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抬起頭。」吳道坐在昏暗燈光下,背靠在椅背上,一面抽著煙,一面悠閑地說道。
被綁住雙手的白羽,此刻早已醒轉,神智雖然並不清醒,但是卻也意識得到周圍發生的事情,他微微抬頭,有些看不清眼前那人的模樣,但還是說道,「李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我不是李讓。」吳道一愣,隨即想起之前自己偽裝成李讓的模樣去追擊他們,看來這個家伙,還以為是李讓在審問他。
「我不管你是誰,你殺了我吧,我是不會叛變的。」白羽眼角的傷口還在流血,他甩了甩頭,讓鮮血離開眼楮,倔強地說道。
「如果想殺了你,又何必帶你回來呢,士兵,不要這麼硬氣,對你沒好處的。」吳道吐著煙,淡淡地嘆息,仿佛對眼前的場景熟悉不過,他說道,「從軍十載,見過不少士兵,像你一樣,被敵人擒住,一開始,往往都充滿了不屈的斗志,認為祖國是自己應該為之犧牲的一切,可是到最後,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屈服……」
說到這,吳道有些索然無味的樣子,只是默默地抽煙。
白羽冷笑一聲,說道,「那是他們,我會是那少數人。」
「他們都死了。」吳道也冷笑道。
「死得好。」白羽笑道,「但願還能化作鬼魂,繼續戰斗!」
吳道听罷,大笑一聲道,「我說年輕的士兵,看不出,你還是個憤青啊。我一直很難理解,搞分裂d l 的是你們,掀起戰爭的也是你們,可是反而你們西南的人,這麼恨我們?」
白羽一愣,很快又說道,「因為你們龍族的走狗,你們被龍族蒙蔽以外,還甘心為他們服務,傷害我們同族!」
吳道听罷,看著白羽,看了許久,搖頭嘆道,「無論如何,你們西南的洗腦功夫,勝過我們甚多,難怪他們一直說,統一的意識形態才是發展的關鍵,比起來,這一點,秦氏國際做的十分出s !」
白羽听罷,也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吳道忽然笑道,「士兵,你不關心自己的生死,可是被俘虜的不只你一個人,你的同伴,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白羽一愣,問道,「他還活著?」
「死了。」吳道搖搖頭,說道,「審訊的時候,我們的人太著急,用六識通進入他的意識,不過他過于抵抗,最後,就腦死亡了……」
白羽沉默少許,說道,「這麼說來,他就是我的下場嗎?」
「很可能。」吳道笑了笑說道,「所以,我不著急,我不想弄死你,關著你,好處更多,這些年我們也抓了不少瑯琊的俘虜,但是秦秀一的心月復,我們卻從來沒抓到過。」
「那你就想得太好了,我只是秦中尉的普通下屬而已。」白羽說道。
「不要騙人了,即使不用六識通,我也看得出你和秦秀一之間的關系,遠非這麼簡單。」吳道笑道。
「你怎麼看出來了?」白羽冷笑,「這里只有我一個人。」
「我……」吳道自然不想說出來自己偽裝成李讓的事情,便笑道,「士兵,你不用好奇了,總之,我知道你的重要x ng,你為了保證秦秀一的撤退,而犧牲了自己,現在,你不擔心他的下落嗎?」
「秦中尉一定已經安全撤退了。」白羽信心十足地說道。
吳道搖搖頭,說道,「老實說,我們到目前為止,的確沒有再次抓獲到秦秀一。」
白羽听到,眼中露出欣慰的神s 。
「但是,我們同樣也沒有得到秦秀一離開河內的消息。」吳道冷笑道,「事實上,幾分鐘前,我們的情報員還發現了秦秀一滯留在河內的情報,原因不明。」
白羽神s 一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他在哪?」
吳道沒有抬頭,眼楮往上瞥了瞥白羽,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去打听一下,如果,你告訴我想知道的事情的話。」
「你想知道什麼,我的名字和我的所屬部隊嗎?」
「哼,你叫白羽,隸屬于瑯琊七番隊,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們一早就取了你的血液樣本,秦氏國際的現有人口大部分是從環太平洋分裂出去的,有了這些數據,我們甚至可以知道你的祖宗親戚是誰……」吳道說道。
「那你還問我什麼?」
「自然是想知道瑯琊的情報了……」吳道壞笑著。
忽然,吳道手腕上的便攜單兵電腦響了起來,吳道按了一下,顯示屏上出現了一些數據,吳道看在眼里,微微眯起眼楮,起身,看著白羽,說道,「士兵,給你十分鐘時間。」
說罷,他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走出幾步,吳道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他說道,「師兄,有一個好消息。」
「說。」
電話那頭,赫然,便是那個極北之地白s 死神,白起。
而白羽此刻最關心的對象,瑯琊七番隊隊長秦秀一中尉,正在舒暢的別墅里,卸下了令他最為糾結的女裝。
「好了嗎,少年,月兌個衣服也要這麼慢嗎?」站在房間外的舒暢不斷地吐槽著。
「吵什麼!女人!還不是那個該死的眼線和眼影!害我現在要洗好幾次才能洗掉!」秦秀一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從浴室里傳來。
「那好吧,你慢慢來。」舒暢笑著,轉身走開。
客廳里,明r 香安靜地坐在那,發呆。也不知道她在沉思著什麼。舒暢看了看她,也沒有多說什麼,便走到了廚房,開始準備張羅晚餐。
看來,舒暢雖然有時候爺們了一點,但是對于廚房的愛好,遠遠勝過了一般的女x ng。
幾分鐘後,秦秀一終于洗掉了臉部的偽裝,下樓,臉s 十分y n沉,仿佛在座的兩名女x ng,都曾經逼良為娼。
「女人。」秦秀一走到廚房邊,說道。
「干什麼?」舒暢一面熟練地揮舞著菜刀,不間斷地切著蔬菜,一面問道。
「今天晚上,我準備離開。」
舒暢的動作停滯了一秒,然後繼續,「那好啊。」
「所以,無論如何,今天的事情」秦秀一皺起眉頭,動了動脖子,說道,「……謝謝你了。」
秦秀一說完,便轉身離開。
「你……」舒暢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著那個少年的背影,微微一笑。
秦秀一則回到客廳,坐了下來,擦拭著舒暢提供給他的手槍,明r 香坐在一旁,沉默不語,而舒暢繼續準備晚餐,別墅內,顯得十分安靜。
他們都不知道,在客廳的天花板上,廚房的抽油煙機背後,走廊的花瓶里,玄關上的字畫背後,總之,這個別墅的角角落落,許多隱蔽的攝像頭正在工作著。
一個小時前,斯巴達情報部獲悉了秦秀一和舒暢以及陸純初一起出現在河內某家咖啡館的情報,于是,便在第一時間報批給阿修羅司令部,在五分鐘內通過了緊急預案,將舒暢父女視為叛國者,情報小隊也獲得了在舒宏秀的住所內安裝監視設備的權限。
而監視小隊也在短短的半小時內,完成了所有的攝像頭安裝工作。
這種攝像頭有著極高的感光度和敏銳度,對聲音和畫面的采集都處于一流的狀態,並且能夠在極其惡劣的環境里通過無線信號將所采集到的情報落後一秒內的情況下,傳輸回總部,所以,這些裝備,成為了情報部門最喜歡的東西。
而此時,斯巴達十九軍聯軍駐軍基地內的某個房間里,雷音正坐在監視器面前,冷靜地注視著畫面里的一切。
十幾個顯示器的畫面里,不僅僅包括舒暢秦秀一陸純初,還有一個畫面,正顯示著舒宏秀的所在。
房間被打開,李讓走進,他安靜地走到雷音的身旁,他的部下似乎因為觀察過于入神,並沒有發覺長官的到來。
李讓也沒有打擾雷音,只是看了看監視器里的畫面,當他看到陸純初的時候,驚訝了一下。
這個女孩怎麼回來的?
不過不難以理解,也許正是救援部隊帶著她回來的也很有可能。
那麼看來,內應,就是十九軍的舒宏秀了。
不,並不只是他,吳道,一定也是其一。
舒宏秀只是個普通人類,他們十九軍上下,都不會有人有那種能力以武力殺死黃石,所以,舒宏秀,吳道,他們都是瑯琊的內應。
這些人,自己該怎麼處理呢!
李讓陷入了沉思。
舒宏秀和吳道都想不到,自己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最終卻百密一疏,被李讓以一種巧合的方式,挖掘出了真相!
簡單地鏟除內ji n,並不是他想要的目的,如何在這場游戲里,獲得他最大的利益,這才是他應該考慮的結果。事實上,起初擔任斯巴達指揮官,也並非他李讓個人的意願,只是恰如其分的,釋奴需要這樣一個並不是來自北鳳凰核心集團的人物,提拔到自己的手里,然後,掌握鳳凰族表面上最強大的部隊,斯巴達。李讓因為其父親的緣故,他的身世和能力,也能勉強被北鳳凰的長老們所接受,但是李讓也知道,自己,只不過相當于一個釋奴手中的傀儡,棋子。斯巴達的核心權力,十五年前掌握在北鳳凰手里,這十五年來,通過釋奴的分化,自己的努力,北鳳凰長老的退隱,終于幾乎將全部的權力,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可是就因為秦秀一的事件,釋奴又想分化掉二分之一的權力,這樣,讓李讓在內心深處,很難接受。
並不是貪圖權力,只是掌握強大的力量,才能夠向秦氏國際復仇!
沒錯,斯巴達的指揮官,青鳥李讓,正是這樣的男子,和蘇文白,有著同樣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