拒絕就好了,不應該那樣粗暴對待,她走過去想要扶起何馨,可是何馨一把拍開她的手。
「別假惺惺的裝好人了,如果真的為我著想,你就不應該勾引我的瀚哥,你天還沒亮就從他的房里出來還衣衫不整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什麼事嗎?想靠著出賣自己的身體來達到你的目的,哼,我就看你能跟他好上多久。」
想到柏家大哥跟她說過的話,他們會讓柏瀚娶她,何馨不想把事情鬧大,她站起身來走到柏瀚面前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
那一刻于悠雪的內心也揉合著很復雜的感情,她不知道自己能夠跟柏瀚堅持多久,那種不安又開始攫住她的心讓她透不過氣。
她從柏瀚身邊經過,他拉住她,將她的手放在他胸口心髒的位置,「雪,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想,你都不要理會,你只要知道我只愛你就足夠了。」
她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便快步跑掉,淚水從她眼角滑落,她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歡他,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很不安,這讓她受盡折磨,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客房部的休息室里一片沸騰。
夏雨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絞盡腦汁編織謊言,向同事們繪聲繪色地描述于悠雪出賣身體討好上司,只為躋身飯店管理階層的種種,所以才會有昨晚那一幕。
所有的同事都听得目瞪口呆,有人對夏雨的說法沒有任何懷疑,有人則堅信于悠雪的人品,不相信她是那種不潔身自愛的女孩子,頓時休息室里分成兩派,形成劍拔弩張的態勢。
夏雨邪惡地笑了,昨晚她親眼看到柏瀚在晚宴之後將于悠雪帶回總統套房,漫漫長夜又孤男寡女的,任誰也不相信他們之間是清白的,只要等一下于悠雪出現了,她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指責她靠陪睡獲得升職的機會。
「因為相處的時間比較短,你們不知道而已。」夏雨打斷正在劇烈爭吵的兩派,「我跟她當了四年的同學,我非常了解她,在學校的時候她就是那樣的人,因為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她經常跟那些男生走得很近,我還听說她家里的條件不是很好,所以經常出去做援交。
她當初不是比我晚來實習一個月嗎?听說就是玩大了在家休養呢,結果等身體養好了又急急忙忙到飯店來物色新目標,我就等著看她能被柏家少爺、即將上任的老板看重多久,我看到最後啊還不是被人給甩了。」
「夏雨,我們很清楚小雪的為人,你別胡說八道,她能讓柏家少爺看上是她有能力,心地又善良,這完全是她的本事,你不要因為自己沒有那種好運就到處抹黑她,太缺德了。」支持于悠雪的那一派之中,一個平時跟于悠雪很要好的女生站出來維護于悠雪。
「對啊,小雪平時都很樂意幫我們的忙,你這樣詆毀她是不是因為你嫉妒她?其實跟小雪比起來,你的身段、外貌也不差,可是說到人品你就差一大截了。
如果說小雪會贏,那是因為她的性格善良、樂于助人,上次我生病了,明明她自己也有很多工作,卻還是幫我做了很多事,可是那時候你明明很閑,我拜托了你多少次,你理都不理我。」另一個弱弱的女生也出來幫于悠雪說話。
「一點小恩小惠的,你們就圍著她團團轉了,她值得你們這樣維護她嗎?告訴你們吧,你們是被她籠絡人心這招收買了,別再傻乎乎地圍著她轉了。」夏雨趾高氣揚地說。
在雙方爭持不下的時候,于悠雪推開門走了進來,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看到她時夏雨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她走到于悠雪身邊一把掀開她的襯衫衣領,她白皙的頸上仍然有星星點點的紅痕,看起來觸目驚心,夏雨笑嘻嘻地說︰「如果說有什麼能夠證明她的人品,答案昭然若揭嘛。」
站在夏雨那一邊的人都哄堂大笑,而站在于悠雪這一邊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于悠雪急忙拍開夏雨的手整理好衣領,臉上越來越難看。
「不管怎麼樣,我相信小雪,夏雨你別欺人太甚。」
「都跟人家同床共枕了,關系卻還是那麼神秘莫測,搞不懂耶,到底是各取所需的情人還是情投意合的戀人,怎麼對方也不表個態?憑你單方面一句你跟柏家少爺在交往,我們還真沒辦法把嘴給閉上啊,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嘛。」夏雨繼續在人群中煽風點火。
「小雨,你太過分了。」于悠雪望了夏雨一眼,不相信她會這樣對自己。
「我過分嗎?我只是實話實說,那麼用功地在未來的董事長面前出賣色相,昨晚在晚宴上出盡鋒頭又賣力地陪他睡了一晚,不是為了保住這份工作,讓自己在實習過後能夠繼續留下來工作嗎?」夏雨緊緊地盯著于悠雪。
「不是這樣的。」于悠雪听著夏雨說出那麼難听的話,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好了,我去忙了,跟輕易出賣身體以達到目的的人相比,我們還是要加把勁啊。」夏雨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