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驚華 第三十八章 偏袒包庇

作者 ︰ 夜夜笙簫

池相氣沖沖的進了絳綾閣,院子里當差的婢僕們都十分驚訝,大小姐歸府這些時日,可從不見老爺來看過她。紛紛行禮請安之余,亦屏息凝神的看著地面,即使沒有直視,他們亦能察覺到相爺身上的凌厲與怒火,斷非探視大小姐傷勢那麼簡單。

「見過相爺。」

主臥廊外的婢女剛屈膝要開口,池相已輕哼了越過她們撩起簾子進內。

守在床邊的老夫人听到動靜,但轉頭還沒看清來人,便听得暴怒壓抑的喝,「那孽女呢?!」

老夫人即站了起來,望著一身官袍、穩步走來的池相,皺眉不悅的回道︰「德兒,你就這樣進你閨女的房間?身為人父,女兒還躺著不省人事,你便如此大喝小嚷,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池相鞠躬作揖,斂了斂怒容平和的喚了聲「母親」,然投在帳幔內人兒身上的眼神依舊凌厲,語氣頗惱的開口︰「母親您有所不知,這孽女膽大包天,居然做出同室操戈、謀害姊妹的事來,兒子今日再不好好教訓她,我池家可就真沒家法了!這天煞的災頭子,當初就不該留下她,殃及了陸家不說,還禍**己,現在又在府里篡逆為禍起來。」

他說著滿心忿怒,瞥了眼床尾立著的兩侍女,吩咐道︰「趕緊下去給你們主子收拾下行囊,今晚就送出去。」

「求老爺開恩。」明笙明藝雙雙跪地乞求。

池相幾步過去,蹬起腳朝她們狠狠踹了下,大喝道︰「這都是些什麼奴才?本相說話,竟敢不從?」

「德兒,」老夫人氣得猛喊一聲,「你打算將晚妝送到哪里去?」

「送到江西老宅去!」

「胡鬧!你這是听誰說晚妝傷了姊妹?」

老夫人問後,似亦料到了答案,怒不可遏的罵道︰「你就知道听你那媳婦的胡謅亂言,她說是風就是風,這內宅的事你就全听了她的話!」

「您別氣,大老爺定是沒弄清情況,快別動氣,仔細傷了母子情分。」

見老夫人不停喘氣,常媽媽忙上前給她拍背撫緩,扶著主子坐下又朝池相走去,低聲勸道︰「大老爺您還不知事情的全部,許是誤會了大小姐。再說,老夫人這般操心操力,還不都是為了相府?老爺有話跟老夫人好好說,可別剛進來就讓人收拾行囊送走。」

常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池相平素對她亦敬重幾分,且又意識到沖撞了自己母親,勉強將心頭的怒火壓下,神色稍緩的走過去賠罪,「母親,是兒子魯莽了。」

老夫人低著頭,有些無力又有些失望,揮了揮手讓常媽媽帶著丫頭們退下。

「朝服都沒來得及換,去瓊琪閣見過晚鳳和你媳婦了?」

「回母親話,正是。」

「晚鳳醒來了沒?」

池相遲緩了下,暗想先前妻子曾道老夫人要怪罪鳳兒,讓她醒了就過來回話。為免愛女受其責罰,便答道︰「鳳兒掉下水受了驚,人有點發低燒,尚未醒來呢。」

聞言,老夫人臉色一落,即有些不虞,哪里看不出對方的袒護?

她語氣悠長的嘆道︰「阿德那,晚鳳是你女兒,晚妝也是你的女兒。過去些年你擔心她誤了你官途,送到柳州寄養,現在好容易回家,你不多陪陪她也就罷了,還這樣待她,好在這孩子現在昏睡著,否則還不得傷心?」

「母親,晚妝跟鳳兒不同。」

池相急急答話,「鳳兒自小懂事乖巧,在府中姐友妹恭,對您和兒子都一片孝心,可沒晚妝那麼多歪心思。母親,晚妝今日能對鳳兒下手,保不準哪天就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我們池家斷不能容這樣的孽女。」

「別總一口一個孽女!」

老夫人听得面色一沉,卻是從位上站了起來,訓誡道︰「德兒你在朝堂上的精明,怎麼就不能用幾分在家里?罷了,男兒本來就志在廟堂,這內宅里的事自有婦人打理,母親也不想你多費心思。只不過,你媳婦怎麼說你就怎麼信,連娘的話都不放在心上,開口閉口都是對晚鳳的偏心,你怎麼就不問問她都做了些什麼好事?」

她本就不滿紀妙,當初若非紀芙臨終前托付,想親姐姐過門撫養明峰、晚妝這對子女,再且眼前這好兒子做出了那好事,老夫人是如何都不可能讓她進門的。而這些年來,她不願過問府中瑣事,便是因為看不慣大兒子事事听任著紀妙,如今對方指黑為白,他竟是也能信!

「鳳兒?她做了什麼,母親您是什麼意思?」池相顯然非常迷茫。

老夫人沒好氣的哼道︰「我知道你和你媳婦重心思教養她多年,本來也懶得理會那些晚輩之間的事。不過她這樣欺負嫡姐庶妹,你還縱容著她,我卻是要多說幾句的。」

進門時池相是在氣頭上才會對老夫人重聲,他往日對母親最是尊敬听從,听到這話也不敢反駁,垂頭虛心的接道︰「還請母親明示。」

「之前晚雪犯頭疾,晚雲差點被人下毒害死的事你可知曉?」

池相微楞,不明白怎麼從大女兒、四女兒的事上轉到了另外兩個庶女身上,懵然的回道︰「听阿妙提過,小六是突然得了頑疾,而玉梅閣里則是那兩叼奴起了歹心,阿妙都做過懲處了,連身邊的紀媽媽都毫不徇私的處置趕出了府。母親突然提這事,是有關聯嗎?」

他問著,還忍不住感嘆,「唉,這都是晚妝回來後發生的事,過去咱府里可總相安無事。」

老夫人搖了搖頭,「你真是對家里的事一點都不用心,為什麼晚妝回了府就會出事,因為有人就巴巴的希望你將她送出去呢!」

「母親是說?」

老夫人便將先前紀妙的所作所為都道了出來,而池相雖表面听著,但人神色可是半信半疑。她即再道︰「還有今日的事,晚妝平時連院子都不出,若非晚鳳找人來喚她,她怎麼會去湖心亭那?」

池相畢竟是用慣權謀的,且對方又有意暗示,他自然听明白了深意,只是不可思議的替愛女辯道︰「鳳兒不會做這等事的。」

「所以你就怪罪在了晚妝身上?」

老夫人對兒子這等態度很不滿,卻又無法發作,終是嘆道︰「若沒有查到些什麼,我會說出這話?阿德,母親知曉你對晚妝有成見,而她從小又不是在你跟前長大,父女感情不深厚,但她終歸是你女兒,你莫要厚此薄彼。」

她見兒子微有動容,忍不住添道︰「明峰那孩子從小就去了,芙兒留下的可就只有晚妝了。」

提到亡妻,池相的容上顯出幾分愧疚,卻沒有過多緬懷。

「母親的意思,兒子明白了,只不過這事不管是晚妝還是鳳兒做的,總歸于不能傳揚出去。等鳳兒醒了,我讓她過來給晚妝道個歉,姐妹終歸是姐妹,總不能生出隔夜仇來。」

池相望著老夫人,心中是震驚,但亦明白對方絕不會說謊來糊弄自己,便只能替晚鳳告罪,「至于晚妝這,還得有勞母親多勸著點,別讓孩子鬧起來,否則兒子在外也沒顏面。」

「知曉了,」老夫人神色淡淡,背過身憐惜的望向床上蒼白的孫女,揮了揮手,「你公務繁忙,回去吧,晚上讓你媳婦去到我那去。」

「是,母親。」池相恭敬的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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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有點小變動,沒回頭的親們記得轉個身,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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