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騎黑馬來 名叫晴香君的女子(1)

作者 ︰ 青羽翼

「夫君可否再說一遍?」晴香君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抵達大將軍府後,一盞茶都還沒有喝完,恆勛就告訴她,馬上就得換衣服成親,外面那麼熱鬧,就是為他們準備的。這讓晴香君哭笑不得,趕時間也不是這麼趕的吧。

梳妝時,和恆影幻匆匆見過一面,晴香君就知道,她不喜歡她。原是想細問,只是,沒有時間讓她追究原由。

「夫君,這些日子,你對香兒的態度,與雅詩姐姐所形容的,可是判若兩人啊。難怪回京都的路上,茗鐘他們經常會出現不敢置信的眼神呢。只是,夫君在‘百盛樓’惹的那些姑娘里也不乏我晴家人,所以,香兒不能以身份壓她們。如今,夫君會做什麼決定?是她們的福氣還是香兒的福氣?」

唯有她,提早半年進來,離開,卻遲了五年。這不公平,卻只能接受,除非,她就此離開晴家,可她留下來了,並且淡然的接受了一切,在這延遲的五年里,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晴家會給她道歉,而且,還是生來就被晴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晴香君。zVXC。

從來沒見過這樣畫面的小清,嚇得暈過去了,她听著尹聃奇越來越弱的聲音,眼楮眯起來,眉宇間全是蕭殺之氣。

「香兒來看雅詩姐姐,並沒有什麼吩咐,只是奇怪,清倌妹妹取代了姐姐的位置,姐姐該回晴家才是。可是,姐姐既不回去,也沒有表示要在這里待一輩子,叫香兒,好生好奇啊。」晴香君說著,語氣里有一絲俏皮。

完為們就。清楚晴香君的稟性,雅詩也不推托,依言坐了下來。

尹聃奇的堅持,雅詩都看在眼里,卻總感覺平淡,不能真正打動她的心。直到半年前,清倌的名聲猶勝她三分,競選清倌的花魁已經非她莫屬時,雅詩本打算回去,不想受到如茗鐘一樣的朋友之邀,讓她到一富貴人家彈曲,雅詩答應了,算是對朋友的最後一點心意……

「哇,好感動,難怪姐姐都不想回晴家了呢。」小手無力的托著腮,待雅詩說完,晴香君一臉憧憬的感嘆。「姐姐,香兒可以進來嗎?」

‘百盛樓’的生意從來都是十分興隆,即使到了後半夜,也還是熱鬧,只是,像雅詩那樣的花魁人物,自然是有架子的,不管是什麼樣的客人,最遲只到一更天,她一定會回房休息。

蘇媽媽見到晴香君,亦是驚訝不已,晴香君讓她安排,天一亮,‘百盛樓’再沒有雅詩這個人。晴香君親自下來‘百盛樓’下命令,蘇媽媽自然興奮的答應,晴香君對雅詩的安排,也真是讓人欣慰,蘇媽媽離去時,激動得忘了向她告辭。

「雅詩見過小姐。」身影晃動,雅詩跪在少女面前,道,「小姐不遠千里深夜來做造訪雅詩,不知有何吩咐?」

她不僅聰明,察言觀色的本事更是細致,能從一些細微的言行表情中發現端倪。

給雅詩做好安排,晴香君自然又回到恆勛的問題上,這了聊起來,話可就長了。說到恆勛,自然會提到他姐姐恆影幻,然後,和恆影幻有關的茗鐘和柴家自然也在話題里。

是夜,恆勛睡下後,為免他夜里醒來,晴香君點了他的穴道,眨眼間便不再蹤影。

晴香君听著,眼珠骨祿祿的轉啊轉,完全像個好奇的孩子。雅詩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露出笑意,心里卻是清楚,她一旦認真起來,完全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她這樣子,哪有人會對她設防?

「姐姐不老實,可是想著香兒年紀小,把香兒當小孩子啊,所以遇事都瞧不上香兒。」晴香君小臉微垮,有些氣悶的道。

恆影幻趴在石桌上,有些心煩意亂的,小夏和小雪坐在一旁,也有些煩躁。

「小清倒是機靈,只是,雅詩身邊帶著丫鬟不合適,還是留給清倌妹妹吧,如果她要的話。」她到底是要離開了,晴香君會給她作什麼樣的安排?雅詩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就是說,除了柴廣,夫君把柴家主人全部打傷,還放火燒了一處院落,而靜王府都沒有插手?」晴香君的語氣是興奮,也是感嘆,道,「這柴家得是多理虧啊,不過,柴小姐這世子側妃……幸好靜王府置身事外,否則,真是惹一身騷。」

在天亮前,晴香君趕回府,看著被點了穴道後仍在熟睡的恆勛,她漸漸露出笑意。

在燈火的照耀下,清楚的看到那個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的少女,雅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那不是晴香君是誰是誰,別說只有十年沒有見過她,即使是二十年,第一眼也能認出她來。

「雅詩真是罪該萬死,讓小姐為這種事奔波。」想不到晴香君會為這麼點事從南水城來京都,雅詩甚是愧疚的道。

「好了好了,香兒不逗姐姐了。」托腮的手放下來,晴香君認真的道,「這會兒,蘇媽媽可是睡下了。」

「雅詩姐姐快請起。」晴香君身子未動,只伸出一只手做出請起的動作,竟托起了雅詩下跪的身子。另一只手微微一招,一張椅子無聲的移到雅詩身後,「姐姐請坐。」

听到聲音,主僕三人抬頭,只見一臉笑容的晴香君和淡笑的夜雨站在梅園口。

「姐姐離開‘百盛樓’,可要把平日服侍你的姑娘帶走?」雅詩回到房間,晴香君問道。

「唉呀,姐姐瞧香兒興奮的。」打斷雅詩的話,晴香君懊惱的的看著她,道,「香兒來這一趟是為了姐姐的事,這會兒竟然只顧著自己了,還是說說都這麼久了,姐姐怎麼還沒有回晴家吧。」

「小姐,雅詩不敢。」這話會害死她的,她沒那麼大逆不道了,雅詩三分無奈七分正色道。

「小姐成親了?」雅詩更是驚訝,晴香君不過十六歲,晴無憂怎麼舍得讓她這麼早嫁人,尤其在老爺失蹤後。雖說當初她來‘百盛樓’時還不滿十六歲,到底是因為情況特殊才提前半年來的啊,清倌雖然也是十六歲就出來,畢竟情況不一樣不是。

雅詩啞然,雖然,她和晴香君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了,她的事卻是常有耳聞,尤其是每次蘇媽媽從晴家作匯報回來後,總能說上幾天。

「不過是近鄉情怯,雅詩並沒有什麼事兒。」

「……」眼楮一下子涌上酸意,雅詩看著晴香君無法說話,晴家派往‘百盛樓’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了,要做鴇兒清倌可以自己挑,鴇兒隨便你想做多久,清倌十六歲進來,最遲二十歲就可以離開。這里面,也有由清倌變成鴇兒的,自不多說。

「香兒沒奔波啊。」晴香君俏皮的道,「雖然是今天才到京都,可是,一路上並不匆忙,遇到稀奇事,還會停下來觀賞一下呢。而且,香兒來京都,是因為香兒半個月前成親了。」

「那姐姐干嘛不敢詳說是為情所困嘛,是他的身份有問題,還是因為他是香兒的少將軍?」趁熱打鐵,晴香君馬上追問。

「嗯,夫君是恆家軍的少將軍恆勛,姐姐認識嗎?」小臉洋溢著幸福,晴香君甜甜的道。

在感嘆後,晴香君又問回雅詩一帶而過的話題,雅詩無奈,只得一一說了。恆勛十三歲就進入‘百盛樓’,這兒有不少人都是她的老相好,那些人里,自然也有晴家人。當然,恆勛有時候也會找她,只因為她彈的這一手箏,久而久之,他們也算是朋友了。

那五個賊人三腳貓的功夫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絲毫不會武的尹聃奇哪里禁得住他們打,看著他鮮血淋灕卻緊抱住賊人,口中念叨著叫她快走。在那一瞬間,她知道,自己愛上這個堅持三年的男人了。

「這會兒未到二更天呢,想是沒有睡下,小姐稍等,我讓小清把蘇媽媽找來。」雅詩走出去,晴香君凝神,听到外面傳來的打更聲,這麼快就二更天了。

「別人不行,姐姐可以,這是晴家欠姐姐的,香兒在這里代表晴家給姐姐賠罪了。」聲音不大,卻是鏗鏘有力。

不想,回‘百盛樓’之時,車夫被賊人所害,當馬車駛離鬧市,她就知道,出事了。只不曾想,尹聃奇會跟在賊人之後出現,為了救她,卯起來跟賊人拼命。

面色一凝,雅詩不動聲色的打量晴香君,她怎麼會認識恆勛,還看上他了。「雅詩……」

呃……她問出來沒什麼大不了,可這意思再明確不過了,雅詩若再推辭,也未免太過,只得和晴香君細細說來。

房里有人。未推開門,雅詩業已警覺。她卻絲毫不慌張,像是完全不知道房間里有人一般,敵不動我不動,她安靜的進房、點燈。

「小姐……」听著晴香君的感嘆,雅詩倍感無奈,到底是大家閨秀,同樣是十六歲的年紀,卻仍是小孩子心性。

「進來吧,弟妹這麼客氣反倒見外了。」看著晴香君恬然的笑,恆影幻一愣,隨即開口道。

晴香君和夜雨進來,小夏和小雪站起身,為她們斟茶後規矩的站在恆影幻身後。

「對姐姐,香兒不敢不客氣呢。」在恆影幻身旁坐下,晴香君有些委曲的道,臉上仍是掛著恬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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